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小说:[鬼灭之刃]消融鬼 作者:溪崽
    对于京夕刚来到他家就找地方钻进去睡觉的行为,鳞泷深深叹了一口气:硬撑了很久吧。

    明明那么疲劳了,还一直迁就自己的速度,这一路上也从未叫嚷着想要休息。

    要不去别的山头去给她抓两只猴子回来补偿一下?

    鳞泷是这么想的,他第二天起床之后也确实是这么做的。

    当年京夕在狭雾山上住了近一年,周围的猴子全部都被她捉干净了,就连附近的山上也很少能看见它们的踪迹。

    几年过去了,虽然有猴群迁徙过来,但数量仍然不是很多,加上猴子行动敏捷,善于在枝叶茂盛的地方逃窜,在受了惊吓以后还会找狭小的地方躲起来,所以就算是像鳞泷这样身手不凡的人,没有经验的话,很难抓住它们。

    等鳞泷提着三只猴子回到狭雾山时,天空已经完全黯淡了下来,只剩下几颗星星还在空中眨着眼等他归来。

    还没有靠近自己的房子,鳞泷的嗅觉就告诉他出了大事:京夕不见了。

    “遭了。”这方圆十里虽然没有村落,但还是散居着几户人家。

    如果京夕之前都只是在伪装失去记忆,那么鳞泷的麻烦可就大了。

    果然还是不能对鬼抱有一丝仁慈吗......

    鼻子所收集的信息从来没有错过,但他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回到家中,打开了坛子盖:

    里面真的是空无一物,那只鬼早就溜掉了。

    “京夕....”鳞泷按住自己腰边挎着的刀,赤红天狗面具遮住了那张写满失望和愤怒的脸,握着刀柄,他的手微微颤抖:如果真的因为自己的一时仁慈而让普通百姓家破人亡,那么哪怕是切腹,他都不能原谅自己。

    靠着鼻子嗅闻,鳞泷很快就发现了京夕离去的方向。

    她身上的气味,是像古老书卷一样的干燥气味,但这股气味更多的时候会和生物死亡的臭味相交织。加上鬼本身就有的暴戾气息,就构成了京夕独有的气味。

    就像他在北山发现她的踪迹一样,只要鳞泷还记得这股味道,且京夕没有故意隐藏的话,沿着气息寻找并不是什么难事。

    “一定要赶上....”

    等鳞泷找到她时,那个样貌和孩子一样的她正被新鲜血液的味道所包围。

    多只动物死亡时的绝望也积压在那一小片空间里。

    她坐在残缺不全的动物尸体堆里,手捧着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一边哭一边啃食:“我该怎么办?....”

    如果开心的话,就大笑吧。

    如果难受的话,就痛哭吧。

    但如果是无尽的空虚,又该怎么办呢?

    无法用进食填补的空虚,无法被思绪填补的空虚,该怎么办?

    “京夕.....”为什么流露出那种不甘心的表情。

    “不想让自己忘记那个人,所以很想很想吃人。但是总有那么一条绳在绷着我,不让我这么做。”她哽咽着,伸出手想擦去脸上的鼻涕和眼泪,却被手臂上的血糊成了花猫。

    “很痛苦,很矛盾.....在闻到你身上的人肉味以后,更加难以忍受....唔...咳咳..”再度夺眶而出的泪水将血迹洗刷出一条亮晶晶的痕迹,她被肉沫呛到而发出狼狈的声音,就算如此,她仍然喋喋不休地重复着:“不想忘了他....”

    现在鳞泷已经分不清她到底是因为哭泣而染红了眼,还会因为猎杀欲望过于强烈而导致的双眸赤红。但他可以感受到的是,空气里除了那些气味以外,还有一股熟悉的悲伤让他几近窒息。

    “原来从那个时候开始,你就一直在忍耐吗?”

    看到这一幕之后,鳞泷才知道了,京夕当年为什么突然执意要离开,也想让他杀了自己。

    她想吃人,真的很想吃人。

    鬼不像人类,它们对饥饿的忍耐能力其实非常非常低。

    最开始人们用“嘴馋想要吃零食”来类比鬼对“吃人”这件事频繁的欲望。但他们很快就意识到了这是个愚蠢的想法。

    因为人类如果不吃零食,顶多只会觉得嘴巴没有味道而已。

    而鬼则会很快被本能所控制:不息一切代价,哪怕付出生命也要为了这一口肉而挣扎到底。

    越低级的鬼,这种表现越明显。

    而京夕现在连下弦鬼都不是,理智能够控制她很长一段时间已经是个奇迹。

    为了不伤害鳞泷以及当时鳞泷培养的其他孩子,她被迫选择了流浪。

    想要和人一起生活。

    却又因为不能很好地控制自己而不能永远和他们生活在一起。

    不停地漂泊流浪,一路得到着,也在一路失去着。

    那个时候,她一定在内心也这样呐喊着:我不想离开

    只是她太善于隐藏和伪装,所以我们没任何一个人发现。

    她其实很希望我们能够帮助她一把,带她逃离这个不断循环的漩涡。

    她走的时候,该有多么痛苦和不舍啊.....

    所以临别之际才会说:

    “如果我还记得你,请杀掉我。”

    如果自己还记得鳞泷,那么在这期间一定忍不住吃了很多人。

    但又觉得与其这样自我折磨,不如得到一个痛快的结果。所以笑着改口为;

    “下一次再见面时,请杀掉我。”

    无论我还记不记得,都请你杀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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