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流换了个坐姿,屁·股下的垫着的软垫子露出了一大块。他又给塞了回去。
见没有人再有意见,才说:“大家各执一词,也都有道理,朕也很为难呢。”
陆清流的眼睛黑白分明,碧波似的眼眸。
经过这些天的调理运动,身体明显好了不少。不再像起初穿过来,面色发青,眼底发黑。
气色一好,遗传自已故贞妃的秀气就凸显了出来,像青山绿水一样清澈。
寻辞站在高台下望着陆清流,注意力从他黑白分明的眼睛转移到了那张叭叭说个不停的嘴巴。
嘴巴不大,倒怪会叨叨的。
“事出突然,林爱卿心系黎民,做事急切了些也是难免的。若为了繁文缛节而对百姓不管不顾,岂不是本末倒置。”
陆清流先夸了一通,台下对视了一眼,皇上这是准备放过了?
身为话题中心人物,林锦却没想得那么美好。
果然马上有了下文。
“不过礼法不可废,否则人人以身试法,又将国法置于何地?”
“念在林锦情有可原,朕罚你一年俸禄。”只罚一年的工资还是亏了。就该罚他十年八年光干活不给钱。
陆清流美滋滋地幻想了一下自己拿着小皮=鞭抽打小毛驴“林锦”努力干活还不用给钱的画面。嘻嘻。他有当万恶的资本家的潜质了。
“谢主隆恩。”林锦觉得怪怪的,他做好了皇帝会责罚他的准备,哪晓得竟然是如此不轻不重的惩罚。
林锦自走进这大殿第一次抬头仔仔细细地看着陆清流。
很陌生。他像是从来没认识过皇帝一样。
林锦看得入神,寻辞心里像一只苹果放久了发酵出酸酸的酒味。他咳嗽了一声,打断了林锦。
跪在地上的祝摇心里七上八下。
处置过林锦,接下来就是祝摇。
这个祝摇,在原书里,皇帝放过了,并没有处置。原因嘛……他是贤妃的表亲,其实也是陆清流的表亲。
平时祝摇也挺受皇帝宠爱的。从小在皇帝身边溜须拍马、阿谀奉承,也算得上是狐朋狗友。
今儿带原主是斗蛐蛐,明儿带去斗公鸡。
皇上!臣冤枉啊……”祝摇当众哭啼了起来。
帘子外露出太后的身影。
太后有心学前人垂帘听政,奈何朝中有摄政王在,没给她这个机会。
祝摇是他母族的血脉。
比起皇帝这个没有血缘的继子,在太后心里,显然是和她拥有相同血脉的祝摇要重要的多。
即使只是祝家的一个族亲,并非她正统的亲外甥。
太后年轻时虽貌美,年老色衰后,身上的威势与日俱增,反显得分外凶恶。即使每日念经拜佛,也没有染上丝毫的佛性。
太后在告诉他。放了祝摇。
陆清流:呸!他就是不放!
这种贪污数目巨大的大贪官放到哪个年代都不可能轻轻揭过去的。
他!就!是!不!放!
陆清流扭头,装作没有看到太后的眼神。别人看不到,寻辞站正好观摩了全过程。
寻辞:“……”不知道为什么,觉得有点爽。
陆清流清了清嗓子,铁面无私。
“犯官祝摇贪墨数额重大,致使……人证物证俱在,即日押入刑部大牢,判处……”陆清流卡在刑法这里,扫了眼刑部的。
傻乎乎的刑部尚书和他没默契,硬生生忽略掉来自皇帝的眼神暗示。
陆清流很生气!打你板子了哦!问你怎么判呢,这不是你们刑部该干的事情吗?
不干活,还领工资。我扣你们薪水了,全扣!
