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
吴煦东来迟了十分钟。
沈星洲刚搬到这边没多久, 他一直没机会过来, 眼下一进门就被别致的入户门惊艳到了。
别墅是极具个性的工业风。
入户门由小到大, 可旋转整轴打开。
一楼的客厅有整面巨大的方格落地玻璃窗，各种美学材质相叠加, 有种返璞归真的意境。
吴煦东到的时候沈星洲正在开放式的厨房里熬粥, 有隐约的香气传来。
“这到底是谁生病了值得你亲自下厨？”
吴煦东走了过去，用一种很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他沈星洲, “是咱表妹吗？”
沈星洲不喜欢别墅里有人。
他一个人待在江城, 规矩没有那么多。
做清洁的工作人员都是签的长期合同。
平常打扫的时间都是固定的, 一般来说是不可能当着他的面打扫的。
健身房、游泳池、花园之类的地方有人定期护理。
至于厨房, 沈星洲通常不会在家用餐，也就是偶尔聚会的时候会请私厨过来。
“别乱喊。”沈星洲盖上锅盖，又把温度调小了慢慢煮着。
吴煦东好奇地靠在中岛台前看着他, 手里的医药箱都没来得及放下。
颜色鲜亮的玻璃锅里食材简单。
是专治头疼发热的神仙粥。
“一把糯米煮成汤, 七根葱白七片姜, 熬熟对入半杯醋，伤风治感冒保安康。”
因为时间不太允许, 沈星洲用的是最简单的做法。
他小时候生病的时候家里的阿姨给他煮过, 令他印象深刻。
“还真是阿萤妹妹啊。”吴煦东恍然大悟道。
他看沈星洲心情不错, 心底的八卦欲又开始蠢蠢欲动，“洲哥你怎么把人拐进来的？几天不见进展这么快的吗？”
上次见到叶流萤还是在云顶替沈星洲送花那会儿。
山茶花被叶流萤留在了化妆间没有带走。
别人不知道, 吴煦东可是很清楚沈星洲有多不受待见的。
“就你话多。”
沈星洲扫了吴煦东一眼，洗净手带人往二楼走，“跟上。”
沈星洲的卧室空间很大。
典雅灰的墙面不同于黑色空间带来的冷冽感, 粗狂神秘又处处透着雅致。
厚重的双层窗帘把月光挡在了落地窗外。
床前亮着一盏复古的落地灯，找出床上微微隆起的身影。
空间的明暗与疏密，把落差的美感体现得淋漓尽致。
“……沈星洲？”床上的人揉了揉太阳穴。
墨绿色的丝绸床单稍稍下滑，和少女软糯的嗓音同时响起。
吴煦东拎着医药箱的身形顿时一颤。
唔。
他是不是没必要来这一趟？
何苦要上赶着来当工具人？
“好点没？”沈星洲摔下吴煦东走了过去。
他半跪在床边毯上，很自然地碰了碰叶流萤的额头。
“还好。”叶流萤轻轻甩开沈星洲的手。
她皱了皱眉，余光瞥到了门外的吴煦东，混沌的大脑都清明了许多。
“小吴医生。”叶流萤刚想坐起来，就被沈星洲重新按到了床上，“半个小时前测过。腋下温度38.8°，耳温枪38.5°，吃了一粒布洛芬。”
吴煦东基本确定没他什么事儿了。
他清了清嗓子，缓步挪了过去，“我看看是什么原因引起的……”
“安分点。”沈星洲直起身子，站在一旁盯着吴煦东。
吴煦东自认业务能力过关，病患也很配合。
但沈星洲防他跟防贼的眼神是怎么回事？
把他当什么人了？
吴煦东不会承认他的色胚本质。
“没什么大碍。”他收起听诊器，熟练地给叶流萤配药，“不想打针的话，我开点药，一会喝完粥吃两粒。”
说完他交代了沈星洲两句，犹豫着问道：“那你一会儿还过去吗？”
时间约莫到了晚上十点。
他们在Malèna清场了，来的都是同一圈子的朋友，还专门找来了知名的摇滚乐队。
沈星洲不过去的话总是说不过去。
吴煦东瞧着他关心叶流萤的劲儿，心里有点没底。
这程度要不是栽了的话，他把脑袋拧下来泡枸杞。
“等会吧。”沈星洲看了看床上的叶流萤，没有拒绝。
“行。”吴煦东听他这么说就松了口气。
他也不敢再去看叶流萤，拍了拍沈星洲的肩膀道：“我过去等你。”
叶流萤躺在床上，闭着眼听着他们的对话。
