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烟落凝神注视着勾家人, 声音一下子就冷下去了:“别假惺惺了,有话直说吧。”
她不相信勾家人会无缘无故回心转意,这其中必定有诈。
勾老爷便笑着说:“烟落啊,在我的心里, 你还是我的女儿。哪个父亲不想要自家的女儿有个好亲事,这不,爹现在就给你觅得一桩好良缘。”
勾夫人接在了勾老爷后头说道:“对, 对方可是京城第一首富祁家的大少爷祁醉, 你嫁过去做少奶奶,锦衣玉食,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根本就不用抛头露面, 可不比卖鱼要好吗。”
祁家的的大少爷,不就是书里的男主吗。可是按照书里的描述, 根本没有这一个桥段,而是祁醉直接看上了勾雪融, 两个人一来二去就好上了, 祁醉便娶了勾雪融入门。
而原主始终就是一个炮灰, 一直都是对祁醉单相思,连给祁醉做外室的资格都没有,更别说嫁给祁醉了。
就在苏烟落疑惑剧情的时候,身边的阿辉就开始气愤起来:“那祁少爷在半月之前,就是因为和人赛马摔下悬崖成为了活死人,现在让妹妹嫁过去就是守活寡!什么良缘, 就是狗屁!”
“不能这样说啊。现在按照烟落的身份,嫁给寻常人家顶多是妾,可是现在可是嫁给祁大少爷做妻,地位崇高啊。再说了祁家可是找了算命先生,说勾家的女儿和祁大少爷命中有缘,还自带旺夫运,说不定她嫁过去没多久,祁大少爷就醒了。”勾夫人语重心长地劝道。
苏烟落从勾夫人的三言两语中,差不多理清了头绪。这个世界发展和书里的有些出入了。祁醉成为了活死人,祁家人应该是找了算命先生算卦,算出得勾家女儿嫁过去冲喜还能有回转的余地。
祁醉现在可是一个活死人,勾家父母好不容易寻回真女儿,谁知道算命先生算的是真是假,怎么舍得把勾雪融真的嫁过去守活寡。可是又惹不起家大业大的祁家,于是就想到了她,想要她做替罪羔羊嫁过去,毕竟她原先就是勾家的女儿。
这对勾家夫妇打的真是一手好算盘,一是不用牺牲女儿,二是又能借着这事做祁家的岳父岳母,有享受不完的金钱和崇高的名誉,还真是一箭双雕。
只可惜,她早已不是那个任由他们欺压摆布的苏烟落了。
苏烟落散漫地说道:“这么好,怎么不让勾雪融嫁过去?我倒是没有觉得卖鱼不好,至少自力更生。”
勾家夫妇的脸色一变,她们现在低声下气,不就是为了勾雪融不嫁给祁醉吗。
勾老爷脸色有些难看,说道:“烟落啊,雪融和林澈还有婚约呢,我们也不能强人所难是吧。再说了,现在你有勾家撑腰,嫁到祁家,那是好吃好喝的供着。
苏烟落却讽刺地勾唇,对着勾老爷说道:“不好意思,祁家我高攀不起,你还是让勾雪融嫁过去吧,就像是当初林澈和我一样,婚约也是可以作废的。”
她漂亮的眸子微阖,就像是一只狡猾的狐狸,狡黠聪明,在关键时刻还会反咬人一口。
勾夫人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勾老爷赶紧就就对着苏烟落,气冲冲地说道:“我们好歹也养了你这么久,现在到你报答的时候你就开始忘恩负义?”
苏烟落听后,态度慵懒地说道:“你们是有养育之恩,日后我会用其他方式奉还,但绝对不是牺牲我一辈子的幸福。”
阿辉直点头,便对着勾家夫妇凶狠地说道:“别再骚扰我妹妹了,你们快走吧,不然我就动手了!”
小蝶也活学活用,直接效仿苏烟落昨天做的,直接拿起了鱼盆就要泼水。
勾老爷看着这帮人不好惹的样子,只能讪讪作罢,带着人走了。
苏烟落看见他们灰溜溜逃的样子,心里舒坦的很,想要卖女求荣,就是做梦。
此刻的勾氏夫妇回到家里,一直忐忑踱步的勾雪融一下子就冲上去了,紧张地问道:“怎样,她同意了没有?”
