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 30 章

    “沈仙长——”变态的笑意过后, 是楚将离如同恶魔一般的低吟。

    沈寿佯装没看到, 也没听见, 兀自走向生长着般若花的草屋。

    “你走了可就要错失根除魔藤宿主的机会了哟。”这位被称为“大力莽夫”的男子轻快地凑到沈寿身边, 连身上的防护服都没来得及脱。

    沈寿在听到“根除魔藤宿主”六字后突然停下了脚步,问:“这回又想要什么?”看样子这人闲钱挺多,这次的委托该提价了。

    “我想要你。”

    这人怕不是脑子不清醒。

    沈寿拂袖而去。

    “的种。”好像哪里不对?这又是什么虎狼之词?

    果然沈寿走得更快了。

    “哎哎沈仙长你别走啊,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楚将离小跑跟上,小小声道, “是你身体里的魔藤种。”

    沈寿止住脚步, 用寡淡的眼神将笑脸盈盈的人从头扫视到脚。“你要做什么?你知道种子一单脱离宿主, 宿主就会死亡。”

    这结论也是楚将离早早得出的。

    “我知道, 我当然不是直接把种子从你身上取下来,而是只切取一小部分。”他解释得不紧不慢, 用这个世界的人能听懂的方式把植物组织培养技术娓娓道来。

    沈寿和卿玉一样, 接受能力极强,因而只听一遍就听懂了个大概。

    “其实从发现你也是魔藤宿主的那一刻,我就好奇为何就你与众不同。你似乎能与种子和谐相处, 就如疫病中唯一存活的幸运儿。所以我想, 兴许研究了你的种子就能找到制衡之道。”

    “我知道这样的做法必然会冒犯到你,所以我就问问你的意思。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会勉强,如果有人想拿我做实验,我也会三思而行。”

    沈寿早早看过楚将离从宿主身上取种子切片的过程。那些被取了切片的宿主至今仍然活着,并顺利演化到了完全体宿主。

    完全体是楚将离口中丁类宿主, 血液内充满“魔藤毒”。他们会疯狂寻找正常人类,将血内的毒散播到人身上去,使他们成为新的魔藤宿主。就像一株蒲公英,想方设法地把种子传播到更远更多的地方。

    人,普通百姓也好,仙门修士也罢,只要成了宿主,最终形态都是完全体,只不过获取食物快的宿主演化得快一些,反之慢一些。实验室内的那群宿主因被切断了进食,只能靠每日的“光合作用”维持生命,演化速度自然极慢。

    经由这些个月的相处,沈寿对楚将离的疑虑已消除得差不多。他认为楚将离的心是善的,毕竟他没见过哪个恶人会无聊到给卧寝里的植株挨个起名,死一株小花都难过得跟死了亲女儿一样,伤春悲秋好一会儿。对楚将离的感觉,他大概只能用“难以理解”一词来形容。

    “如果取了我的种子可以促成根除魔藤宿主,也不是不可。”他对魔藤宿主深恶痛绝,如果他人可以提供捷径,他会愿意尝试,“但是你要答应我三件事。”

    “只要不违背我的原则与底线,我做牛做马给你骑也愿意。”楚将离竖起指头发誓。

    “做牛做马倒不必。”沈寿正颜厉色道,“第一,绝对不可以用我的种子为非作歹。若你食言,我定不会饶你,纵使追到天涯海角也会杀了你。”

    楚将离薄唇微动,把他的要求念了一遍,点点头:“记住了,还有两个呢?”

    他一时间未有其他欲求,把机会留着以后托种稀缺的天材地宝也不是不可。“暂时还未想到,必然不是伤天害理之事。”

    “那我是不是可以取你的种了?”还是哪里不对。算了,不要拘泥于小节。楚将离跃跃欲试,又忽的想起一件事,“不对,我得制一些沸麻散,否则划开皮肉取种会弄疼你。”

    “不用沸麻散,随时可以取。”用了沸麻散会让人失去意识,他当然不会轻易使用,因为他要监视楚将离的一举一动。

    然一切顺遂了,楚将离反而紧张起来。他上下微动喉结,低声问:“你的种子在哪儿?”

