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刮着风的初春寒夜里,从云间倾泄而下的浅白月光一如往常。
看着面前曾对我拔刀相向的黑死牟大人,纵使内心仍是一片茫然,但印刻在血液里的意识,绝不会让我对他们的所作所为产生任何动摇:“我不知道之前的我都做了些什么,也不知道这些事情对现在的我会产生什么影响。但能肯定的是,现在的我绝不会反抗您和那位大人。”
黑死牟大人在听完我这番语气坚决的言论之后,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鄙夷或是疑虑,他只是转过身,语气清冷平静:“我已经和那位大人取得了联系,他现在也赞同了我的想法。既然你的血液能够腐蚀日轮刀,那么腐蚀猩猩绯砂铁也肯定没有问题。所以那位大人现在想用你的血液来清理之前截获,却一直都没法处理的那批矿石。而且这几天又正好出现了一个觉醒了血鬼术,能够控制液体的鬼。”
这是什么情况?腐蚀矿石??只想要我的血液?那让我亲自去销毁不就好了?
而且能够控制液体的鬼....难道那位大人是想利用那家伙的能力来限制我?
就在我发愣间,耳畔突然响起三味线特有的拨弦声,紧接着我就被传送到了一个从未来到过的日式房间内。
与我一同待在那个房间里的,还有一位神色慌张的年轻男子。
“你.....你也是被那个怪物带到这里来的吗???”跪坐在地上的男人紧紧捏着手里像是锥子一样的东西,用充满恐惧和无助的眼睛看着我,声音嘶哑着求援:“你知道怎么离开这里吗?!!”
别问我啊.....我也正奇怪呢.....之前就站在我前面的黑死牟大人竟然就那么凭空消失了.....这个神经兮兮的人类简直吵死了......
“还是说....你也渴望做着美梦离开这个世界?”
这男人说的话我简直越来越听不懂了,什么鬼?做着美梦离开这个世界?
“美梦?白日梦吗?啊....我确实经常在白天做梦......不过这和你们这群人嘴里的‘白日梦’区别应该挺大的。”
比起和这蝼蚁继续交谈些没营养的话题,我更好奇这个房间是怎么回事:用手去敲击地板和墙的时候,都能听到明显的“咚咚”空洞声,这很明显不符合一般建筑的构造。
“你....到底是谁啊!!”跪坐在那里的男人像是被这压抑的环境逼到了极限一样,突然开始冲着我怒吼,就连眼睛都因为充血而布满了血丝:“难道一点都不害怕吗?!!”
停下手上探查房间的动作,我蹲在男人面前,厌烦地叹了一口气:“你不说话,没人会把你当哑巴!所以安静点好吗?我正在找这房间的特别之处,要是里面还有什么机关,我俩可都会完蛋。”
虽然这个男人看起来还是很想说什么的样子,但我现在确实不想再分出精力来处理他了。
如果这是其他鬼的血鬼术,那么绝不会就只是把我们关起来那么简单。
推开离我最近的那扇房门,映入双眼并不是另一间日式房间,而是是一片暗红的虚无之地:“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个房间难道是独立存在,并漂浮在这个空间里的?”
这和响凯的血鬼术有些像,但很明显比他的更加厉害.....就是因为找到了和这个血鬼术的拥有者,所以那位大人才会把响凯从下弦逐出吗.....
就在我探寻这个房间时,三味线的声音再次响起,一个留着黑色半长发的男人忽然推开我右侧的房门,进入到了这里。
他的双眼是和玫红发尾完全相反的青绿,在眼睛下面像是泪痕的方形纹路上,染着由绿转黄逐步过度的艳丽色彩,他在看到我之后,脸上就泛起了不自然的红晕:“你又会露出什么样痛苦的表情呢?”
他痴傻的笑容实在太过震撼,以至于当他把手腕伸到我面前,裂开皮肤,露出里面那张嘴时,我都忘了要吐槽。
“睡吧.....”
“唉.....”这个台词是不是太熟悉了点?这货我是不是之前就认识?
很快,那张嘴旁边的皮肤处又凭空裂出了一只写有“梦”字的眼睛。
“这又是什么玩意儿??”
我盯着那只鼓胀在手腕上,还微微颤动的眼睛,不仅没觉得害怕,还打算把它当成“大号痘痘”挤出来。
正当我准备伸手“搞事”的时候,只觉得脑袋一阵发晕,就连意识都在逐渐远去,紧接着耳边又传来了他令人犯困的声音:“做个好梦吧....”
我想起来了....我想起他是谁了。
“下弦....之壹......魇梦?”
在说完这句话之后,我的意识便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耳边人类聒噪的声音正在逐渐远去,属于成年男子的气味也慢慢闻不到了。
感觉不到摔下去时的疼痛,感觉不到气息,感觉不到恐惧.....
就连身体里所存留的,令人空虚到害怕的空洞感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被某种东西填补之后的满足。
似乎所有的感觉都在离自己远去......
但也是在这个时候......总觉得自己能够彻彻底底放下所有的一切,好好休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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