勾老爷摇摇头,委婉起来:“不如你就嫁了吧,至少祁家财力雄厚。”
勾雪融眼里的希望全部都熄灭了,她顿时甩袖哭了起来:“才不要,雪融绝对不会嫁给祁醉的。他现在就是个活死人,嫁给他就跟守丧没区别!再说了就算他醒了,就冲着他是出名的纨绔小少爷,小妾成群,雪融也会受欺负的,如若这样不如让雪融一头撞死算了!”
说完,勾雪融就开始要撞墙壁,这可把勾夫人给吓坏了。
勾夫人赶紧拦着要寻死觅活的勾雪融,勾雪融趴在勾夫人的怀里痛哭流涕着,这让勾夫人心里很不好受。
这好歹是刚刚认回来的女儿,可不能有什么三长两短。
做娘的自然不能看着自己的女儿吃这样的苦,勾夫人痛心地对着勾老爷说道:“雪融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才认回来没一段时间,吃了多少苦啊,你现在就把她推入火坑,那我们愧欠她太多了。你看女儿都要寻死觅活的,你也好好想想办法吧。”
勾雪融抽泣着,对着面色为难的勾老爷说道:“苏烟落不吃软的,就给她吃硬的,肯定有办法能制服她。”
勾老爷的眉心一蹙,有个想法在心里油然而生,沉着声说道:“或许可以试试这个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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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宁静,惨淡的月光在乌云的遮挡之下,就只能有依稀的灯光,连带着虫鸣都是微弱的。
苏烟落刚想要回屋子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抹身影靠近。
她心里暗叫不好,想要袭击的时候,双手已经被禁锢着,随即一股有着烈味的抹布一样就捂住了苏烟落的口鼻。没一会,苏烟落便晕厥过去。
等苏烟落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就躺在一个铺着大红鸾凤被子的喜床上,底下还咯着疼,一看都是红枣花生,透过朱砂红的纱幔,就发现屋子里布遍红绸锦色,喜字随处可见,一副喜气洋洋的气氛,这明显就是新婚洞房。
不对,她怎么会在这里?
这时候苏烟落意识到自己身上穿着一袭流光溢彩的锦绣红色嫁衣,完全是出嫁的打扮。
更错愕的是,她的身边躺着一个男人!
他和自己也是一身直缀的锦绣喜服,一袭红色,衬得他肤白唇红。头戴宝珠金冠,狭长漂亮的狐狸眼闭着,眼睑下方的一粒泪痣,升华了长相,看起来俊美又不失魅惑。
他的长相竟然和容鸿一模一样,只是比容鸿看起来更妖孽邪魅。
苏烟落很快就能锁定对方的身份,肯定就是这个世界的男主——祁醉。
是主神散落在这些世界的男主碎片之一。
现在她穿着嫁衣,和祁醉躺在洞房的床上,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勾家派人迷晕了她,把她给拐来了。
她不免有些生气,勾家为了勾雪融连绑架都做的出来,就想着她和祁醉躺在一起,坐实了身份,就不能回头吧。
苏烟落立刻起身想要朝着外头去,哪里想到外头还站着两个婆子,在见着苏烟落出来后,便面无表情地说道:“不好意思,少奶奶,今天是新婚之夜,请不要让少爷独守空房,请您回去。”
噗,这话不是应该说给新郎听的吗,现在倒是用在她的身上了。
再打量了一下这两个吨位壮实的婆子,确定是她打不倒的人。没有想到勾家人这么阴险,还怕她逃跑,好啊,她就不逃,但是她绝对会让勾家人后悔怎么让她做了祁家少奶奶。
苏烟落便微微一笑,说道:“好。”就把门给关上了。
她回到床上,直接就把靴子脱了下来,随性地就摸到床上去。看看旁边的美男子,苏烟落悠哉的很,纤手直接就圈住了祁醉的腰身,还挺暖和的,刚好是个火炉,在大冷天抱着舒服的很。
反正祁醉就是个活死人,什么事都干不了。她有什么好怕的,既然现在她是祁家的少奶奶,就是嫁入豪门了,第一个字有钱,两个字就是很有钱,三个字就是非常有钱,她还要怕什么吗。
尤其是在古代这个阶级制度特别明显的世界,有钱就是硬道理。就像勾家说的,她吃喝不愁,这也算是白飘来的福利。
再说了,她每天身边睡了这么一个美男子,也不算亏。
不过想想也真是戏剧化。
祁家富可敌国,当之无愧的首富,祁老爷在本地绥安当太守,祁醉的姐姐又是当朝贵妃,身份殊贵,这才养成了祁醉玩世不恭的性格,喜欢在外闯祸,但是身为团宠的他每回都有家财深厚的祁家收拾烂摊子,她就有恃无恐,成为绥安当之不愧的纨绔子弟。
整天吃喝玩乐、不务正业,还特别喜欢泡妞,可以说是绥安长得有些姿色都被他收入后院。要不是小说里面迷上了勾雪融收心了,再加上勾雪融彪悍,估计祁醉还要祸害别家姑娘。
现在这么一个纨绔子弟,不用勾雪融出手,直接变成了植物人。这不就跟收走了男主光环没什么差别吗,不过也算是给苏烟落一个福利。
她才不想要自己的夫君,日后和勾雪融有什么剪不断理还乱的花花绯闻,到时候才叫麻烦。
第二天,阳光打入房间,苏烟落便有些惺忪地嗯了一声,翻了一个身,整个人呈着“八字”。
她下意识一摸,发现床边没人。
嗯?祁醉不是成为活死人了吗,怎么不见了?
