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樱马上就推开了他:“谁给你这样的胆子?”
她美目圆瞪, 脸上有一层薄红, 像是颇为生气。
反应出乎秦恪的意料, 他本是以宁樱的面首自居,又因为与宁樱保持这段关系有一阵子了,才会鼓起勇气,可看宁樱的样子,似乎对此很是排斥?那她当初为何要把他带到京都呢?
秦恪表情疑惑, 喃喃道:“我以为你……”
宁樱见他如此, 后面训斥的话便没有说出口。
也许他真的认为这样对她的身体有益呢, 毕竟秦恪是那么单纯的一个人, 才会背井离乡跟她来京都养牛,还相信她的鬼话,与她私下见面。
宁樱缓和了脸色:“我只碰你的手就行, 不必接触太多。”
那是只喜欢他的手?秦恪心里十分落寞, 这么看的话, 他根本也算不上什么面首——哪个面首会是连抱一抱都不行?
“刚才是我唐突。”秦恪道歉。
“无妨……只要你以后不犯便好。”出了这种状况,她也不合适再留下,“下回再见吧。”
她告辞离去。
回到自个儿的住处, 茯苓端来茶:“姑娘又去看牛了?”姑娘隔几日就会消失一会儿, 那肯定是去牛棚。
“嗯。”宁樱把茶喝下。
茯苓道:“听说秦公子对那两头牛也很上心,练武那么累,但每次都要自己去喂牛,徐护卫让他交给别的小厮,他也不肯。”
宁樱睨她一眼:“怎么突然称公子了?”以前不都叫放牛郎?
茯苓笑起来:“秦公子以后要走仕途的。”她可不敢再随意乱叫, “都说他学得很快呢,奴婢看,指不定明年就能谋个官职。”武官不用科举,太傅推荐的话,皇上肯定要给份面子,加之他武艺不错的话,当个小官不难。
宁樱没再说话。
依在榻上的时候,却不经意想起靠在他怀里的感觉。
其实更多的是因为突然而带来的不适,倒谈不上讨厌,要说讨厌,一开始她就不会去碰他的手。她只是还没有做好准备,要与他更为亲近。
虽然他与秦玄穆生得一样,但别的地方都不同,她需要时间去了解。而且,他现在还是个放牛郎,被母亲知晓,恐怕不会答应。
宁樱陷入沉思。
年后,春暖花开。
陆氏带宁樱去各家参加聚会的次数越来越多。
有这样的家世,又才貌双绝,宁樱过了十七的生辰之后,来提亲的公子数不胜数,连府里的下人们都忍不住猜测,最终会花落谁家。
秦恪也发觉了,最近宁樱经常没有时间过来,不是去做客,便是有别的夫人们到访,他有种感觉,宁樱快要嫁人了。
是啊,她就算不嫁给韩凝之,早晚也会嫁给别人的。
走神间,他肩膀被徐琅打到,有种钻心之痛。
徐琅收了拳头:“你最近似乎心神不宁。”
之前秦恪可谓一日千里,那么难学的枪法他都能记住,毫不出错,徐琅十分欣慰,也很喜欢他。但秦恪这阵子像换了一个人,徐琅说话并不客气:“如此下去,我恐怕要与太傅说,不能再教你了。”
秦恪脸一红,急忙道:“还请徐大哥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不会再让你失望!”
徐琅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不止如此,还会与他讲解兵法,秦恪都不知这样的人为何只是当一名护卫,他明明都可以胜任武将。
其实徐琅是因为仰慕太傅,愿意用一生来保护太傅,故而心甘情愿当名护卫。
在他看来,大梁只要有宁太傅,百姓们就能有好日子过,梁国就能强盛,他的志愿也是如此。
看秦恪很惭愧的样子,徐琅道:“我失不失望没什么,我主要是不希望你辜负太傅的心意,你从柳县过来京都,得太傅青睐,这等机缘,你得珍惜才是!”
