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受着肚皮上传来的古怪酥麻,云篱忍住了没用爪子拍单冬凌的脸。
这头大白狼到底是怎么回事?!吸猫怎么把舌头都伸出来了!一副要吃掉她的样子!
云篱大脑一片空白。白狼师父现在的举动,让她甚至想起在文言文课堂上无意学的一个词:吮舐。
等终于缓过劲,云篱觉得自己没法再保持冷静了,再这样由着大白狼吮舐下去,她肚子上那一片毛怕是要秃。
单冬凌正沉浸在吸猫的快乐当中,忽觉耳朵一疼,抬眼发现云篱已经对自己亮出了小爪子。
“……对不起。”
云篱化了人,刚在车厢中站稳,就听见单冬凌声音低低地道歉。
师徒一坐一站,云篱护着肚子走到单冬凌面前,见她垂头看地,双手攥紧,明明是一宗的长老、堂堂八劫散魔境界,现在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忍不住张开双臂,将单冬凌的脑袋抱在怀里。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你是师父,不许道歉!”
说完,云篱蹭了蹭她的头顶,将其中一只狼耳朵叼在口中抿了抿。
单冬凌默然。现下她其实尴尬极了,与小徒弟并不熟,却要为了安抚体内不稳定的魔息,想方设法和小徒弟多做接触。
她素来独处惯了,更不擅长与外人交流。哪怕这孩子是她的命定道侣,她到底放不开胆子。
毛是肯定不能给白狼师父再吸了,安抚完单冬凌,云篱趴在车窗上看风景,冷静下来后,又想起了书里提到的一个细节。
白狼师父自从捡回女主之后,基本是时时刻刻都和女主待在一起,哪怕离开,时间也不会隔太久。
云篱觉得自己扮演的身份已经确定了——她身穿成了这本师徒恋甜宠文的女主,她接下来要做的,是尽快代入角色,弄清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让白狼师父不但无法离开她,还得和她时常保持近距离接触。
这个秘密的涉及范围很广,可以是身体构造,也可以是其他的未知身份。
云篱倾向相信后者。她的饲主之一就是个写小说的作者,且最喜欢在小说的中后期突然扒掉主角的马甲,再给主角糊个逆天真实身份。
因而,她开始往“云篱”这个角色的身份上想。
可惜她还没想多久,就被车身的剧烈晃动打断思路。
晃动来得太突然,云篱毫无防备,砰的一声撞在窗框上,捂着额头还没喊疼,站立不稳,就要后仰倒下,身体忽然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出车祸了吗?!”云篱缩在单冬凌怀中,揉着撞疼的额头,伸长脖子努力向外看。
单冬凌放出灵识,探了一圈收回,道:“被鹤寻门运输灵宠饲料的灵鹤撞了一下。”
云篱知道鹤寻门是另一个仙门,和玄仁宫一样,都在鸫岭山上灵力聚集较为浓郁的地段。不过鹤寻门里有驭兽宗,专门培养驭兽师,不像玄仁宫,连门下弟子饲养灵宠都不许。
单冬凌抱起云篱站到窗边,云篱看着一只硕大的灵鹤立在云端振翅,十分倨傲。灵鹤纤长的颈子上挂着一个鲜红的储物锦囊,按照书里的设定,灵宠饲料就装在这个锦囊里。
此时灵鹤正和褚怀霜站在半空中理论:“你这半妖好不长眼睛!吾好端端飞着,你撞上来作甚!”
