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凉山:“啊?”
“怎么不愿意?”老爷子气势一振,顿时如高山俯渊,鹏越长空。“老道乃空印门第十二代掌教,绝不会堕了你的身价!……哎?等等。”老爷子讲一半,突然感觉哪里不对。
眼前这小子一身修为精粹内敛,仔细一看却如重渊九天,这哪是什么金丹期的昆仑内门弃徒,分明就是个大乘期啊!身上还隐隐有一股渡劫之气……
老爷子突然悟了什么,转头对着周鹤破口大骂:“你这臭道士!还要不要一点脸面!”
周凉山:“……?”鸡蛋灌饼真好吃,再咬一口。
没想到这一口却换来了老爷子心痛到极致的表情。
张老爷子如梦似幻……哦不对,心如刀割的看着周凉山手上捧着的鸡蛋灌饼:“重明鸟的蛋,玄玉阴阳葱,灵域仙谷的面粉……啊啊啊……老道的徒弟本啊!!!!!周鹤!!!!你这不要脸的臭道士!还老道徒弟本!!!!”
张老爷子说着说着,眼泪都要下来了。
周凉山听完,十分干脆的把剩下的几口饼三下五除二的吃了个一干二净。然后在老爷子的眼神下一脸无辜的看着张老爷子,有点尴尬的说:“徒弟本?”
他这般修士向天争命,如今灵气匮乏,这一个鸡蛋灌饼下去,灵气将他浑身上下冲刷几个来回,连精神都好了许多。
周鹤笑嘻嘻的说:“这等徒弟,老道送你也就罢了,只要他乐意跟你走。”
张老爷子面如死灰眼神凄凉的看着周凉山手上还剩一点点儿饼子碎屑的塑料袋啊。
他的徒弟本啊!!!他还指着这些材料收个资质绝佳的天运骄子啊!!!
挖一个筑基期的小子那叫改投他门,挖一个大乘期的那叫叛门而出,且不论对方是不是真心叛门而出的,一般这种接收的门派和被叛门而出的门派可是不死不休的。
他这种只有一个大乘期和数十个元婴,金丹,渡劫不等的门派想和满门十个大乘期的门派干一发?那估计还真是要□□一发……
简而言之大乘期的昆仑弟子对方敢来,他还不敢收呢!
“周鹤!你好歹也是个大乘期!在昆仑一脉里辈分也是响当当的!你徒弟也是个大乘期,你还让你徒弟装成筑基骗老道的徒弟本!你还要不要一点脸面了!”老爷子痛心疾首。
周凉山眼神恍惚,空印门十二代掌教……这不是当年魔道魁首吗?
他又忍不住看看虽然盛怒然而还是一脸和气、和蔼、满脸褶子的老头子……他突然觉得蛋有点疼。虽然他当年没有见过空印门掌教,但是那也是听说是一个风华绝代艳冠十方的人物。
现在大概算是……美人迟暮?
也对,他师傅不也是这样吗。
周凉山觉得自己找到了一个合适的解释,突然之间,他发现张老爷子神色一顿,紧接着又恢复成异常和蔼异常亲人的样子,对着周鹤笑道:“那你这徒儿就予老道了,老道必不负重托。”
周鹤也是一脸笑眯眯的道:“劳烦劳烦……”
“……”等等这是什么情况?!
难道自己就这样被送去空印门了?!
师傅就这样让自己叛门而出……哦不对,是改投他门了?!!
WTF!
周凉山捧着塑料袋一脸懵逼。
正在懵逼的时候,他们旁边有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儿推着一个小推车过来了,就往他们后面一放,与张伯恰好成对峙之势。铁皮车上用红色的字体贴了几个字儿——
正宗山东杂粮煎饼。
啊,听老师说,这个山东杂粮煎饼也是我国著名特产之一,特别好吃……
这老头长得很有特色,面上有一颗大黑痣,倒三角的眼睛,还没怎么说话就让人感觉到有些刻薄和阴冷。他仿佛看见了周凉山渴望的眼神,那五十来岁的老头儿身手利落的支好摊子,煤炉火啪的一下子就红红火火的燃了,冲周凉山招招手道:“后生,来,老伯请你吃个饼儿!”
周鹤冷不丁推了周凉山一把,把人直接推到了山东煎饼摊子前头。
张伯赶紧来拉,口中连呼:“云隐真人!这可是已经定下予我空印了啊!我下任空印掌教必是此子无疑了啊!”
云隐是周鹤的道号。
那老头儿听了暗暗冷笑了一声,眉梢一动,无端的有些令人感觉到阴测测的说:“少年郎,先吃了我这山东煎饼再说!”
