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封妃不过数月, 又封了贵妃, 宁樱满心疑惑,将最近的事儿来回想了好几遍,也没找到他封贵妃的理由。
倒是今日,他说她勾引他……
好好的在说细作呢也不知他为何这般认为, 不至于是因为夸了他几句吧?
夸几句就能当贵妃,宁樱是不信的。
等柏青走后,红桑从宁樱手里把圣旨接过来,放在檀木架上供着,上面一共有四道圣旨。从婕妤到昭容, 再到淑妃, 贵妃, 不过一年的时间,照此下去, 应该也离皇后不远了, 也许等主子生下龙子……
红桑想想都美。
“娘娘不能去文德殿, 是不是想个别的法子道谢?”她提醒宁樱。
宁樱靠在迎枕上, 还在不解:“你说皇上因何理由封我?”
红桑笑道:“还用说吗, 当然是喜欢娘娘了!”
其他宫女也附和。
宁樱脸微微一红,心想他又不是第一日喜欢她,总得有个起因吧,不过说起来,淑妃也是封得莫名其妙的,让她觉得他的晋封好像儿戏一般, 根本不需要理由,想封就封了。那是不是哪一日,他还会封她为皇后?
念头闪过,宁樱的心咚得一跳。
不,就算贵妃已经是妃嫔中最高的位份,却也不是只离皇后一步之遥。皇后是正妻,册立时要昭告天下,绝不似封个妃子那么简单,再者凭她的家世,要当皇后实在勉强了些,若前世太傅之女的身份,倒是容易。
只是,这大燕的皇后早晚还是要有一个的吧,看廖清妍是不可能了,不知将来他会否瞧上别的女子?
思及此,心里竟有些莫名的滋味。
耳边传来红桑的声音:“娘娘,可想好了?”
宁樱回过神:“……还没有,等过几日再说。”
主子要精心准备,那是好事,红桑没有再多嘴。
永安宫那里,太后也是无话可说。
自从秦玄穆喜欢上宁樱后,举止就开始反常了,她从未听说哪位皇帝在一年之内将个妃子升到贵妃的,就算是先帝的丽贵妃,还用了三年的时间呢。
不过如果是封后的话,他怎么也会跟自己商量。这一点,太后还是确信的。
“你说,玄儿会何时封阿樱为后?”
姜嬷嬷一怔,半响道:“应该不会很快……依奴婢看,怎么也得等娘娘生下龙子。”
如果是龙子的话,宁樱的功劳很大,可以弥补家世的不足,太后点点头:“都不知道送什么去贺喜。”最近她给宁樱送得东西实在太多,沉吟片刻,“天要开始暖了,送些丝缎去吧,再送一件白玉笔架,一件白玉水盛。”
奇了怪了,还送文房四宝,姜嬷嬷微愣。
太后解释:“阿樱是才女,等孩儿生下来,她要练书法,弹琴的,将来正好可以教教孩子。”
想得可真长远啊,姜嬷嬷暗道,就算孩子要学,怎么也得长到四五岁吧,她笑着去吩咐宫女。
…………
将兵营迁到平沙山丘的日子已定下。
百姓们纷纷讨论此事,宁家也一样。
江氏问江绪:“果真要迁了?”
江绪当然要瞒着姑母:“是,那处地方也是钦天监选的,不日就要动工,到时整个兵营都会搬过去。”
江氏皱眉:“那些细作真是丧尽天良,埋震天雷就算了,还被人利用来害你,幸好皇上使人调查清楚。”她叮嘱江绪,“你以后在朝堂更要谨慎行事,与同袍打好关系,那种阴险之徒你一定要离远些!”
“是,侄儿谨记姑母教诲。”
看他一副受教的样子,江氏又啐一声:“你要真听我话,怎么就不娶妻呢?等过阵子你爹回来,我怎么向他交代?”
“侄儿自己会去请罪。”
江氏头疼。
宁步青替他说话:“阿绪如今受皇上重用,日无暇晷,就先缓一缓吧,大丈夫何患无妻?”
此原话是“大丈夫只患功名不立,何患无妻”,江氏忽地想到了一件事。
前不久女儿得皇上喜欢被封为贵妃,如今侄儿也得皇上青睐,指不定也能高升,到时就算是名门世家,或许都不会嫌弃他的商贾家世。想到江绪能娶个才貌双绝的大家闺秀,江氏突然就没那么着急了:“好好好,那就再等等。”
看着姑母眉开眼笑的脸,江绪有些疑惑,但并没有在意,他现在最关心的就是皇上的计划能否奏效。
此时,住在桃花胡同的巴裕召集了同伴在商量运送震天雷一事。
“机不可失,那个狗皇帝不止愚蠢,还要面子,不小心将兵营炸毁,竟然还用钦天监的话来遮掩,要搬什么兵营,实在可笑。我们正好让他看看,到底什么才是大凶之地!”