    沈寿指了指胸膛的左侧。

    楚将离:“……”心脏位?这要是手一哆嗦,男神可要在自己眼前血崩了。

    不可否认,他怂了。

    虽然这些天他把拥有自愈能力的宿主从头到脚解剖了一遍,但他毕竟不是学医的,解剖技巧不够快速利落,原身以中医为理论基础的医术也帮不了大忙。

    “我觉得我得再拿宿主们练练手。如果不小心把你杀了,我就要落得个杀害名灵榜首位仙士的罪名。”到时候别说磕延玉cp了,恐怕都要沦为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沈寿的眼中无波无澜:“你杀不了我。”

    “那我也得针对心脏部位练练手。”楚将离穿着防护服扬长而去,臃肿的样子相当滑稽。

    接下来几日,他凭借涉猎过的生物理论学识,画了张胸腔的草图,随后通过把拥有愈合能力的宿主反复解剖,终于补全了胸腔构造图。

    几个被解剖的宿主欲哭无泪,因为被沈寿的禁制压着,他们一动不能动,根本不知“反抗”二字如何写。

    这厮不如一刀捅进种子给个痛快,如此反复去世,谁扛得住?

    到了正式切取种子组织片的那一天,楚将离特地在实验室外贴了块牌,告知两小只不要打扰他。特制的小屋在装上除菌设备后彻底成了无菌房,虽然对沈寿而言没有必要,但他也不能仗着沈寿身体底子好连最基本的工作都不准备。

    下午,沈寿穿着一身轻薄的里衣,也未挽发,在他的引导下通过了消毒室,面色平静地躺到了软榻上。

    此时的楚将离全副武装,将一把把细小的手术刀展示在他边上,再次确认:“一会儿这些刀会挨个划在你身上,过程也会很漫长,你确定不要沸麻散?”因为不放心,他依旧制备了沸麻散。

    然而沈寿对沸麻散只字不提:“我在心口做了标记,你按照位置慢慢切下去,就能找到种子。”话音刚落,他自行拉开了衣襟。

    楚将离咽了咽喉咙。

    现在不是羡慕身材的时候,下刀要快!取组织要利落!缝合技术要……这点到不必担心,只要不伤及经脉,沈寿的自愈能力很强。

    小巧却锋锐的刀片刚刚落在皮肤上,嫣红的鲜血迫不及待地滚了出来。他小心翼翼地瞄了沈寿的神情,却发现无事可做的人也在看着他。“别、别紧张。”他安抚沈寿道。

    “紧张的是你不是我,你的手在抖。”

    楚某人再次咽了喉咙,警告道:“刀口锋利,你一说话也许会导致刀锋偏转。”给自己打气后,他又把刀子往血肉里嵌入几分。

    然而沈寿别说发出痛苦声了,连眉头都不带皱的。

    “还真不怕我这一刀直捅你心窝?”也许是沈寿的表情太轻松,他的心态也放松了。

    沈寿并未说话,只是看着他。这人要杀自己也不必选在这个时候,光是往糖丸中投毒就够自己死几十回了。

    “哎,沈仙长,在你之前,华音阁并未收过男弟子,你跟着你的师父与师姐一道长大,会不会觉得无趣?你总不可能与女儿家聊胭脂水粉吧。”

    这人要是不说话就会觉得紧张,所以唠嗑唠到沈寿的师门去了。

    “最近新收的男弟子,因你终日不在师门,纵使在了也不苟言笑而鲜少与你交流,所以我才有这想法。你说要是交个朋友没事吃酒奕棋赏乐那该多好?”

    沈寿用眼神示意他认真。

    “我不说话反而会紧张。”楚将离笑着道。虽然他戴了口罩,但不妨碍被人看出笑意。这人笑的时候眼下总会浮起卧蚕,眼睛跟含了水似的,看着特别纯良。

    在话语声中,切口被一点点扩大,待到剖开一定厚度,森白的胸骨隐约展现在楚将离眼前。好在沈寿的种子正好处在肋间隙,不需要高难度高技巧的锯骨环节。

    刀片顺着肌肉纹理再次深入,他明显感受到附近的血肉在心脏的跳动下微微颤动,同时,一颗极小的魔藤种也露出了头角。“找到了!”

