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阿昀不是才哭的, 起初哭几声的时候, 张嬷嬷想哄住,毕竟皇上时隔许久才来玉芙宫留宿,她也不想让皇上扫兴,谁料竟哄不好这孩子。
阿昀越哭越响, 无奈之下,她才抱过来。
宁樱担心儿子,很着急,想要爬起。
秦玄穆按住她:“你也太纵容他了,哭几声就要抱, 何时能听话?”
男人语气里充斥着不满, 宁樱知道他是生气被打搅, 可孩子才两个月懂什么,作为父亲还要与他计较不成?再说, 他刚才也不止两次了吧, 她已经有些酸胀。
“皇上, 阿昀还小, 过阵子就不会闹了。”
秦玄穆不听, 手臂撑在她身侧,声音暗哑的道:“朕要看他到底能哭多久。”
忽地的一阵用力,宁樱忍不住哼了声,手抓住他胳膊,颤声道:“皇上……”他怎么可能忍得下来,阿昀会越哭越响的。
秦玄穆是不想理会, 但被宁樱料到了,那个干扰大到他无法继续,他终于起身穿上衣衫。
宁樱忙道:“张嬷嬷,你进来吧。”
张嬷嬷忐忑不安,走到床前头也不敢抬:“实在是皇子哭得厉害,不然奴婢不会抱来这里,还请皇上,娘娘恕罪。”
“没事,给我吧。”宁樱已经穿戴好。
张嬷嬷把哭着的阿昀抱给宁樱,眼角余光发现秦玄穆正坐在床边,修长的手指在整理中衣,脸上丝毫没有笑容。
张嬷嬷急忙退下。
阿昀在娘亲的怀里找到了安全感,哭声立刻止住。
这哭仿佛是收放自如的,秦玄穆眼睛眯了眯:“给朕抱抱。”
声音微冷,宁樱心头咯噔一声:“皇上该不会要责罚他吧?”手将儿子抱得更紧,“他平日很乖的,只是刚去侧间睡不习惯,不是存心哭闹。”
秦玄穆见她这么护着,过去把儿子夺到自己怀里。
小阿昀吓一跳,眼睛朝秦玄穆看了看。
“知道自己做错了吗?”他问。
小阿昀当然没什么反应,但也没有哭。
秦玄穆手指在他脸颊上碰了碰,摸到许多泪水,忽地又把手掌挪到他小屁股上,似乎要打。
宁樱心提到了嗓子眼,暗道他的力气那么大,真打的话,儿子如何承受得住?正要开口阻止,却见秦玄穆只是用两根手指轻轻捏了捏阿昀的小屁股,脸上一副“臭小子,看你下回还敢不敢”的表情。
宁樱:“……”
玩弄了会儿子的屁股,秦玄穆把他还给宁樱:“这种坏习惯一定要改。”
宁樱道:“是要改,但得慢慢来,白日妾会试着让他在侧间睡。”
秦玄穆唔一声,站起身。
衣袖晃动之下,几朵兰花甚为显眼,那是她一针一线绣出来的,用了上好的丝线,即便在夜里也能泛出微光。宁樱心头忽地涌起温柔之意,已经好几次看到他穿着这件中衣了,可惜她动作慢,另外一件一直没有做出来。要不……后日是端午,先给他做个香囊吧?
“皇上,今晚要不要歇在这里?”她挽留。
秦玄穆都要走出去了,闻言停步。
宁樱主动留他,他满心欢喜,但那小子……如果歇在这儿,明日该不会又起不来吧?他不想犯困的连奏疏都看不了。
看出他的顾虑,宁樱道:“他真的不会怎么闹了,我现在喂他吃饱,至多晚上再起一次就行。”她得为儿子扳回一点好感,省得秦玄穆总嫌弃他。
秦玄穆返回床边:“朕信你一回。”
等宁樱喂完奶,二人清洗了歇下。
阿昀睡在最里面,宁樱睡中间,秦玄穆睡外面。
果然晚上就只哭了一次。
早上,秦玄穆起来时,亲了亲儿子的脸算作奖赏,结果就把儿子给弄醒了,哇哇哭着要奶喝,宁樱惺忪着眼起来喂。
大约是还未睡够,她没有丝毫戒备,径直就撩开中衣。
青丝落下,有些许拂在胸前,衬得那团丰润白如凝脂,秦玄穆坐下来,将她把头发撩开:“也不怕阿昀吃到你头发。”
声音在耳边响起,宁樱才发现自己的动作一点儿不矜持,衣衫几乎全都散开,她的脸忽地一红,急忙掩住:“皇上该去早朝了吧?”
