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巍刚刚躺下,秦老头和秦婆子就进来了,下一刻突然听到两个人要给自己喂饭,秦巍动了下手。
“老头子,老三动了。”秦老头把饭碗放在桌子上,没看见背后发生的事,秦婆子看的清清楚楚,说完以后就往炕前跑,“老三,你能听见对吧?”刚刚她就说了一句话,儿子就动了,肯定能听见。
“啥?”秦老头放下碗就去看儿子。
炕上的人手指又动了动,然后在两人的惊喜中缓缓睁开眼,接着仿佛被强光刺到,立马闭上,缓了一会再次睁开,然后看到旁边的两个人:“爹?娘?”说完咳了一声。
“哎!”秦婆子答应着,觉得这两天偷偷烧香拜佛真有用,儿子果然醒了,“老三,你饿了吗,娘刚给你做好饭。老头子去倒点水,刚醒来喉咙干。”
秦老头在旁边激动的手都有些发抖,正好屋里有碗也有水,倒了一碗端过来:“老三,你睡了三天,终于想醒了。”
秦巍在秦老头的帮助下缓慢的坐起来:“爹,我怎么睡了这么久?”
“爹也想问你,老三,那天晚上到底怎么回事?你是自己摔倒的还是被人打的?”儿子被人看见的时候,头上身上都有伤,秦老头怀疑是被人打了,但是找不到证据。
虽然白天刚跟后湖家大队吵过架,但是没被抓到,谁也不会承认自己打了人,更何况还是后湖家大队那群不讲理的人。
“那天晚上……”秦巍回想着,“我回家喝了杯水想回地里,没走多远就感觉身后有人,往后看没发现,刚转身就被人敲了一棍,再往后就记不清了。”
“能看清是谁打了你吗?”秦老头继续问。
秦巍皱眉,缓缓摇头:“头疼,想不起来。”说完伸手揉额头。
“老三别动,头上有伤,别听你爹的话,现在头晕吗?身上还有哪里难受都跟娘说,养伤要紧。老头子想问等孩子好了再问。”秦婆子紧张的看着儿子。
“不难受,只是疼。”秦巍知道这些是受伤的正常现象,养一段时间就会好。至于刚刚说的人,他是没看到正脸,但是记住了对方的身形,如果再次遇上肯定能认出来。
“不晕就好,”秦婆子松了口气,“刚醒来,身上有点疼没事,大夫说了,止痛药不能多吃,能撑就撑着,爹娘都在这陪着你。”
“不太疼,能忍住。”秦巍说完疲惫的闭了闭眼。
“那就行,你要是不饿就先多歇一会,我跟你娘等会再来看你。”秦老头还想说什么,看到儿子这么累了,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我们就在外面,想要什么直接喊就行。”说完给秦婆子使了个眼色。
“嗯。”秦巍点点头,缓缓躺下休息。
“那我们先出去了,有事喊。”秦婆子跟着老头子出去,出去之前不忘交代一声。
秦巍答应着,等两人出了门才开始思沉思,之前的醒来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抢了别人的身体,但是刚刚面对两个老人,他为什么会有那种发自内心的亲近?
单单是记忆做不到,秦巍突然想到另一种可能:前生今世。
他过来了,嘉宁正好也在,真的有这种巧合,还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如果真的有前世,那他就是占了自己的身体。
冷静了一会,平静的接受了这个现实,秦巍把这件事放在脑后,然后闭眼开始休息。
刚醒来结收了这么多记忆,加上身上的伤还没好,他是真累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快黑了,秦巍感觉头上能伤没之前那么疼了,穿上鞋走出去,院子里秦老头正在劈柴,秦婆子正在厨房里忙活着。
秦巍突然感受到了一丝安逸,如果真的能找到嘉宁,让她住在在这样的地方,她或许比以前更开心。
秦巍想着,下一刻就被秦老头声音喊回了神。
“老三出来了?”秦老头劈完一块木头,一抬头就看到三儿子站在门口,把手里的斧头往地上一放,“比下午那会好点了吗?”