这只灵鹤是上古大妖之后,鹤寻门的现任吉祥物,说话时的自称和祖上一样,一口一个“吾”,眼神傲极了,在书里,就连鹤寻门的掌门也拿她没办法。
现下飞在云中的车队,只是白狼商队的一部分,虽然全部的车驾都由褚怀霜供能,但褚怀霜如今的境界并不低,是三劫散妖,倘若她想边控制车驾,边击落灵鹤,也不是做不到。
然而褚怀霜不言不语,只是平静地看着灵鹤。
“这是碰瓷吧?”听了一阵谩骂,云篱小声吐槽,“明明是那只鹤自己想为难褚掌柜……”
“何为‘碰瓷’?”单冬凌从没听过这个词,更不懂人情世故。
云篱联系现状,给她解释了一下。
“那便是碰瓷了。”单冬凌听完点头,忽然瞬移到车外,带着云篱一起。
弄明白了事情经过,再看云篱头上的包,单冬凌自己还没动情绪,体内大魔将芜的剑意已经按捺不住,让她恨不得马上找到“碰瓷”的对象,把对方揍一顿。
还在训斥褚怀霜的灵鹤突然不作声了,惊愕地看向单冬凌。
云篱缩在单冬凌怀里,看到魔气开始在周围凝聚。
此时的单冬凌浑身都被漆黑的魔气笼罩,连一双杏黄的狼眸,也变成了魔族才有的血瞳。
云篱是魔兽,面对高浓度的魔气只会高兴,但其他人就不一样了。
魔族与阴幽大陆同诞,魔族所使用的魔气,是吞噬万物万灵气的净世之息。
单冬凌虽然只是继承上古大魔的一缕剑意,但她的修为境界已是八劫散魔,说句夸张的话,足够震慑全凡界的妖魔族了。
携着魔气,单冬凌没有祭出雪华剑,单是抬手指向灵鹤,淡淡道:“你为何无故为难怀霜师妹?”
灵鹤吓得结出传送阵跑了。
只在原地留下两根羽毛。
灵鹤仓皇逃窜,看得云篱愣住。她还以为白狼师父要和对方打一架呢。
单冬凌收起周身魔气,直接坐到距离褚怀霜最近的车驾上。
方才云篱已经被“车祸”吓过一次,额头上还多了个包,她……或者说大魔将芜的剑意,都不希望再发生此类事件。
云篱挨着她坐,抬头发现她正蹙眉盯着自己看,眼中的血色还没淡去,先是惊讶,而后一把将她抱住,和她蹭了蹭脸。
“我一点都没事啦!没事的,师父别生气呀……”云篱安抚道。
单冬凌没有说话,木头人一样任由她和自己脸贴脸。
她有点分不清,方才和现在,究竟是自己的情绪使然,还是大魔将芜的意识使然。
细细软软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带着甜味,像撒娇,更让她心烦意乱。
单冬凌忍住了没有去亲云篱的脸,只是给她揉动额上肿起来的包,张口含着近在咫尺的猫耳朵,抿了两下松开。
她将水灵力聚在掌心,化出薄冰,给云篱冷敷。
“为何不给她一个教训?”看到褚怀霜的车驾靠近,单冬凌问。
“一只无赖家禽罢了,理她作什么?”褚怀霜轻笑,“她骂够了,自然会自讨无趣地让开,倘若当真接过话,或是动手,便要与她纠缠不休了,我不想耽误汇合时间。”
她顿了顿,“更何况,商队途径的地方处处皆有这类妖,与其树敌,不如看开些。虽说妖魔以实力为尊,但妖魔的心思和人族的心思,其实并无区别,该记仇的,依然会记仇。”
单冬凌盯着她看了片刻,忽赞同道:“师妹的选择,当真与寻常妖族不同。往后再遇这类无赖之徒,我也不去理会了。”
谁知褚怀霜又笑:“那倒未必。至于究竟要怎么处理此类事件,师姐在人界与阴幽大陆之间走一遭,便知晓了。”
单冬凌不解其意,云篱却听明白了。
书里的单冬凌,和她现在认识的单冬凌,都是彻彻底底的死宅,又长期居住在与世隔绝的秘境里,心思非常单纯,褚掌柜这是希望白狼师父多经历些事呢。
见褚怀霜笑眯眯地看向自己,云篱忙接过话:“褚掌柜放心,我会好好陪着师父体验社会……体验世事的!”
褚怀霜满意点头。
云篱的撞伤并不严重,有单冬凌的冷敷,她很快就感觉不到疼了。
距离商队抵达嘉武城,还要花上半个时辰,云篱用人形时消耗体力的速度较快,索性变回玄貊,趴在单冬凌膝上看风景。
单冬凌没有坐在车中,而是坐在车夫驾车的位置上。云篱胆大,加上仗着有白狼师父保护自己,吹着风左顾右盼,看着商队飞出鸫岭仙山,飞过种植翠竹的村镇,在一片片农田上方从容前行。
完全忘记了自己之前还在想的身份问题。
云篱还从没试过这样看风景,正看得高兴,忽觉顶上罩下来一片阴影,下意识扭过头。
——对上两片正在往下落的薄唇。
没想到她会突然转过来,单冬凌保持原速亲了下去……
亲在了云篱毛绒绒的脑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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