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玛管事,黑风暴来了!”多玛还来不及去探查萧炎听见韩枫姓名时奇怪的表现,外面的车队就有人高声喊了起来。
天地之间顷刻被一层巨大的黑布蒙住,黑暗中一个略微虚幻的红色灵魂体在风沙中飘摇,穿过风沙急切地前行,像是在躲避什么。
“嗖”一条黑色锁链穿透黑暗缠绕在红色灵魂体上,一个全身上下都笼罩在宽大黑色斗篷中的人“桀桀”怪笑几声,便轻易地将具有斗灵实力的灵魂体收进了袖袍中。
萧炎爬伏在地面上,在药老低声的恐吓下大气都不敢出,待看到颇为熟悉的黑色锁链时瞳孔骤然紧缩,心中翻涌起滔天巨浪。待风沙散尽,一切重归平静,他才试探地问道:“老师,刚才那个……”
药尘叹息了一声,声音重重叠叠切过了悠远的岁月,苍凉而又哀伤,“你方才看到的黑袍人来自大陆上一个名为魂殿的神秘组织,他们专门清理明明身体已经死去,却还不愿离开人世的活魂,他们手中的锁链对灵魂体有一种天然的压制作用,生前再强大的人死后化作活魂遇到魂殿中人都讨不到任何的便宜。就连我,当年也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才逃出来。”
萧炎是被刚才发生的一幕震撼到了,可他想问的远远不止这些,魂殿清除活魂,必然会追杀躲藏在温魂纳戒中的老师,但那条黑色锁链他曾经分明在魂吞的手中看到过,“老师,我想知道,云儿和这魂殿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联系?”
“不错。”药尘说不上来是什么情绪,魂殿和他那不肖徒儿害的他身死,变成现在这副不人不鬼的样子,他本应该怨恨魂殿的,却偏偏因缘巧合收留了无家可归的魂吞,魂殿不再对他进行追捕,甚至派人暗中保护自家小弟子,这些他都知道,“若我料的不错,云天小子就是来自魂殿,而且很有可能是魂殿的少主。”或者说,是远古八族之一的魂族少主。药尘没有说出最后半句,知道的太多对身为大斗师的萧炎来说没有任何好处。
“那老师知道魂殿究竟在那里吗,我想去找他。”萧炎跟多玛询问了一下药坊的位置,收下多玛付给他的佣金,不紧不慢地移步朝着药坊所在的地方走去,心里却是急不可耐地连连追问,“还有,先前老师听见那药皇的名字时,怎么那般激动失态?”
“魂殿的耳目遍布大陆,不过总殿应该是在中州。”药尘回答了萧炎的前一个问题,随后就完全沉寂下去,任凭萧炎怎么死缠烂打都不再开口。
“韩枫。”在口中咀嚼了一下这个颇为文雅的名字,萧炎失笑地摇了摇头,专心选购起药材来,在这黑角域里,他真的是个不折不扣的穷光蛋。
花了身上的大部分金币外搭上十几枚回气丹,萧炎才凑够了四副三纹青灵丹的药材,风尘仆仆地寻了一家旅店下榻,准备炼制青灵丹来拍卖脱贫。
易书寻自进入黑角域之后就不再跟着萧炎,既然到了家门口,那还有不入的道理,正巧八扇门最近组织了一次大型拍卖会,他正好留下来坐镇。
“门主,外间鉴宝室来了一名颇为不凡的四品炼药师,您看要不要?”一名老者捧着萧炎方才寄卖给他的两枚二纹青灵丹和两枚三纹青灵丹走到了易书寻的身边,将手中的东西稍稍露出一点,公式化地询问道。
易书寻揉了揉太阳穴,果然一回来大大小小的事又都拿过来烦他,先前不是专门开会说过拍卖场的事都交给袁衣长老了么,“不用管他,他是迦南学院的新生,另外去把多玛给我叫过来。”
刚刚交了货还没舒展舒展身体的多玛冷不防的背后一激灵,疑惑地望了望艳阳高照的天色,难道是要变天了?
