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论如何，这都是一个相当大的进展。
所谓……近水楼台。咳咳。
杨转整堂课都在走神。
等下了课, 杨转才发现, 自己是真的刚！竟然书还没有拿出来……
连APP都看不下去了。
杨转：你懂什么？我这叫扮猪吃虎。出其不意知道不，大家都以为我是青铜, 结果发现是王者！
APP：你这叫贯彻学渣精神。敢问你一句，老师讲哪节你知道不？
杨转：……等我书拿出来。
上午两堂都是数学课。
数学是一门节奏可以快到正无穷，也可以慢到负无穷的神课，有时候一道题可以讲一两节课, 有时候一堂课老师好像结束了一本书。
反正非杨转能跟得上。
掏了辅导书出来，心想，上课就是用来走神的，下课才是用来弯道超车的。
新课已经上完了，所有的题按道理都是可以做的，不过按道理学渣是一道都不会的。杨转瞅了半天，确实都看不太明白。但是不能就这么放弃，叫人小瞧，看了一道圆锥曲线的题, 直觉几何题看着好像挺容易的，就几条线呗，还能难出一朵花来？
盯着图看了五分钟。打脸来的触不及防……就这么几根线, 怎么还能整出这些风马牛不相及的等式出来？数学家脑子怎么长的？干嘛让我证明这一点？
俗话说，课本乃知识精华，课本之于考试，好比孙子兵法之于战场。怎么可以不先吃透战术就上战场送人头呢？
杨转又掏开书看知识点。
看了整整一堂课。
杨转有一些新发现：数学老师用了三根白色粉笔, 最后又拿了一根黄色的；
有三个同学跟老师打报告去上厕所；
老师擦了三次黑板；
周围几个同学书打开的页数均不相同搞得他很凌乱；
……
临屿没有打开书。
临屿没有跟任何人讲一句话。
APP：所以圆锥曲线这章节看懂了么？
杨转自抱自泣：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知识它不进脑子啊！！
但是他忽然想起个事，他要跟临屿道谢来着。就是因为临屿过于安静，导致他根本没有胆量开口。
道谢是必须要道谢的，但是得找一个好时机。杨转觉得数学课上完之后的课间活动这个时机不错，正好要去操场上做广播体操，趁着出去的时候，道个谢，非常合适。
这堂课相当漫长。杨转根本不知道老师在讲什么东西，好像在讲题目，书本上课后题，但是不知道到底讲哪个章节哪个题目，翻了整本书都没看到跟黑板上例图一样的。等好不容易发现是在讲一道思考题的时候……老师又开始讲下一题。
杨转集中精力，听老师说下一题讲什么，好翻到对应的页码。杨转聚精会神，心想忙活一节课好歹有点收获，结果老师说这道题过于简单，没有再讲的必要。
“叮叮叮——”
就下课了。
合上书，满满意难平啊意难平。
杨转深吸了一口气，酝酿了两节课了，得道谢。
“临……临屿？”杨转起身让临屿出去的时候斗胆牵了牵他的袖子。
临屿只是停住脚步，没有诧异也没有甩开手，只是淡淡地说，“不必谢我。”
“我揭穿郭超不是因为你。”
杨转甚是惊讶，几句话咽回去，侧了侧身子，同时惊醒似的放开他的袖子，“但是还是说声……谢谢。”
临屿淡淡点点头，出去了。
怅然若失了一会，杨转跟着大部队去做操，操场挺小的，三个年级总共有一两千人，做个操胳膊都打不直，尤其是做到跳跃运动等环节，远远看过去跟打群架似的。
杨转不知道的是，他已经在全校，保守点说，至少是全年级，出名了，走到哪都被指指点点，搞得想低调都不行。
学渣李一维竟然同时跟年级第一第二攀山关系，啧啧。
真的是看不出来！尤其是那个临屿，据说总是独来独往拿下巴看人的临屿，还帮了他，厉害厉害！
后面两节课是物理课。
杨转想起几句打油诗来着：
学物理，如物理，雾里看物理，勿理物理！
实在是形象至极。
APP倒是没有泼冷水，称赞了两句：看来你语文方面还不是无药可救。
杨转一听夸他，又开始摸鱼。
APP劝他：就算是从头开始，就算是盘古开天辟地，咱还是好好学吧！
道理都懂。
杨转开始看物理课本。其实物理是很系统又很生动的学科，尤其是必修课本，强撑着不走神看，还是能慢慢看懂。
这门学科跟数学不一样，数学杨转0基础，基本所有定义都是空白，连椭圆都不知道什么东西，简直是举步维艰。
物理好歹没这么高的壁垒，所以杨转决定从物理开始下手。
整整两节课下来，好歹是学了整整两大章。等到下课吃午饭的时候，临屿出去吃饭，低头看见杨转工整的笔记，似乎皱了皱眉。
工整是挺工整，但是字丑，整整几页丑字，真真叫人不敢细看。
