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屿竟然给我买了煎饼果子……然后还陪着我走了一路。
然后请假都不跟老师解释的, 还特意通知我了？！
杨转整个晚上都激动到根本睡不着，枕着头看了一夜的天花板, 清晨闹钟响起的时候还是精神抖擞, 打了鸡血似的。
推车过短桥的时候还捡了截枯树枝在长着青苔的石板画了一道深深的杠。
见不到临屿的第一天, 一点点想他。
第二天。
第二道线。
第三天。
……
当一个人心中有了记挂的一个人，记挂的人如果不在眼前，就在心里要生根发芽了。
接下来几天老师都在评讲月考试卷，这个时间对所有人来说都是难熬的, 心情时上时下跟坐过山车一样……
“好险好险, 差点就选了B，还好没选B，我选了A, 什么答案是C？”
或者诸如“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沃日怎么会是选错误项？！好坑爹啊！！”
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 明明考试考得随心所欲，对答案对得比谁都较真, 一分都要跟老师拼老命争取！
卷子没发下来，但是经过老师讲解心里大概有了点ACD数要考多少分, 然后就默默祈祷老师看在各种情谊上多给点步骤分啊！
整体而言，杨转觉得自己这次发挥不错, 至少不会门门都二十几分，尤其是语文跟物理，估计了一下子分数，觉得勉强可以摸到及格线。
然而最先发下来的英语试卷，还是让杨转脑子清新了一把, 因为题量多，错得也多，选择题只有百分之50的正确率，加上作文写的丑到惨不忍睹，离及格差了整整20分！！
但是已经是前所未有的水平了，杨转从前英语分数能把班里均分拉低一分左右，英语老师都震惊杨转完美避开正确选项的能力，场场考试选择题正确率不到百分之二十五，真的不如瞎涂答题卡来的正确率高！
所以当英语分数出来的时候，英语老师还特意叫了杨转去确认，不是瞎填的不是运势好转，而是一道一道题经过判断之后选择的，这就说明七十分是质的飞跃了！
的确来之不易。
学习这件事，对于学习好的孩子来说，知识点掌握了大部分，就是查漏补缺知识盲点、减少低级失误、掌握拿分技巧；但是对于学渣来说，考点几乎全部都是知识盲点，考试就是明知会错还是勇敢去做的事，就全依仗人品、不确定性、感觉、蒙题技术跟运气了。
而英语这门课，只要单词跟语法掌握了就相当于成了一多半，目前杨转单词记了几个月，还需要多争朝夕，继续死磕。语法只看了两遍，所以勉强能做几道题，大致瞧出来阅读讲的中心意思。
啧，本来因为没及格有点耿耿于怀的，但是被英语老师一怀疑一表扬，杨转要飘飘然了，来日方长，总不能一下子从二十分跨越到一百二十分！慢慢有个质变的进步趋势，就足够了。
然而当临屿答题卡落在他手边的时候，飘飘然的杨转又“啪”重重地跌到了地上。
临屿他整张答题卡只错了一道完形填空题，然后作文扣了一分。
这、这，如果说没做这张卷子，还不那么暴击，觉得兴许正好是题型简单，正好考点撞上了，可是做了这张卷子，就……只能「目瞪口呆.jpg」
分数是杨转两倍有余。
用英语老师的话说，“临屿考这个分数比之前李一维考二十分更不可思议。”
毕竟这只是县城一所不入流的高中，几年都出不来一个一本院校的学生，临屿这个存在本身就不科学，超配置了。
不止是超这个学校的配置，更是超这个黑白世界的配置，不是开挂了，是Bug一样的存在。
教他每门课的老师都有点怵，毕竟没教过这么优秀的孩子，生怕自己水平不足够驾驭给耽误了，好在临屿多数时候只是默默学，没声没响的；教务处的就更亮绿灯了，临屿在这所破学校里享受得是最优的待遇，批了最好的宿舍给他午睡，完全放养听之任之，迟到请假从来不眨眼睛就批了。