要不是吴煦东又提了一遍，她也快忘记这件事了。
沈星洲还让她准备礼物来着。
她知道沈星洲什么也不缺，也很清楚他想要的是什么。
甚至她心底的天平也在向他倾斜了。
顺从本心也没什么不好。
这么想着，叶流萤悄悄挣开了眼睛。
她其实感觉好多了，就是肚子还有点疼，提不起精神。
房间里浅淡的灯光很适合入睡。
沈星洲侧对着她站在窗前，颀长的身影一如初见。
剪裁得体的白色无领衬衣下摆藏入烟灰色的九分西裤里，清贵雅致。
光线斜照在他侧脸上，是传说中高糊照片也难掩帅气的类型。
叶流萤恍惚地想着，她也亏不了什么。
沈星洲一转头就和叶流萤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他柔下眉眼，俯身摸了摸她的侧脸，“喝点粥好不好？”
今天晚上的她格外乖巧。
以至于沈星洲都没发觉他格外的温柔。
“你会煮粥？”叶流萤缓过神，略带怀疑地看着他。
她躺在他的床上，被他的气息包围着。
白嫩的小脸俏生生的，淡茶色的眼眸仿佛在湖水里浸过一般，散发着粼粼的光芒。
没有往日的冷淡。
看他时的眼神柔弱专注。
“我的厨艺应该比你好一些。”沈星洲很不给面子地笑了。
？
为什么忽然攻击她的厨艺。
叶流萤狐疑地看着沈星洲，颇有种恼羞成怒的感觉，“我也没那么差好吗？”
她不记得什么时候和沈星洲聊过这种话题。
印象中倒是在朋友圈里吐槽过，但那也是很早之前的了。
叶流萤转过视线不再看他。
一定是发烧的原因，让她有些脸热。
“我下去看看。”
沈星洲低头在她脸上额头上落下一吻，“你乖乖的。”
这句话差不多已经成了沈星洲的口头禅。
更自然的是他的动作。
她好像更热了……
叶流萤发懵地看着他走出卧室，再也辨不清心脏是为了什么而跳动着。
大概从她答应他回家的那一刻开始。
她的心里就有了答案。
叶流萤抬手捂住了脸，任由作乱的情绪不断地发酵着。
等她再一睁眼，就掀开被子下床去了楼下。
她想看看沈星洲在忙什么。
-
偌大的别墅里安静极了。
叶流萤趿拉着拖鞋走下楼梯，心跳声明晰的心跳声在耳边响起。。
她深吸了口气，缓慢地往厨房走去。
沈星洲站在中岛台前，案板上是他刚切好的黄瓜，他拿着调料瓶在调汁。
厨房的射灯自他发顶下落，莹润的光衬出了他轮廓分明的脸，一举一动都很是赏心悦目。
很难想象沈星洲这样的人也有“洗手作羹汤”的一天。
至少叶流萤被这样的画面打动了。
他好像是比她厉害不少的样子。
叶流萤懊恼地走上前去，半坐在高脚椅上看着他。
“怎么下来了？”沈星洲抬头看了她一眼，利落地把酸甜黄瓜装盘。
“饿了。”叶流萤如实说道。
沈星洲没忍住笑了笑，“马上就好。”
他不常在家用餐，所以冰箱里的食材也并不多。
酸辣的神仙粥作为主食。
沈星洲简单地做了个小三明治，配上酸甜黄瓜和香煎火腿，勉强能够拿得出手。
“你经常下厨吗？”叶流萤被沈星洲带着往餐桌走，好奇地问他。
“很少。”
沈星洲摇了摇头，按着叶流萤在餐椅上坐下，“刚好糊弄你。”
“……”她也是很挑剔的好吗。
叶流萤瞪了沈星洲一眼，到底没有出声和他吵嘴。
她先尝了一口酸甜黄瓜。
口感清脆酸甜，很开胃。
“趁热喝。”沈星洲提醒道。
叶流萤不是很爱神仙粥的味道，硬着头皮吃了一碗。
沈星洲坐在她对面，饶有趣味地观察着她。
那盘火腿她没怎么动，却对迷你三明治情有独钟。
以她的饭量吃了两个已经很不容易。
沈星洲有几天没看到她了。
他再忙也会给她发消息，她有一搭没一搭地回，距离若远若近。
但他知道。
何甜甜那天加了她的微信，联系得比他还要频繁。
她妈妈还发了她们视频的截图。
照片里的叶流萤素着脸眉眼弯弯的，被他设成了聊天背景。
现在近距离这么看她。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的缘故，他感觉她看起来清减了许多。
