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第三十二章  谈心

    程轩参与了救援机器人胖胖的整个评估过程, 除了对质量和功能进行检测之外, 对商人来说还有更重要的一项，那便是价格。

    胖胖使用的各种材料并不一定是最好的，但绝对是最适合的, 而且大部分的元件, 包括传感器和处理器等等都是经过了谢清言的数据修改提升了品质，本质上并不会让他的价格变高。

    谢清言对这个价格的问题并不感兴趣，但是他看到程轩走路都带风, 甚至还哼唱起了儿歌捡到一分钱，他就知道他肯定是非常满意这次的价格了。

    “小言呀，下次要是你还想做什么机器人的话, 记得还可以来找哥，需要什么哥一手给你包办了！”

    面对来到他面前笑成一朵向日葵的程轩，谢清言抽了抽嘴角, 心中把他跟二哈划上了等号, 后退半步不太想和他说话。

    “小言~”

    “表哥, 别骚扰清言。”季铭就毫不客气了, 见状立刻三步跨作俩上前一巴掌捂在程轩的脸上推开他，嫌弃道。

    程轩不乐意了, 虎着脸说：“这怎么能说是骚扰呢！我对我们家小言的真心日月可鉴！我这是表达我滔滔不绝的爱！”

    季铭目光一转，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程二哈轻咳一声，故作正经：“我是为了支持我们小言搞研究！阿铭你别打扰我们俩联络感情，我们言言可不是你们研究所的人，你别想独占他, 你说对吧言言！。”

    谢清言：…………“程哥……”

    “别喊得这么生疏，喊哥或者喊轩哥都行。”

    “……好吧，轩哥。我听师兄的，有什么问题你跟师兄商量就好。”他制不住程二哈，只能靠师兄了。

    程轩的脸瞬间垮了下来，面上却是幽怨地看向自家表弟。

    他对谢清言的回答完全不觉得意外，这快一个月的时间里他早就习惯这俩人腻歪在一起了，不过这并不影响他想再耍耍宝。

    然而转头见到季铭脸上的笑容收都收不住了，还得意地冲他挑眉，程轩瞬间眼神死。

    “好了好了，知道你们俩感情好，就欺负我一个人。”

    “表哥我们可没有欺负你，你要是觉得被欺负了，肯定是你的错觉。”

    被这么怼回来，程轩面露悲切和不可置信，捂着胸口抖着手指着他控诉：“阿铭！你学坏了，你变了，你不爱我了！”

    “……清言别看，辣眼睛。”季铭连个眼神都不给，直接转过头认真地对谢清言说道。

    后者忍着笑，也装作十分认真的模样用力点头：“知道了师兄！辣眼睛我们都不看。”

    程轩：……还说你们不是针对我！

    “行了阿轩，你这是在自取其辱。”陈盛勉道，他也没忍住给这二哈扎上一刀，然后快速转移话题，“消防那边应该联系你问价格了吧，谈妥了吗？”

    程轩觉得自己已经成了食物链的最低端，是谁都能鲨他的那种，但是他能怎么办，谁让他尊老爱幼，就乖乖在低端躺着吧。

    说回正事，他也收起了嬉皮笑脸，道：“之前联系了不过那时候还没出评估报告，看他们也是有意愿大批量购买的，按照小言的意愿，我们价格也会定在最低价。”

    实际上大家都知道国家的钱一向是最好赚的，只要是国家的项目，就不怕缺钱，只要是和国家合作，往往就能赚个盆满钵满，但是谢清言只是个想为国家发展出一份力的普通人。

    他不是商人，所以他所站的角度是怎样让国家得到的利益最大化。

    材料方面他已经尽量用最实惠的类型了，但要让价格上压低下来，还是要制造商愿意让利。

    好在程轩和他想法一致，而且他也接手过不少大项目，现在也算在国家那里挂了号了，眼界更加开阔，更清楚不需要只着眼于眼前的利益。

    谢清言笑起来，用清脆的声音道：“谢谢轩哥。”

    “不用谢，下次有好处还找哥合作就行了。”

    “优先，优先考虑。”

    “嘿你这小机灵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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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次的项目肯定是要和国家合作的，不过细节方面不需要谢清言处理，一切都有程轩和季铭在，现在他最要做的事情就是准备好接下来的比赛而已。

