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ut！”杨导喊了一声，“休息十分钟。”
“这个机位要再高一些。”华国伟在指导摄影师, “等换过去女主视角的这个机位要低一些。”
“十三, 另外眼神不要软下来，还要狠硬一点。”
杨转点头, 看着躺在泳池边上的金艳艳，又看了一眼华国伟，“华哥，什么眼神叫软？”
华国伟接过来胖子手中的一瓶水, 靠近他压低了声音指导，“你刚刚看我眼神就很软。”
杨转四下看了一圈，小心接过华国伟手里的水，喝了口，又四下看了一圈，觉得半边身子都很软，脑中又回忆起昨夜点点滴滴……不由自主面红耳赤。
那么多女生都没做到的事，他做到了。
这时杨导少有的，点了根烟, 又过来跟杨转讲戏。
这几幕加的戏，就是前些阵子泳池那场戏夏尔站在台阶之下，脑子里脑补出来的场景。
“既然是想象出来的, 所以他一定是夏尔式的，夏尔心中很明白界限在哪里，身为骑士，他对公主的爱意即便强烈到为她去死, 但是他不会讲出来，他能做的只有守护。”杨导讲戏，“十三，这其实是很纯真，但不是小孩子喜欢那种，不是过家家那种，是情.欲感很重的，甚至有点畸形的，那种爱你先体会下。”
“你脸有点红。”
杨转摸了摸脸。
“化妆师过来，补下妆。”杨导孜孜不倦，“夏尔其实这个时候不会脸红。”
“脸刷白一点。”
“拍戏的时候那就不要看，反正整个眼神都是放空的，要控制好。”
杨导指导的，华哥提点的，他都明白，但是能消化跟能演出来，是两回事。
就跟脸红这事一样。
几乎没有演员能演出来脸红，也不会有演员可以把脸红再白回去。
金艳艳这幕戏身上几乎没什么衣物，杨转身上倒是什么衣服都没有脱，他也记得金艳艳之前找过他，让他尽量帮忙遮遮，杨转自觉这个要求不答应也确实够龌龊的，所以有意无意会挡一下镜头。
虽然是几个镜头而已，但是拍摄的时候难度不比之前拍摄泳池那出戏难度下。
因为这后面要剪到泳池那出戏，要构成一出心理蒙太奇，浅近些说就是要用几张特写表现整个过程。
除了要达到那些效果，自然还要美。
这次拍这么尴尬的戏，还要当着华国伟的面，杨转心情复杂。
“专业的演员，不要害羞。”再次开机的之前，华国伟如此安慰杨转。
杨转苦涩一下。
“你别这个表情。”华国伟说，“弄得我很想……欺负你。”
“华哥，在片场。”
“其实这幕戏不难吧，别想复杂了。”华国伟讲，“夏尔反应是很本能的，但是身份限制了这种本能的情感，所以他其实更多的是在压抑，同时在发泄。”
“你像这么想，会不会有点帮助。”
杨转艰难开口，“华哥，你真的想帮助我？”
“？”华国伟疑惑，“你说怎么帮？难不成要找替身？还是延期拍摄？”
“不用。”
“待会你离我远点，你看着我，我一想到你看着我，我说不准就脸红了。”
“然后酝酿出来的情绪全乱了，真的。”杨转诚恳道，“就肾上腺素飙升，理智完全落下风，所以眼不见为净。”
“好不？”
华国伟似懂非懂点点头。
果然华国伟走远之后一条就过了。
华影帝目瞪口呆，觉得这孩子确实挺可爱的。
想到昨晚在他屋子里，杨转说的那些话，依旧觉得奇妙。
华影帝第一次觉得上天对自己还不赖，备着这么个大礼等着自己。
下午的拍摄也很顺利，之前华国伟给星泽拟了一个舞台布景的初步方案，在他去外地拍摄的那段时间也布置得差不多，只需要最后验收下。
一天忙活下来，到夜深人静了，洗完澡穿着浴袍的华影帝终于得了空，溜到了杨转房间。
杨转自然是下了一大跳，“华哥？”
“现在十点，这个点不□□全吧？”杨转有些心虚，“这个点怪尴尬的。”
