芩初想到这里, 觉得这主意确实还不错,说不定到时候都不用她赶, 蒋星洲自己都想走了。
这么一想, 芩初对刚刚动摇的想法顿时有些坚定起来。
不过,想要就这么住进来也是不可能的。
芩初正想着怎么给蒋星洲约法三章的时候,后者听到她同意, 眼里忍不住放出光来。
“对, 你说让我干什么就干什么。”反正芩初总不可能让他去干什么违法犯罪的事,至于家务活什么的, 整个房子就这么大,他还不信他搞不定, 就算搞不定, 芩初出去工作的时候他偷偷把他那边的钟姨找来帮忙就好。
钟姨原本是蒋家老宅那边的人,蒋星洲搬出去住后,她负责每天过去给他做吃的和搞卫生,什么活计都干得很好, 而且还是看着他长大的人, 蒋星洲对她是很信任的。
难得他磨缠了这么久,差点都要放弃了, 没想到真能听到芩初松口,蒋星洲答应得很干脆。
芩初可不知道这还没住进来呢, 蒋星洲已经连帮忙干活的人选都想好了,如果知道了,大概只会觉得无语。
但不得不说, 蒋星洲在她这里信誉度还可以,而且,芩初私心里觉得蒋星洲是属于比较傻的那种,瞧他之前干的事吧,破产了还把这房子送她,典型的死要面子活受罪,偏偏他自己还不觉得,正常人都干不出这种事。
这一点,毫无疑问也降低了芩初对他的警惕心。
不过芩初之所以答应,也不是没有仔细考虑过的,首先,她这个复式公寓足有二百平方,除了卧室和衣帽间外,书房隔壁还有一间小杂物间,蒋星洲非要住进来,主卧室是别想了,杂物间倒是可以废物利用一下。
其次呢,她和蒋星洲现在都有各自的工作,每天估计见面的时候都不多,就当多了个室友也没啥,主要是以前蒋星洲也来她这儿住过几回,她对这个感触不是很大,现在还能用他应付一下原野,而且时间估计不会太长,毕竟她的行情还不错,说不准哪天就能选的合适的新男友,到时候蒋星洲也没作用了,再找个理由就能让他走人。
说到新男友,芩初还有点懊恼,要是她行动积极一点,现在估计早就找好了,没想到就是拖延症犯了一下,一眨眼居然空窗了一个多月了。
芩初心想,看来下回有什么公司的酒会,她也该去凑凑热闹了。还有那个宋卫元,或者还能安排下,上回他不是说有收藏的红酒吗,芩初决定找个时间去品品,要是实在没挑着好的,就拿他来顶上吧。
蒋星洲满心以为芩初被他打动了,还积极的说:“那我明天就把行李搬过来。”
“先别急。”芩初回过神来,看到蒋星洲有些热切的神情,不太适应的转开了视线,“你等我一下,咱们先来约法三章。”
她一边说着,一边转身进了书房。
蒋星洲亦步亦趋的跟了过去。
只见芩初从桌上拿了本笔记本,唰唰唰的拿笔写了起来,蒋星洲也不敢多话,心里莫名的有点忐忑。
“好了。”过了好一会儿,芩初终于收了笔,把那张写了一半的纸撕了下来,随即向蒋星洲一递,道:“你看看,决定好了再签,签了就不能反悔。”
蒋星洲一脸莫名的把纸接了过去。
随即心里忍不住骂了声靠。
“家务活全包,煮饭做菜我负责这没什么,可是什么叫如果甲方有了新男友,避免误会,乙方必须即刻搬走?”
“这意思我表达得很清楚啊。”芩初可半点不想给他多余的念想,“不然你一直住这儿,我男朋友知道了算怎么回事?”
“那你可以不找男……朋友啊!”蒋星洲心想,合着我不止得防住在隔壁的王八蛋,还得防其他的男人。
这和他想好的根本不一样,就算要找新男友,他难道不是现成的选择吗?
然而芩初理直气壮的反问他:“我为什么不能找男朋友?”
蒋星洲:“……”
他阴着张脸,一想到芩初还打算在外面重新找个男朋友,他心里就跟被什么搅了一样,方才听到芩初答应他留下的欣喜一下子全飞了。
芩初见他这副模样,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她抱着胸靠在电脑椅上,明明她坐着,蒋星洲站着,可气势却是她在居高临下一般:“蒋星洲。”
她说:“我希望你能认清楚,我们之间的关系已经结束了,我同意收留你,并不代表我对你有什么旧情可念,你要留下来是你自己求的,但我不希望你有什么多余的想法,那会让我很困扰,你懂我的意思吧?”
她话都说得这样明白,蒋星洲怎么可能不懂,他垂眸看着她,像是头一回认识芩初一般,以前哪怕她表现得再冷淡,他心里总还有点期望,觉得她只是对他生气了才刻意这么表现的。
直到这一刻,他清楚的看到芩初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真的一丝情绪都没有。
她是真的一点都没有喜欢过他吗?
