一个月前,吏部一官员想要纳一青楼女子为妾。
可他家大福晋为人彪悍,性格火爆,知晓了此事后,直接当着下人的面给了官员不巴掌。
虽然这事被官员一家瞒住了,可是却不知怎么被英亲王福晋知道了。英亲王福晋知道了以后,短短的一个下午。盛京城,用3020年的话说,整个上层交际圈全都知道了。
达官显贵的女眷们知道了以后,闲来无事就会同身边的仆人们说起吏部官员家里发生的这件事。
仆人们去外面采买时,也会同一旁的人多说句。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最后整个盛京城上至七八十岁的老妪,下至四五岁的幼孺,全都知晓了此事。而且添油加醋,不断在加工润色。
最后传到宫中,皇太极那里便是,吏部侍郎因纳青楼女子为妾,被悍妻痛打,下不了地。
于是,在第二天上早朝时,皇太极见吏部侍郎低垂着脸,静立在堂下的样子,不禁多问了句。
这件事得以这般口耳相传,与英亲王大福晋有密切的关系。
回到了绿倚堂,容瑶摘了珠钗,散了头发,穿了外穿的旗装,就爬上了床榻。自有了身孕以后,她是越多贪睡了。
多尔衮随容瑶一同回了绿倚堂。然而一进绿倚堂,容瑶根本没再理他,自顾自收拾上了塌。
“回来就睡?”多尔衮好笑地看着钻进了被子里的小女人说道。
容瑶全身都埋进锦丝棉被中,只探出自己的脑袋,眼睛明亮,“王爷要一起吗?”
多尔衮原先打算送她回来以后,去旗营校武场。当容瑶问道是否要一起时,他临时起意决定也补个觉。
多尔衮也脱去外袍,同容瑶一同钻进了被子。
容瑶窝进了多尔衮的怀里,多尔衮侧过身抱着她。
屋内放置了炭火盆,地龙也已经通了,绿倚堂十分暖和。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再有两日便是农历的除夕。
容瑶的身子越发笨重了。
这几日,下了雪。
萨珠熙花她们在绿倚堂的小院中打雪仗。萨珠和熙花已经成了容瑶的贴己人,关系自然更是亲近了。
容瑶眼馋她们打雪仗。可是多尔衮怕出意外,不许她雪未融化时出门。
多尔衮近几日也清闲了下来,每日在府中监督她,美其名陪着她。
雪断断续续,下下停停,总是旧雪未融,新雪又铺。屋檐阶台皆陈白雪,甚是好看。
多尔衮不准容瑶出门,她便只得掀开御寒的棉厚门帘,站在绿倚堂的门边,看着萨珠熙花她们堆雪人。
堆雪人的具体做法当然是她教的。萨珠和熙花都是一点便通的手巧之人。堆出的雪人活灵活现,可爱甜憨。连多尔衮见了都笑着多看了几眼。
“这都是你的主意吧?”多尔衮说着刮了一下容瑶的鼻梁。
容瑶瘪了瘪嘴,故作生气道:“王爷不允我出门,还不许我教萨珠熙花堆雪人吗?”
“等明年冬天,我陪你堆雪人。这样行吗?”多尔衮承诺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王爷可不要负我小女子。”容瑶娇笑道。
多尔衮笑道:“定不负你。”
除夕,宫中摆年宴。皇亲贵族以及文武官员及其家眷都被邀请进宫。
容瑶只是妾室身份,不必跟随多尔衮进宫参加宫宴。不用进宫,她也乐得自在。
容瑶拿出之前让熙花缝制的几个红色小布袋,塞上几两银子,分给了绿倚堂的仆人们。绿倚堂的人不多,但都是她信得过的人。但虽是信得过,也还是要尽到心意。
容瑶喜欢下雪的日子,盛京的冬天多雪这一点她是欢喜极了。白雪同红梅最相配,容瑶最喜欢红梅。白雪红梅,色彩对比,更加美的震撼人心。但多尔衮最喜欢白梅,衣袍上、书房中的瓷瓶皆是白梅。白梅生长于江南地区,但睿亲王府精心栽培白梅。不过,竟也栽活了。
膳房里忙着做除夕的晚膳,从早膳开始后就开始为晚膳忙碌着。萨珠去厨房去了蜂蜜花生、苹果软糖、鸽子玻璃糕、鸳鸯卷等点心给容瑶打发时间。
熙花折了一捧红梅和一捧白梅,各放在一个白玉色高嘴瓷瓶中。
“熙花,拿过来一瓶放在硬塌的案几上。”容瑶一边吃着新做好的鸽子玻璃糕,一边看着手中的书。不知道多尔衮从哪里弄来了几本民间的志怪白话小说,容瑶看得津津有味。
熙花拿过来一瓶放在前檐炕的紫檀木炕桌上,然后将另一个花瓶放在西次间书房旁的楠木高架方桌上。
容瑶不经意往身旁的炕桌上看了一眼,上面放着装着白梅的白玉瓷瓶。
容瑶抱怨道:“熙花,我喜欢的是红梅。装红梅的花瓶呢?”