“要是被人瞧见了，多不好解释。”
几句吐槽华国伟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只是从背后环住了杨转，“唔。”华国伟轻轻蹭着他的耳垂，“我们已经五个小时没见面了。”
杨转心花怒放，嘴上却说，“华哥昨天不是还说我们应该理智吗？”
昨夜达成共识，关系根本见不得光，至少眼下得偷偷摸摸的。
杨转亦是一百个同意，这只是他俩的事情，在他的房里，在华国伟的房里，或者无论在哪一个四面都是墙只有他俩的房间里，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但是出了门，就必须要牢牢记住，不能越线。
“嗯？”
“什么理智？”
“理智可以吃么？好吃吗？”
华国伟胡说八道。
杨转揉了揉鼻子，因为跟金艳艳拍了那出戏，他身上还沾着一点甜腻的香水味，于是稍稍推开了他，“等等，我要洗个澡。”
华国伟嘴上答应，还是抱着他不撒手，时不时又凑上来亲亲。
杨转要换浴袍，只能恳求，“我脱衣裳。”
华国伟抱着他，眼睛盯着浴室里的大镜子。
“怎么了？”杨转也盯着他。
“还真是像。”华国伟喃喃自语，又摸了把他胸膛，“十多年前我也这么细皮嫩肉的。”
杨转：……
华国伟还沉浸在时光无情的感慨中，感慨来感慨去，又开始感慨杨转一个澡这么洗这么久？！
最后摸了个面膜出来，敷面膜。
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华国伟正贴着面膜，从猫眼中瞧见是阿荣，顿时有点气，顺手就开了门。
“十三？”阿荣笑着，“瞧我给你带什么了？”
华国伟摸了摸额头，估摸着因为穿着浴袍，又敷着面膜，所以阿荣把他当成苏十三了。
“上次看你还挺爱吃这家的烤韭菜跟生蚝，特意给你买的。”
“还挺细致，面膜都贴上了。”阿荣自己坐在沙发上，继续八卦，“十三哥，我看你上午拍那戏，还给金艳艳挡的那么严实……你们？”
“还有华哥怎么后面走了？估计是看得心乱。”
华国伟冷冷瞧着他。
阿荣摆好了宵夜，把筷子递给他，正对上华国伟有几分阴冷的一双眼，“？”
觉得有什么不对。
“你是？”
四下望了望，看见浴室关着，还有水声。
“华哥？”阿荣往门口走。
“我走错屋了？”
“我没喝多啊？”
“没走错屋。”华国伟抱拳看着他。
“那华哥？你在十三房里干嘛？”
华国伟眼睛垂了下来，过了片刻道，“我来跟他对剧本。”
*桌上的宵夜凉了。
杨转跟华国伟坐在沙发上，面面相觑。
气氛越来越尴尬。
本来没有决定偷偷摸摸处之前，这样男男共处一室，被第三个人碰见，就是添一双筷子一起吃宵夜的事。
非常好解释的。
根本也不会找什么“对剧本”这样听上去就是借口的借口，简直是欲盖弥彰。
“我觉得吧，”杨转开口，“阿荣虽然聪明也没有那么聪明。”
“应该不会多想。再者，他就是个直男。”
但是是个大嘴巴，会不会到处说？
应该不会吧……
华国伟点点头，深刻觉得……爱情……尤其是见不得光的感情，就是毒药。
冲昏了他的头脑。
迟早会害死他。
算了，不想了。
华国伟灌了口酒，转身把杨转扑倒，深入浅出吻了几遍，后轻轻道，“我老师总是说，还是当下最重要。”
正当他准备把杨转抱到床上的时候，手机响了。
扫兴。
杨转觉得他很难，但是耳边响起个很悦耳的声音：
【1004号玩家注意，白色城堡剧情第二块关键碎片出现，请宿主好好发挥，再接再厉！】
华国伟腾出一只手，瞅了一眼，“是白监制。”正准备挂断。