说罢,手中面团在圆形的铁盘上一溜一抹,一张薄薄的面饼就留在了锅底上,多余的面团干净利落的被扔进一旁的和好的面糊糊中,快速的拍了两个蛋上去,手中像刀又不是刀的东西将蛋打碎,糊在面饼上,之后又迅速的将面饼整个翻了个儿,刷上甜面酱,香菜火腿肠脆饼,一卷一装一个香喷喷的煎饼果子就在老头儿手上了。
“少年郎,来,吃了这个山东煎饼儿,这可比那不正宗的鸡蛋灌饼好吃多了。”
两个加起来超过一百岁……一千岁的老头子在空中对视一眼,两人的视线仿佛擦出了电闪雷鸣……
周凉山手中个莫名给塞了个想吃的杂粮煎饼,又看见周鹤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立马秒懂,二话不说就吃了这个杂粮煎饼。
里头的脆饼正咬得卡擦卡擦响呢,张伯站在自家摊子前头,用一勺子水在自家的铁锅子上洒了一圈,只见锅子里头的油光和锅炉灰迅速的被水卷走,张伯将这一勺子水撩了起来,往身前一泼——差一点点就泼着对家了,不屑的说:“山东那地方,穷山恶水的,哪比得上我的鸡蛋灌饼?我看你……也不是个啥好东西。”
“呸!不要脸!”那老头儿呸了一口,手中一团米糊糊就砸到了张伯的摊子上。“咋滴了,俺们山东人招你惹你了啊?老张头,我跟你说,树活皮人活脸,你这是要跟我撕破脸吗?!我告诉你这少年郎吃了我的饼儿就是我招摇山的弟子!以后招摇山二十八代道子就是他了!我看你拿什么跟我比!”
“呸!老赢头你才是不要脸!”张伯拿着那团面糊糊自己给自己摊了个饼儿,边摊边说:“他也吃了我的鸡蛋灌饼!凡是也有个先来后到!他必然是我空印门二十八代掌教!……对!掌教!”张伯嚣张的说:“哪像你,就给人做道子?做到山主得二十九代了吧!硬生生比我空印门小了整整一辈儿!以后见面得喊师叔!”
“你这邪魔歪道!人昆仑山出来的内门弟子怎会改投你空印门?想得美!我招摇山可是道门正统!”
“哎呦呦,你招摇山好到哪里去了?一门子野道士听说你家前头还有个弟子在乡下给人做法事结果被那个……被那个……”张伯想了想,然后大声道:“就那个今日说法?对就是今日说法给报道了!哈哈哈哈!!!让大家不要迷信!你招摇山一门子招摇撞骗有啥好炫耀的?!我要是你我就一头撞死!”
“大道之争,不死不休!老张头!你别逼我与你做过一场!”赢伯气得脸色发白。
“来啊!老不死!我怕你啊!”张伯一脸嚣张,还要跟周鹤和周凉山科普那个今日说法那件事儿:“我与你们说道说道啊,他家那个招摇山第二十八代的道子在乡下穷得给人做法事,堂堂道门正统,给凡人做法事也就算了,毕竟道士嘛!结果还被电视台给报道了!他家那道子的大头照现在还贴在那个什么……哦对网上说这是个假道士根本没有道士证让大家注意呢!”
周鹤:……我也没有道士证啊。
周凉山:……道士证?我好像也没有啊。
周鹤:“那你……有?”
张伯:“啥?”
“道士证?”
“……没。”
好吧,大家都不说大家了,丢份子。
那一头赢伯瞧着场面上陷入了蜜汁尴尬,赶紧跟周鹤说道:“云隐真人,你看你这弟子……改投我招摇山也不吃亏啊!老道我的徒弟本都给你家弟子吃了!”
周鹤迷之微笑看了看周凉山。
周凉山茫然的看着周鹤。
赢伯仔细一看——大……乘……期……
改投个屁啊!尼玛!这就是个套!赢伯放个屁都知道是老张干的,胡子气得都快飞起来了:“张游渊!我跟你势不两立!!!!”
“来啊,我唬你啊?赢何往,别以为老道老了就打不过你!你就是个万年老二,得瑟个啥?还有明明就是鸡蛋灌饼比较好吃!”
“胡说!明明我山东杂粮煎饼才是正宗!大道之争!不死不休!张游渊你且与我出城做过一场再说其他吧!”
“你说出去就出去?你脸可比天大!”
……恩……
周凉山不太想承认,当年正道第二高手,道门正统招摇山山主赢何往……是个看上去比魔教魁首看上去还更有魔教魁首样子的阴测测的老头。
妈的,说好的温润如玉片君子端方呢?赢何往当年可是称玉公子的啊!
都是套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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