“在书房的方桌上摆放。”熙花也已改口叫福晋了,“福晋,王爷喜欢白梅。”
容瑶看着眼前的白梅道:“我知道。”
“福晋……”熙花不明白容瑶的心意。
“你是想问,为什么我知道王爷喜欢白梅,却仍旧要将自己喜欢的红梅放在他经常待的地方?”容瑶浅笑,看向硬塌前迷惑不解的熙花。
熙花用力地点了点头。
“把王爷最喜欢的白梅放在他平日里最常待的地方,这件事大福晋一定会做,王府里的其他福晋也会这样做。既然有这么多人会做,我便不需要做了。”容瑶停顿了一下,又道,“我需要做的是,让他知道我喜欢的是红梅。”
熙花依旧是满脸的疑惑。
“王爷看到一瓶瓶白梅,想的是这白梅真好看,他日在别处再看见白梅,他想的还是这白梅真好看 。但他看见红梅,知道原来这个人的喜好与我不同,她喜欢的是红梅。若来日在别处再看到红梅,想到的便是那喜欢红梅的人。”容瑶穿好旗鞋,下了硬塌,往西屋的书房走去。
熙花还愣在原地思考。
容瑶看见了西次间里的红梅,花开地恣意无羁,好似倾尽全力展现自己的美艳。她伸手拿起了花瓶,在这王府深院里,在这好似一眼便能看到头的拘束生活中,这红梅花开,对她来说,不仅仅是眼前一亮的花开,还是激引着她在方圆规矩之内活出自己的解语花。
“福晋,奴才懂了。”熙花的眼睛放出大彻大悟的光彩。
容瑶将装红梅的花瓶搁在小石面炕桌上,将装白梅的花瓶递给熙花,“懂了便好。不过,说那么多,主要还是我自私地想看完书一抬头就能看到红梅。”
熙花接花瓶的手一顿。
“哈哈哈,你把这瓶白梅放在王爷一进门就能看到的栏木罩旁的方桌上吧。”容瑶笑着说道。
熙花又不懂了,不过看着自家福晋笑得开心,也跟着高兴地笑了。
宫宴结束得早,多尔衮回了府,便去了博尔济吉特氏的云英殿。
容瑶知晓除夕夜,多尔衮本就应该陪着大福晋用膳和守岁,因此,早起的时候便同萨珠、熙花以及玉善说好了,除夕夜的年夜饭大家一起用,然后一起守岁。当然,守岁是熙花萨珠她们的事,她就不必了,况且她还怀了身子。
四个人快快乐乐地吃饱喝足结束了除夕年夜饭,之后依然坐在紫檀圆木桌前说笑聊天,以及……打牌。
打牌这件事,缘起腊月的某天,屋外大雪皑皑,多尔衮又怕出意外,又不许她出们。容瑶闷在屋里,实在无聊。
突然灵光一现,容瑶想起在现代的时候,和朋友聚会总是一起打牌。于是,便让萨珠找来了硬纸板,裁成大小一致的方片,又写上一二三四五六七□□十,又画上圆钩、箭靶、树杈以及小孩、大人……反正就是能给她们解释得通,她自己也能联想起原先的扑克牌的样子。
有了纸牌,枯燥无聊的日子总算容易熬过去一些。
因为是过年的日子,所以今日输了的惩罚与往日是不同的,往日,她们谁输了是贴白纸条,今日是……贴红纸条。不严谨地说,容瑶算是这个游戏的开发者。但她并不是这个游戏的擅长者。萨珠和玉善牌技旗鼓相当,输的最少,容瑶中等水平,熙花牌技最差。
纸牌的玩法同现代很受欢迎的斗地主是有区别的。
她们是各自为战,不分地主和农民,有一个好处就是人数可以是三到五个人玩。这一玩法,由斗地主演变而来。叫做“手把一”。规则就是,玩家最后手中必须留一张牌,并提醒其他人,自己手中只剩一张牌。然而此时并未赢得比赛,只有出完手中留下的最后一牌才算获胜。
两个时辰过去后,四个人的脸上都贴了红纸条,熙花的脸上最多,玉善的脸上最少。
多尔衮从绿倚堂外的回廊经过窗边,就听见屋内的笑声和言语声。多尔衮的心情也会笑声感染了。掀开厚棉帘,他就看见明间门口栏木罩旁的方桌上,摆放着插着白梅的白玉瓷瓶。多尔衮脸上的笑意又深了几分。
多尔衮满脸笑意地绕过栏木罩从明间往里面走,却没想到映入眼帘的是贴着满脸红纸条的容瑶正在同萨珠她们几人开心地打牌,丝毫未察觉有人进了屋。
萨珠首先看见多尔衮,忙拉了熙花的衣袖,起身行礼问安:“王爷吉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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