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月后……岐山不夜天……
蓝湛,沐璃和江澄带领着蓝家和江家的修士攻上岐山教化司,取了仙剑,烧了教化司后,捉拿到几个温家修士,逼问:“魏婴,在哪里?”
其中一人跪在地上,吓得两腿发软:“魏,魏无羡,被我们丢入了乱葬岗!现,现在尸骨无存,魂飞湮灭了!”
沐璃闻言脸一白,怎么会这样呢?想到分别之时,江厌离对自己说的话:小璃儿!一定要把阿羡带回来,一定要!
蓝湛见她脸色苍白,以为她不舒服,忙伸手扶着她,担忧道:“阿璃!”
这几个月,云梦江氏新任宗主江澄抵达清河。四大家族代表聚齐,一同宣誓,射日之征由此拉开序幕!
而沐璃基本上每天都会梦到一些画面,比如怨气四溢的山谷……
绝望无助的惨叫……
还有被鲜血染红,有着诡异符文的祭台……
短短几个月,沐璃整个人都瘦了一圈,蓝湛急得冷气都能冻死个人,却找不出原因。
问出温晁藏身之处,三人带着一批修士赶到了的监察寮,准备夜袭。还未进门,蓝湛目光一凝,拉住沐璃的手。
阴气四溢,怨气横生。
然而,大门两旁的符篆却是完好无损的。江澄比了个手势,他带的修士们散开,伏到围墙之下。他则一挥三毒,剑气袭出,撞开了大门。进门之前,蓝湛的目光在大门两侧的符篆上一扫而过。
监察寮内的景象惨烈无比。
庭院里,满地都是尸体。而且不止庭院,连花丛、走廊、木栏、甚至屋顶上都堆满了尸体。
这些尸体全都身穿炎阳烈焰袍,是温家的门生。江澄用三毒把一具尸体翻了个身,看到这张惨白的脸上挂着五六道血痕,道:“七窍流血。”
蓝湛拉住沐璃替她挡住视线,站在另一边,道:“这具不是。”
江澄走了过去,发现这一具尸体两眼翻起,面目全非,口边流着黄色的胆水,是被活活吓死的。这时,他手下一名门生道:“宗主,察看过了,全都死了,而且,每一具尸体的死法都不同。”
绞死、烧死、溺死、割喉死、利器贯脑死……江澄听完了,森然道:“看来今晚的任务,有别的东西帮我们完成了。”
这是有弟子说,有一女尸自缢于屋内,闻言江澄往屋内走去。
江澄看着眼前面目全非的女子,眼里闪过一丝恨意,祭出紫电,一鞭子将她抽翻在地。
蓝湛拉着沐璃跟上,站在门外看着门上的符篆。
这张符篆乍看之下,没有什么不妥,可是再仔细看看,就会发现有些微妙的让人不舒服。
沐璃疑惑问道:“阿湛!你有没有觉得怪怪的!”
镇宅符篆的画法他们早已熟记于心,然而,这一张符篆龙飞凤舞的朱砂之中,多出了几笔。耳就是这几笔,改变了整张符咒的纹路。
“这张符,被逆转了。”
江澄走出了,疑惑道:“逆转?何为逆转?”
“寻常符咒,驱邪。此符,招邪。”
江澄微微愕然:“符篆——还能招邪?”
所添共计四笔,乃人血所绘。整座监察寮的镇宅符篆,都被改动过。笔锋走势为同一人。
众人出来,江澄便建议:既然监察寮已废,留着也无益,不如全数撤离,御剑追击。
蓝湛和沐璃表示可以……
一路追击,路上遇到不少和监察寮死状相同的温氏人,而且品阶都不低。
江澄疑惑,“这是同一人吗?”
蓝湛看着周围的尸体,淡淡道:“邪气甚重。应是一人所为。”
江澄冷哼道:“邪?这世上,还能有比温狗更邪的吗!”
这时,有修士禀报,有人见到温逐流在云梦驿站出没,
三人赶往驿站,驿站有两层楼,楼边就是马厩。三人赶到时,刚好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冲进了楼内,反锁了大门。
江澄正要上前就被蓝湛挡住了,“不可莽撞!”