    沈寿眼中同样流露出难掩的喜悦。虽然他任由楚将离在自己的心口捣腾,但不代表他不痛。至少他的额角已经渗出许多细密的汗珠。

    “仙长你真是厉害,一般人不用沸麻散哪里扛得住。”

    这时候他还不忘溜须拍马,要是沈寿反问一句你为宿主以外的几个人开过膛,估计这人会被怼得半天憋不出一个字。

    但无可否认,人都喜欢被夸,男人尤其是,纵使楚将离的夸赞技巧极其拙劣,仿佛是在夸小孩,沈寿勉强也能听得进去。

    “再忍忍,马上就好。”楚将离对于取魔藤种组织的流程早已轻车熟路,因而在沈寿并未察觉到异样的情况下,他顺利切下了组织。组织被放在精心配置的无菌培养液中,接下来会被他像宝贝似的护着。“仙长,下次再有人说你冷若冰霜,铁石心肠,我第一个和他玩命。”

    这人又想说些什么?沈寿的眼神饶是疑惑。

    他立时解释:“因为你的心已被我触过看过,我可不得实话实说?”

    简易的免拆缝合还在进行,听他插科打诨的沈寿却按捺不住了,抬手给了这人一脑崩儿。身子一动,细小血管内的血液遏制不住地涌了出来。

    “哎哎哎都告诉你别动了!你有多动隐疾?”楚将离给了一记眼刀。

    明明是自己嘴上不消停,这回还怪起别人来了。

    “致人无法专注的人是你。”要说平日,沈寿断然不会如此反驳。可与楚将离处久后,大概是近朱者赤,他一改师门中习出来的沉稳,多了分少年才有的心性。

    这时的他也不过双十年华。

    “你再怼我试试,小心我在你胸口缝一朵小花。繁海一枝花,沈娇花,嗯,听着就不错,甚好甚好。”正在做针线活的某人煞是认真地点着头,仿佛自问自答。

    沈寿无意再听这人插科打诨,别开眼冷声道:“略加处理便可,这种不伤及经脉的皮肉伤不过三日就可痊愈。”哪怕是楚将离在上面缝个人,疤痕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行。这些天我会有点忙,到时候会让卿玉给你送药,你记得乖乖喝。”利落地处理好伤口,进行简易包扎后,楚将离尽显“取种冷无情”的渣男属性,抱着宝贝自顾自琢磨去了。

    沈寿原以为楚将离还会叨几句,却不想人会走得那么快。他缓缓起身,坐在榻上默默地看着对方离开的身影,不动声色地合上了衣襟,将自己裹得一如既往的严实,连披散的乌发都打理得一丝不苟,一副事后冷漠的模样。

    又过了一段时日。

    从沈寿身上取下的组织经培养后成功分化,成长。

    与此同时,般若花也在精心的照料下顺利结出了花苞。

    可能般若花就是自带挑起纷争的属性,早先还没开花的时候,楚将离还能把风声压下去,一旦花苞结出,前来上门求花的仙门都要把楚家大院的门槛踏破了,如何压都压不住。

    若不是后院已有沈寿立下的结界做保护,楚将离估计自家后院的百草园怕不是要遭蝗虫过境,寸草不生。

    从般若花陆续开放的那一刻开始,他就满心期待着这一批花中能开出哪怕是一朵的三瓣般若,这样至少能获得基因样本。然而他注定是无法轻而易举脱险的,待到最后一朵般若花盛开,他也没能得到想要的。

    幻想破灭后,他意兴阑珊地各留了一批用于研究,做种,药用的花,另外取了仅二十朵在仙门中进行拍卖,却也赚了个盆满钵满。至于剩下的,他跟这花是大风刮来似的全给沈寿了。

    沈寿虽见过世面,但看到百来株般若全部归于华音阁,眼中的欣喜也无法掩藏。他亲自带着般若花回了师门,还险些惊落了一向以端华矜持著称的华音阁阁主郁湘尘。

    郁湘尘对楚将离这神农美人早有耳闻,在此次之前,骷髅草的种植方式已引起她的关注,前段时日得出的宿主结论,让多少无辜百姓免去一死一事更让她重视。如今连般若花都是出自楚将离,郁湘尘心里难免生出纳贤招才之心。

