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充满长者气息的“喵”打发走黑发青年诺顿, 四人组私下里开小会。
——虽然星盗把人质们链接星网的途径断了, 但大伙想要交流, 还不想让某些人听到,完全可以在终端上打字, 给想看的人看。
而飞船本身就没有被星盗彻底控制,进了星盗地盘后只是象征性的把对外通讯功能关闭, 免得被检测出的四人组内部联络正常运行。
安德鲁啪啪啪啪地写道:【星盗看守范围已确定, 就在边缘转悠, 巡逻路线大致确定……我看他们对人质不怎么上心啊,我找个机会摸出去把人宰……打到失去行动能力?】
妮娜女士摸出她的终端,用爪子流畅打字:【这里这么多人,我就留在这边看情况。】
苏璃看看妮娜女士的外形,想起她那声郑重的让人丝毫感受不到敷衍的“喵”。
星际时代果然有很多很多值得关注的人和事。
她:【我也留在这里, 你们有需要和我联系。】
安德鲁:【好的!有需要一定和阿璃你说。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么一群星盗, 为什么值得我们潜伏进来啊?我现在都没看出理由。】
忒休斯皱了一下眉。
还没有伪装成被星盗抓捕前, 当他们还在飞船上时,他们一开始的想法是架着飞船偷袭星盗, 四人分头行动, 以最快速度拿下星盗,同时保证人质们的安全。
这么一伙水平平平的星盗,就人数比较多,对顶尖雇佣兵对忒休斯几人来说,不成问题, 难的是如何完美完成后一个条件。
正在他们思考办法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忒休斯用他的“特质”进行选择:是否先以“俘虏”的身份潜入星盗间查探情报,然后再反击?
——是。
所以“组合家庭”出现在星盗飞船上,所以他们成为了“人质”。
要星盗命的“人质”。
【暂时还不清楚。】忒休斯神情平静。
安德鲁主动说:【航行时间有一会儿了吧,我觉得过不了多久,我们就快到星盗老巢了耶。】
直觉系生物的直觉得到了所有人的重视。
忒休斯果断的:【从下一次换班开始开始反击。】
回了敌人老巢,想要保全全部人质难度会高一点。
【我去监控室销毁监控,避免星盗之间联系,安德鲁你……】
打字打到一半,老的老小的小(?)的一行人不约而同的放下终端,转头看向突然出现在人质区最外部的人。
安德鲁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诧异,以及更多的了然。
怪不得啊。
他低头,眼神担忧地看着两个未成年。
忒休斯眼里满是寒冰,苏璃直接把头埋进怀里的熊猫娃娃的毛绒绒间。
在星盗的陪同下,刚出现的气势凶悍的男人冷漠地瞥了眼这片区域里的人质们。
“据统计,当前空间一共四千七百二十一人,超过任务数额二十一人。”
机械的声音在凶悍的男人耳边响起。
这声音他旁边的星盗听不见,星盗还低声说着“您要不看看人数够不够”之类的话。
“够了。”男人声音冷漠,音量倒没有特意降低,“还多了。”
人质们本就时刻关注周围情况,在凶悍男人出现的半分钟后,场上就彻底安静下来,几乎没有人在说话。
这一下,离星盗等人最近,之前被所有人嫌弃得不得了的外围区域的人质大半都听到了他的话。
极致的安静后。
轻微的骚|乱以眨眼般的速度由外向里,迅速扩散。
那个人说什么多了……人质的数目多了?
多了,二十一个人?
无尽的惶恐如同翻涌的岩浆涓涓出现在人质们心中。
星盗不是求财吗?星盗和那个男人,要他们的命?
……为什么?
星盗和那个男人有从他们身上得到足够的利益吗?没有啊,乘坐长途星际航线,谁会在身上随时带着大额财富?
他们还没有被勒索,被要求交出所有钱财,他们怎么会被……
他们,他们就要被撕票……了?
……撕票还有先后顺序?
刹那间,无形的张力在人与人之间蔓延,每个人恨不得离身边的人三尺远。
没抢到更里面位置,迫于无奈呆在外围的人质们短暂的高兴了一瞬——离得近才能听到更多的消息,然后就是涌上心头的绝望崩溃。他们眼睛死死盯着说出“人多了”的男人,身体颤抖着往里面退,朝里面挤。
人与人的挨蹭间,免不了发生点儿摩擦。
放在平时,普通人会不高兴,这会儿他们满脸怒容,嘴巴却闭得紧紧得。
谁知道这群丧心病狂的家伙接下来会怎么做?
可大人能强行遏制住心里的不满、慌乱,小孩、婴儿却不能长期克制住。
离开“性格奇怪”的青年和他的家人后,诺顿本想去看看人质里唯三的最后也是最小的那个婴儿。
他还没走到带着婴儿的那家人身边。
糟糕!