杨转拦了拦，“要是有什么急事，他去寻你怎么办？”
“嗯。”
“喂，白医师？这么晚了有事？”
“华哥，今天下午跟杨导聊了会，我们发现附近有条河。”白监制声音还挺兴奋。
“嗯，河？怎么了？”
“华哥？你是不是没看我们群，群里面我刚刚发了张图，算了我知道你还没睡，这河不好讲，我过来跟你讲讲。”
华国伟满脸黑线，“我睡了，什么事不能明天说。”
“睡了？刚刚我在吧台碰见十三的助理，他说你在跟十三对剧本，等等，我打印一份，然后来找你们。”
“哦。”
华国伟把手机扔到了一边，觉得今夜简直魔幻。
杨转把宵夜放微波炉加热了，然后把桌子上装模作样放了点文稿，杨转端正坐着，趁着这个空，兑换了这第二个关键词。
这个更加让人摸不着头脑。
【夺水之战】
叮叮叮……门铃响了。
白监制进了屋，手里捏着三份图纸。
“阿荣跟我说你们在对剧本，我本来还不信。”
“结果还被我猜了个正着。”
“还对剧本。”
“分明就是在吃宵夜。”
白监制在桌边坐下，“都是兄弟，不跟你们假客气，我一直忙着工作，今天晚饭都没来得及吃。”
杨转体贴，“白前辈，我这有点挂面，我给你下面吃。”
华国伟听见这话，连忙道，“我也要吃。”
“好的，华哥。”
“加个溏心蛋。”华国伟补充。
“好的，华哥。”
一锅面很快就煮好了，面里面加了三个溏心蛋，青菜，还有细肉丝，因为三个人都能吃辣，口味统一，出锅的时候撒上葱花和小米辣，看着就无限有食欲。
“哇塞！我从来没吃过男孩子煮的这么好吃的面条！”白监制啧啧称赞，小口小口挑着吃。
“白前辈喜欢就好。”
华国伟也是第一次吃，几口就消灭一大碗，“确实好吃，再来一碗。”
“华哥，我给你添。”
“没事，我自己来。”杨转跟着去，“要不要再加点面？”
“我想要再加点醋。”华国伟淡淡道。
杨转手一顿，“好。”
“食欲这么好？”
“那别的方面欲望被压制了，食欲就更好了。”
杨转手里的醋瓶子差点掉地上，扭头看了一眼白监制，……这样偷偷摸摸，虽然有点意难平，但是……着实刺激。
吃了碗面，开始聊正事。
“这有条河，故事里面我们呢有个泳池，既然有这出戏，还费那么多钱修了个池子，所以当时就想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用，然后我闲逛的时候，就发现了这条河。”
“我还在群里面放了些照片，这小河挺朴素自然。挺符合这个故事。”
“毕竟水是生命之源。”
华国伟翻了翻，“我之前不是还差一个景？大漠那个景没拍上，我觉得这河还不错，看抽空去河边拍一下。”
那次拍摄的片，主要是为了剪一组蒙太奇，表示青木从前流浪的足迹，遍布山川、湖泊、荒原。
白监制跟华国伟认真讨论，杨转本想抽空兑换【夺水之战】的解释，结果花了3000大洋，就只有一句：
字面意思
杨转斜靠在沙发上，有些肉疼。
APP也有点肉疼，帮着分析：也许是为了增加难度，所以留白。
杨转却不这么觉得，第一个关键词给出来的时候，他正好拿到了第一幕的剧本，当时他也是顺理成章在剧本中找到了以泳池做场景的诸多戏份。
而实际上现在第二幕剧本初稿还在赶制中，这第二幕主要围绕着舞会展开，这一幕情感戏异常多，公主莎禾与青木近乎疯狂地坠入爱河，公主更是不顾万千子民反对，要嫁给青木。
他皱着眉左思右想，明明按部就班，怎么现在没有头绪了。
平静表面下，暗流涌动。
其实提示就藏在之前【泳池】这个解释之中。
“白前辈，关于第二幕戏，舞会这个高潮之后，编剧团后面准备如何反转？”杨转开门见山地问。
白监制放下手中的图纸，想了想道，“虽然这个还在讨论，但是跟你们聊聊也无妨。”