“没有。”
蒋星洲正想着,芩初仿佛听到了他的心声一般,很冷静的给了他回答。
却是他最不愿意听到的答案。
“或者说,我对你也不是没有喜欢,只是这种喜欢,是基于金钱上的。”她并不避讳他们曾经的关系,态度十分坦然,“之前的你多金,长得也不差,出手大方,还挺讲义气的,如果咱们不是这种方式认识,我是很乐意多一个你这样的朋友的。但很抱歉,那种好感并非是男女之间的感情。”
看着蒋星洲颓丧的模样,芩初心里也划过一丝丝的波动,但那一丝波动太轻也太浅了,她不会为此有任何的心软,为了避免麻烦,还不如一次性说开了:“或许是我当初的业务能力太好,因此让你产生了什么误会的话,我只能说,我很抱歉。”
业务能力?
蒋星洲觉得,原来当初她讨好他,和对他那两年里的温柔体贴,在她这里,不过只是“业务能力”而已!
再没有比这更让人难堪的话了,蒋星洲想,他就知道……他不该对她动心的,这个女人根本没有心。
但不管他承不承认,她都是这几年来唯一让他有过好感的女人了,蒋星洲不想就这么放开,至少在这个时候,他没办法就这么放下这段感情。
而且……凭什么都是我先动心?
蒋星洲的高傲不许他站在太卑微的位置,而此刻芩初冷漠的脸,在让他失落的同时,却有一种隐秘又恶劣的征服欲生出来。
他就不信了,如果他用了心,芩初还会是这样的态度。
早晚有一天,他要得到她的心,让她把今天的话都收回去。
反正他现在有的是时间跟她磨,就看看他俩到最后谁先服软。
心里把这些念头转了一遍,蒋星洲的思绪越发清晰起来,只是芩初见他一直沉默,还以为他要改变主意了:“如果你不想签,那我就不多留你了。”
“我签。”
蒋星洲知道芩初没和他开玩笑,只得郁闷的拿过笔在后面乙方的位置写了自己的名字,虽然已经打好了主意,可是签下名字的时候,他还是不免感觉到一丝憋屈。
签完了,他又把那些条约看了一遍,随口问:“为什么后面还留着一大片空白?”
芩初:“哦,那是我还没想到的,以后想到了再加上去。”
蒋星洲:“???”
芩初瞥了他一眼:“你有意见?那现在撕约也来得及。”
蒋星洲暗暗咬牙:“不,就这样吧。”他一点也不想再多问了,免得芩初又加上些莫名其妙的条约上去,倒霉的都是他。
两人总算达成了一致,但蒋星洲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他郁闷的半躺在沙发上,芩初已经进了主卧,杂物间还没收拾出来,他能睡的居然只有沙发,就算这沙发是三人座的,他一米八几的身高,睡着也委屈啊。
何况蒋二少从小到大,什么时候睡过沙发。
连睡在书房的那只破猫都还有它的房子呢,他居然混得还不如一只猫。
心里一片凄风苦雨之时,突然卧室的门动了一下,蒋星洲惊喜的看过去,却见芩初拿着个吹风机过来。
直到拿着吹风机一边给芩初吹着头发,后者则舒服的躺在沙发上的时候,蒋星洲都没想明白,他怎么会觉得芩初可能对他心软的?
“轻一点。”蒋星洲走神的结果,就是不小心扯到了芩初的头发,疼的她“嘶”了一声,毫不客气道:“你服务态度好一点,不然我是有权终止协议的。”
要不是他突然跑过来,她早就吹好头发睡觉了。
这态度,简直堪比……蒋星洲眼角的余光看到芩初用来枕着的红太狼抱枕,另一只灰太狼被孤零零的丢在芩初的脚丫那头,蒋星洲克制不住的想:她该不是红太狼成的精吧。
蒋星洲想起之前没事的时候刷过的视频,没来由的心里一寒:就算芩初是红太狼,他也绝不可能当那个对她百依百顺的老婆奴灰太狼。
想是这样想,但是为了避免芩初再挑刺,蒋星洲手脚都放轻了许多。
芩初那一头长发保养得很好,发质柔韧,触感舒滑,蒋星洲的手来回穿过她的头发,那熟悉的发香并不浓烈,却清淡怡人,她大概觉得有些舒服,脸上露出几分困倦的红晕来,眼皮半耷拉着,睫毛又长又翘。
蒋星洲看着看着,方才的不高兴不知不觉的散去了,心里生出几分安然和满足来,他的眼光是真好,芩初这女人,简直就是合着他的眼光长的,每一处都让他觉得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蒋二:我是绝不可能变成灰太狼那种老婆奴的。
后来,脸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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