刑部尚书就很冤。
这活本来就是他管的,只是丞相把人押回来后,直接送到了皇帝面前,皇上看样子也要亲自审理此案,以儆效尤,所以他才不做声的。
他哪知道陆清流还不知道怎么判刑呢。
太后气得半死。好好好,皇帝翅膀硬了,再不听她的话了。
先是搬空她宫里的人,再是送来了一批莺莺燕燕和贼眉鼠眼。
也不知道怎的,皇帝宫里挑出来的,要不就漂亮得像花一样,要不就心眼多的像蜂窝一样。
可把她气坏了。
陆清流也生气呢。这刑部尚书不行啊,上司的眼神都接不住,丢人。
也只有寻辞看懂皇帝停下那里是什么意思了。
“皇上,三日后的午时三刻,正是阳气最旺之时。”
总算有人接话了。还是摄政王上道。
只是说话间还有些犹豫。他从来没有定过一个人的死亡,就好像自己是能控制一切的天神。
怪不得当皇帝当久了的人,总以为自己千秋万世代代不灭,以为自己是神龙转世……
这种掌控一切的感觉让陆清流没来由慌乱。
“三日后,午门问斩。”
此话一出,太后气得直接甩袖离开。她还要脸面。
“至于家中其余男丁和女眷……”
在古代,满门抄斩是常有的事,但是陆清流却觉得未免血腥了些…
他抬起头,眼神里有一丝慌张,唯寻辞发现了。
好奇怪。皇帝竟然在心软。不是为祝摇是太后母族心软,而是为了那些普通人的命。
那个皇帝不是这样的人。还小的时候就已经不把人命当回事。让人活活打死个无辜的丫鬟,反在旁边嗤笑。
这样的一个冷血的皇帝,竟然会因为一个犯官的家眷如何处置而为难。
陆清流以为自己已经适应了如何当一个皇帝,直到此时面对自己所拥有的生杀大权,才知道他还没做好。
皇帝要有仁心,也要有狠心。
寻辞原本不想帮陆清流的,可也许是陆清流微微皱起的眉太秀气,为难的表情太过可怜,他忍不住就帮忙了。
“按《大虞历》,当没收所有脏银财物,判犯官家中男丁流放女眷为奴……”
寻辞的声音不粗,低沉却足够让每个人都听得见。有些人或许不满寻辞越俎代庖的态度,有些人却是习惯了。
福贵在身边都急死了。摄政王又僭越了。皇上竟然都没有察觉的吗?
皇帝不急太监急。
他就是那个操心的死太监,迟早要操心死了。
陆清流则松了一口气,看了寻辞一眼,就见寻辞似笑非笑和他眨了下眼睛。
陆清流心里一骇,觉得自己可能是见鬼了。寻辞在冲他眨眼睛,寻辞ooc了吧。
就连林锦也觉得寻辞看起来怪怪的。但是皇帝的反常比寻辞的反常明显多了,他的注意力全在皇帝身上。
他竟然觉得皇帝有几分天真可爱,一定是今天早上没睡醒。林锦锤了一下脑袋。
下了朝,陆清流却不走,把寻辞单独留下来,甚至福贵都让他出去了。
大殿的门关上,陆清流还坐在上面不动,
寻辞一步一步走上台阶,一直走到龙椅前。他两手撑在龙椅的扶手上,一只腿恰好在陆清流两膝之间。
这个姿势太有攻击性了。陆清流觉得自己好像被狼叼住的白羊,又好像案板上待宰的咸鱼。
妈呀。陆清流才发现自己坐姿太奔放了,腿岔太开了。可再要收回来合拢,都没机会了。
寻辞的腿不收回去,他也动不了。
陆清流好气,抬起腿踢了他一下。
“现在能动了吗?”
陆清流蒙了一下。他以为没人看得出他太紧张动不了了。
“你怎么发现的?”
寻辞嗤笑:“我又不是瞎的。皇上之前一点儿都不安分,垫子都快被挤出去了。”
陆清流脸上微红。自己的小动作竟然都被人看在眼里了,太丢脸了。百官眼里的他不会变成了一个有多动症的皇帝了吧。
“没有别人看到。只有我。”所以不丢脸。
“是,是吗?”怎么觉得更丢脸了。
陆清流的脸更烫了。绯红的轻云久久不散。
唉。皇帝也太难当了。怪不得大部分皇帝都短命,陆清流不无忧伤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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