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穆力被骂得愣在当场。
“走。”萧炎根本来不及解释,他伸手扣住魂吞,不太稳固的帝魂再次涌出,强行以斗皇之身引动空间力量卷起魂吞,两人的身形瞬间隐没,只余下淡淡虚影。
疾速流转的气流将魂吞的骨骼压迫得咔咔作响,他强忍着剧痛,一遍遍轻声安慰着萧炎,“萧炎,小炎子,不要急,别怕,没事的。”
但萧炎赤红着双眼,额头上青筋暴涨,耳畔除了尖锐如哨音般呜呜咽咽的风声再也听不见其他,空间在他不顾一切的挪移跳跃中终于被挤压得片片碎裂,掺杂在狂风中朝风暴中心的两人猛扑而来。
魂吞脸上忽地一疼,一道划痕便从眉心刮到唇角,温热腥咸的血液滴落到眼睛里,激起一阵火辣辣的疼痛,魂吞忍不住爆了句粗口,一巴掌拍在萧炎的胸膛上,“你他妈给我冷静一点,老子都毁容了!”
“皮肉伤罢了。”不过转瞬之间,萧炎已然抵达了目的地,他拥着魂吞停在半空,伸出舌头舔了舔魂吞脸上渗血的伤口,语气暧昧又轻浮,“何况,就算是毁了容我也喜欢我的小魂吞。”
魂吞脑海中登时警铃大作,皱眉瞥了还在舔他脸的萧炎一眼,“炎帝先生,你这是灵肉分离了?”
“哪儿能啊。”萧炎贪恋地蹭了蹭魂吞的脸蛋,“好好的我可舍不得跟你分开,我不在的时候,魂族少夫人的宝座你得给我看好了,不许在外面乱搞,不然被我知道了……”他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遗憾地叹了口气,“真想在你身上也做个记号。”说着,嘴唇慢慢下滑,贴在了魂吞的颈窝上,启唇欲咬。
魂吞赶忙把萧炎从身上撕开,捧着他的脸左看右看,“到底怎么回事,萧炎你说清楚,你要去哪儿?”
萧炎红润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苍白起来,他动了动唇,却什么也没说,而是拽过魂吞的领子恶狠狠地亲了他一口。
还不等魂吞再问,禁锢他周身的稳定空间突然塌陷,萧炎软绵绵地倒在他身上,两个人飞速下落着,魂吞尝试着撑开出火焰双翼,但一股奇特的阻力逼得他不得不放弃,眼见着就要坠落在地,魂吞抱着萧炎猛地一翻转,后背着地,摔了个七荤八素。
魂吞毕竟不是炼体出身,更没特地打熬过,肉身没有多强悍,当下疼得龇牙咧嘴,他捏住萧炎的脸向两边拉扯,末了,还犹不解气地在萧炎脸颊上重重咬了一口,“这算什么,考验我有多爱你吗?”
昏迷不醒的萧炎自然给不出答案,魂吞用袖子擦了擦脸,认命地把萧炎背了起来,“算了,不跟你计较,既然你不惜一切代价都要来到冲微山,答案肯定就藏在这山里了。”
悦己者晕了,魂吞也没心思处理脸上背上的伤,拖着一副灰头土脸的样子在丛丛密林中穿行起来,时不时被带有倒刺的植物挂到衣服,拉出一道道别致的破布条,不多时,他就搞的看起来比乞丐还要落魄几分。
魂吞自诩体力尚可,用来恢复气力的丹药品级又高,一口气背着萧炎爬上了半山腰,只是除了偶尔路过的高阶魔兽会好奇地停下来瞅瞅他们,一路上他竟奇迹般的连个人影都没看到。
精神长时间的高度紧绷免不了让他有些疲惫,再加上山林里水汽深重,魂吞轻易汗湿了破破烂烂的衣服,他听见前方不远处有山泉声,便循声过去想泡个澡放松一下,再接着找那该死的古殿殿使和出去的路。
安置好萧炎,魂吞正欲钻出树丛往水潭边走,山顶上却忽然传来一阵低回苍凉连绵不断的撞钟声,旋即山体开始猛烈地摇晃起来,一座宫殿破土而出,矗立在冲微山巅,宝光四溢,巍峨壮观。
一股莫名的危机感霎时间漫上心头,魂吞不敢多想,大步奔回重新背起萧炎,魂锁缠绕间两人紧紧贴在了一起,就在此时,宫殿的顶珠激射出一缕缕无形的力量,看似随意地打在山间,却能准确无误地遴选出所有斗皇修为的人类或魔兽,魂吞躲避不及,眼前一黑,下一刻就出现在了金碧辉煌的殿厅中。
厅堂光线明亮、陈设华丽,最为显眼的就是悬挂在中央间檐上的牌匾,光泽如新,上书“冲微堂”三个字,铁画银钩,气势磅礴,望之不自觉地就会生出敬畏拜服之心,但这股气显然激怒了魂吞体内的异火之皇虚无吞炎,它像是遇到了天敌般不甘示弱地透出吞天纳地之象,与“冲微堂”分庭抗礼。
魂吞退到厅堂边缘,不动声色地暗中观察着每一个被强行接引进来的人,但几十年来误入冲微山不得出的人实在太多,厅堂内满满当当地近乎站了百余人,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他实在很难从中辨别出古族人的气味,只得作罢。
