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木布泰看出容瑶自从听了多尔衮已到城门口的消息后,就心不在焉地同她坐着,就笑着地“赶”容瑶回东偏殿了。
从布木布泰的正殿回到东偏殿,容瑶就同萨珠就开始收拾整理衣物家当。
“主子,您要不要再打扮一下?”萨珠在容瑶一旁问道。
容瑶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水绿缎富贵不断串枝莲夹裙,她自己感觉这一身还是可以的。
“我这身衣服是庄妃娘娘新送我的,不好看吗?”容瑶含笑问道。
萨珠急忙说“不是”,“奴才为娘娘梳个新发髻吧?”
容瑶是看出来了,萨珠是一定要将她打扮得美艳动人地去迎接她家王爷。
容瑶抬步走到妆镜前坐下,“那就梳个垂云髻吧。”天天顶着个两把头,她也看够了。
“是。”萨珠语气里满是欢快。
容瑶笑着摇了摇头,她这又不是去同多尔衮相亲。
“噔——噔——噔”有人敲了殿门。
站在明间殿门内的玉善忙打开了门,“海都公公。”
海都进了门,弯腰跪安道:“福晋,王爷回来了。让奴才给福晋捎个话,接福晋与格格的马车已经在东宫门那候着了。”
“好,王爷现如今在哪儿处?”容瑶问道。
“王爷如今正在崇政殿同皇上呈禀回话,话是王爷进崇政殿前交代奴才的。”海都说道。
容瑶应道:“知道了,我们这就收拾好。”
“那福晋收拾着,奴才告退。”海都退出了东偏殿。
容瑶侧过问道萨珠:“东娥那边,熙花与乳娘都收拾好了吗?”
“那会子就回了话,说是收拾妥当了。”萨珠回道。
容瑶“嗯”了一声应道,“那咱们这边也快些。”
收拾妥当了以后,容瑶系上一领杨妃色绉绸三蓝暗纹狐肷披风,出了东殿门。
“咱们去同庄妃娘娘道了个别吧。”容瑶想,自己与布木布泰应该算是朋友了。
转身往永福宫的正殿走去,抬头一看苏茉儿正扶着布木布泰站在殿外的白玉阶上面色含笑地望着自己,见容瑶欲望正殿来,就扶着苏茉儿往容瑶这边走。
容瑶也笑着朝着布木布泰走去,欠身行礼请安,“多谢娘娘这大半年对容瑶和东娥的照顾,容瑶万分感激。这便要走了,想着来同娘娘告个别。”
布木布泰握起容瑶的手,说道:“什么道不道别的,以后若是想见你与东娥了,我就去托姑姑,传你入宫。你到时可别嫌弃不来。”
自被禁足,容瑶只身犯险,几次偷偷进永福宫正殿探望并帮助传信给皇后,布木布泰就同容瑶更亲近了些。
“当然不会。”容瑶笑着回答。
皇后也来永福宫传了话,因体惜容瑶与多尔衮这么长时间未见,特此免了容瑶前去清宁宫的礼节。说是,过些日子再传她进宫叙话,今日便不用多去清宁宫走一趟了。
对前来传话的太监图吉,谢了皇后的好意,容瑶便抱着东娥上了布木布泰不帮忙备好的轿子,就往东宫门去了。不知到了东宫门,多尔衮能否回完话,两个人什么时候能见上面。
到了西宫门,一旁的乳娘接了容瑶怀中的东娥。萨珠掀开轿帘,容瑶踩着旗鞋,扶着轿口伸来的手臂,慢慢起身下轿。
容瑶出了轿,抚了抚略有褶皱的夹裙,就要往前方等候的睿亲王府的马车走去。
“多尔衮!”容瑶诧异地叫道,不受思考地勾住多尔衮的脖颈,抱住多尔衮。伸手扶她下了轿的人,原来是多尔衮。然而,当时只顾小心着自己穿着旗鞋别摔跤了,粗心地没有发觉到。
容瑶从小到大就有一个习惯,同谁亲近,就喜欢叫谁的全名。记得她上高一的时候,喜欢班里一个男生,男生长得帅气,还成绩优异,是班里的班长。
班里的同学从来都叫他班长,但容瑶一直都叫他的全名。容瑶也想不明白自己这个习惯产生的原因,但是这个习惯却是怎么都改变不了的。当然,她此时是在清朝,多尔衮的姓氏是爱新觉罗,叫他全名爱新觉罗·多尔衮这是不太可能。
多尔衮见她如此惊喜,以至对他“投怀送抱”不由得心情大好,亦回搂住佳人。
“才发觉是我吗?”他自己也忘记了自称,早把“本王”两个字抛诸脑后了。
容瑶的声音中都带着稍许激动,“你怎么这么快同皇上说完话了,我以为我要在这儿等你一会。”
多尔衮轻笑出声,同容瑶说了难得的情话:“因为想你。”
虽然多尔衮声音不大,但这句话却直直地撞到容瑶的耳膜。容瑶觉得这世界,她什么都听不到了,只能听到“因为想你”这句话。
容瑶的耳朵“唰”一下红了,脸颊也烧烧的。