    卢思琦和赵恩廷俩人准备机器人比赛到现在真正开始比赛已经有两个月时间了，谢清言是中途加入的，而且大多数时间都在做自己的事情。

    只有后来这一个星期的时间是把精力花在比赛的机器人上的，就像之前说的那样，等到正式比赛他肯定也得去，不然他自己都觉得自己真的成了“挂名”的了。

    后来做好的这个机器人这次放在季铭的家中，比赛时间是在后天，到时候就由谢清言带上机器人去比赛现场。

    而现在不管是救援机器人还是比赛用的机器人都弄完了，谢清言就没什么其他的事情做了。

    他窝在客厅的沙发上，开始想接下来要做的项目。

    一开始他打算做的是全息技术，只是中途被机器人的事情抢了先，才会意外做出了救援机器人，现在也算是回归“初心”。

    不过还是一样的问题，他还没有实验器材，也还没钱。

    等救援机器人和国家签了订购合约后他确实会有一笔进账，但是现在还没谈定下来，而且到时候走流程说不定也要一段时间。

    距离他十八岁已经不远了，到时候谢兴东就会把公司还给他了，除了全息技术之外，他不知道还能用什么办法来让公司活起来。

    谢清言这次真切感受到自己还真的不是做生意的料，这些问题他都不知道要怎么解决好。

    所以要不还是找师兄帮忙？还是找一下轩哥？

    程轩公司本来就是制造各种设备的，他应该有他需要用到的设备，而且上次他也说了可以找他，再则程轩好歹也是公司老总，虽然主攻方向不一样，但做生意的活他肯定懂。

    这次继续找他合作的话，感觉也不错。

    “清言，在想什么？这么入神。”

    “师兄。”抬起头来，正好看到季铭拿了一杯果汁和一小盘点心过来。

    谢清言自然地接过果汁喝了一口，看他把点心放到桌面上坐下来，道：“也没想什么，就是考虑接下来要做什么啦。”

    “你不是正准备比赛吗？这么着急就要弄下一个项目了？别太着急。”季铭rua了一把他软乎乎的发顶，暗道一声手感真好。

    “这没有冲突嘛，想好了就能先准备实验器材和装备，到时候比赛结束就能开工了。”

    “小小年纪就这么工作狂，到时候说不定陈叔和表哥又要说是我带坏了你。”季铭从前不觉得，现在看到谢清言这么做终于意识到工作狂实在让人操心。

    不过话是这么说，他也知道自己肯定不可能说动谢清言休息的，想了想，道：“清言你是准备做全息技术领域吧。”

    谢清言：！！！！

    “师兄你怎么知道？！”谢清言被震惊得差点一口果汁噎在喉咙里。

    他此前除了在网上之外，现实中可从来没有表现过对全息技术感兴趣的样子，而且前段时间他也一直在做机器人啊。

    看到他目瞪口呆的样子，季铭笑起来，冲他扬扬眉说：“因为我有读心术。”

    “师兄……”

    “好吧好吧，我告诉你为什么。”季铭道，“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问问你几个问题。”

    “什么问题？”

    季铭想到自己之前的发现，斟酌着要怎么开口，但最后还是采用了最开门见山的办法：“‘答题工具人’，是你吧。”

    这是陈述句。

    谢清言这下更惊讶了，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试探性地说：“明神？”

    季铭笑起来：“嗯。”

    .......................................

    本来一个多星期前就发现的事情，一直拖到今天才问，因为中间在办机器人的事情，也因为他趁着这段时间上网看，确实发现工具人的上线时间和谢清言的休息时间重合了。

    而且现在再看俩人之前说话的方式，就更能分析出他们是一个人了，他问出来，也是为了坦白自己的身份而已。

    “居然是你？！”谢清言整个人都惊呆了，他完全没有想到自己在网上聊得挺好的网友，竟然现实中也是自己认识的人。

    这也太巧了吧！而且怎么发现的？

    知道他在想什么的季铭又道：“应该说，我是看你写的胖胖的代码，发现和‘工具人’写的很像，然后就对比了一下你之前说的话，就猜到了。”

    谢清言还是难以置信，他真的没有想到会有这么凑巧的事情，而且只是看代码就能发现，这人眼睛有多尖啊！

    被少年用微妙的目光盯着，季铭有些不好意思，他轻咳了一声，认真解释道：“就跟书写遣词造句一样，每个人的编码习惯也有所不同，会在代码排版和注释中不经意间留下自己的印记，我只是正好发现而已，没什么的。”

