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吞抱着萧鳞一路去了磐门,轻车熟路地避开几名守卫钻进了属于萧炎的屋子里,却在看到一个陌生的背影时愣住了。
“云先生。”一袭青衣的萧薰儿转身,清冷的目光打在魂吞身上,带着几分审视的味道,“好久不见。”
魂吞把萧鳞放到地上,示意她乖乖到萧炎的床榻上坐着,整了整微皱的衣襟,笑道:“一别五年,古小姐别来无恙。”
萧薰儿皱了皱眉,似乎很不喜欢古小姐这个称呼,抬手拨了拨垂落颊边的发丝,淡淡的开口,“或许,我应该叫你魂先生?”
“古小姐此来迦南学院,不是特意来看我的吧。”魂吞并不显得慌乱,反倒好整以暇地抱着胳膊看向咄咄逼人的萧薰儿,“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我是偷偷潜在古殿的队伍里来到黑角域的,他们的目标是药尘,我需要你出手拦住萧炎哥哥,不要让他插手这件事,现在的他,并不具备和古殿抗衡的能力。”
“另外,还有你,你们魂族人向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我不希望你们为了陀舍古帝玉而伤害到萧炎哥哥。”萧薰儿说罢,一团漆黑的影子就从阴影出延伸出来慢慢将她包裹住,消失在原地。
“咣当”
魂吞蹲下/身捡起萧薰儿消失的那一瞬间掉落在地上的金属圆片,摸索着上下翻看,指尖一缕黑灰色的火焰试探地钻进金属圆片,想要试着能不能烧出什么,不料圆片竟然将全部的火焰都吸收了。
魂吞捏紧圆片,神情凝重,不管萧薰儿是故意留下这个东西想让他知难而退,还是在空间穿梭中不慎遗失,对他而言都不是个好消息。克制异火,便等同于同时克制了他们所有人。
“爹爹,你真的要拦着娘亲吗?可是小鳞想去救师公,小鳞很厉害的。”坐在床榻上的萧鳞突然开口,歪着头忽闪着淡紫色的大眼睛。
魂吞苦笑一声,收起圆片走到萧鳞身边,“药前辈是萧炎最敬重的老师,他如果出事,萧炎断然不可能袖手旁观,救是一定要救的,不过需要从长计议。”
“好,小鳞听爹爹的。”萧鳞乖巧地点头。
“这是怎么了?”萧炎一进屋便察觉到了一阵古怪的气氛,一大一小两只坐在窗边,动作一致地耷拉着脑袋。
魂吞摇了摇头,“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那群家伙没留你吃饭?”
“二哥出事了,我们得即刻启程去黑角域营救。”萧炎沉了脸,“师兄组建黑盟扩张势力,碰巧二哥建立的萧门在两年间发展迅猛,给他手下的人造成了很大压力,所以他们欲动手除去二哥,打散萧门,就在数日前,二哥被黑盟追杀千里,逃进了黑崖,至今下落不明。”
“那小鳞怎么办?总不能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虽说她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可毕竟只是个小萝卜头。”魂吞心中哀嚎,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药尘还没来得及出事,萧厉倒是先失踪了。
“暂时把小鳞交给紫妍和琥嘉照看,我刚刚已经跟她们说过了。”萧炎想起两女听到萧鳞的存在时兴奋的目光,不由感到有些头疼,忍不住怀疑她们是不是真的能照顾好萧鳞。
萧鳞鼓起腮帮子“咻”的一下变回了小蛇形态,缠在了萧炎的手腕上,找到以前常待的位置舒舒服服地趴着不动了。
魂吞和萧炎对视了一眼皆笑了起来,他们都忘了,魔兽化形又不是永远变成人了,当然可以在兽形和人形之间随意转换。
萧炎伸手轻轻点了点萧鳞的蛇脑袋,惹得她直吐信子,张大嘴巴露出獠牙恶狠狠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我们走吧。”
淅沥沥的大雨滴在漆黑如墨的岩石上,敲打出一阵儿奇异的旋律,像是能蛊惑人的心智一般,雨水在沟壑间渐渐聚集成一条条小溪流冲刷着大地,溪流流淌间以一种缓慢却不可抗逆的态势侵蚀着岩石。
铺天盖地的瘴气和黑雾掩盖住雨中两个正狼狈穿行的身影,范凌架着萧厉踉跄地向前走,懊恼地谩骂声不时从他嘴里蹦出,不免让人担忧他会不会下一秒便把萧厉丢出去泄愤,“该死的,你特么也太沉了。”
“谢谢了。”萧厉喘着粗气,右手成爪死死地捂住不断渗出鲜血的胸口,“要是我们能逃出去,我萧厉……咳咳……”