苏烟落赶紧就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的睡姿太差,直接就把祁醉给挤到了地上。祁醉就可怜兮兮地趴在地上。
她猛眨眼,有些羞愧:“不好意思哦,我不是故意的。来,我拉拉你,你别生气哦。”伸出手努力使劲拉着祁醉起来,祁醉块头大,苏烟落的力气根本扛不起。
就在她累得气喘吁吁的时候,外头传来了敲门声,紧接着婆子便着急地说道。“少奶奶,你起来了没,夫人催的紧,现在可以去给老爷和夫人敬茶请安了。”
苏烟落心里警钟打响,要是让祁家人知道,她把她们特别宝贝的祁少爷给踢下床,不得扒一层皮。
“少奶奶,你不吭声,我就让人进来给你梳洗打扮了哦。”婆子听到里头没有动静,继续说道。
苏烟落神色慌张,对着婆子喊道:“等会,我穿衣服呢。”
“没事,我们进来伺候你就好了。”婆子根本就没有理会苏烟落,直接就推开了门。结果就发现苏烟落和祁醉睡在一张床上,而苏烟落撩了一下头发,淡笑:“我刚起呢。”
别看苏烟落现在这么淡然,其实她心里慌乱得一匹。她可是在婆子破门而入的时候,硬生生地拖着祁醉到了床上,就差一点,就露馅了。
婆子便假笑了一声,让人伺候苏烟落起床。
苏烟落感觉好像就成为丫鬟们揉捏的面团一样,什么胭脂水粉全部往脸上不说,就连衣服都是花花绿绿的。
苏烟落一挑剔,结果婆子就有些嘲讽地笑了一下:“这祁家可比不上你们勾家小家小户的,不能穿的太简朴了不是,这可是最好的料子了,最近就兴这样穿。”
这婆子明显就是在贬低苏烟落的出身低。
勾家虽然有点钱,但是比起祁家,那是小巫见大巫。一个婆子对她都这么轻蔑,可见祁家其他人的态度了。
不过苏烟落不怕,她刚刚出道的时候,见着的冷眼讽刺比这多着呢,她都习惯了。
苏烟落冷哼一声,说道:“可是我现在就是祁家的少奶奶,我想要怎么穿就怎么穿,怎么了,还得过问你一个下人的意见吗。”
她索性把衣服脱了,换上一副比较看得过去的颜色清淡的衣服。
婆子脸那叫一个难看,说道:“那行,少奶奶执意这样穿,老奴也没办法,但是夫人要是苛责起来,可别怪老奴没有提醒你。”
苏烟落直接无视婆子,我行我素,可把婆子气坏了,但是毕竟是下人,也只能硬生生地把气往下吞。
很快,就到了主屋。
祁家夫妇就坐在主座,祁老爷看起来威严凝重,而祁夫人雍容华贵,但是眉角上扬,看起来就不好惹。
自苏烟落进屋后,祁夫人便哼哼一声,傲慢地呛道:“日上三竿了,才知道来敬茶。好歹是书香门第,你爹娘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吗。我现在真怀疑那算命的,是不是被勾家收买,故意忽悠我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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