“朕是要去了。”但眼睛没挪开。
宁樱感觉他眼神里的炙热:“皇上再不去要晚了。”
“怎么就晚了?你以为朕要做什么?”他调侃。
宁樱咬唇。
他微俯下身亲她。
儿子“咕咚咕咚”的喝奶声不绝于耳。
也许曾幻想过太多次,他一只手搂住宁樱的腰,吻往下挪去。
温热的唇带来些许刺痛,宁樱整个人都微微一缩,然后耳朵就红了,根本无法直视埋头的男人。
他却很泰然,满足了起身擦一擦唇,穿好龙袍去文德殿。
只是坐在龙辇上时,想起刚才那一幕,突然有□□涌出——真不该去做的,不,真不该早朝前去做这件事,他捏了捏眉心。
宁樱又睡了一个半时辰方才起来。
用完早膳后,她破天荒的让竹苓与红桑去找几块深紫色的料子,还有填塞的香草,说要给秦玄穆做香囊。
两个宫女欢天喜地的走出宫。
宁樱抱着儿子去后院看飞琼。
此时的飞琼早已不是那只瘦弱的小鹿,养得高高大大的,体型堪比良驹,而头上也冒出了两只角,只是尚未成型,短短的很可爱。看到宁樱,它发出欢快的叫声,把脑袋在她衣襟上蹭来蹭去。
小阿昀的眼睛还未长好,看什么都是模模糊糊的,只发现有个白色的东西。
宁樱腾出一只手喂草。
“阿昀,这只鹿是你父皇送给我的。”她给儿子介绍,“瞧瞧,漂亮吧?” 正说着,太后驾到。
因为宝贝孙子还小,太后生怕抱来永安宫不宜,便每日亲自过来。
从宁樱手里接过孙子,太后亲亲他的小脸蛋:“何时长大啊,阿昀,祖母就盼着你呢,长大了祖母带你去观龙舟。”
宁樱问太后:“可是明日要去?”
“本是要去的,去年清妍都跟我约好了,说想跟我一起看龙舟,结果这孩子善变,又说不去了,找得借口还挺好。说阿昀年纪小,不能带着出宫,我肯定觉得没意思……还真被她说中,那就等阿昀长大,到时我们一起去,阿樱,你也去。”
说实话她也闷在宫里许久了,对外面颇为向往,要不是因为孩子,可能早就央求秦玄穆带她出去——他之前确实承诺过,说要带她去芳林苑。
宁樱笑着点点头。
回去殿内坐,太后拿着拨浪鼓逗孙儿,闲话家常:“昨夜玄儿歇在你这里了?”
“嗯。”
“倒是难得,”太后捏一捏阿昀的鼻子,“没有吵到你父皇!”
“都是张嬷嬷的功劳,不然光凭嫔妾,恐怕晚上还得起好几回呢。”张嬷嬷是会控制阿昀在白日的休息时间的,省得他晚上精神抖擞的来折腾她,所以昨晚秦玄穆也才能安静休息。
太后就赏了张嬷嬷六匹锦缎。
竹苓与红桑带着料子与香草过来。
太后瞧一眼:“要做香囊?”
宁樱有些害羞:“嗯,给皇上做得。”
太后笑了:“早应该做了。”站起来道,“那我不打搅你,明日就是端午,得早些做好才行啊。”
她把已经睡着的孙儿交给张嬷嬷,这便走了。
宁樱拿银剪裁料,一边思忖在上面绣什么。
端午节到了。
宁樱喂完阿昀,去永安宫给太后请安。
路上遇到惠妃,还有其他一些贵人。
自从宁樱有喜之后,她极为谨慎,几乎是与所有妃嫔都断绝了往来,除了惠妃,但惠妃自己也很知趣,宁樱生下孩子她只送来贺礼,并没有露面,今日是今年的第一次见面。
众人上前行礼。
宁樱与惠妃道:“最近我忙于照顾孩子,与你疏远了,你还好吧?”