六门课考试的试卷已经评讲了五门半了，就差语文作文，是想等范文整理出来之后再说。
临屿却……还没来。
望穿秋水原来是这么个意思，当你有了个同桌，一个偷偷看一眼心跳都要快几拍的同桌，没事还辅导你学习，然后旁边位置空的时候就结结实实觉得心里空了一块。身为一个高端玩家，很少有这种食不知味，默默等，默默盼，什么都做不了，这样的体验，这样的心路历程。
这个世界背景就是单纯的学校，此行的任务说起来过于简单枯燥，就是学习。
学习……学习。
连手机都没有！能称得上轻松娱乐的事情，在杨转这，除了洗澡，就是想方设法虏获临屿这座冰山的芳心了。
APP跳出来吐槽：想方设法……阁下语文还是没有什么进步，这词不适合你现在这种情况。
杨转：？？
APP：你不觉得你挺被动的吗？比起之前俩世界啊矜持多了，我都不习惯了。
杨转：？？被动？
几乎没人拿这个词形容过他，尤其在感情这方面，眼神迷离了会，心里泛起一点酸涩，喃喃重复了几遍：我、我被动？怎么被动了？
APP：额……
APP：就是感慨一下，看来你内在还不是禽兽不如的，晓得临屿小哥哥还小，不能下手。
杨转冒烟了：沃日！
气到狠狠指甲都掐进大腿肉！
我特么什么时候内在禽兽不如了？！
冷静了点之后反复琢磨了一下这个世界的始末，跟临屿交往的点点滴滴，从第一次在学校厕所相遇，考场作弊出手相助，后面同桌借笔记，帮助罗伊曼送信，暑假时河边偷窥到半个裸体，到现在在破车棚交换信件……还有前一阵一起回家。
啊！啊啊啊啊啊————
杨转有点懊恼用力抹一把脸，是的，是挺被动的。不是躲在厕所里偷看就是在别人怂恿之下去跟他说话——唉。
这个任务对象像洋葱一样，每剥开一层都会看到不一样的景致，都会不由自主流出好多眼泪。
不是被动，是太在意了，就不敢乱来，一点都不想伤着他，所以百分百耐心，小心翼翼的慢慢来。
如果跟临屿之间有一百步，只要临屿面向他走了一步，我绝对会毫不犹疑走完剩下的步数。
错了，不是走，我要跑，如果会飞的话，就要飞过去！！
APP有点不信，试探性问：1004号玩家？是你理解错了还是我理解错了？
杨转：？
APP：我怎么觉得你吧啦吧啦说了一堆，就是不承认自己怂包呢？
杨转几次张嘴话又噎回去，语无伦次争辩了几句，还是觉得自己不是怂，是真的用情深了……
最后终于晓得怎么反驳这个垃圾APP：被动？怂包？这两个词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我这就证明给你看！什么叫高端玩家的强烈攻势！
APP：你要干什么？临屿小哥哥可还没成年呢？！
杨转无语闭了闭眼睛：就是要……写信。
这个礼拜的主题是思念，这是个天赐的契机，如果再装模作样问题目，就偏题了。可是……贸贸然写封信表示思念，是不是太唐突呢？
文字还是画画？
写东西的话，是按着第一次的套路谈宏大的话题，还是聊点日常的？
日常生活太单调了，一地鸡毛，哪个男生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杨转失眠了两个晚上，终于构思好了，还是画画。
日常小心机，承接上面那组画……杨转记得那天晚上临屿聊起那组画的时候，语调是前所未有的轻快，昏黄路灯下，微风撩起他发丝的时候，差一步就要撩起他嘴角了。
如果哪天临屿真的冲他笑了……完了！就单单这个念头，杨转都已经感觉自己气血上涌，说不准到时候会控制不住飙鼻血……
好奇的APP这次处心积虑偷看这封信，杨转倒是大方，没遮没拦，可是完全没有看懂。
最后发问：你这是抽象画？怎么比之前的内容少那么多？这有个啥？