经历过丧心病狂的死灵秘境试炼,魂吞也算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他把萧炎当做抱枕抱在怀里,舒舒服服地窝在角落,对冲微堂幕后之人弄出来的把戏浑不在意,但周围嘈杂的交谈声仍是一字不落的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冲微堂每隔二十年出现一次,出现后会持续开启五年,并且每次接引的层次都不相同,大致按照斗王、斗皇、斗宗、斗尊的顺序循环往复。进入冲微堂者可以选择留在堂内修炼,牌匾里不定时会有高阶的功法斗技抛出,凭自身能力取阅,代价是百年内无法离开,倘若想要破出冲微山的困阵回到外界,就必须去闯冲微道,走问心路,而做出选择的方法,以灵魂力量触碰牌匾即可。
魂吞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他将灵魂力量投向牌匾,奇异的波动传遍全身,又沿着魂锁流到了萧炎身上,似乎要把萧炎隔绝在外,单独传送魂吞,魂吞大急,就要出手攻击那段波动,一时惊动了藏在匾额深处的苍老灵魂。
“小友,他已陷入沉眠,意识蒙昧,无法自主做出选择,本君不知你用何方法把他带了进来,但你万不能再带着他去闯冲微道,否则你们二人恐有性命之忧,你若敢相信本君的话,本君可以将他传送到问心路的终点等你。”
魂吞其实不敢相信,他生性多疑,怎么可能放心把毫无反抗能力的萧炎交给一个陌生人,但他此刻面对的是无解之局,他慎之又慎地摘下月魄套在萧炎的手指上,点头同意了老者的话,“还请前辈信守诺言,代为照拂。”
老者没有回应,只匾额冲出一团光雾,轻柔地包裹住萧炎的身体消失在原地,与此同时,魂吞亦是在波动的传送下成功进入了冲微道。
魂吞此刻身处一条宽广大道前的平台上,大道两侧是朦胧的云雾和如银河般静静流淌的星河,星河彼端是漆黑一片的万丈深渊,他眺望着蜿蜒曲折的远方,隐隐有所顿悟。
“平璋哥哥,那个叫花子看起来好恶心哦。”矫糅做作的女声乍然响起,魂吞从悟道中猛地惊醒,刚抓住一点的感悟重归天外,他只道自己缘分未到,不欲同他人计较,抬脚准备走下平台。
女子见魂吞并未理会她,摇了摇她身侧一名白衣青年的袖子,半是撒娇半是诱哄,“平璋哥哥,这叫花子在这里简直玷污了冲微道,和他一起闯关岂不是太自降身份了,不如直接杀了他吧?”
“潇妹所言甚是。”青年立马被说动了,嫌恶地皱起了眉头,他向前一步恰好拦住魂吞的去路,下巴微扬,颐指气使地说道,“叫花子,你脏了我潇妹的眼睛,还不赶紧自戕谢罪?”
魂吞压根没有意识到叫花子是在叫他,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果真灰扑扑又破烂的不成样子,他撇了撇嘴,“你算老几?这世上能让老子自戕谢罪的人还没出生呢。”
吕潇潇不屑地看了魂吞一眼,目光中充满讥讽和怜悯,就如同在看一只悲哀的井底之蛙,她优越感十足地一手叉着腰一手指着魂吞的鼻子,“好啊,你这个不识抬举的叫花子,我平璋哥哥叫你自杀是你的荣幸啊,你听好了,我平璋哥哥呢,就是中州第一势力古殿委派的特使,怎么样,怕了吧?”
魂吞不可思议地看着古平璋,“古殿的特使就是这么个玩意儿?”
“你什么意思,怀疑平璋哥哥的身份吗?平璋哥哥,你快把古帝面具拿出来让这个臭叫花子好好看看!”吕潇潇不遗余力地捧古平璋的臭脚。
古平璋一挥袖子,一张精巧漂亮的白色面具就戴在了他的脸上,上面的金色花纹和萧炎当日所持的帝玉印一模一样,他斜着眼睛,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姿态,“你既已见到本使尊容,还不速速跪下请罪?”
“什么傻比东西,穿上龙袍你都不像太子。”魂吞轻嗤一声,抬手一把掀下了古平璋脸上的面具,一簇火苗随着他的动作一分为二钻进了古平璋和吕潇潇的体内蛰伏下来,他转过身潇洒地下了平台,双指并拢夹着面具朝身后挥了挥,“谢谢你们的礼物了。”
尽管他破衣烂衫满脸血污的样子只让平台上的其他人感觉到犀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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