“托娘娘的福,一直顺顺当当的。”前不久父亲因占用名额一事被皇上罚俸,她当时就在想,幸好她不曾与宁樱为敌,也不曾被皇上厌恶,不然此事也许会是另外一种结果,惠妃笑容越发温柔,“如果娘娘准许,我也想看看皇子呢。”
“当然可以,你愿意何时来都行。”
二人言笑晏晏,不管是妃嫔还是那些宫女黄门,看在眼里都知道惠妃也不能惹了。
来到永安宫,众妃嫔一起给太后请安。
太后赏了粽子与各色首饰,然后就让宁樱坐在身侧。
秦玄穆过来后,瞧见那些妃嫔,一摆手让她们都退下。
“这样清净些。”他道。
太后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能多补偿下别的妃嫔。
“我看明年索性就在外面过吧,带着阿樱,阿昀去看龙舟。”太后与秦玄穆道,“我也许久没去押注了,不知而今哪家的船队最厉害。”
“母后想去的话,儿子自然陪同。”秦玄穆没有异议,看一眼宁樱,“就怕阿昀年纪小,被鼓声吓到。”
太后一怔,感觉自己失策:“哎呀,是我疏忽了,那到明年再说吧。”
她随即命宫女传菜。
“早点吃完,阿樱早点回玉芙宫,省得阿昀挨饿。”
真是时时惦记孙儿,秦玄穆好笑。
用完午膳后,秦玄穆送宁樱回玉芙宫,同时打趣太后:“母后看,阿樱坐朕的龙辇回去,应该不会晚了吧。”
太后就笑了:“是是是,赶紧走!”
宁樱坐上龙辇。
二人一时无话,半响,秦玄穆忽地看了宁樱一眼:“端午节该做什么,你应该知道的。”贵妃的晋封至少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但端午节就在今日,她怎么还能这样?秦玄穆往宁樱身侧挪去,将她逼得靠在车壁上,“真被阿昀弄得一点空隙都没有?”
“嗯?”宁樱眨眨眼,假装不明白,“皇上要妾做什么?”
秦玄穆咬牙,低头狠狠亲她。
想到宁樱将他忽视,什么都不肯做,他的动作越发过分。
宁樱有点透不过气,但更她受不了的是,他的揉捏。
她央求道:“皇上……”
掌心慢慢湿了,是透过她中衣溢出来的,想到曾经尝过的滋味,他忽然有点控制不住。
气息在耳边变得炙热,宁樱感觉到他贴得越来越紧,急忙将香囊拿出来:“这是妾昨日做好的。”
一道紫色落在眼前,他凝目看去,发现香囊上绣了幅苍龙踏云图。龙首高昂,陵厉雄健,足下白云缭绕,将它一身鳞片衬得格外闪亮,秦玄穆手指摩挲了下:“怎么会想到绣此图案?”
“因是挂在腰间的,不若中衣可绣兰花,妾觉得这与皇上更为相配。”宁樱顿一顿道,“在妾心里,皇上就像苍龙一般,无所不能。”
这话将秦玄穆哄得心花怒放,恨不得从龙辇上蹦起。只怕被宁樱看轻,压抑住这种欢喜过头的情绪,淡淡道:“给朕戴上吧。”
宁樱打量他:“皇上不喜欢?”
“没有……”秦玄穆盯着她,“你去年为何不给朕做?”
怎么突然翻旧账了,宁樱心想,去年她可不想理他,只想离他远一点!
她低头给秦玄穆戴上。
手指漂亮的如兰花瓣,秦玄穆看得片刻,突然将她抱至腿上。
裙衫被往上推,窗外微凉的风使得她起了一身栗子,宁樱吓着了,低声道:“皇上……在,在龙辇上呢。”
“嗯,”他声音低哑,“那又如何?”
那又如何?
不止是在龙辇,还是白天,宁樱脸红透了:“皇上,阿昀或许饿了,在等妾回去。”
“朕也饿了,你是先喂朕,还是先喂他?”
宁樱:“……”
她突然发现秦玄穆的脸皮比她想象得还要来得厚!他怎么好意思跟两个月的孩子比?再说,他那是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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