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侍寝比以往都久。
往前柏青听不到一点声音, 这回却不是, 宁昭容似乎被折腾的够呛,而红桑跟竹苓的脸皮都听红了,一个个背转过身。
宁樱感觉自己是被惩罚了,哪里是侍寝。
她背靠在墙上, 垂着眼帘恳求道:“皇上,能否容妾歇息……”明明都告诉他十三岁了。
声音略哑,却更显媚。
现在后悔了吗,刚才好好问她,偏不诚实, 不过他似乎也是被**所驱使, 索求太多了, 秦玄穆松开手,让她的腿能落地, 然后把刚才抛在衣架上的外袍披在身上。瞥一眼过去, 宁樱的模样仍很勾人, 想到她最后终于忍不住溢出的声音, 嘴角翘了一翘:“累是累了点, 但你可以去云县避暑。”
宁樱闻言在心里把秦玄穆骂了一百遍。
早知道她才不要去!
“回去歇着吧。”他手指在她脸颊上抚了下,感觉湿漉漉的,她出了很多汗。
不过他也是。
宁樱急着走,结果腿软差些跌倒,扑在他怀里。
秦玄穆轻声发笑。
宁樱咬唇。
秦玄穆扶起她:“难怪母后让金太医给你调理身子。”那日让宁樱侍寝之后,太后就派去了金太医, 他也不反对,宁樱的身体是该调养下,他已经两次听到她生病的消息。
说起金太医,宁樱倒是不急着走了,抬眸看了看秦玄穆,试探的问:“皇上真的想让妾怀上孩子吗?”最近侍寝次数多,很有可能哪次就中的。
她不能一直逃避。
这是他们之间第一次说起这个问题,秦玄穆对上她清澈狭长的眼眸,心想如果将来有孩子,眉眼若生得像宁樱倒是好看。
他道:“是。”
“为何?”宁樱手指紧紧握着,斟酌言辞,“历来长子应该是皇后所出,皇上而今还未立后,会否太过草率?”
秦玄穆眸光一动:“怎么,是怕朕忽然立后吗?”
“皇上总要立后的。”
立不立后的事他其实并不看重,因他自己就是妃嫔所出,并不觉得嫡庶有何差别,不过见宁樱很在意的样子,秦玄穆心头闪过一个念头,抚着她后背道:“怕朕立后了,将来冷落你不成?”
谁是担心这个,听起来好像在说她吃味似的,宁樱暗恼,她不过是觉得秦玄穆考虑不周。毕竟他是要娶廖清妍的,廖清妍当了皇后之后,怎么能容忍她生下长子?
“妾并非怕冷落,只是觉得皇上应从长计议。”
“不必,朕主意已定,不会更改。”
真的是希望她生孩子吗?说起来,这方面太后的反应也一样奇怪,宁樱眉头拧了拧,他们母子俩到底是怎么想的?
出来后,她的脑中还盘旋着这个疑问,不过坐到轿中后,身体太累很快就睡了过去,至于太后说得让她劝秦玄穆一起去避暑的事,早就因为被秦玄穆欺负的过度而忘记了。
得知太后要去云县的行宫,同行的还有宁樱,徐贵人极为羡慕,马上过来拜见太后,心里暗暗希望太后也能带她同去。
结果到得宫门口,守门的黄门一瞧见她,马上就让她回去。
“可是太后娘娘在歇着?”徐贵人询问。
小黄门道:“不是。”
“那是为何?”
小黄门已经得了姜嬷嬷的吩咐:“徐贵人往后都不用来了。”
徐贵人脸色一变,急忙追问:“为何,是太后娘娘的意思吗?”
小黄门不答,只令她离开。
徐贵人失魂落魄的走去远处。
“发生何事了,明明太后还让我跳舞给她看,怎么才过了两日,太后就不想再见我?”徐贵人满腹疑惑。
甘露道:“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怎么可能是误会,你没看见那黄门的嘴脸吗,很明显是得了太后口谕,态度才会如此强硬。”徐贵人思来想去,忽地忆起前日她在跟太后说话,廖清妍来了宫里,面上没有好颜色,该不会是她吧?那日在玉芙宫,廖清妍也是对她冷嘲热讽,甚至还将她赶出了玉芙宫。
是不是她在太后面前说了自己的坏话?
徐贵人心头一震,肯定是她,太后很疼爱廖清妍,也很容易相信廖清妍的话,除了廖清妍别无他人。
她一定是污蔑自己了!
那瞬间,徐贵人把廖清妍恨到了极点——太后可是她在宫里唯一的出路,结果就这么被摧毁了。
而玉芙宫里,宫女们正给宁樱收拾衣物,因是夏日,裙衫单薄倒也占不了太大的地方。
“红桑你留下,管好这些人。”宁樱打算就带竹苓与白鹃去。
这两个人话少,耳边清净。
红桑有点失望,不过主子不在,是要有个人管家的,她道:“幸好只是十来日,不然奴婢真不希望主子出去呢。”要是数月的话,可不是与皇上生疏了?
