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萧氏被锦绣一句话问的无言以对,恼羞成怒而去已经五天了,这五天里,她再也没有来过和悦轩,锦绣也不在意,每日里种种佛豆,打理打理空间,听听小丫头从外面听来的消息传言,除了不能随意的下床走动,也无法获得更多的种子和插枝来丰富空间,日子倒也过得十分惬意。
面对空间的各种神奇,锦绣这几天已经慢慢的能够淡定面对了。几个时辰的时间,种下去的佛豆便成熟了。第一次种植的时候,锦绣不知道规律,待她第二日想起来进入空间去查看是否发芽时,却佛豆都老的掉了一地,豆杆也都枯黄了,惊得她瞠目结舌,半天反应不过来。上一世她虽没种过地,但游荡百年的时候,也曾在南方蜀地一个山清水秀,气息柔宁的村庄里呆了数年,无聊之时便跟在老农身后看他们种植,听他们口口相传的种植技巧,反正大家也看不到她,感觉不到她。是以她十分清楚的知道佛豆需要多长时间才能成熟。
然而在这个空间中,不过短短一夜半日,竟然就已经成熟到如此程度了,怎能不叫人为之惊讶。
不过随身空间这样的异宝都能出现,加快植物生长的速度,也算不得什么了。将豆荚一一摘下剥开,又捡起地上爆开的佛豆,包裹中便显示出241颗,如此收益叫她有些欣喜若狂。兴致勃勃的用虚拟铁铲将佛豆杆铲下,豆杆就自动融入到土地中成为肥料,翻了翻地,就将收获的佛豆再种植下去,如此这般,只不过短短的五天,这样一次次的收获种植了六七次,现在收获的种子已经种满了两亩地,翠绿的豆杆和豆叶,加上正开得灿烂的紫白色蚕豆花,空间终于有点田园风光的感觉了。
时不时趁人不注意偷偷将控制面板打开来看看,锦绣翘起唇角,笑得很满足。
“小姐,小姐,不好了!”白雾清灵的声音,随着越跑越近的脚步声渐渐传来,锦绣手掌一握,控制面板就失了踪影。
待她冲到锦绣床边,身后的碧玺珠子门帘“哗啦啦”的晃动轻响,摇曳生姿。白雾一张圆圆的的小脸上因为剧烈的运动之后显出一团红晕,额头上还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可见她跑的有多快,心情有多急切。跪坐在床边了,还不停的喘着气,话都说不囫囵了。“小,小姐,不,不,不好,不好了。”
锦绣微微一笑,伸出手来轻抚着她的胸口,帮着她顺气,没好气的嗔道:“好了,你小姐我还好好儿的在这里呢!有什么事情,等先喘匀了气再说吧!”
白雾小脸上又红了一些,就像是一颗鲜美的苹果,直叫人想咬上一口。
待她终于平复下来,才带着点儿忐忑的说道:“奴婢刚从厨房采买陆妈妈的女儿那里听到,说是今儿在法场上,老爷带着圣上的圣旨,将二老爷从刀口下救了下来,改判了流放燕北。”
“什么?”锦绣闻言,双眼圆瞪,双手不由握拳,撑着身子坐了起来,不敢置信的问道。
怎么可能?大唐的律法规定,奸|污|幼|女是要判秋后处斩的,而那个畜生,明明也被判了秋后处斩。今儿个就是行刑的日子,她便派了白雾出去打听,想要知道那人被砍的消息。这样才算没有枉费她付出名节声誉的代价。
可现在,她说……
“奴婢又去跟前院门房家的小子二狗子打听了,他也说二老爷被改了流放,明儿个就会押赴燕北,老爷方才还回府叫外院大管事给准备些路上的吃穿住用,再准备些现银银票。小姐,二老爷明明犯了必死大罪,老爷却要去求皇上赦免他,怎么圣上也会跟老爷一样,这般糊涂,还给他赦罪另罚了呢?”小丫头有些愤愤不甘,小姐这么好的姑娘,被那个坏蛋毁了清白,他居然还逃过了惩罚,老天爷真是没眼。
白霜一进屋,就听见白雾口出妄言,立即斥道:“白雾,不许胡言乱语,圣上也是你能编排的吗?”
白雾嘟起嘴,不甘的回道:“白霜姐姐,我又没说错。二老爷那样的人,做出如此不要脸的事情来,本来就该被大卸八块,凌迟处死。可是圣上竟然要赦了他的死罪,难道不是糊涂了吗?”