    “不，师兄你别谦虚了，你绝对是‘细精’转世，细到难以想象。”谢清言立刻打打断他的话，有些奔溃地说道，“实不相瞒，我之前想象的网线另一边的人，应该是一个想陈叔那个年纪的研究员。”

    “我之前想象的，也觉得网线那边应该是一个白发苍苍的睿智老者，所以知识储备才会这么深厚，不管我说什么你都能接上。”

    这也是一开始季铭还不太敢相信自己的发现的原因。

    谁能想到这么一个未成年的孩子，竟然已经掌握了那么高深的技术知识，他没忍住又薅了一把他毛绒绒的脑袋，既感慨又骄傲地说：“清言，你比我更厉害多了。”

    “知道我厉害就别老摸我脑袋，我长不高的话找你负责啊！”谢清言抓住对方在自己头上作乱的手，道：“话说师兄你不是正在研究智能芯片吗？怎么还对全息下手了？”

    季铭心想找我负责也行，我挺乐意的。

    他没有回答谢清言的问题，而是反过来问道：“那你怎么研究着全息，忽然就对机器人下手了？”

    少年了然，耸耸肩道：“好吧，确实不需要什么理由，有兴趣就上手了。”

    季铭和谢清言俩人确实很相似，只要是感兴趣的事情，他们就都回去做，即使只是一时心血来潮。

    一般人只要专攻一个方向就很不容易了，得益于俩人脑袋好使，才能让他们这么三心二意地折腾。

    确定了谢清言的身份，季铭又想到了他之前疯狂刷题的行为。

    “你之前到网上答题，是为了赚钱吧。”

    如果他是企业高级研究员或者国家技术人员，那他在网上答题那是帮扶别人，绝对不是为了钱，但换成了谢清言，根据他的了解那就是为了钱了。

    “想买设备？”季铭道。

    谢清言眨眨眼：“是啊，我穷啊，师兄要帮我？”

    “也不是不能帮，正好我也感兴趣，可以一起来研究，不过……”季铭顿了顿，“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这么着急要做全息吗？是因为你的……亲戚？”

    谢清言有些讶异，他觉得自己表现得还挺从容的，没想到季铭竟然也看出来他心里确实是着急的。

    想起来上次才说到过谢启辉的事情，也答应了季铭要告诉他自己的事情，那就趁这个时候都说了吧，反正也不是什么大事。

    “其实就是我爸妈去世之后，大伯当了我的监护人，他们对我的教育方式就是要养废我吧，而谢启辉也在暗地里搞小动作，只是被我发现了，他们现在也不装了，就等着我十八岁把空壳公司还给我。”

    季铭又问了一些比较细致的问题，谢清言也一一回答了。

    对商业上的事情也不是很懂，但他也懂谢兴东这是想让他背上债务，而且之前谢启辉还想陷害他吸毒，如果不是谢清言自己清楚他们的小动作，指不定一辈子就毁了！

    季铭听得心里火气直冒，眉头都锁死了。

    “你一直都知道他们有问题吗？”如果知道的话，为什么一直到现在才想要反击，是因为顾念亲情吗？

    “不是，以前确实不知道。”只是因为重生了，才知道了这些事情而已。不过这个不好解释，谢清言便只说是自己偶然才发现的。

    “我和他们之前早就没有感情了，现在只是仇敌。”上一世他确实当他们是自己的家人，但是那个心里还有亲情的谢清言已经死了，死在他们的手上。

    季铭见他神情暗淡，只感觉心里有些发闷，他不想看到他不开心的样子。

    抓住他的手，青年郑重地说：“没关系，你现在有我……”

    谢清言抬起头，与青年的目光对视，感受到他的关心和真诚，眉间的郁色不由一扫而空：“嗯，我知道。现在有你们，我很开心。”

    少年黑曜石般的眼瞳中倒映着他的面容，专注看着他的样子显然把他当成自己最重要的人，明媚的笑容里是对自己满满的信赖和依赖，靠的近了还能看到他脸上细细的绒毛，可爱又帅气。

    青年心头微动，不知道怎么的有些脸热，但脸上却是情不自禁跟着一起笑起来，只感觉自己更喜欢这个师弟了。

    “清言，既然你知道他们的打算了，那你想怎么做？”他相信谢清言不是坐以待毙的人，如果有必要的话，他也愿意帮忙。

    “我还有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十八岁了，先让他们就会把我爸妈的公司还给我。”谢清言的想法并不复杂，他不会主动去招惹别人，但也不会放过要害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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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现在这个时代的网络对他来说，不管想干什么都能如入无人之地毫无约束，所以如果他想对付谢兴东其实也很容易，但是他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不想因为无所谓的人而脏了自己的手。