宁樱心想,她倒是希望一直待在外面,可惜只是避暑。
外面的小宫女忽然来禀告,说惠妃正在殿门口。
宁樱忙道:“快请进来。”
其实她应该向惠妃辞别,但总觉得去了似乎有炫耀之意,再说时日也不长,她原是想在云县买个礼物带回来送给惠妃,谁料惠妃却先来看她。
“可都准备妥当了?”惠妃一来就问。
“嗯,我是想轻车简从。”与太后同去,太过繁琐不合适。
惠妃点点头:“那我来得正好呢,还怕打搅。”
“怎么会是打搅,我该与娘娘说一声的。”
知道宁樱在顾忌什么,惠妃眸色一暗,起先她可是有望做皇后的,太后也甚为喜欢她,然而得不到秦玄穆的心,哪怕是一点点的注意都不曾有,最后便是成了管理六宫的人,不像宁樱,倒是让秦玄穆越来越喜欢。
要说羡慕,惠妃也羡慕,但自问自己没有这个福气,毕竟她已经做好分内的事情了,可依然一无所获,也就知道自己大抵是个什么结果。
幸好,宁樱与她关系不错,以后宁樱若能一直得到盛宠,她在宫里的日子也不会差,但前提是,她们的友情不能变。
所以不管是为自己,为何家,她都会跟宁樱继续做朋友,当然,她本来也挺喜欢宁樱。
“云县的蜜桃很是出名,你去了一定要尝尝。”
“是吗?”宁樱笑起来,“我一定给娘娘带一筐回来。”
“好,那我可有口福了。”
二人说得会儿,惠妃就告辞了。
看着那道窈窕的背影,宁樱轻轻一叹。
似乎她的处境现在比惠妃好一些,可将来呢?她越来越难以预测,不过她一定不会让自己出事。
眼见时辰不早,两个宫女让黄门提着东西同宁樱一起去永安宫。
太后笑着看宁樱:“也不用着急,你应该多睡会儿。”听说昨日宁樱又侍寝了,她有点心疼这孩子。
看起来,眼睑都隐隐发青了。
“睡不着,”宁樱道,“索性就起来了。”还是开开心心的起来,不管如何,总是两年多以来第一次出宫。
太后道:“果真是把你给闷坏了,等去了云县,我们到处转转。”
“好。”宁樱又问太后,“廖姑娘怎还未曾来?”
“她们母女俩先去云县了,省得多跑一趟,到时我让她们也住在行宫,不过也可以去庄子上看看……那里种了许多果树,上回的桑葚就是庄子上采摘来的,听说寒瓜也长得不错,可以放在井水里泡一泡再吃。”
宁樱微微笑着听着。
不像她带的东西少,太后有几大车,晚上用来洗脚的木盆竟然也带去,还有惯用的枕头,丝被,熏衣服的熏香……
等秦玄穆到得时候,还没有全都搬上车。
“不知道的还以为母后要搬家。”他打趣,“不过十来日,需要这么多东西?”
“当然,既然出去游玩,那就得让自己舒服一点。”太后斜睨秦玄穆一眼,“我可不像你,只知道看奏疏。这么热的天,出去几日又能怎么样?那么多臣子呢,连几日的时间都不能交托给他们,那要他们有何用?”
秦玄穆道:“京都也没那么热。”
他还有冰鼎,没有冰鼎的人家数不胜数,还能不做事了?
太后摇摇头:“难怪连阿樱都劝不了你。”
秦玄穆一怔,暗道宁樱何时劝他了?昨晚并没有吧。
他朝不远处的宁樱看去。
她今日穿了一件杏黄色的襦衣,衣襟上绣着粉白色的桃花,花蕊是金色的,华光微闪,与她头上戴得桃花簪十分相称,还有雪色的暗银刺绣的月华裙,如同流云一般轻盈。
平时她来见他,都不曾这样打扮吧?
此时太后要带的物什都已经搬到车上了,而护送的禁军护卫也都站在了两侧,太后叮嘱秦玄穆:“我虽然去得时间不久,但你也不能太过分了,饭要准时吃,晚上要早点睡,”看一眼柏青,“要是皇上瘦了,我唯你是问!”
柏青忙道:“奴婢晓得,一定会照顾好皇上。”
皇上虽然忙碌,还是有数的,不至于糟蹋自己的身子,而且宁昭容去了云县,皇上只会睡得更早吧?
当然,这话柏青是不会说的。
太后招呼宁樱上车,不忘刺激一下秦玄穆:“你喜欢京都这种天气,那就继续待着吧,我与阿樱可是去享福了。”
宁樱朝秦玄穆行一礼,坐去车上。
车夫立刻就甩动马鞭,往宫门而去。
开着的车窗口,宁樱一眼都没看过来,毫无留恋的走了,秦玄穆面色微沉,早知道他就不该让宁樱去。
他极为怀疑,宁樱到了云县会不会想起他。
还有,她到底为何打扮成这样?
秦玄穆心里忽然有个古怪的念头,总感觉宁樱是要去会见情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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