    但……

    “这等人若进华音阁,以其能力必定能在师门堪当大任。但疑人勿用,用人勿疑,师姐若尚且不了解其为人,必定心生疑虑。将人招来却疑而不用,恐有不妥。”这是沈寿的原话。他与楚将离处了那么久都还未将人摸透,更别说是尚未见过面的师姐。

    郁湘尘深表同意。

    粗粗向师姐交代了行程,沈寿再次匆匆道别,日夜兼程赶回了祁山瑜泽。因为楚将离还在进行高危性的研究,他也无法放宽心。

    楚将离结束了一日的研究,从实验室里杀气腾腾地出来,一屁股坐进温着水的浴桶中继续思考研究相关。但是看到自己的长发一把一把掉,元气满满的人立时萎了:“以前短发的时候没见掉这么多啊。”长得再好看的人也经不住秃顶这把杀猪刀,他开始慌了。

    窗外,听闻楚将离还能自我嘀咕好半晌,沈寿也终于放下心。雪白的身影轻盈跃上屋顶,他暂时告别了这个熟悉的院落。

    陀罗魔域。

    往日,梵藏音每十日就会接到佘荼的汇报,如今接连一月有余未联系到人,他不免担忧起来。

    楚将离倒是能联系到,但那人的态度已愈发敷衍。

    他本想掐死母虫直接毁了这枚棋子,但考虑到棋子的特殊性,他又投鼠忌器了。

    然而梵藏音怎么都不会猜到:

    楚将离已用般若花切断了子母虫之间的联系,掐死母虫已经伤不了远在祁山的人了。以前他还会让婆婆照常每时日联系一次 ,但如根本不必再装。届时三花般若一出,体内的子虫也被清除,他就是真正的自由之身。

    梵藏音重重地咳了两声,被贴身魔侍扶回床榻。身子稍稍舒服后,他问:“无心呢?把人叫来。”

    魔侍听从吩咐,轻声退出寝殿。【晋氵工独发,拒绝转载】

    伽印府内,华灯初上,诡谲丝竹幽幽而出,舞娘们曼妙的身姿在氤氲朦胧的光亮下更显妖娆。

    裟椤端着华贵的琉璃盏,小心翼翼、毕恭毕敬地靠近坐在大堂中央的少主。她是新来的婢女,进来前便听闻少主的脾气甚是暴戾,最会辣手摧花,死在他手上的女魔已不计其数。

    虽然知道脾性,裟椤还是忍不住多瞄了正支头小憩的少主几眼。

    梵无心身着暗金色缂丝长袍,肩披黑色裘皮,在暧昧的幽光下,他通身散发着华贵而慵懒的气息。这样的行头,是身为天煞门的裟椤从未见过的。

    她的视线大胆地往上挪动,先落在梵无心系着古铜色兽首腰封的腰部上,这腰被腰封衬得甚是紧致精壮,光是看了便令人浮想联翩,跃跃欲试;接着往上,那两只会随深长呼吸间或一动的金色的耳环也极其醒目;加上魔域陀罗尼品阶的贵族都生着一张精致绝美的混血脸,裟椤已然看得挪不开眼睛。

    身为男子,却貌美得像一个惑心的妖孽,让众女魔都自愧不如。

    因为看得太出神,她未注意到脚下的台阶,“咣当”一声便摔在地上。光是摔倒也无事,关键是她把盘子上的琉璃盏顺势甩出去了,还不偏不倚地砸在梵无心腿上。

    琼露很快化开,打湿了暗金大袍,琉璃盏也“咕噜”滚下碎了一地。这动静弄醒了小憩中的梵无心。

    看到狭长的眼眸缓缓睁开,裟椤迅速跪在地上,请求少主的原谅。

    梵无心皱了眉宇,轻轻“啧”了一声。他俯下身掐住裟椤的下巴,问道:“新来的?怎么这么不小心?”

