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能上学堂, 杨进夫妻惊喜不提,就连兴哥儿都好奇地伸长了脖子来看。
刚好看到低年级的葫芦娃在蹦蹦跳跳做游戏的场面,就大声叫了起来。
“我想去”
杨进夫妻俩原本还不太放心, 让十六岁的女儿去上学,但在看到同学和方老师以后,就不担心了。
唯一大点的男孩子就是孙小宝,孙小宝只是看着高壮,其实才十四岁, 他们在他家客栈住的时候, 也只跟兴哥儿玩,都没多看宛姐儿一眼的, 所以他们也不用担心有的没的。
男女大防什么的, 在县城里本来就不太讲究,有些商户人家的闺女, 做买卖盘账招呼生意都是常有的事。
更何况兴哥儿还小, 闺女同去姐弟俩还能互相照应。
“行, 那就叫他们俩去”
“只是这束修”
司村长想了一下才把束修翻译成学费,豪迈地摆摆手。
“这个不用担心,村里学堂都是免费的所有的孩子都能上笔墨纸这些你们也不用管,去了都有”
杨进夫妻激动地对视一眼, 来着了
这年头,除非是那些村里出了人物,肯花钱兴办族学供族人免费进学堂的,不然普通农家子, 光是笔墨纸砚就供应不起
没想到这一趟,实在的是因祸得福。
在打探到了更多的细节信息,又动员了两个学龄未成年之后,司村长功成身退,愉快地跟杨进夫妻告别了。
从杨家出来,司村长拐了个道,去看了看跟孤寡老太张奶奶住隔壁的田草儿。
张家的老狗正卧在路边晒太阳,看见司娓娓,亲热地站起来,尾巴直摇。
它跟了老主人这老些年可是记得清楚,每回这人来,必有好东西送给它主人。
不过这回司娓娓是空着手来的,只拍了拍狗头,惊奇地发现这条狗似乎都比平时干净了不少。
再看田草儿住的院子,这会儿,院子里长出来的野草已经被清理掉,也跟杨家夫妻一样,种下了菜苗,原本灰扑扑的老房老院,似乎多了几分生机。
司娓娓就在门口叫了一声,“田草儿”
一声应答传出来,不过却是在隔壁张奶奶家。
一道身影飞奔着跑来开门。
“村长姐姐来了快进来坐。”
这人可不就是田草儿
几天不见,小姑娘原本皮包骨的脸上似乎多了点肉,多了几分水灵。
看见司娓娓,笑得跟朵花儿似的。
“嗯,我就是过来看看你怎么样有没有吃喝有没有什么困难没有”
张老太也从自家厨房里慢悠悠地出来,手里还端着一盆子饼。。
“小司来了俺们娘俩正打烧饼呢,来,你来尝尝走的时候多拿几个”
张老太之前虽说答应了要让这个逃荒丫头住自己家隔壁,但也没抱太多期望。
亲生儿女也就那样了,还指靠外人
也就是村里这些年办得越来越好了,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有人招呼,不然她哪能活到这么大年岁
没想到这黄毛瘦没几两肉的小丫头,咋那么勤快呢
天不亮就起来扫地擦灰种菜种地,完了还知道抓虫子回来喂鸡。
她自己家里活干完了,还跑到她这边来帮忙,把她活都给抢了。
她放了两个月没洗的老床单子,窗帘子,都叫这丫头给拿去就要洗,还是她赶紧说自己有洗衣机呢,不然这丫头能用手洗
这人心都是肉长的,这丫头遭人疼,她肯定就多指点照顾呗。
这不,她干脆就叫来跟她一起吃饭,也能让田草儿省一点粮食,毕竟是打外头来的,分的那些只够勉强饱肚子的。
司娓娓不客气地掰了半个,咬了一口,就竖起大拇指。
“张奶奶,您的烧饼味道就是好怪不得当年是在集市上摆过烧饼摊的呢”
张奶奶笑得露出了缺门牙的豁口,“那可不,当初就是靠着卖烧饼,养活了一家人咧”
张奶奶又让田草儿吃,“快趁热吃,咱打出来就是要吃的”
田草儿拿了剩下的那半个,松软香甜的面皮儿嚼起来特别好吃,这可是纯白面里头还撒了雪粒一样的精白盐啊
搁着从前,她做梦也没想过,有一天能可着纯白面烧饼随便吃
她家一年到过年的时候才做几个掺了黑面的馒头,还是当成贵重的礼去送亲戚的
“这孩子是个好孩子啊,忒勤快你看看,你看看,不光是那边的院子,就是我这边的院子,都给收拾得干干净净”
张奶奶年轻时候是卖烧饼的,那也是一号讲究人,不管是穿的衣裳还是住的地方,务必连一个不顺眼的地方都找不着,特别干净整齐才行。
但是上了年纪,精力不行,眼睛也不好使了,有些小黑点小黑虫,压根连瞧都瞧不见,难免就顾不上这些了。
