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她话多了吗?
可也是秦玄穆问起的, 她当然要回答, 如果不从幼时说起,他又怎么知道她跟江绪熟不熟稔,是不是自小相识呢?
宁樱疑惑:“妾说了很久?”
久,久得刺耳。
秦玄穆深深看她一眼:“你不是自诩文静?”
宁樱:“……”
“好好吃饭。”秦玄穆给她夹了一筷子菜, “你表哥是不是能担当大任,朕自会分辨。”
江绪之前是六品官,早朝站在殿外并不能参与议事,虽说时常上书但他从没有见过,既然宁樱说得那么好, 看来有必要召到文德殿亲自见见了。
却说廖清妍回去的路上, 忍不住就掉了眼泪, 她实在没想到秦玄穆的态度会那么差,简直是一次比一次的差, 她几乎都没法说话了, 说一句都能惹他生气。也许她真的不能再把秦玄穆看成是年幼时熟悉的那个人, 他早已不是。
在分开的几年中, 她并不在身边, 又怎知他经历过什么?
她不能再用现在这种办法。
正想着,耳边听到杨昭仪的声音:“廖姑娘……”
廖清妍急忙擦掉眼泪:“是你。”
“我是去御花园,没想遇到廖姑娘。”杨昭仪关切的问,“你没有事情吧?”
“没有。”
杨昭仪朝玉芙宫的方向看看:“廖姑娘是去探望宁昭容?”
“是。”廖清妍与她无话可说,拔腿就走。
明明是哭了,应该是被皇上训斥, 她刚才已经知道秦玄穆也去了玉芙宫,至于宁昭容,她这么狡猾肯定不会当面对付廖清妍。杨昭仪心里了然,看来廖清妍确实挺在乎秦玄穆,不然岂会如此?
那么此事希望就大了。
“宁昭容如今独宠后宫,廖姑娘是该小心些,之前不管是刘贵人还是徐贵人都已被皇上驱出皇宫。”
徐贵人是怎么回事,廖清妍忽然好奇。
“还不是去勾搭皇上吗?皇上的心现在都在宁昭容身上,岂是那么容易的。”杨昭仪循循善诱,“也怪她们不了解皇上,冲动鲁莽行事……”
廖清妍挑眉:“似乎杨昭仪你很了解皇上?”
杨昭仪轻叹一声:“我若是了解,岂会得这种结果?廖姑娘你不知吧,宁昭容当时推我摔倒,令我受伤,可太后与皇上都免了她的罪,只是罚半年俸禄,可怜我在床上躺了两个月。”
廖清妍惊讶:“还有此事?”
“若廖姑娘愿意,我倒是想让你看看伤疤。”杨昭仪极为无奈,“所以我是再不敢去招惹宁昭容的。”
廖清妍皱了皱眉,暗道宁樱竟然如此嚣张,但她也不信任杨昭仪,宫中妃嫔有几个是单纯的,原先她以为宁樱傻,不也看错人?这杨昭仪今日堵在路上也不是什么好的。
“既如此,你为何还来玉芙宫附近?快走吧。”廖清妍没再理会她,朝永安宫而去。
竟然不上钩,杨昭仪眼眸眯了眯,暗道这廖清妍的苦头怕是还没有吃够,那就再等等。
见到廖清妍,太后招招手:“正好过来用膳,”又问,“与阿樱说什么了?”
“弹了一曲让她指点,结果皇上来了,说我弹得不好。”廖清妍观察太后的表情,“皇上还不让宁昭容教我,说弹琴太累。”
今时不同往日,太后赞同道:“她如今有喜,玄儿在意也是正常的,这样吧,我让宫里的琴师教你,虽然不如阿樱,但琴艺也算精妙,反正你也是初学,不必着急。”
果然如此,不管是太后还是秦玄穆,他们的心都已经偏向宁樱,如果她明面上与宁樱作对,那必然是自取其辱。廖清妍没接着说,等到用膳后,方才提起之前宁樱推杨昭仪的事情。
“确有此事,我现在还未想通,许是阿樱一时生气冲动……是谁告诉你的?”
廖清妍直接就出卖了杨昭仪:“杨昭仪说她不敢再招惹宁昭容,让我也小心些。”她不喜宁樱,但也不喜想拉拢她的妃嫔,好比徐贵人,杨昭仪之流,也不照照镜子,凭她们配吗?
岂有此理,太后立时就对杨昭仪生出了厌恶。
难怪宁樱那日没忍住,要推她,看来真是情有可原。
“你往后莫搭理她,既不去玉芙宫学琴,便待在这里吧。”不能让那些居心叵测的妃嫔带坏了廖清妍。
不管怎么说,太后还是疼她的,廖清妍心想,还有机会。
只是,她要换个方式……
秦玄穆不念旧情,但他看重大燕,正好她知道一些关键之事,应该能让秦玄穆刮目相看——她要让宁樱也尝尝这种难受的滋味!
半个多月后。
金太医辨认出了性别,马上就告知太后与皇上,说应该是个男孩,太后就更高兴了,让张嬷嬷好生照顾宁樱。
秦玄穆道:“也未必,金太医不是说十有**吗?”