秦恪更惭愧了,立刻收起那些心思。
倒是有别的护卫在旁练拳,打趣道:“他怕是在想哪个小丫头呢,最近府里的丫环有几个总往他那里跑。”
徐琅一笑:“是吗?”虽是放牛郎,但秦恪的样貌出奇的周正,他道,“终身大事也该考虑的,不过练武的时候你还是收一收心。”
怎么可能跟丫环有关?秦恪下意识要辩解,但转念一想,其实并没有什么不同,他虽然不是在想那些丫环,但却是在想宁樱,宁太傅的女儿。这件事如果被那些护卫知道,恐怕要笑掉大牙吧?他们都会说,他是癞□□想吃天鹅肉。
凭他的条件,老实说,也只能当宁樱的面首。
然而,宁樱并不想要。
秦恪心头刺痛。
不知不觉,几个月过去了,陆氏试探女儿的想法:“你觉得哪家的公子合你心意?”
海棠花开得正盛,宁樱折了一枝在手中把玩。
粉色的花瓣柔嫩,衬得她手指莹白如玉,陆氏走近几步:“阿樱,有好几位夫人都表明想结亲,我瞧着都不错,不止家世与我们家相当,公子也都是极为杰出的,要么是考上举人了,要么是已经为官……可惜你不喜欢凝之,凝之今年被点为庶吉士,前途无量呢。”
宁樱轻叹口气,看向陆氏:“娘,不如再等等吧,女儿尚未遇到心仪的。”
陆氏道:“这么多公子,都没有一个吗?”
“嗯。”宁樱靠在母亲肩头,“许是病了两年,对此事不太看重,女儿只希望能健健康康的,多陪陪爹跟娘。”
这话叫陆氏心头一痛。
十四岁的宁樱病重,但她从没有在自己面前表现出痛苦,反而总是露出抱歉的样子,说连累他们,说让他们替她操心了。这么懂事的孩子,其实她又怎么舍得分开呢?陆氏将宁樱揽在怀里:“也罢,既然你没有这个心思,就再等等。”
“谢谢娘。”她甜甜的道。
过得一日,眼见又是初五了,宁樱午时用过膳便去见秦恪。
她觉得可能再见他三四次,就能把所有的回忆拼凑完整,以后便不用再这么偷偷摸摸的,还不顾规矩得碰他的手。
宁樱见小院四下无人,上前敲门。
秦恪知道是她,将门打开。
然而就在宁樱要进去的时候,他伸手拦住了她。
宁樱一愣:“你作甚?”
秦恪道:“以后宁姑娘还是不要来了吧。”
这是什么意思?宁樱微微扬眉:“不是说好的吗?”顿一顿,“是不是因为之前几次我没有出现?那是因为母亲临时起意,或是别家突然来做客……怎么,你是怪我不成?”
她抬眸看他。
双瞳剪水,能照出他的影子,秦恪忍不住就有些动摇,但想到这些日子他内心的难受,他知道如果再不拒绝宁樱,这样下去的话,他会无法自拔。到时,别说将武功练成,他往后余生可能都不会过好。
“我看宁姑娘的身子颇为康健,不再需要听从什么神仙的话了吧。”
宁樱:“……”
难道被他看出来了?
不,他不可能知道前世的事情,宁樱道:“正因为我身子康健,才要听从,不然我怕神仙罚我。”
这话秦恪不信:“我觉得你不会再犯病的。”
宁樱抿了抿唇:“要不,我给你二十两银子一个月?”
他不要银子,他只要……如果宁樱真要他当面首也就罢了,可她却并不喜欢与他亲近,再说,宁樱就要嫁人了,往后她去了夫家,他不可能跟过去。他连看她一面都不可以,这何等煎熬,他可以想象。
他只能远离宁樱。
秦恪板着脸,很认真的道:“你之前给我多余的银子我可以退给你,但以后……你不能再来这里。”说完,他把门关了。
宁樱盯着那道门,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
她,这是吃了闭门羹吗?
明明只要几次就能结束了,他居然这个时候拒绝她!
作者有话要说:宁樱:放牛的,你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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