轮到杨转鄙夷了：你个辣鸡不懂艺术了吧！这叫留白。
APP不服，回怼道：你知道他会愿意去读？而且还能读懂？
这点自信还是有的，骨子里文艺的人，一定是更倾向于去读这种个人色彩很强的“作品”，最新的这幅画上接之前的象征手法，同时采用了禅宗里写意留白的风格，不管是吸引眼球并且可解读性相当之强。
杨转：你以为临屿这样的脑袋瓜子跟你构造是一样的？人家什么时候作文跑过题？论起来他肯定比你懂我，会读不懂？我这滚烫的思念心思都昭然若揭了好伐？
在礼拜三，在青石板上划了第十道杠杠的那天，临上当天第三节课语文课的时候，老师正在发月考产生的范文的时候，临屿回来了。
依旧是帅气十足，宽大的校服袖子撸得很高，风尘仆仆的，步子迈得很大，甚至发丝都随着步伐进教室的时候正好铃声落下，全班目光都汇聚到他身上。
这一次，杨转半点遮掩都没有，直愣愣大胆遥遥盯着他，差点忘了呼吸。
直到他走拢了才想起来起身让座位。
几日不见，感觉临屿哪里变了，但偷偷看了好几下也没有瞅出来有何不一样，感觉更帅了……直到语文老师开始讲作文，杨转才找出来那一处不同。
临屿的校服拉链没有拉到顶，露出来整个白皙剔透的脖颈，再往下，就能看见诱人的锁骨了……
真忍不住又偷看了一眼。
完了完了，得干点什么分散点注意力，杨转已经忘记自己身处何地，口干舌燥的，摸了半天从抽屉兜里摸出来水杯，喝了几大口凉水，还是挺渴。
APP：美少年美好稚嫩的身体总是会引发……
杨转晓得APP要吐槽什么，翻了个白眼看天花板。
“大家都拿到范文了？”语文老师突然抬高了声音问，“这次我们语文组只挑选了四篇出来，印得份数不够人手一份，传到后面没有的同桌共看一下。”
正好孙大爷把作文传过来，杨转拿了一份，然后顺手往后传。
等传到后面才……脑子嗡了一下，忘记了给临屿拿？！因为最近传卷子过来的时候都只拿一份，手顺了。
但是已经传到后面了，杨转扭过身子再去要，后面的人也不给，“本来就不是人手一份，后面还有四排呢，现在只有三份了！”
“哦。”杨转拿正了范文，然后大方全推给临屿了，临屿却只是抱着手，低着头好像在发呆。
本来正心猿意马，还叫我现在跟他凑在一起看作文？杀了我吧！！
“这次作文，我们一起来看看。”
“立意的话这组图有没有没看懂的？阅卷过程中好像没看见几个偏题的，立意简单，能脱颖而出更不容易，这几篇都是值得学习琢磨的，各有各的优势亮点。”
“孙河这篇……我个人最喜欢，很多语文组的老师也很欣赏。”
“但是不提倡模仿，这不算规范的议论文，标题就一个单字‘壳’。”
“用了象征手法，这样的起名方式也不提倡。”
“……篇幅也不够，没有具体事例……亮点在议论深刻。”
“大家看看就够了，有些同学不是说不知道什么叫‘议论’？这就是议论，就是辩证论证自己的观点。”
老师夸了许多句，孙河开始得意洋洋抖腿。
“孙河文章不是最高分，碰见严谨刻板的老师，就兴许只能拿一个及格分了。”
孙大爷瞬间不抖腿了，歪着脑袋开始转笔。
“还是看看哪些更好学的议论文，格式内容都规范的，谁改卷子都会打高中的作文就是下面这篇。”
“罗伊曼的这篇，她这篇文章是整个语文组老师都评过的，都给了50分以上的分数。”
“罗伊曼这篇文章立意选的很巧——难以抗拒的心魔。”
“非常切合题意，是最规范的议论文，段落分明，开头联系材料里的这组画，后面不管是举例论证还是议论的部分，都非常值得借鉴。”
“写不好议论文的，不知道怎么写的，好好看看这篇。”
杨转低着头，假装自己在看作文，突然胳膊肘子被人捅了两下，杨转蓦然歪了头去看，只见半页纸被推了过来，目光正好落在第三篇作文的标题上——强心剂。
杨转：？？
怎么这么熟悉？？？
“另外下面这篇，李一维的。”还没回过神来，就听见老师在念自己的名字？！