杨转颓废坐在位子上，偷偷瞟了一眼临屿的桌子，发现他在刷理综试卷，整个版面干净到令人发指，连演草纸上的草稿都工整得堪比印刷体，顿时有些丧气。觉得跟他之间好像隔着世界上最高的喜马拉雅山。
“李一维！吃饭不积极，脑子有问题！”罗伊曼叫他，“还愣着干嘛？走啊！”
教室里还有几个跟他一样走得慢的，都看见罗伊曼叫他了。
好些男生震惊盯着罗伊曼，又看了看李一维。脸上表情大概都是：罗伊曼真的跟李一维混一处了？还叫他一起吃饭？
杨转是真的很想低调，但是跟罗伊曼站在一起真的低调不起来，罗伊曼认识的人相当之多，去到食堂的路上起码十几个男生跟她笑着打招呼，罗伊曼都笑着跟所有人说杨转是她哥们兄弟之类的，而其他男生都会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看一眼李一维，半羡慕半敌意那种。
杨转实在是尴尬，整段路一言不发。
罗伊曼确实不是一个很会考虑别人心情的人，她这种生来就是让人嫉妒的，生来就是众人目光焦点所在，生来就是女主角配置，注定是感受不出来一个配角的心情。
整顿饭罗伊曼一直滔滔不绝，讲学校里各种趣事，大概是看杨转兴致缺缺，最后开玩笑道，“早上做广播体操的时候，有几个姐妹问我是不是喜欢你，问我怎么看上你了。”
“还问我你是不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过人之处！”
杨转一口饭噎在了喉咙里，几粒米怎么都咳不出来。
是低估了，高中女生损人真的是厉害。
“我才懒得跟她们解释。”罗伊曼挑挑眉，“那几个女生，表面和和气气的，嘴又碎又臭，谁知道背后说什么。”
“哦？”杨转问，“你怎么说？不解释她们会误认为是真的。”
“不会的，没人会当真。”罗伊曼笑着说，说出口看见杨转满脸尴尬又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觉得解释越描越黑。”
“哦。”杨转点点头。
过了会，她又说，“其实平时我不怎么跟女生玩。”
“大部分男生跟我关系都好，但这大部分里面一半对我有意思并且敢表达爱意，被我拒了做不成朋友；另一半有所图却不敢表达，也做不了朋友。”
“所以看不出来吧，我其实是没什么朋友。”罗伊曼努努嘴。
杨转深有感触，并且觉得自己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罗伊曼这个女孩其实心思挺细腻挺会考虑别人感受的，是挺真诚的一个女孩。
“所以我就是想跟你做朋友。”罗伊曼单刀直入主题，“你看我们都没有什么朋友，性格互补，以后说不准学习也可以互补。”
杨转缓缓地展颜笑了，“学习上没办法互补吧？”
毕竟一个是遥遥领先的学霸，一个是门门课都差到惨不忍睹的学渣，学习上互补确实是说笑了。
“怎么不能？”罗伊曼说，“要想学习好，不是只看知识掌握程度的，心态、做题节奏等等很多都同样重要，就连饮食都息息相关，相当复杂——”
罗伊曼说着说着突然停下来，“那就是你答应了？”
杨转不置可否。跟她做朋友，百利而无一害。
罗伊曼相当高兴，午餐很快就吃完了，但是杨转还是隐隐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怎么就看上他要跟他做朋友？
暂时看不出来罗伊曼图他什么。
俗话说得就是好，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杨转觉得自己现在这个情况，确实没什么可以被惦记的，这就更让他抓狂。
难不成是因为他成了临屿同桌，所以想接近自己跟临屿套近乎？
但是罗伊曼也从来没再他面前问起临屿。事实上，他现在虽然跟临屿是同桌，从上次道谢被噎了之后，杨转觉得自己跟他坐在一起怪尴尬的。
然后几天下来，两个人更是没话说。本来一开始还有几句：“你要出去？”“嗯。”然后杨转给他让位子；“你要进来？”“嗯。”杨转再给他让位子。
后面十分默契，临屿起身，他就让位子；临屿过来，他就让位子。根本不用说话。
这么个木头，乍见还是有点新鲜，后面习以为常了之后，杨转就不那么当回事了，别的同桌都是有说有笑，甚至互相打闹，他俩就好像“有同桌之名，实际无同桌之实”。
不光是同桌，甚至是前后位坐的同学，要么是那种埋在书堆中刷题的书呆子，要么就是埋在书堆中刷剧看小说的。唯一的共同点就是都是哑巴！
搁在以往，杨转一准要申请换位子，但是现在没人愿意跟他同桌。只能忍了。
