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京夕,是只鬼,而且是会吃人,会暴打同类的那种恶鬼。
长年处于老年痴呆,四处游蹿的状态。
在离开灶门一家不久之后,就不幸遇到了狭雾山的“可怕山主人”——鳞泷左近次,不过那时候我因为“老年痴呆”病发,所以对这死老头没什么印象,稀里糊涂地就被他拎了回去,然后继续倒了大霉地碰到了他那只讨嫌的弟子——富冈义勇,那只小讨嫌打算趁我“痴呆”的时候把我送去鬼杀队本部“养老”。
不过后来在我师傅半天狗的“帮助”下,我成功“治好”了老年痴呆,但在恢复记忆没多久,就被之前的老大给打了,打完了不说,还把我扭送到了个“邪教组织”里,让我接受“绝食疗法”。
总之,我现在就跪坐在邪教组织的头头面前。
这个一年四季都扇着扇子,脑壳有包的仙人板板。长着张比小义勇还讨嫌的脸,我连看都不想再看见这货。但他旁边的人就是要把我按在这里,还叽叽歪歪地想让我认错:
“你怎么可以剪坏教祖大人的衣服呢?还弄得脏兮兮的!!”
现在正在训斥我的是个年龄有些大的碎嘴巴婆娘,我已经听她把刚刚那句话用不同的表达方式说了将近十次。
她好像自认为是这里管事的人,不过就连刚来这里的我都能看出来,周围人并没有把她真正当一回事。
“好啦~只是件衣服而已.....”那个渣渣又开口了,如果他下一句是让其他人都出去,那我又可以免费体验一次“如何瞬间变成冰棍”了。
虽然我们鬼不怕寒冷,但不代表感受不到,更何况我现在非常讨厌还寒冷的感觉,所以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类先出去,只留下我和他两人。
得先发制人地打断那个渣渣,于是我迅速接过话:“我错了.....”
用听起来很委屈的语调,我面无表情地对着那个渣渣,内心全是:“我下次还敢”的声音。
好了,我认错,行了,快把我带去吃早饭吧,在座的各位人类你们也都还没吃呢。
不过他们要是在这个时候决议把我逐出万世极乐教自然是最好的。
“她还是个不懂事的孩子,而且教祖不是之前就有说过她对外人很抗拒,说不定是因为有阴影才会喜欢恶作剧。”目前敢直接开口为我辩解的也就只有那个叫“小雪”的女孩了,不过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才来到这个魔窟?像她这样的人掉进这种“垃圾情绪堆放处”的概率应该很小才对。
在小雪开口之后,一直负责照看我的那个女孩子也跟着说话了:
“是我没有看好她.....辜负了教祖对我的期待....抱歉....”
从本质上来讲,你本来就看不住我,所以不用觉得抱歉.....真正需要觉得抱歉的应该是现在正堂皇居于高位的渣滓上二。
“就是因为是个孩子才要好好教育指导......”那个已经说了我快一刻钟的老女人又开始念叨了,纵然我已经很努力想要集中精力听她到底都说了什么,但作为一到白天就头昏脑胀,困得不自觉开始点脑袋的夜行生物来说,她现在的声音对我来说简直就是催眠曲:
春困,夏乏,秋打瞌睡,冬眠,反正人类的白天从来都不适合我活动.......
不过那个渣渣为什么还能在白天精力十足地应付人类?我感觉他晚上也没闲着啊.....啧....
“大家早上还没吃早饭吧,你们先去忙自己的事情,我单独和这孩子谈谈。”当那渣渣一开口,我手腕处戴的冰环立刻传来一股冷彻全身的寒意,冻得我立马就清醒了:还是变成这样的局面了吗.....
等周围的人刚走,我便借助手肘的力量,立刻让自己弹上半空抱住房梁,尽量可能地拉开我俩之间的距离。
“小公主,我又给你做了件新衣服哦~~能穿给我看看吗?就在后面的房间换吧。”
呵,又是那种把戏,玩过一次就行了。你这渣渣难道不知道猴戏耍多了,迟早都会被猴子抓伤?上二我劝你善良。
而且估着也不是什么好事,您老一天不折腾我一天不舒服是吧?放我回去睡觉不好吗?
“是是,我知道了.....看在这次没冻给我来个冰冻套餐的份上,就勉强听你一次。”
十分不情愿地从房梁上跳下,我拿过他手里白色的衣物后,报复性地踹了他一脚,然后逃也似的离开了这个房间。
不过......我怎么可能会乖乖听你的直接去后面那个房间啊!!