“我要是没给你打电话，你是不是没打算来找我？”沈星洲忽然眯起眼，审视地看着她。
叶流萤没想到他会在这个时候算账。
“本来是要回你的……”她默了很久，才小声地开口道，“不小心睡着了。”
沈星洲的视线黏在叶流萤脸上。
想到他下午找她的时间，皱眉道：“睡了四个小时？”
叶流萤心虚得很，被他问得有点答不上来。
但她细想了下，她好像也没必要非得秒回他吧？
“不行吗？”叶流萤无端端就有了底气。
“不是要跟你计较的意思。”
沈星洲清楚地看到了她的神态变化，心宽地扯了下嘴角，“是怕你出事。”
叶流萤松了口气的同时，多看了沈星洲一眼。
她表情不太自然，拿起餐巾纸擦了擦嘴，“你要走了吗？”
沈星洲：“……”
他现在是真的被他气到了。
“急什么？”沈星洲揉了揉眉心，故意问道，“你要跟我一起？”
叶流萤赶忙摇了摇头。
沈星洲了然地收回了视线。
他不知想到什么，倏地起身坐到了她身旁。
“那是赶我走？”年轻男人低沉的嗓音飘了过来。
他倾身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
用得寸进尺来形容此刻的沈星洲再合适不过。
他离她很近，温热的鼻息洒在她耳畔，那一侧的皮肤肉眼可见地有了颜色。
暧昧的味道在他们之间晕开来。
叶流萤眼睫微颤，卷翘的睫毛好似也在他心上扫了下。
沈星洲爱极了她的眼角眉梢。
“赶了就能赶得走吗？”叶流萤神色清冷，病中的嗓音却好似带着软。
“不能。”沈星洲眼里泛起兴味的笑。
叶流萤烦躁地抓住了沈星洲的手腕，“那你松开。”
“赶都赶不走，还指望我放手？”沈星洲不为所动，反而心痒得很想亲她。
“……”叶流萤被他无赖的做派哽了下，转过脸不想理他。
沈星洲的目光追了上来，耐心告罄地双手捧住了她的脸，“生气了？”
“没有。”叶流萤看着沈星洲的脸，睁眼说瞎话。
“那就是生气了。”
沈星洲低下头，英挺的鼻子在她鼻头蹭过，“我都还没生气呢，你气什么？”
他放缓的语调低沉悦耳，和他温热的气息一同传了过来。
叶流萤没什么精力，被他这么凑上来更觉得窒息难耐。
“都说了没有。”她拧眉瞪了他一眼。
“行。”沈星洲挑眉回看着她，“那换我生气。”
“你气什么？”
“我的礼物呢？”沈星洲很坦然地问她讨要了起来，“现在这样还不能跟我一起出门了，你故意的吧？”
叶流萤感觉他特别像是要不到糖果就赌气了的小孩。
“你不是明天的生日吗？”她特别坦然地回道。
沈星洲还真拿她没辙。
他捧着她的脸，干脆低头咬了上去，“可是我等不了了。”
一语双关。
叶流萤来不及思考，就被唇上温软的触感捕获。
口腔里满是他的气息。
舌尖被他勾着嬉戏，湿热的吻如野火燎原。
她忍不住闭上眼，顺从地由他掠夺。
“想亲你了。”沈星洲松开她时唇角勾起，笑得肆意张扬。
亲之前没说的话留到了现在，竟也莫名地性感。
叶流萤怔忡地看着沈星洲，一颗心猛烈地跳动着。
她知道她逃不过了。
赌一把。
或许赢或输都没有什么要紧。
-
沈星洲陪着她吃完药回到了房间，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拎着钥匙出门了。
叶流萤躺在床上，想到他带她回家时问都不问就把她带了他床上，就有些脸颊发烫。
床铺里都是他身上的气味。
尾调是雪松、檀香之类的芳香树脂，在枕边久久不散。
叶流萤都分不清她是退烧了，亦或是更严重了。
她拿出手机回了几条消息。
吴霈要杀青了，拉着她吐槽剧组的八卦，还扬言说以后再也不拍青春电影了。
因为她……下不去嘴。
叶流萤被吴霈逗得不行，和她聊了好一会儿才退了出来。
她看到朋友圈入口处的红点显示着沈星洲的头像，下意识地点了进去。
零点还没到。
他发的是一条文字消息。
gwai:[我好像也发烧了]
好像
也
发烧了
叶流萤以为他别有所指。
随后就看到了吴煦东的两条评论：
[你只是发骚谢谢]
[到哪了？就等你了/哈欠]