而有天在食堂吃晚饭，罗伊曼漫不经心问杨转跟临屿同桌感受如何。
杨转停了筷子，思考了一下老实回答，“有跟没有一个样。”
罗伊曼并没有笑，压低了声音跟透露，“诶，跟你讲个秘密。”
“什么？”
“你有没有注意到……年级第一附近都是几个奇葩。”
杨转摇摇头。
“你知道为什么吗？”
杨转还是摇摇头。
“据说从前也有人去给临屿做同桌，大概是高一的时候，但是他实在是块冰山，靠近他就会觉得冷。基本跟他同桌不出一月，就申请换同桌了。”罗伊曼回忆，“后面他周围坐的也都是那种默默无闻，同学几年都没说过一句话那种学生。”
杨转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情有可原。”
心想：我争取要撑过一个月。说不准到时候临屿就对我刮目相看了。
高三学习生涯的的头一周就这么过去了，下半周都是在讲题，评讲之前模拟考试的试卷。
那场考试虽然有插曲，但是当真给所有学生敲了警钟，尤其是之前从来没有正式将理化生三门课放在一起考，这样一整张300分的试卷，每个人分数都惨不忍睹。
绝大多数人只完成了选择题和两道大题。
即便是临屿，也空了两道选修题。
杨转心想：难怪整整一星期，他都在刷理综试卷。
APP：乖乖，你还是看看你自己，你看看你300分的试卷，按着正常发挥水平，应该考60-90分之间，才不叫发挥失常，你依旧30分是不是有点过分了？
杨转：……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APP：不是我说你，就是用脚写，都不会是这个分数……丢不丢人？
杨转：我嘞个去，你还好意思说我，你给我开个外挂，至于吗？狗屁的牛顿三大定律，还什么乱七八糟的有丝分裂、减数分裂！你只知道是一张300分的试卷，知不知道蕴含着多少知识点？
APP噎住了。
杨转：那么多知识点，全他妈知识盲点！我都没有撂挑子，你还在冷嘲热讽。
APP开始反思是不是刚刚哪句话说重了。
杨转：再者，我语文考了70分！！！已经完成一半目标了！我的任务不是就语文成绩过135分吗？你管我理综？我爱考多少分就考多少分！
一怒之下，杨转研究了下，拉黑了APP，暂时是收不到消息了。
怒归怒，狠话归狠话，但是他毕竟是占了李一维的身份，李一维跟他不一样，李一维身上肩负着整个家庭重量。
所以他得好好学习。
这天下了晚自习罗伊曼来叫他去操场一起跑步，晚上除了同学，还有附近住的居民，晚上会到操场上松松筋骨。
今天却又点不一样，以往就跑个两圈大家各回各家，这会跑了两圈，又走了三圈，操场上学生渐渐减少，月光把人影子拉的越来越长。
杨转觉得她肯定有事。
可是又磨磨蹭蹭了两圈，罗伊曼还是没说，扭扭捏捏的，跟平时豪爽直接的模样大相径庭。
“我……我回去了。”再走到操场正门的时候，杨转说，“回去太晚，我妈会担心我。”
“嗯。”罗伊曼低低回应了一声。
杨转心里吐了一口气，提了书包，准备走。
“再等一下！”罗伊曼又揪住他的胳膊，“一下就好。”
“怎么了？”杨转感觉她整张脸都要红了，天呐！这个世界不会错乱到女主喜欢上男配吧？！
那我要怎么拒绝比较好？
“这个、这个……给你。”罗伊曼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从书本里又拿出一封信，信封是那种冒着泡泡的少女粉，一看就知道是情书。
杨转愣着没接。
“装包里！”罗伊曼说，杨转机械着取下来书包。
罗伊曼很小心，要取一本书，夹在里面。
“这什么？”杨转明知故问。
“这个、这个没什么……”
“好了。”杨转做出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试探着问，“那我走了？”
罗伊曼大概是没有反应过来，看着杨转走了才冲着背影叫道，“李一维！明天！！明天帮我给你同桌！！”
啊？
杨转感觉好像一道闪电把自己劈了一下，直接把他劈死了。
这个世界还是挺没有创意，女主憋了这么久，感情麻痹是拿他做过河的筏子！
那种非常想跟别人吐槽一下的心情驱使着他，于是就把APP从小黑屋里放出来了。
杨转：你知道不？这小高中生的，其实算盘打得贼响亮！给我点甜头，就想让我帮她这么大忙！
APP：不就是让你做回青鸟吗？
行吧，不计较。
杨转想起个事：原定剧情里有没有这一茬？
虽然因为什么蝴蝶效应，很有可能后面的剧情都不一样，但是单纯好奇。