    与梵无心深邃的眼眸对视之后,裟椤的身子抖如糠筛。

    梵无心低低哼笑一声,再道:“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但是这不怒自威的询问声让裟椤更加害怕。

    不过她算是幸运的,因为就在梵无心欲开口讲第三句话时,少主府上的管事嚷嚷着进来了。“少主——少主——”

    梵无心抬头瞥了一眼,松开箍着裟椤下巴的手,对管事幽幽道:“喊魂呢?”

    管事刚接到通报,气喘吁吁,兴奋地道:“少主,魔君大人召见。”

    梵无心闻言,有些不耐烦地靠回椅背,懒散地拨弄着腕上的蛇纹银环,问:“这次是洗脑还是考验修为,上次被我打个半死还不消停吗?”

    在他印象里,父君找他无非就是这两件事,实质上的关心从未有过。

    管事喜道:“都不是,魔君大人就是想你了。”

    梵无心嘁了一声:“他老人家每天日理万机的,不是忙着制毒就是想着如何一统对面的仙境,今日居然有功夫理我这咸鱼?你别不是骗我的。”

    管事哄道:“少主,老魔君是真的想您了,卧病在床的老人家最希望得到子女的陪伴。”

    “真的?”刚才还睡眼惺忪的人突然来了精神,“若骗我,提头来见。”

    “不敢不敢。”

    梵无心像个得了赏赐的孩子,速速从座上起身。但是瞥见还跪在脚边的侍女,他突然记起一件事。“你叫什么?”

    “裟椤。”她瑟瑟发抖道。

    “今日我心情好。”

    裟椤听懂言外之意,立即抬头看向少主,眼中充满了希望。

    “赏你个全尸吧。”梵无心勾唇一笑,留下眼神迅速转变为惊恐、不知所措的侍女离开了。

    梵藏音等了许久,终于等来了小儿子。他咳嗽几声,音色喑哑地道:“才不过几日未见,孤发现你似乎又高了一些。”

    梵无心不语。

    “你的修为,可比孤年轻时高深多了。”

    少年透过纱幔看向里边愈渐消瘦的老人,往前走了两步。

    “只可惜孤年岁已高,实在力不从心,否则也不至被你伤成这样。”

    “是你自己要和我打的,被打个半死又开始叽叽歪歪。”梵无心嘴上虽这样说,但心里多少有些内疚。他从小到大都想证明自己,然而父君从未对他修为之外的事上心过。

    然而愧疚之意才出现不久,父君的一席话又让他的内心暴躁起来:

    “你哥哥们死得早,父君的时间也不多了,但眼下,父君有一桩心事迟迟未了。无心你要知道,父君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给以后在魔君之位上的你铺路,所以你能帮帮父君吗?”

    梵无心翘起一边嘴角,冷声哼笑。

    “只有楚将离才能让沈寿稍稍放下戒心,但我已一月有余未联系到他身边的眼线。父君想让你去对面看看,看看楚将离究竟如何了,何时才能了断了沈寿与华音阁。”

    “沈寿沈寿沈寿,次次都是他!”梵无心抬脚踢翻了榻边的灯盏,“您老人家嫌儿子太多了是不是?三位哥哥哪个不是为你战死的,现在终于轮到我了?”

    梵藏音虚弱地哀求道:“无心,你归来之后我就会将魔君之位传于你,你去也算为了自己。”

    梵无心拨弄着腕上的蛇纹银环,烦躁地道,语气中充满了杀戾:“我当了魔君,可不屑用刺杀沈寿这等卑劣手段。我这就去对面把楚将离的人头给您带回来,剁碎了扔阴川河喂虫!省得您再操心。”说完便拂袖而去。

    梵藏音惊得突然从榻上起身,喊道:“无心,就当父君求你!”

    然而少年颀长的身影早已消失在寝殿中。

    作者有话要说:梵·二号情敌·烧烤爱好者·火锅小王子·真香怪·极度缺爱病娇患者·无心已上线。

    阿离:所以又加了个需要照看的熊孩子给我添堵?

    作者:胡说,耽美文里加男配怎么叫添堵呢,这叫爱情催化剂!

    沈寿:勿谓言之不预也,事不过三。

    作者:那、那你尽量看好你的师姐师侄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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