“管他呢,反正又不是只生一个。”太后笑,“就是这段时日辛苦阿樱了,不能侍寝。”
说起这,就想到上回在玉芙宫亲宁樱的事,导致他最近都没有亲她,生怕又被勾起**。
看秦玄穆沉默不语,太后心想宫里还有好些妃嫔,不知他可会去临幸?对太后来说,此事没有对错,如果儿子愿意为宁樱熬着,她不反对,熬不住,太后也觉得理所当然,毕竟是皇帝,寻常的官员都有妾侍呢,还能要求一个皇帝忍十个月?
柏青也怕他难受,犹豫着问:“皇上可要召哪位妃嫔?”
哪位?
今日召一位,过几日再换一位吗?
那岂不是跟父皇一样?秦玄穆心里顿时有种厌恶之感,他吩咐轿夫:“去玉芙宫。”
龙辇停在了殿门口。
宁樱扶着宫女的手出来迎接。
院中的茉莉花此时已是开到荼蘼,枝头缀满了雪白的花朵,地上也有飘落的花瓣,香气四溢。
不是什么令人舒服的景色,秦玄穆眼眸眯了眯,当做没看见。但牵住宁樱的手时,忍不住力气用重了几分,宁樱轻哼声,不解的看向他。
秦玄穆的手指略微松开,说道:“下回朕再来,你待在殿内就好。”
怕伤到孩子吧,宁樱点点头。
“刚才在做什么?”他问。
“在画画。”宁樱走到书案前,“孩子应该是明年四月出生,妾想画个图样给他做衣衫。”虽一开始是用襁褓,但很快就要穿小衣衫的。
秦玄穆拿起宣纸看。
两条金黄色的小鲤鱼跃然纸上,憨态可掬,周围又有碧绿荷叶粉色菡萏衬托,颜色鲜丽,充满生机。
有丝喜悦从他心头升起,宁樱在准备孩子的衣衫,可见是很喜欢的。
“就这一件吗?”
“还有别的。”宁樱又翻出几张宣纸,有端午的五毒图案,有稻穗图,花鸟图,白鹿图,零零总总有六张。她不能出去,太后也不召见,再不用教廖清妍弹琴,颇为空闲便多画了些。
一张张看过去,秦玄穆的情绪起伏。
他也不知该高兴还是该生气。
宁樱侍寝已有数月了,却从来没有想过送他什么东西,结果一怀上孩子,能画这么多图。
他想问问宁樱,她看不见他吗?
“皇上觉得如何?”宁樱见他盯着许久,不由发问。
秦玄穆回过神:“不错,到时候送去给宫里的绣娘让她们照着绣。”
宁樱笑盈盈道:“嗯,可以提早送去……张嬷嬷说新做的衣服穿着不舒服,早些做好,洗洗晒晒会柔软很多。”
好像襁褓也是一样的,所以有百家衣这种说法。
她脸上的笑很好看,是他从没有见过的一种温柔,情不自禁就把她抱在腿上:“朕记得你之前还问过朕,为什么让你生孩子,还建议朕从长计议,怎么现在这般喜欢?”
这就是怀上与没怀上的区别吧。
此前她确实不愿,但一知道肚子里有了,不知怎么心就软了,可能天下母亲都是如此。
宁樱沉吟:“也不好与皇上解释,除非皇上自己怀上……”
秦玄穆扬眉。
她轻声一笑:“真的。”
秦玄穆手指摩挲她的脸颊:“没有别的原因?”
别的原因?
宁樱转眸,反问道:“皇上希望是什么原因?”
感觉她目光很是狡黠,看出他心意似的,秦玄穆低下头碰触她的唇不再问。
一下一下的,好像逗弄,然后又渐渐深入。
但宁樱一点反应都没有,上次只是稍许动了动,他就突然发作起来,宁樱乖乖的被他亲,毫无回应。
“……”
秦玄穆抬起头,不尽兴。
有过那种你来我往的交融,只他自己出力就没什么感觉,他挑眉:“你不能像根木头。”
宁樱:……
居然这么直白的提出来。
她脸微微一红:“妾怕皇上……”
他又吻住她。
宁樱还是不太敢动,结果舌尖就被咬了下,她感觉再不听话会被他咬出血来,只好回应。
他握在腰间的手就越来越紧,很快控制不住。
素了二十日,本来就是一触即发。
宁樱感觉到变化,想从他腿上挪下来。
他哑声道:“别动。”
“金太医说……”
“朕知道。”秦玄穆握住她的手,“又不是要你像以前那般侍寝……”上次害得他回去自己解决,怎么也该轮到她了吧?
这双手既然能给他儿子画出这么漂亮的图,什么做不好呢?
宁樱:“……”
自二人亲吻时,宫女们就退下了。
也难怪他什么厚脸皮的话都能说,宁樱的脸红得好像晚霞,想把手抽出来却偏偏抽不动。
他的手似乎有千钧的力气。
“妾不会,”宁樱睫毛颤了颤,半响道,“万一把皇上弄疼……”
“……”
她掐人是很疼。
也曾把他抓得见血,如今想起来,背好像还有些刺痛。
秦玄穆垂眸看着宁樱好看的过分的手指,犹豫会儿,还是不想白来一趟:“没事,朕教你。”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