APP翻了翻前情提要：还真有！
不过还是有些不一样，原定剧情中因为那场考试作弊李一维名声很臭，但是真跟男主成了同桌，然后女主没有让他帮忙送信。
就是偷偷的把信塞在了男主抽屉……李一维干了件棒打鸳鸯的事，把落款给用消除笔擦除了，硬是给男女主使绊子。
杨转赶紧把脑子里想要把信扔掉的念头删除了。
APP：咳咳，我看你还是自求多福，想想你自个，毕竟你爸爸回来了。
杨转：你又想被拉黑，还想乱我辈分？
APP无语了一下：我是说……我是说李一维的爹谢谢！
杨转一溜烟儿回到了家，临到门口不敢进，他听见了个男人粗鄙的叫骂声，还有摔东西的声音，进贼了怎么的？
“你、你还有脸回来？”杨转刚刚开门，瞧见破沙发边瘫着一个臭哄哄醉汉，大声嚷嚷道，“我怎么生了你这个废物？”
杨转不明所以，我干什么了，冲老子发什么无名火？
劳资认真学了这么久，没有质的飞跃，好歹精神可嘉！
再者父子俩这么久没见面，一见面就搞得这么难看？有意思吗？
“爸，你喝多了。洗洗睡吧！”杨转本准备钻进房间学习来着，妈的，没想到还是摊上了个酗酒的父亲。
“让一维学习吧，自习到这么晚也辛苦。”母亲一边收拾一地狼藉一边劝。
“你还管老子！”醉汉又摔了个玻璃瓶子，“你看看你考多少分！”
“我拼死拼命跑物流，一碗面都不舍得吃，就是巴不得你成人，你看看你什么垃圾样子？”
“书都读狗肚子里面去了！”
杨转白了他一眼，估计是假酒喝多了，没说话，进了房间，摔上了门，反锁上了。
“你还跟老子甩脸子？”醉汉又被激怒了，使劲拍门。
杨转怕吵醒邻居，就又开了门，本来想好好理论来着，一开门就被刮了个大嘴巴子。
瞬间脾气就过来了，杨转冲上去跟他扭打在一起，“要你酗酒！！”
“司机还酗酒！知不知道多少人死在酒驾上！”
父亲大概是没想到儿子来还手，生生挨了两拳才反应过来，“你还敢打老子，晓不晓得会天打雷劈！”
扭打了一会，筋疲力尽，杨转猛然清醒，自己现在是李一维，这是李一维亲爹，一个真的卖着血汗再养活家庭的男人，即便是有错，也是伟大的，轮不到自己来教训。
于是就没还手了。
被醉汉打到脱力都没有还手。
母亲拉了好几次，都没把两个人拉开，最后跪在旁边哭了，男人手里的动作才停下来。
………………
第二天，母亲跟学校请了假，他脸上好几处伤，身上的伤口也还要处理，屋子真的跟进了贼似的乱七八糟。
父亲睡到下午才醒过来，本来还生气来着，但是看见杨转惨兮兮的样子，气愤就被愧疚跟心疼抵消了，没有道歉但是给杨转做了一碗面。
母亲已经回学校工作，杨转觉得跟父亲呆在一屋贼尴尬，就背了书包出去。
“你干嘛去？”
“上晚自习。”
APP：不疼吧？要不要把疼痛感屏蔽一下？
杨转斟酌了下，拒绝了。
APP：屏蔽下吧，看你这样子，拿笔都拿不稳，还怎么学习？
杨转：不用，这伤凄惨不？
APP：老凄惨了。
真就亲生的敢下这样的手。
杨转深以为然。
进教室的时候，全班同学的目光都聚集到他身上，杨转留意了一下，临屿还是没看他。
等他坐定，果然罗伊曼传了纸条过来问伤口怎么回事。
杨转实话实说。
等下了第一节自习，好些人偷偷摸摸瞧他，杨转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可耻，反正脸上的伤，难看是难看，但是好得快。
他掏了书出来。小心翼翼把书推给临屿。
临屿不明所以，只是看了他一眼，又把书推了回来，没问什么。
杨转小声说，“书里面夹了东西。”又把书推了过去。
这下临屿没有再推回来。
晚自习是杨转很不愿意错过的语文课，三堂课都在认真积累最基础的字音字形。
前排的戴眼镜的男生叫孙河，语文成绩相当好，杨转犹豫了一下，还是问他借笔记本。
孙河挺慷慨的，借了。
过了会突然扭头问，“你脸上伤谁打的？”
“我爸。”
“你爸下手这么重？”前排两个男生都扭过来头，“你是不是亲生的？要不要改天我们帮你问下你妈妈？”
“当然只有亲生的下手才这么重。”杨转没抬头，余光却看见临屿身体似乎轻轻颤动了一下，微不可查的颤动了一下。
然后见他起身，杨转也起身，晓得他要去厕所抽烟。
趁他不在，杨转把自己的书摸回来，发现他已经把信收了，登时就有点激动！！——他还没有跟他说这信是罗伊曼给他的呢。
他就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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