强迫自己把阴郁的视线从后出现的凶悍男人身上移开,诺顿心神一凛。
“哇——”
尖锐的哭声响彻整片空间。
刷拉。
无数双闪着恐惧的眼睛注视着声音源头。
哗。
凶悍男人远远地看了这边一眼,眉目间流露出一缕十分明显的厌烦:“人数够了,我不介意多死几个。”
说完,他转身离开。
急忙哄自家孩子,急得手忙脚乱、脸颊通红的夫妻俩紧张得几乎没有听见凶悍男转身前最后的那句话。
也只是几乎。
一名星盗忙不迭和男人一同离开,另一名星盗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拿上刀直直地朝声源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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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摩西分海,不规则的黑压压的人质潮随星盗的走动而扩散。
有人迟疑地停在原地,有人心怀不忍,抬脚向前。
“别去。”
在家人、同伴的哀声中,在周围星盗有意无意的视线,和他们手里武器的注视下,人潮溃散。
“宝宝,宝宝别哭,妈妈爸爸在这儿。”那对小夫妻眼里含着泪,低声急促地试图安抚受惊的孩子。
可或许是气氛紧张到婴儿都发现不对,他已经忍耐了很久,他无法用语言形容自己的无法名状的不安,最终他再也克制不住,只能用自己最熟悉的方式表达他的恐惧。
“哇——!”
他哭得撕心裂肺。
“宝宝,宝宝……”小夫妻的声音听上去快疯了。
“谁让你这时候吵。”
星盗离一家三口越来越近,脸上的不耐愈发明显。
他把手指抵在刀鞘上,微微寒芒倾泻而出。
围在一家三口附近的人潮一圈圈变小,越来越多的人无声地离开,可仍有人逆着潮水,和大部队走了反方向。
那只是一个才出生不久的孩子。
很多人眼里心生不忍。
忽的,一个身影大步逆着人群,飞快来到一家三口边上。
下一刻。
“Ию……”
悠扬的,轻柔的带着无限温暖腔调的男声哼着一首不知名的小曲,落进烦躁的星盗耳朵里,落进忐忑不安的人潮中,落进气都快喘不上来的小夫妻眼里,落进凭本能表达情绪的婴儿心里。
听着那一曲含糊不清的连歌词都没有的小调,人潮中,很多离开的步伐停下,他们转身回望,心里的柔软记忆如同破冰的春芽,颤颤巍巍生长。
那对看不见一丝希望,却还在努力试图安抚孩子、不到最后一刻决不放弃的夫妻这时候才流下眼泪。
他们听见了花开的声音,听见了希望的声音。
“……哇。”
对情绪感知最敏锐的孩子睁开一双还带着泪花的眼睛,澄澈、剔透、单纯。
“啊,啊。”
他伸出小胳膊,试图去够这个让他感到温暖的大家伙。
“小朋友要每天高高兴兴地笑,不要哭哦。”诺顿温柔地牵住孩子细小的手指,似乎同他定下约定。
小夫妻这会儿泣不成声:“谢谢,谢谢您。”
诺顿摇头,站直,和数米外,和隔着几圈人潮的星盗对视。
这一刻,他的眼睛里在没有任何柔情,只余一片冷漠:“多一个人活着,你们可能不会多得到一份报酬,但你们的‘业绩’一定会好看一点,不是吗?”
星盗心里的烦躁被那首未名小调一同拂去,他见血的想法淡了很多。
这会儿,看那个小崽子已经不哭了,他们的“老板”也已经离开,星盗扯了下嘴角,正想吓吓这个敢用这种口气和他说话,对自己的身份没有点儿自知之明的家伙——
他抬眼看到那双黑漆漆的眼睛。
“这次算你们运气好,没有下一次了。”片刻后,星盗放下这句话,用比来时更快的速度走回去。
眼见星盗回到原来的位置,小夫妻紧绷的神经顿时放松,他们腿软得快站不起来,还是周围的人扶住他们。
“……先生太谢谢您了!”
这口气缓过来,小夫妻立刻向黑发青年道谢。
“不用。”
不仅是这对夫妻,留在原地没有离开的也纷纷拉着黑发青年的手道谢。
无声离开又返回的人潮慢慢填补进来。
“小伙子,好小伙!”
“哥儿们你这手……这你口太厉害了!”
“没有,我水平很一般的。”
“嗐,你这哪儿叫一般?你这是究极无敌现场发挥水平!我看那什么名声搞得多高的什么‘星际之声’都没有兄弟你厉害!”
被挤出中心圈子,但一双星星眼看着自家雇主的助理小哥:“………………”
什么比不上!?我家雇主就是“星际之声”本人好不好!
要不是之前为了低调出行伪装过,要不是为了不让星盗发现,他家雇主至于低调地哼无名小调,至于让人“抹黑”他的名声吗!?
“……没有,真不是。”诺顿顿了顿,“您看我刚那曲子连个歌词都没有,我怎么能和‘星际之声’比。”
“不是……”
“真的。”诺顿断然道,“我只是哄我最小的弟弟哄出了一点经验,随口乱哼调子哼习惯了。”
刚才千钧一发之际,安德鲁已经顺着人潮摸到人质区看守星盗边上,这会儿注意到事情解决,他忍不住多看了诺顿那边几眼:【看不出来,那人思维……咳,但人挺不错啊,还给他弟哼歌呢。】
同样摸到星盗边上,又第一时间摸回苏璃身边的忒休斯,看着内部通讯上前搭档的留言:……
他看到了,苏璃同样也看到了。
苏璃克制不住地用惊异的眼神看她的双胞胎哥哥,随后又释然。
她看到的记忆,终究只是忒休斯一小部分回忆。
妮娜女士用“看破”的语气说:【他弟弟很幸运。】
有这么一位音乐大家,愿意经常哼歌哄“他”。
【想必这位幸运的小弟弟一定经常缠着他哥哥要听歌。】妮娜女士又做出“合情合理”的推测。
苏璃想象了一下那样的场景,忍不住冲她的双生哥哥笑了一下。
忒休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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