华国伟挑挑眉，没有抬眼皮，“你们那几个思路不是都没过。”
“小方记得不？小方想得是公主怀上青木的孩子，然后青木被关押，处死前夜公主偷偷将他‘狸猫换太子’给放了。”
“拿夏尔换的？”
“嗯。”
“最后夏尔就被烧死了。”
白监制说得很随意，“估计后面要安排一出戏把青木抓回来，让青木用夏尔的身份活下去。”
“然后‘电影完’。”
“十三，你觉得怎么样？”
杨转淡淡点头，“还是挺刺激，如果真这么写，那也只能这么演。”
就是完全把一个寻找心灵归属的故事，写成了俗套狗血的三角恋。
华国伟瞪他，“把你写死了。”
“怎么了？”杨转喝了口冰啤酒。
“你要是这么死观众估计会骂。”华国伟枕着头，“而且人物戏份很不对称，夏尔不能死。”
“骑士应该死在战场上。”华国伟说。
白监制也说，“夏尔那个性格，应该要为大义献身，不该是那个过河的桥，最后还被拆了。”
“总不至于为了让夏尔死的合情合理，安排一场战争？”杨转随口道。
白监制脑中灵光乍现，旋即按了按眉心，“啤酒也有点上头，我先撤，你们继续对剧本。”
*这天杨转在剧组百无聊赖，华国伟跟副导演去补那场景，手机支付宝里弹出来一条消息，金艳艳约他在泳池边见。
这个女人从之前拿录音威胁过他之后，其实后面也没什么大动作。
无非就是想挖他。
金艳艳不知道杨转知道她想挖他。
所以金艳艳动作很小心翼翼，话头起得非常远，帮他分析跟着华国伟与签约经纪公司的利弊，像咨询师一样体贴周到。
杨转开门见山地问，“如果我不答应，你是不是会跟华国伟说当初谣言是我放出去的？”
“我其实并不想那样，如果你真的不配合的话……”
杨转想了想，“我答应跟光影公司签约，但是要等这部戏拍摄完成。”
大概也没想到这么顺利，金艳艳也并没有像想象中那么开心，反而问，“你都不犹豫？华哥怎么对你的？你能接到这戏还不是靠他！”
“没爹没娘就这么白眼狼？”
杨转懒得解释，金艳艳自然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不知道他是怎么权衡轻重，“难道不是如你所愿？”
“不是你逼我吗？现在又装什么盛世白莲花？”
正好电话响了，副导演让他过去。
因为这天阳光很好，所以设计了一个脱光了衣服跳入水中的镜头，需要他做替身。
拍摄这个镜头，前后跳了十几次河，虽然阳光很刺眼，但是水冰凉，半天折腾下来，话都说不利索了。
回到酒店，杨转在浴缸里泡了半小时，说话终于牙不打颤了，华国伟一直沉默，心疼又难受。
做演员这行都是表面风光，受伤受累受白眼受委屈都是日常，他是熬出来了，但是杨转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想到杨转要走他走过的那些路，他觉得心口像被尖刀在戳一样疼。
“十三？你觉得什么时候退休比较好，其实我这些年都有存钱——”
“嗯？”杨转懵逼，我才20岁啊？！有30岁就不营业的影帝吗？华国伟这是怎么了？
“华哥，你想说什么？”
“哦，没什么，你不是说喜欢我吗？我们现在在一个剧组，也没多少时间陪你，怕这么聚少离多，哪天就——”
“其实我也不是一直喜欢你——”杨转突然说，“我之前还挺讨厌你来着。”
华国伟搂了搂他，“我知道，你之前还往我鞋子里放蟑螂来着。”
“啊？”杨转有几分绝望地闭上了眼。
“没关系，我原谅你了。”华国伟低头亲了亲杨转额头，“谁让我喜欢你这个小坏蛋。”
这些日子阳光都很炽烈，因为拍舞会的戏，额外请了好几百号群众演员，片场十分热闹。