前脚把门关上,后脚我便痛快地将衣服往身后一扔,然后攀附着柱子,四处闻了闻,在确定周围的人已经走远了以后,才从柱子上跳下来,小跑着去了看起来相对比较亮的那一侧走廊,小心翼翼地走向那扇我早就盯上的雕花窗户,将它推开一条缝,然后迅速蹲下身,紧紧闭上双眼,咬紧牙关将带有冰环的那只手从窗户缝里伸了出去。
“呃!!!”被烧灼的剧痛立刻从指尖传了过来。
但只是这样还不够.....还要继续向外伸一点,就一点点....
就像渴望从牢狱里逃出的囚徒那样,我不断向着阳光的方向,尽可能地伸长手。
在被这样灼烧的同时,与我自己腐蚀火焰完全不同的温暖也正在一点点从手上传来:已经有百来年了吧.....这让我害怕而又渴望的温度.....
这照耀大地,甚至能赋予其他生物以生命的温度,却从来都不适合我。人类时期开始就是这样了,因为白化病的缘故,我的皮肤稍微在日光下暴露得时间长一点,便会被严重晒伤。
“简直就和那个时候一样嘛。”我自嘲地在心里暗暗笑着:无论是在人类时期,还是在成为鬼之后,我从来都没有被这“被称作所有温暖源头的光亮”所接纳过。
一边感受着疼痛,一边缓慢地被温暖所包围,徘徊在两种完全不同感觉之中的我逐渐被带入了记忆里最为熟悉的地方:六袛城。
【那是一个被神所祝福的城镇,一个桃源盛世般的人间乐土。
就算是住在这座城镇最为偏远的角落,一出门也能闻到花香,一开窗便能看见蝶燕。
那里的镇民们非常善良淳朴,见面时都会暖呵呵地笑着相互打招呼。有外来者来访游玩时,他们就会热情地邀请对方到家里来喝茶歇息。
也正是这样一个四季如春,长期被日光恩泽的地方,养育了我这样一个无法直面太阳的异类。
每每站在日光之下,与温暖相伴的疼痛便会像现在一样迅速席卷全身。】
为了让手掌最后那一部分也能被阳光顺利吞噬,我稍微将身体又抬高了一些。也就在改变体位的一瞬间,靠近窗台的那侧后颈上,却传来了比手掌处更剧烈的疼痛:一小角阳光正好投射在了我低着的后颈上。
不同于人类,鬼的脖子对外界的刺激更加敏感,毕竟这是我们为数不多的弱点部位。
紧紧闭着双眼,我又稍微移动了一下身体,试图让自己重新回到刚刚那个保持微妙平衡的姿势,但更多的疼痛却开始在后背蔓延开来:该不会是因为外面太阳逐渐升起来了吧.....所以日光照射进来的角度发生了改变,再加上我刚刚作死地动了一下......真的是....明明就差最后一点点了....
一想到还有最后几秒就能彻底摆脱童磨的监视,我心一横,咬着牙豁了出去:直直地定在那里,忍受着那一点点阳光的灼烤。
相比被烤得灼热到融化的手掌,我的后颈现在简直在遭受“惨无鬼道”的某种酷刑:就像是被锐器缓慢插入脖子那样,尖锐刺痛的同时,却又迟迟没有结束的意思。随着皮肤一点点被烧灼,悄然涌出的烟气也在搔弄着喉管,试图想让我咳出声。
但在这种情况下咳嗽.......肯定会被童磨那渣渣发现....
在痛苦和煎熬中维持了这个状态两秒之后,我猛地将手臂抽回并迅速离开窗边,对着空中将手臂甩,冰环便从没了手掌的断端被抖了出去,直接落在了屋顶与柱子构成的阴影里。在完成这系列动作之后,我才彻底松了一口气,然后靠坐在背光的角落中慢慢喘息着:“渣滓童磨.....害得我这么狼狈.....”
成为鬼之后,我这好像还是第一次直接面对阳光吧.....不过跟我之前预想的差不多,虽然被日光灼伤到这种程度,但血液的腐蚀效果仍然没有出现,也就是说我的血鬼术在阳光之下会瞬间失效,甚至在离开阳光之后的一小段时间里还会持续被抑制。这和我在碰到草木灰水之后的情况很像,不过我在接触那种弱碱性的液体之后,只是暂时不能使用血鬼术而已,可体内的血液仍具有腐蚀性。
为了防止这一系列行为被童磨发现,我一直有在暗暗控制阳光照射在手臂上的位置,所以冰环应该也没有怎么感受到阳光。
但是.....刚刚身体被烧灼时所产生的气味....啧....
虽然很微弱,但是上弦的童磨肯定已经察觉了,这下该怎么办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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