什么情况？？
杨转万脸懵逼，这整什么呢？没这么秀的吧？我这狗屁不通的作文，被临屿看去了多丢人啊！！啊啊啊啊啊——他已经在看了！！
前排的孙河跟王贤立马扭头回来看杨转，眼神相当复杂，难以置信又带点柠檬精酸酸的意思，彻底被震惊了。
班里其他人更是唏嘘不已，纷纷都要喝倒彩了！
“这什么玩意儿？”
“劳资用脚写得都比这好！”
“谁爱看不看！这辣鸡作文！”
这样的声音此起彼伏，还有人把杨转的作文阴阳怪气朗读出来，杨转只当耳边风，没听见，随意往后排看了一眼，却不小心跟罗伊曼视线擦肩而过——
罗伊曼轻蔑瘪了瘪嘴角，眼里有藏不住的嫌弃。
杨转有几分不适，心想其实假如他没有跟罗伊曼成死对头，如果他作文跟罗伊曼的作文放在一起……罗伊曼心里其实还是不屑的。
有谁会真的希望另一个人比自己优秀呢？即便是亲密无间的朋友。
中学时代最容易拉帮结派，几个乌合之众凑在一起欺负一个跟自己没仇的人是常有的事。
根本没有原因，就是这个人可以欺负而已。
就是生活太无趣了而已。
杨转俨然已经站在了大家的对立面，啧，就是无风别人也要折腾点浪花，更何况被迫出风头呢？
杨转在这里却听见老师说，“李一维这篇作文是这几篇作文里面分数最低的。”
心口被扎一刀。
掏出水杯来喝水。
“这篇文章挑选出来给大家看，不是给你们看缺点的。”
“语文里面有一个词，叫‘瑕不掩瑜’。”老师侃侃而谈，讲得眉飞色舞，“考场作文很少能完美，没有谁逼大家写一篇结构无可挑剔、内容精彩、议论有深度的作文。”
这话略微高深，杨转听不懂，但是好像也不是专门拿出来给做反面教材，心里稍微舒坦了一点，好歹不是一无是处。
待会就要夸我了吧？
说真的，因为自己真的有在好好学习，这种情况下被表扬真的，挺欣慰的，爽点瞬间爆棚。每一分背后都是十分的努力。
果然开始夸了，“李一维跟以往相比而言进步相当之大，不止是语文这门课，其他科目我听说都有很大飞跃。”
“果然跟高材生同桌就是不一样。”老师突然来了一句，“李一维学习好了这么多，肯定离不开临屿的帮助。”
“这叫什么？近朱者赤，同学们可以像他俩一样一帮一，帮助别人也有助于帮助自己掌握知识。”
行吧，还不如不夸，杨转觉得怪尴尬的，竟然还Cue了下临屿。
额……
“咱继续再说作文。”
“其实李一维这个作文，跟罗伊曼这个是一个套路的，都是结构很规范的议论文。”
“罗伊曼的文章更有灵气一点，不好学；但是李一维这篇……我进行了一些修改，基本现在没有什么大问题。”
“同学们可以好好学学这两篇文章。”
额……杨转心里“咯噔”一下，一口水差点呛在喉咙里，心里觉得老师肯定是跟我有仇，不知道我跟罗伊曼不对付吗？还把我们俩放在一起比较？？
孙河还是不服，扭头问，“李一维，把你答题卡给我瞧瞧，看看老师给做了什么修改？”
杨转听出来他的话外之音，就是觉得学渣肯定写不出什么好文章。
刚刚找出来但是还没有给出去被临屿给截住了，而且不是扯答题卡，直接上手握住了右手腕，杨转视线随之落在他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上，肌肤相碰，触之微凉，呼吸又是一滞。
可是真的有点凉，原来……原来临屿真的不怕热。
听见他在身边轻轻说，“我也想看。”
孙河愣住了一秒，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坚持，“好……好好好，临屿你先看，看完了再给我看。”
杨转呼吸彻底乱了，神思恍惚，下课去打水的时候都跌跌撞撞的，有点重心不稳。
APP在背后偷笑：还是怂！
杨转今天心率真的不稳，几堂课上得心力交瘁，就离狗带之差一步……终于捱到了晚自习。