这天地之间,好似除了她与他,再无旁人。
时隔七个月,容瑶终于又回到了自己的绿倚堂。容瑶觉得,俗语是真的通俗易懂且蕴含真理,“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猪窝。”这话说的真的是太有道理了。
容瑶扑倒在自己的床榻上,这床真大真软真舒服。
多尔衮抱着自己的女儿在床榻边坐着,怎么看怎么欢喜。
容瑶翻过身,看着多尔衮东娥父女两人,说道:“你别一直抱着东娥,你帮扶着她站着,她都会走路了。”
多尔衮有些不敢相信,自己闺女会走路了。
容瑶看着一脸不相信的多尔衮,不禁摇头叹息,大哥,你闺女这就要过一岁生日了,不是五个月大的时候了。
这边,多尔衮听了容瑶的话以后,招扶着自己闺女在东次间的大块黄地红花羊毛毡上慢慢走路了。
“东娥真的能走了……”多尔衮的声音从东次间传过来。
容瑶朝父女俩喊去,“别过一炷香,孩子受不了。”
“……知道了。”多尔衮应道,声音愉快。
容瑶蹬掉了脚上笨重的旗鞋,枕上自己的枕头,准备睡觉。她真的太累了,这床真的太引人入睡了。
容瑶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戌时了,悠悠转醒。里间的点的烛光点点透入眼眸中,容瑶撑起身子从床榻上起来。
“主子,您醒啦。”萨珠见自家主子终于是醒了过来,问道。
容瑶睁了睁眼,往外间看去,多尔衮与东娥都不在,“什么时辰了?”
萨珠答道:“戌时一刻了。”
容瑶霎时清醒,她竟然一觉睡到了晚上八点。她那是未时回来的,一眨眼睡了三个时辰,六个小时。
“王爷和东娥呢?”容瑶问道。
“英亲王酉时来府里找王爷议事,两个人还在荣润殿里,没出来。”萨珠回道,“东娥格格在西暖间睡着,格格的乳娘在陪着 。”
英亲王阿济格晚上六点来找多尔衮议事,怕是为了多铎的事情。平日里就算没有那么亲密,但终究是亲兄弟,彼此间连着筋脉 。皇太极要打压多铎,阿济格的日子也不会过得太轻松。
容瑶起了身,“膳房现在还有晚膳吗?”她这一觉睡得,把晚膳都错过了。
萨珠笑道:“主子放心,晚膳给你备着了。王爷交代了,您起了直接传膳即可。”
“行吧。待会再传,我想先沐浴。等沐浴完再传吧。”用晚膳,再沐浴对身体不太好。忘了,听谁同她说起过。
萨珠说道:“好的。奴才这就叫热水来。”说完,便出去叫热水布置了。
绿倚堂的东里间北面,开了一间湢室,也就是用以沐浴的间室。
之前容瑶沐浴的时候,萨珠与熙花欲侍候,但容瑶一个现代人,实在是不能适应自己沐浴的时候,身旁还有人帮忙。因此婉拒了萨珠与熙花的好意。
后来又有一次,容瑶又坚决地表明了自己一个人是完全可以的。从那以后,绿倚堂的女侍们便习惯了主子一个人沐浴的要求。
湢室里放置了一个大木杅,也就是古装剧里经常看到的很大的木质浴桶。
容瑶将身上的衣物一件件脱下,迈进了木杅,在木杅里的木板凳上坐下。
闲来无事,沐浴发呆,热气腾腾,周身皆是暖意,真的是一件蛮舒适享受的事情。
容瑶靠着木杅,又泛起困意。明明睡了半日,才刚醒。这会儿,就又生困意。也不能怪她,这环境真的太好困了。
“吱——”湢室的门被轻推开了。
容瑶想着应该是萨珠或者熙花进来给她送衣服,遂依旧闭着双眸,微微开口说道:“衣服放在置衣架上,待会我自己起来穿。”
来的人听话地将容瑶的衣物搁置在一旁的置衣架上。不过,容瑶没有听见离开的脚步声。
不对,不是萨珠,也不是熙花。容瑶速即张开眼眸,多尔衮的俊脸映入眼中,幽深的眼中盛着笑意。见容瑶看到了自己,多尔衮抬起脚步,往木杅这边走来。
虽然都为他生下了女儿,但如今自己这般落入多尔衮的眼中,容瑶不禁环抱住自己,羞赧道:“多尔衮,你别过来。”
多尔衮显然是不会听从她的话,负手慢条斯理地走到容瑶身边,弯下腰在她鹅颈旁,暧昧地说道:“我抱你出来。”
“……别…不用。”容瑶脸红的像煮熟的虾子,“我自己可以出来。”
“好吧,那我等你。”多尔衮爽快地应道,站在一旁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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