    而谢兴东本身也不是干干净净，他会在他身上做这些小动作，就肯定会在别人那里做更大的手脚，像他那么爱钱，那偷税漏税就少不了了。

    所以在回来后的这段时间里，他已经找了不少谢兴东在商业场上落下的把柄。

    如果现在要对付他们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就是麻烦了一些，毕竟他还没成年他们就是他的监护人，公司也算是掌握在他们的手上，可能会受到牵连。

    那倒不如等他们以为自己胜券在握了，把公司还给他把他赶出来让他自立门户，沾沾自喜自以为占了便宜的时候再动手。

    他不需要对他们做什么，既然他们爱钱，那就让他们破产，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他们来说那便是从天堂坠入地狱，想想那个画面肯定很有意思。

    季铭静静地听着他的计划，心里又是骄傲又是心疼。

    他才是一个十七岁的少年，却已经承受了这么多不应该承担的痛苦，这么一对比他十七岁的时候被同学排挤那些事完全就是小孩子过家家，完全不能比。

    他家少年真的很坚强，很勇敢！

    “好，你想怎么做我都支持你。”

    这还是谢清言第一次向别人袒露心声，其实说到自己的报复计划，他还是有些忐忑的，担心会让季铭对他印象不好。

    现在这么简单地就被接受了，他反而感觉有些怪怪地。

    他掐着自己的手指头，试探地说：“师兄你不觉得我这样做很坏啊？”

    “不会，相反，我觉得你的反击太温和了。”季铭想到这些人想做的事情如果真的成功了，那他家的少年会落到怎样的境地，他心里就有一阵怒火控制不住地灼烧起来。

    他目光冷厉，道：“如果是我，我不单想让他们破产，还要让他们没办法在这里立足生活下去，让他们只能靠打零工过日子，还会让人盯着他们，务必让他们长长久久活下去，看着我功成名就，而他们永远只能是臭水沟里的老鼠。

    其实还有很多办法，但是我们要当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所以只能用常规的办法了。”

    谢清言：…………

    “怎么，吓到了？”

    “不，并没有。”只是觉得师兄你原来不是只小白兔，而且莫名有些好奇师兄你的非正常方法是什么而已，难不成要利用暗网？

    谢清言知道暗网中还有一个隐藏的犯罪链，在里面只要出钱，杀人放火不管怎样的事情都有人做。

    虽然自家师兄刚才说了不会做，而他也相信，但谢清言还是严肃地重复道：“师兄，违法犯罪不可取，他们也只是无关紧要的人。”

    “我知道，别担心。”季铭就喜欢看他装成大人的模样，实在是太可爱了！总让他有种养娃的成就感。

    不知道自己又被当成小可爱的谢清言得到保证就放心下来。

    “师兄，我想把爸妈的公司好好经营起来，公司是游戏公司，所以我想做全息。”

    “你要做全息游戏？！”季铭道，“全息技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而如果要发展出游戏，就要用到你之前说的计算全息才能实现，这个周期你计算过吗？”

    “我知道全息技术现在还是处于萌芽期，按理说至少需要五年，甚至十年的时间才能进入到下一阶段数字全息的，但是师兄如果你相信我的话，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以前就说过，未来的技术都在他的脑海中，他需要做的就是将技术嫁接到这个时代中，不同于技术转接，新材料的发现和合成更不是一朝一夕能成功的事情。

    所以谢清言才会选择先用这个时代的材料，就像他做出来的机器人一样，而他现在就需要找出适合的材料。

    “我需要的是实践，用真实的实验来检验我脑海中的理论知识。”

    茶色和黑色的眼眸对视，目光在空中相接，传递着彼此的信念。

    季铭望着他好一会儿，终究还是败下阵来。

    “我知道了，你好好准备比赛就行了，等你回来，你想要的设备都会有。”

    设备嘛，简单！

    程工具人那里肯定都有！去跟他说一声，让他准备就好了。

    至于谢兴东那边，最好也跟他说一声，商场上的事情，程二哈还是很可靠的。

    作者有话要说：双更合一。

    好的营养液破千啦，要加更，以及地雷……那就都加吧，欠十更。

    明天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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