晚自习是最自在的时间。
虽然跟上课一样，也是坐在一起，但是杨转就是觉得有什么不一样，大概总是会在这个时候交换信件，偶尔心照不宣传纸条，那种互动让杨转足以忘掉所有烦恼，忘掉周遭事物，好像整个世界，只有他跟手边的这个少年。
这晚成功送出了信，之后临屿就出去了，杨转留意道他左手上贴着一个小小的创口贴。
位置很刁钻古怪，人很少会伤到手掌根部、手腕偏里那个地方，心一下子就跟针扎了一下，收紧了。如果是他自己，他倒是觉得没什么。
身上的抑或是心里的伤口，从来不怕多添一些，也不是觉得自己坚强扛打，就如果可以减少临屿的伤痕……
我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了。
这么想的时候，杨转眼睛瞬间湿润，真的把自己感动着了，唉，是被动了。
感情可以被动，但是杨转想保护他。
正当他千方百计想办法想要棒棒临屿却一筹莫展，想了无数个主意但是一一否定了，他什么都做不了，学习上还是生活上，他都没办法帮临屿。
天黑了，又是初秋，凄清过甚的，人就容易伤感矫情，由这个小伤口引发的内心感情的决堤，一直持续到下自习。
垂头丧气地去车棚取车的时候，整个学校都没几个人了。突然APP告诉他一个“石破天惊”的好消息！
杨转高兴的原地蹦了一下！！
我嘞个去，投稿竟然过了！！！！一下子多了整整五千经验值，而且最近一直勤俭节约没有乱花，所以存储经验值一下子到了一个峰值，现在完全可以兑换之前APP提到的那个金手指。
APP翻了一个白眼，揶揄道：你不是不要的吗？说是调整身体参数变得能打没用吗？
杨转：别废话！我反悔了可以不？
有时候拳头说不准真的能解决很多问题。
杨转兴冲冲去取车，临近中秋节总觉得月亮极端美丽，车总是习惯性放在外面，相当方便取跟放，由于已经下课快有一会了，旧校门的门卫叔叔都关了一半的校门，杨转隐隐约约瞧见车棚深处有个烟头火星点，盯着瞧了几秒，直觉就是临屿，心领神会继续掏钥匙开锁。
那人缓缓走出来，静谧的秋夜听得清“咕噜咕噜”的车轮链条声，还有“踏踏”的脚步声，慢慢走来，杨转抬头对上那双神情淡漠的眼眸，小心展开一个笑。
“临屿？”杨转享受这样唤他的感觉。
默默两个人走了小半截路，都没说话，也没有吃煎饼。
“今晚夜色真美。”临屿忽然轻声说。
“……嗯，”杨转抬眼看了下月亮，“很亮，很圆。”
秋天夜晚极其温柔，风朗气清，路灯老旧、灯光昏黄，气氛极其暧昧，偶尔凉风吹来，卷起几片新落的枯叶，缓缓飞远……要忘掉天地忘掉自己了。
就这样一路走下去吧。
杨转这么想，同时小心留意他左手，不知深浅，看着创面不大但是创口贴明显又换了，如果骑车的话还是会碰到。
“你手伤了？”杨转还是问了下。
“没事，不小心割到了。”临屿随口回答，眼里似乎有一阵慌乱，瞬间又消散了。
“骑车有影响吗？”
临屿脸上表情有些松动，“我空手都可以骑回家，没事的。”
灯光下他的剪影相当好看，但杨转的心还是疼了一下。
“最近没有不会的题了？”临屿转移话题。
这么好的夜晚，这么旖旎的氛围，怎么来的灵感跟我聊学习？
“……有，”杨转抿了抿嘴唇，“还挺多。”
“嗯。”临屿淡淡回答，又转移了话题，“你今天画的什么？我没有看懂。”
APP冒出来：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不行了我要笑死了！！
打脸疼不疼？？1004号玩家！？人家看不懂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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