“都快活不下去了还做什么承诺啊,管好你自己的命吧。”范凌气的翻了个白眼,仰头看了看山壁上方一个疑似人工开凿出来的石洞,“你还能飞吗?上面有个洞,进去躲躲。”
萧厉扣住范凌的手臂,雷蝠天翼自身后展开,翼边闪动着银色的电芒,震颤了两下,才摇摇晃晃的升空,看上去随时都有掉下来的危险,范凌眼疾手快地在接近山洞口的位置猛推了萧厉一把,总算是在雷蝠天翼因为萧厉斗气不足蜷缩之际一同跌进了山洞中。
范凌费力地从萧厉身上翻到一旁,为了逃命,他们两个已经两天两夜没有合眼了,他现在只想就这么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好好睡一觉,别的什么事都不想管了。感受着越发昏沉的脑子,范凌猛的一锤地面弹坐起来,不能睡啊,万一他这么一睡就永远睡死过去了,啧,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可丢脸丢大发了。
“萧厉,你的伤口都不能自己愈合了吗?”范凌扶着萧厉靠坐在石壁上,手上沾到了不少鲜红的血液,邪气地舔了舔嘴唇,“既然一直都在流血的话,倒不如便宜了我,斗王的血液,我还没有尝过呢。”
“咳咳,你确定不会把我活生生的吸干吗?到时候你就得和一具尸体一起呆在这山洞里了。而且我奉劝你,最好别打这些血的主意,那魔兽诡异的很,没准有毒呢。”萧厉艰难地掏出一瓶萧炎离开前送给他的药粉倒在伤口附近,不妨双手没有力气,手一滑,药瓶咕噜噜滚到了一边。
范凌捡起药瓶颠了颠,冷笑一声,毫不客气的把药粉一股脑儿洒在了伤口上,“呵,萧门心狠手辣的门主,如今也就剩下这张嘴皮子还厉害了。”
萧厉疼的直吸冷气,闭上眼睛努力抽调气旋中的斗气给自己疗伤,但他的心神一靠近气旋便疼痛不已,半个周天下来便已是满头冷汗。
“我小时候祖奶奶每晚都会给我讲故事,讲黑角域里发生过的事,她只提过一次黑崖,我记得很清楚,她当时满眼惊恐,充满褶皱的脸抖动得十分狰狞。”范凌泄气地坐在了萧厉身边,拿着一块石子在地上胡乱刻画,“他说黑崖是黑角域最恐怖的地方,比死灵树可怕的多,我的祖爷爷和太/祖爷爷都葬身在黑崖下,黑崖对我们血宗来说是个禁忌。”
“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难道我们只能在这等死?”萧厉不甘心,他没能等回小炎子,现在看来也回不了加玛帝国了,但愿大哥能看在他死了的份上原谅他没有信守诺言的事。
“祖奶奶是唯一的幸存者,或许我们有一线生机可以争取。”范凌停下了刻画的手,一副无比简陋的地图出现在两人眼前,“祖奶奶自小宠爱我,我缠着她问黑崖的事她也不恼,她说黑崖其实是一座巨大的阵法,底下不知道镇着什么,为今之计,我们只有找到阵眼才有机会找到离开的路。”
“阵法?”萧厉咀嚼了一下这个颇为陌生的名词,忽然间想到了什么,整个人变得激动万分,引得胸口鲜血再一次喷涌而出,“我得到噬生丹的地方,有一副很相似的地图,当时在地图西北角的方向标注了一个红圈,吞服噬生丹强行提升实力耗费了我所有的精力,我没拿那幅看起来没什么用的地图,不过我拿走了另一个东西。”
萧厉在纳戒里翻出一杆镶嵌了五颗魔核红色小旗递给范凌,断断续续地说道:“如果黑崖真的是个阵法,我估计开启阵眼要仰仗这面小旗了,上面正好镶嵌着金木水火土五种不同属性的魔核。”
“黑角令!你在开什么玩笑?”范凌不可思议的挥了挥小旗,过度使他有些失态,“传说中失踪了上百年的黑角令居然都能被你找到,不过黑角令和开启阵眼之间应该没有什么关联,你是不是猜错了?黑角令只是一个标志,代表了在黑角域中无上的权威。”
“试试看吧,说不定它之所以成为黑角令,就是因为它能开启黑崖阵眼呢?”萧厉好不容易再次止住了血,挣扎着站起身,“只要有一线生机,我们都不能放弃。”
范凌收起黑角令,重新让萧厉半靠在他身上,“你说的对,有祖奶奶保佑,我们一定能走出去。祖奶奶说过,黑崖西北角处有一块巨大的石碑,石碑周围近百里寸草不生,阴雨不断没办法看到太阳辨别方向,我们试试往草植稀疏的地方走。”
“唳——”
两人刚慢慢挪到山洞边缘,一只浑身漆黑眼珠血红的大鸟瞬间发狂地朝着他们俯冲而来,掉落的黑色羽毛上下翻飞,隐隐割裂了空间,露出些许黑色的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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