他们一直在京都蛰伏,就为等个天时地利人和,正好马暹国那边也传来消息,说成州附近闹旱灾,爆发动乱,成州总兵派遣了一部分兵马去镇压,所以也是进攻的好时机。
“两日后运出去。”巴裕决定。
“就怕运送时被发现。”有人犹豫。
“怕什么?这些守城的也都是傻子,当年我们不就是混在商队中进来的,就用相同的办法。”巴裕挑眉,“正好最近天气好,外出踏春的官宦家族多,两日后是休沐日,我们分成三拨运出。”
那些官员都以为细作被除干净了,他曾仔细观察,守城的兵士完全没有之前警戒的时候严,只要他们不露出马脚就行。
众人又商议片刻才离开。
廖清妍站在角落里,戴着帷帽,抱怨道:“我什么都看不清楚,怎么找得到细……找得到这些人?”齐湛非得要她遮住脸。
“你不是只听声音?”齐湛慢悠悠道,“不需要用眼。”
自从廖清妍说出实话之后,齐湛就让小厮派人在廖家门口守着,等廖清妍出来他也一起出府。
已经来过桃花胡同两次。
无言以对,廖清妍咬了咬唇,半响后轻声问:“你对马暹国人有何了解?”
算是问对人了,这阵子为细作一事,齐湛专门请教过他的父亲齐方岳,齐方岳说马暹国人身形多数强壮,不过如果是细作,会特意选一些矮小之人,不惹人注意。但马暹国人有两个怪癖,一是讨厌别人用鞋子碰触,二是喜欢抽一种黄色的水烟,味道古怪,不过当细作的话,应不会再抽。
齐湛正当告知廖清妍时,就见有一处民居里面走出数人,看起来衣着普通,像寻常百姓,他没有在意,直到说完,猛地想起什么,回头往那些人看去,却发现已经融入人群。
“怎么了?”廖清妍询问。
“刚才那些人踏出门口时,动作甚为奇怪。”
“怎么奇怪?”
“很一致。”他感觉走路的姿势,手脚的摆动极其相像,但没走几步,他们的动作又变成五花八门,这让他有一种感觉,似乎是为遮人耳目。
可能是细作。
廖清妍欣喜极了:“难道是……”终于找到了!
齐湛道:“可能那处民居是他们聚集之地,我过去看看。”
“我也去。”
“不,你待在原地,”齐湛叮嘱,“等我回来。”
廖清妍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发现齐湛原来也有敏锐的时候,可前世他怎么……廖清妍不理解,照这么看来,齐湛应该也能知道他表妹是在装样,那为何不赶之出府,只让她不要理会?
她又忍不住生气。
齐湛行到那所民居附近,假装是掉了香囊,蹲下捡起时飞快的朝里看一眼,发现了巴裕。
巴裕一只脚踩在凳子上,半弯着腰在砍什么,可能是砍木头。
齐湛记下这处房子后立刻离开。
“我马上将此事告知父亲,这几日你莫轻举妄动,等有结果我会告诉你。”
是她带齐湛过来的,廖清妍提醒:“我提供的消息。”
齐湛嘴角翘了翘:“我知道,我不会抢你的功劳。我会告诉父亲,细作是你发现的,这样你在皇上面前也能立功。”
阳光下,他笑得很温柔。
廖清妍的心忽地一跳,垂下眼帘道:“这倒也不必。”她不想欠齐湛的人情,“实话实说就行。”
回到济宁侯府,齐湛对父亲和盘托出,齐万岳震惊:“什么,城内还有细作?你可确定?”
“儿子不敢断言,儿子也是经廖姑娘提醒才觉有异,不如父亲去请示皇上。”
此事非同小可,齐万岳立刻请求入宫。
听说与细作有关,秦玄穆自然召见。
齐万岳一五一十禀告之后,秦玄穆捏了捏眉心,廖清妍竟然还在想细作一事,也幸好她是跟齐湛去查的,不然一个小姑娘……秦玄穆看一眼齐万岳:“京都确实还有细作。”
齐万岳:“……”
本来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但齐万岳也是重臣,秦玄穆告知他真相:“这段时间切勿打草惊蛇,让他们安全把震天雷运送出去,到时守城兵士一定会发现。”只是得了令,他们会装作疏忽的样子放细作们通行,“但查到他们老窝也好,等震天雷全数搬出之后,可将他们一举歼灭。”
“是,臣遵旨!”齐万岳告退。
秦玄穆继续批阅奏疏。
傍晚时,他看看天色,发现一天又过去了,但宁樱那里一直没有谢礼来,也不知她会送他什么。
会是新的中衣吗?或者是亲手做得鞋子。
香囊也可以。
他嘴角忍不住翘起。
而玉芙宫里,红桑发现宁樱一直没有反应,忍不住再次提醒:“娘娘可想好怎么答谢皇上了?”
“嗯?”宁樱愣了一下,才想起来,“啊!我忘记了……”不知道是不是孩子又长大不少,她感觉最近特别容易犯困,记性也变差了,完全把这件事给抛在了脑后。
红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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