老者弓了弓身子,抱着药瓶回到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上,易书寻还没能独自在二楼安静一会儿,就有人再次急匆匆地上楼向他奔过来,神色凝重,“门主,药皇大人前来交易七品丹药阴阳玄龙丹,需要你您亲自过去跟他谈。”
易书寻感叹了一句自己真是劳碌命,虽然他很不想见到韩枫,但他习惯性把工作和个人私事分的一清二楚,所以于情于理他都得去,更何况药尘也在这里,他暂时还不想让韩枫发现药尘还活着。抚平袖口上被他撑在栏杆上压出的几道褶皱,挂上得体疏离的绅士微笑,眼神示意报信的人在前头带路。
把玩着手中的二级贵宾卡,萧炎拉了拉帽帷,将大半张脸隐藏在黑袍中,避开吵吵嚷嚷的人群,从贵宾专有通道中走进了八扇门拍卖场,专心向前的他并没有因此忽视身后几道打量的目光。那是一个年龄在二十四五,实力斗灵的男子,脸色呈现出病态的苍白,他的身后跟着一个和萧炎差不多打扮的男子,看不出深浅,但这群人中以他的视线最让萧炎感到难受,心中暗自警惕,萧炎不动声色的随着侍女落座在靠前的柔软座椅中。
清脆的钟吟响彻整个大厅,华服老者面色淡淡地宣布拍卖正式开始,没有过多华丽的开场白和场地布置的噱头,竟是直截了当地进入了拍卖的正题,一件件稀罕的物品流水般的被搬上大厅正中的水晶高台,在老者巧妙的调节气氛下拍出外界难以想象的天价。
这时场中的灯光被微微打暗了些,甚至调配了魅惑的粉色,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二三岁的小女孩被关在笼子里推了上来,她的身上只盖着一层清透的薄纱,扑闪的大眼睛中流露出对陌生环境的恐惧,俏丽的脸蛋和丰满的身材本是上天赐给她的瑰宝,却成了某些丧德败坏之人眼中的猎物。老者笑眯眯地环视了一眼场中,说着几句成年男人都懂的调笑就报出了低价,台下几双绿油油饿狼似的眼睛早围在小女孩身周不客气地转悠,价格节节攀升,最终竟停在了十三万的高价上。
萧炎靠在椅子中不屑地欣赏着那些人的丑态,静静地等待着能让他开口竞价的东西。
华服老者举着锤子笑得见牙不见眼,抬手就要敲下,血宗的席位上传出淡淡的一句,“十五万。”
众人哗然看去,皆是好奇一向血腥残忍不近女色的血宗是谁好上这一口了。
血宗少宗主范凌面色尴尬地瞪了身旁的黑袍人一眼,不耐地催促,“可以敲锤子了吗?”
老者赶紧回过神应了,除去这一小插曲,拍卖会依旧有序的进行着,前期的预热只算是开胃小菜,竞价的人也多是坐在后排的,前排这些真正的大势力却很少有人开口,从他们的低声交谈中萧炎不难听出,黑角域各大势力的代表都在期待着一件神秘的宝物。
前期的拍卖告一段落,老者说了几句逗趣的话后,按下了身旁的一块白色圆石,随即一只小巧的银质托盘被侍女端了上来,两颗圆滚滚的丹药在托盘上轻轻晃动。
老者介绍的话音未落,场中就迫不及待地叫起了价,在价格涨势渐渐停下的时候,前排的范凌阴冷中透着不自然地声音才懒洋洋地响起,“五十五万。”
范凌本以为无人再敢与他竞价,谁料想不远处黑骷墓的人跟他较起劲来,在对方喊到五十九万时他愤愤地还要再开口加价,却被身旁的黑袍人直接捂住了嘴,虽说这方式让他很是丢人,可到底一百多万金币保全了。
略微失望地窝回座椅中,萧炎还以为他的二纹青灵丹能被叫上更高的价格,目光隐晦地投向范凌身旁的黑袍人,越发觉得此人不简单。萧炎的这种感觉在黑袍人第二次拦住范凌,不让他争夺净莲妖火残图时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心里像是猫抓似的想弄明白这个人的身份。
范凌强压着怒火,其实暗地里早就捏碎了腰间上好的白玉玉佩,半个月前,这个家伙空降血宗,简单粗暴地打败了所有长老坐上了大长老之位,顶替原本对他言听计从的罗长老当了他的跟班,却对他处处管束,简直比他父亲管的还多,如今更是随心所欲地竞拍东西都不许他做,真是气死他了。
黑袍人动了动,似乎有些歉意,扯下范凌腰间破碎的玉佩,从纳戒中拿出一块成色更好的,倾过身亲手替范凌系上,还满意地在新玉佩上拍了两下,倒是范凌被这么一出闹了个大红脸,彻底没了脾气,苍白的脸色上涌出丝丝红晕,惹得黑袍人不住地轻笑出声。
场上气氛依旧火热,萧炎出品的两枚三纹青灵丹几乎点爆全场,范凌不自觉地侧头看向黑袍人,发觉对方并没有再阻止他的意图后终于开始了自己的败家大业,不论是谁出价,他都紧追不舍地翻倍顶上,直到天蛇府的青长老报出一百五十万的高价才勉为其难地停下,撇了撇嘴不再言语。
“两百万。”黑袍人勾了勾唇,在青长老露出志在必得的笑容后,反手就给了她一个沉重的打击。
萧炎心头一跳,忍不住要为自己即将进账的四百多万金币喝彩,只是方才黑袍人和范凌之间的互动给他一种莫名不舒服的感觉,他觉得那个人……真的好像魂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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