泳池里之前满满当当的水一下子少了三分之一。这本是个很常见的现象，这天刚刚拍完青木跟公主偷情的戏，放饭休息的时候，导演组跟编剧组都聚到泳池边看水。
华国伟，胖子，阿荣，杨转陆续也凑过去。
近了后听见几个编剧在争吵，白监制告诉他，编剧组通过了加一场战争，但是打什么仗，为什么打仗还没有达成一致。
“可是干嘛聚在泳池边？”阿荣不明白。
“是杨导先过来的，然后大家就跟过来了。”
华国伟解释，“杨导大概是有主意了，等等看。”
没过多久，杨导果然像下面传达了结论，“后面加一出夺水之战。”
因为流入城堡的水位下落，导致吃水紧张，慢慢谣言四起，说旅者青木不详带来灾祸，一时人心惶惶，要将青木逐出城堡。
青木为了自证清白并且解决水源紧张这个难题 ，展开调查，发现城堡水源正好是从前他去过的一条河流，而他亲眼所见有一个游牧部落在上游驻扎，后夏尔证实了这点，青木这般推演能力彻底征服全城人民，公主赐了他无数珍宝，还举办这场舞会来为参加这场战役的壮士壮行。
晚上的时候，杨转在跟华国伟真的对戏，舞会那里有出戏，是青木像夏尔请教礼仪，第二天就要拍，所以提前对对。
历史总是惊人相似，阿荣又来了。
“你们又在对剧本？”
“口干舌燥吧？我给华哥还有十三哥你们带了奶茶！”
华国伟并没有被他打断，继续道，“若是向公主殿下表示最诚挚的尊重，应该行什么礼？”
“吻手礼。”杨转念台词。
“还请详细告知。”
“愿意为尊敬的客人你演示。”杨转轻轻捧起华国伟的右手，俯首用自己微闭的嘴唇轻轻吻了吻他的手背。
阿荣看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猛吸了一大口奶茶，“二位还真是敬业。”
“若是要显得更隆重些，还可以像这样半跪。”杨转半跪下。
华国伟点头，一遍遍捧起杨转的手练习。
因为阿荣一直在旁边，所以对了几句华国伟就回了自己房间。
“我说，要是一男一女像你们这样大晚上对剧本，狗仔拍到了不知道怎么写。”
“要是还有个富二代助理在场，那怎么写？”杨转反问，“斗地主？”
“十三哥？你怎么还会开玩笑了？”阿荣有点奇怪。
杨转突然正经问，“阿荣？天蝎座记仇……”
“嗯？”
“那要是被骗呢？”
“被骗这回事，这跟星座没关系吧，没谁能忍这回事。”
“哦。”杨转似乎如释重负，“也是。”
“我答应金艳艳了，倒时候这部戏拍完我会跟光影公司签约。”杨转又突然说，“如果华哥知道，那一定会对我很失望。”
阿荣难得少见沉默了半晌，如果是个突然杀出来的小生，公司要捧新人，华国伟团队有很多种办法来对抗，但是这个新人是华国伟自己带入圈的，这个新人是他挺疼的后辈，到时候互撕起来就会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其实也许不会走到那一步。”阿荣突然说，“我是不太愿意你变成陈春德赚钱的工具，我最近看你们拍这出戏，觉得还是有人在用心拍戏，就觉得很可贵。”
“虽然我不懂艺术，但是我知道艺术是极其脆弱易碎，需要好好呵护的东西，创作我一窍不通，但我想守护好它是我能唯一做的事情。”
杨转突然笑出了声，“你爹还能听你的不成？”
阿荣挺直了背，“管他听不听，我反正是他唯一的儿子。”
“光影迟早是我的。”
杨转努努嘴，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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