田草儿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我也没那么好。”
司娓娓对田草儿的表现很满意。
村里这几位孤寡老人,是到了什么时候,也不会放弃的。
但现在村里条件不比从前了,难免有时顾不上的,安排田草儿住在这边,就是图这姑娘能照顾下老人的,没想到能做得这么好
司娓娓也跟田草儿拉了会儿家常,用同样的套路套出了不少邻县灾荒的细节。
逃荒的路线啊,大致几拨人啊,其中比较出名的凶悍贼寇啊,他们都有什么家伙武器啊都暗中记到了自己的小本本里。
最让司娓娓震憾的是,一伙流民派几个最小孩子去大户人家讨饭,那大户人家心善,不光给了孩子饭,还收留下他们在家里做活计,谁知道小孩子半夜就跑出去给流民开了大门,流民们一哄而上,将大户家里的粮食财物抢了个精光不光打死了人还一把火把人家房子给点了
所以原本只是一个县城受灾,结果因为控制不力,最后成了附近几个县城都闹灾荒。
司娓娓在心里提醒着自己,万一朝圩村外也来了那样的流民,她可千万不能心软
从张老奶和田草儿那儿出来,司娓娓就回了村委。
田草儿的话让她觉得还是防备得不够。
司娓娓把村委的几个叫过来开会。
再度把自己分析整理出来的外界形势给大伙讲了讲。
“我看咱村委,不光白天巡逻,晚上也不能松懈,得留值班的看着村里的监控,发现可疑动向立即示警”
全村虽然都穿越到古代来了,可好在这些现代化的手段都还在,比如说村里主要道路上的监控,村通网后,看起来十分方便。
都不用值夜班的冒着危险出去,就能及时发现险情。
身为村长以身作则,头一个夜班,她就先上了。
监控画面的图像对比变化超过比例就会发声示警这种小程序,在林刚这样的资深码农看来,跟做小学生作业那样简单,不用半个小时就能调试好。
司娓娓先去睡了一觉,夜里十一点的时候接班。
她就坐在监控屏幕前,从自己的平板里调出本书来看。
这本野外求生指南是她闲的无聊的时候买的电子书,每次看都只能看到五分之一处,等想起来又把前头忘了,只能从头再看这回可好,这本书算是物有所值了。
这一看就看到了临晨两点。
司娓娓站起来,活动活动发麻的脖子和胳膊再看看屏幕。
路灯下的村道上除了偶而有猫窜过,空空荡荡的。
司娓娓就听到了一声惨叫。
司娓娓皱起了眉,推开窗子,侧耳细听。
不是她不着急,而是这声惨叫并不是从村子里传出来的,而是在很遥远的地方,还带着隐隐回音
如果不是司娓娓没睡着,而且耳力很好的话,那是根本听不到的
惨叫持续了大概有半分钟的样子就戛然消失了
要不是司娓娓一向听力很好而且身体健康,她都会以为刚刚是自己耳鸣了
后头整整一个小时,她都两眼紧盯着监控,保持着高度警戒的状态,连报警程序都不相信了。
但是一直到天色隐约发亮,鸡鸣狗叫了,村子里也没有什么异样。
到七点钟的时候,治安队的人陆陆续续来到村委大院,准备开展早晨例行训练。
司娓娓顶着黑眼圈出去,就问大伙。
“昨天夜里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
治安队员们互相看看,“没听到。”
“是什么奇怪的声音”
“我听见了好像是有人在嚎我还想着是村里这边谁家吵架呢还给老王发了个通话,结果他也没接”
说话的是猪场老王。
老王家最值钱的财产就是猪场,因此虽说榆树沟那边离村子有点远,一家三口也舍不得搬回村里住,不过他那个猪场修的时候围墙就高,也安装了监控,老王又是杀猪的,谁的装备也没他多,因此他们家人倒不太害怕。
既然老王这么说,那就说明不是她的幻觉。
“一定是哪里出了什么事,咱去看看吧”
不是村里,而断崖那边是绝路,多半就是从西边高墙外传过来的。,,大家记得收藏网址或牢记网址,网址 免费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和书友聊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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