“闭嘴。”白霜目光中闪出一丝怒色,“小姐如今的境况已经够难了,你难道还要给她惹祸吗?妄议圣旨,编排圣上,这可是大不敬的死罪。”
白雾被她的目光看得一缩脖子,嘟囔着辩驳,“我又没在外面说。”
她们一阵吵吵,倒是将听闻了此消息之后满心愤恨的锦绣给吵醒神了,她脑中转过无数的念头,却想不出一个可以改变圣意,将那人处死的方法。不由悲从中来,闭了闭眼强忍住不让泪水溃堤,如今的她,哪里还有哭泣的资格?有人疼有人爱的孩子,才有哭泣悲伤的权力,如今的她,必须坚强的站起来,自己疼爱自己。
今日他不死,将来他要付出的代价,可就不仅仅是死这般便宜的事情了。不叫他生不如死,她就不叫余锦绣。
“隔墙有耳,白雾,你要记住,有些话能说,有些话,就是憋死你,也不能说。否则,你还是别留在小姐身边拖后腿。”白霜板起的脸,虽然带着一丝稚气,却还是颇具威严。锦绣说了将身边所有的事情都交给她管,这几日里,便真的做起了甩手掌柜,所有事宜,全都交到了她手中,对她,白雾这几个小丫头还是抱着些畏惧心的。一听到她说要赶她走,立马就泪眼汪汪的认起错来,“白霜姐姐,我知道错了,以后我一定记住。”
她可怜兮兮的样子,锦绣都心软了,可白霜却依然板着脸,还想再教训几句,锦绣忙阻道:“好了,白霜,她也是为我鸣不平,你就饶了她这回吧!白雾,以后可得听你白霜姐姐的话,你这样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说的性子,在我面前倒也罢了,回头在外面闯了祸,我现在这境况,可是没办法救你的。”
“奴婢知道了,以后一定不会再说这些犯忌讳的话。小姐和白霜姐姐就饶了奴婢吧!”白雾忙不迭的点头认错,还加上了一个保证。
锦绣开了口,白霜自然就不会再跟她计较,转而对锦绣说道:“二老爷所犯之过,一死也不足以赎其过,奴婢倒是觉得,流放燕北苦寒之地这种惩罚,对于自来养尊处优,处处豪奢享乐的二老爷而言,比之处斩倒更艰难些。”
锦绣扯开嘴角,讽刺的笑道:“你无需安慰我,祖父上下打点又准备妥当,他不会受一丝一毫的苦,就算燕北苦寒之地,也会活得跟京城一样肆意潇洒,在那里,还没有老太□□父盯着他,没有二太太烦着他,指不定他还能更快活些。”丞相大人为了亲弟弟,看舍弃她这个被誉为余家命脉,余府之福的孙女儿,又怎么可能舍得让他去受苦,必然是安排的无微不至的。
白霜沉默了,无言可以反驳,余定贤丞相已经用他的行动证明了一切。
“我不会让他好过的。”锦绣咬牙切齿,脑中不停的回忆前生的过往。
“诅咒他在路上叫六盘山的山贼给劫杀了,碎尸万段,剁成肉酱喂狗。”白雾小声的诅咒着,锦绣猛的抬头,恨意汹涌的目光死死的看着她。
白雾被这目光吓得脸色一白,往后退了两步,张口结舌的说:“小姐,我,我,奴婢……”
锦绣却突然一笑,整个房间里就像突然从寒冷的冬季一下进入了温暖和煦的春日,那魅惑人心的笑容,叫白雾都看傻眼了。
锦绣却将目光转向了白霜,笑容渐渐敛起,语气中带着一股淡淡的试探和迟疑,“白霜,我能信任你吗?”
白霜却不直接回答,反而回问道:“小姐若不能信任白霜,又何必将满院子的事情全交由奴婢管理?”
锦绣璀然一笑,满意的点点头,道:“你自是可以信任的。白霜,你伸过头来。”
白霜恭敬的走近床边,跪在脚踏上,将耳朵凑近锦绣的唇边,听得锦绣密语,身子不由自主的轻颤数下,目光中的神色由疑虑渐渐变成惊喜,继而由一切均在掌控中的笃定回归了以往的平静淡漠,脸上的神色更是丝毫未变,端是处变不惊的好气度。与锦绣面上丝毫不掩的算计之色相比,她倒是更像重历人生的。
待锦绣说完,白霜起身拢了拢头发,手指不经意的揉了一下有些发红的耳廓,眼珠不自在的转动着,平淡的声音里总算有了一丝起伏。“小姐放心,奴婢这就下去准备,定不叫小姐失望。”待锦绣点了头,她脚步有些凌乱的朝外走去,虽还是不紧不慢的速度,却明显有些落荒而逃的感觉。
锦绣脸上这才露出一丝恶作剧得逞的笑容。白霜耳部最为敏感,旁人就是对着她耳朵吹上一口气,都能叫她浑身颤抖一下,何况锦绣故意将事情在她耳旁说出。虽有些不可告人的机密,却也是存了逗弄她一下的心思。谁叫她成天到晚的如此一本正经,完全没有小丫头的样子呢!
不过,此事若是走露了半点风声,不但无法严惩恶徒,她本就岌岌可危的名声,也将从此荡然无存。到时候莫说长安城没有她的容身之地,就是这大唐辽阔地域里,也再无她立锥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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