“好多了。”秦巍点点头,“爹,今年的知青是不是接回来了?”他是刚刚才想起来秦老头拿到那个名单是干什么的,每年大队里都会去公社接一批知青回来,名单上的几个名字他都没有印象,所以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今年的新知青到了。
“对,今天刚接回来,会计给算好了账,粮食都送过去了。”这件事以前都是他们爷俩一起,儿子问起来秦老头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今年送了多少粮食?”秦巍不经意间问了一句。
“今年收成不好,想给多了也没有,一个月九斤苞米面,三十斤地瓜,一斤白面,这是男知青的,女知青地瓜少五斤。”本来会计的意思是少五斤地瓜,一斤苞米面,他觉得本来给的就不多,再减就说不过去了。虽然有时候被这些知青气的不行,但是秦老头也不能让他们饿着。
“这么少?”秦巍一愣,地瓜能吃饱,但是不顶饿,白面只有半斤,如果被那个小娇气包拿到,估计不用吃饭了。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今年的收成这么差,到队里剩下的粮食不多了,谁家也不宽裕,能撑到什么时候说不定。”秦婆子端着饭从厨房里出来,“你们爷俩光顾着心疼知青,想想家里吧,除了陈知青送过来的那两斤白面,家里苞米就还剩二十来斤,顶多迟到过年,吃到收麦子那是做梦。”
“先吃着,不够再想办法。”秦老头听到家里粮食不够也发愁,家里粮食吃的这么快,是因为前两天三儿子受伤,帮忙的人多,村里人过来帮忙,虽然不用花钱,但是吃饭要管一顿。
都是壮小伙,出了这么多力,肯定要让人家吃饱,一来二去家里了,粮食就少了一大半。
“快过年了,我看你有什么法子。”秦婆子想在家里还剩的几块钱,再想想还欠新来知青的肉和白面,觉得以后做饭苞米面再放少点。
“活人还能被尿憋死不成?”秦老头看着饭做好了,把手里的木头和斧头都放下,喊儿子过去吃饭,“老三进屋,外面冷。”
“憋死憋不死的谁知道,本来还能跟老大老二家要点,这下兄弟俩还没回来,总不能跟儿媳妇要粮食吧?”秦婆子没当过恶婆婆,要粮食也张不开嘴。
“看看再说,老三醒了,剩下肉要不就先还回去?”秦老头也发愁,但是要一步一步打算。
“醒了就不用补?大夫说的话你都忘了?本来就没吃什么好东西,醒来再不好好养着,你还想让他把病在身上带一辈子?”
“那就留着吧。”秦老头到底还是没舍得委屈孩子,打算到时候买不到肉再想办法。
两人的话秦巍听了大概,让他注意的只有三个字:陈知青。还有种莫名的直觉,爹娘说的陈知青就是他要找的人。
“爹,陈知青是知青院那个?他在哪弄的肉?”知青院里姓陈的知青只有一个,先排除掉。
“不是那个,是今天新来的。”
秦巍心跳快了一拍,新来的姓陈,只有一个人:“刚来手里就有肉,在家挺受宠的。”秦巍感慨了一句。
“可不是,今天来了七个人就她年龄小,我看着也没受过什么委屈,不知道怎么报了名,看样子没干过活,明天开工的时候我再看看,十有八.九干不成地里的活。”秦老头想起新来的知青就头疼,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特别是今天来的这个,还跟个孩子似的。
秦巍听到干活两个字紧张了一下,刚想开口,秦婆子替他问出来了。
“今天不是才刚过来,怎么这么着急让他们下地?”平时秦婆子不关心这件事,大队里的活该什么时候干就什么时候干,只是这次不一样,新来的知青借给他们肉和面,这些东西有钱都买不到,她忍不住多说了两句。
“再过两天地里都没活了,总不能让他们待一个冬天,今年不多挣点工分,来年分粮食的时候吃什么?”秦老头也不想带他们干活,费力不讨好,但是不干又不行,前几个月虽然有补贴,但是什么时候发下来还不一定,不好好干活早晚得挨饿。
更何况知青一个比一个娇贵,分到手的地瓜如果坏了烂了,都不愿意吃,这样一来,能吃的东西更不多,早干活早挣工分,下回分粮食的时候才能多分一点。
“这样还行,”秦婆子把筷子分好,“老三多吃点肉,这回吃完下回不一定什么时候能吃的上。”
“娘,既然是是新来的知青借给我们的,要不要给她送点?”秦巍本来没找到机会,现在看到肉觉得有借口了。
“看我这脑子,咋没想起来这回事?”秦婆子拍了大腿,“但是老三机灵,你们爷俩先别吃,我去拿个碗给陈知青拨一点送过去。”秦婆子说完就往厨房里跑,片刻后拿了只碗过来,把盘子里的白菜炖肉拨出去半碗,然后多挑了几块肉放里面,“我送过去,你们爷俩先吃。”
“娘,我送吧。”秦巍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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