“我们去屋顶吧!”沐璃建议道。
三人蹲在屋顶,江澄强忍胸中滔天的恨意,磨着牙齿,死死盯着瓦缝,往里望去。
温逐流一身风尘仆仆,怀里抱着一个人影,脚步拖沓地上了二楼,把这个人放到桌边,再奔到窗前拉下了所有的布帘,遮得密不透风,这才回到桌边,点起了油灯。
微弱的灯光照亮了他的脸,依旧苍白阴冷,眼眶之下却有两道浓重的黑色。桌边的另一个人,浑身包裹的严严实实,连脸都遮在斗篷里,像一团脆弱不堪的茧,瑟瑟发抖,缩在斗篷里喘着粗气,忽然道:“不要点灯!万一被他发现了怎么办!”
蓝湛抬起了头,和沐璃对视了一眼,两人眼中都是同样的疑云。这个人一定是温晁,但温晁的声音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又尖又细,完全不像是温晁?
温逐流低头翻找袖中事物,道:“难道不点灯,他就发现不了吗。”
温晁呼呼地道:“我们、我们跑了这么远,跑了这么久,他、他应该、抓不住了吧!”
温逐流漠然,“也许!”
温晁怒道:“什么叫也许!没逃掉你还不赶快跑!”
温逐流不理他,自顾自的道:“你要用药。否则你会死。”
说着,他一下子掀开了温晁的斗篷。
这一掀,屋顶上的三个人都微微一怔!蓝湛急忙伸手捂住沐璃的眼睛,但她还是看到了,身子微微一抖。
斗篷之下,不是温晁那张嚣张跋扈、英俊得有些油腻的脸孔,而是一张遍布着不均匀的烧伤和疤痕,狰狞而丑陋的脸孔,完全看不出从前那个人的影子!
温逐流取出药瓶,先给他吃了几粒药丸,再拿出药膏,往他头脸上的烧伤上涂抹。
温晁疼得呜呜咽咽,然而,温逐流道:“不要流泪,否则泪水会让伤口溃烂,疼得更厉害!”
温晁只得强忍泪水,连哭都不能哭。一点摇曳的火光之旁,一个满脸烧伤的光头人龇牙裂齿,嘴里发出含混的怪声,火光将熄不熄,昏昏黄黄。这景象,当真是无与伦比的恐怖。
正在这时,温晁尖叫一声,道:“笛子!笛子!是不是笛子?!我听到他又在吹笛子!”
温逐流道:“不是!是风声。”
然而,温晁已经吓得摔倒了地上,又嚎叫起来,整个人爬到墙角,瑟瑟发抖。
温逐流给他涂完了药,从怀中取出几个包子,递到他手里,道:“吃吧。吃完继续赶路。”
温晁一把打掉,眼里满是惊恐道:“我要找我爹,什么时候才能回我爹那儿!”
温逐流将包子放到一边,淡淡道:“照这个速度,还有两日。”
他说话非常实诚,绝不夸张,绝不作假,这实诚却让温晁痛苦万分,哑声道:“两天?两天?!你看看现在的我,是什么样子?再多等两天,我又会是什么样子?!没用的东西!”
温逐流豁然站起,温晁吓得一缩,以为他想一个人逃跑,忽的知道害怕了。所有的护卫都一个一个惨死在他面前,只有这个温逐流,是他最后的仰仗,连忙改口道:“不不不,温逐流、温大哥!你别走,你不能抛下我,只要你带我回我爹身边,我让他把你升成最上等的客卿!不不不,你救了我,你就是我大哥,我让他认你进本宗!今后你就是我大哥!”
温逐流凝视着楼梯的方向,道:“不必。”
不光他听到了,蓝湛,沐璃和江澄都听到了。驿站的楼梯那边传来的,一下一下的脚步声。
沐璃拉下蓝湛捂着自己眼睛都手,紧紧握住,紧张的听着传来的脚步声。
有个人,正在一步一步地踩着台阶,走上楼来。
温晁遍布烧伤的脸瞬间褪去了原本过剩的血色,他颤抖着从斗篷里伸出双手,将帽子带上,捂住了自己的脸,缩在墙角发抖。
“ 咚!咚!咚!”
那个人慢慢地走上楼来,一身黑衣,身形纤长,腰间一管笛子,负手而行。
屋顶上的蓝湛将沐璃护在怀里和江澄双双把手压在了剑柄上。
然而,等到那个人悠悠地走上了楼梯,微笑着回过头后,看到了那张明俊面容的三人,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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