叶流萤不知不觉有点困了，没等到沈星洲的回复就按下了锁屏键。
十二点盛大的红梅烟火点亮了整个城市。
紧接着而来的，是一系列发光的无人机，变换了各种形态闪烁旋转着打出了“HappyBirthDay”。
这是沈星洲二十四岁的生日。
烟火是吴煦东那一伙折腾的，都说是顺便借这个机会撩妹了。
本来沈星洲也抱了这样的想法，还准备了仙女棒想带她去江边玩，没想到她会生病。
至于那个无人机，据说是徐露和几个妹子瞎搞的。
平常都没什么机会，可不得在生日的时候刷刷存在感吗？
可惜最后也没有太大的意义。
沈星洲统共只待了一个多小时就回了半岛别墅。
时间临近一点。
是时候要礼物了。
沈星洲其实没抱太大期待。
毕竟以叶流萤的情况，多半是已经睡着了。
他十一点五十五分的时候给她发过消息，这会儿都还没回。
沈星洲换鞋进门。
考虑到身上沾染的烟酒味，他先去洗了个澡。
卧室里和他离开时一样的安静。
叶流萤侧躺在床上，不经意落下的长发遮住了她的侧脸。
沈星洲静坐在地毯上，目光温柔地在她脸上停留着。
离得近了，都能够听到她的呼吸声。
安静、甜美。
时间仿佛都因此暂停了。
他去接她之前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
但他明显感觉到了她软化的态度，这就足以令他愉悦的了。
沈星洲扯了下唇角，低头回复消息。
吴煦东把他拉进了一个群聊，名字叫做“沈星洲今天发烧了吗”。
搁在边上的手机频繁地闪动着。
沈星洲随意地拿起来看了眼。
新消息有不少。
沈星洲捡了几个人回复，就看到许勃朗把他拉进了一个群聊。
也是临时起意的，名字叫做“沈星洲今天到底发烧了吗”。
许勃朗：[不发烧怎么这么着急回去？不应该啊]
吴煦东：[不回去难道留下来陪你这个糟老头子吗？]
许勃朗：[滚蛋]
许勃朗：[老子今年才二十八]
许勃朗：[是怪我没给他准备几个妞？]
薛宁：[你别骚]
徐敬一：[你别骚]
李宏楚：[你别骚]
吴煦东：[行了，这个不重要]
吴煦东：[谁来告诉我徐露到底是几个意思？这是还喜欢洲哥呢？]
徐敬一：[你真喜欢徐露啊？]
吴煦东：[你说呢大舅子]
徐敬一：[那我还是想做洲哥的大舅子谢谢]
沈星洲粗粗看了看聊天记录，回复了徐敬一：[梦里什么都有]
他没什么睡意。
回完后把手机丢到了一边，若有所思地看着叶流萤的脸。
人的审美各不相同。
和她差不多好看或是更好看的也不是没有，他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入了他的眼了。
哪哪儿都很合他的眼缘。
除开这满身的刺。
但如果没有这些刺，他可能也不至于对她这么有兴趣。
沈星洲就这样看了叶流萤很久。
他刚想走，就见她睡眼迷蒙地睁开了眼，“你回来了？”
嗓音前所未有的软，他却听得硬了。
“……嗯。”沈星洲很轻地哼了一声。
叶流萤在陌生的环境里睡得不□□稳。
睁眼看到沈星洲这么一条大型犬挡在这里，她清醒了不少，也有点无所适从。
“来找你要礼物。”沈星洲把头凑到了她面前，老生常谈道。
他漆黑的发梢还有些潮意，碎发凌乱地挡住了额头。
橘色的灯光氤氲开来，他黑而亮的桃花眼里好似燃着今夜未尽的烟火。
那颗红色小痣点在眼尾，像是最好的装饰品。
叶流萤忽然很想伸手摸一摸他的痣。
事实上她也真的这么做了。
明明她吃的是药不是酒，怎么一醒来就有些醉了呢。
像是个梦境，下一秒就会散去，所以让她有了勇气。
“喜欢这颗痣？”沈星洲很配合地把脸搁到了她胸前。
叶流萤鬼迷心窍地点了点头。
“那喜欢我吗？”
有点乘人之危的味道。
在这样温情的氛围里很难拒绝。
叶流萤没回答，只是不自觉地缩回了手来。
沈星洲没有给她这个机会。
他比她更快地抓住了她的手，“你再考虑一次好不好？”
沈星洲都记不清这是他第几次这么问她了，同理也记不得是被拒绝了几次。
大概是他今天过生日的缘故，他意外地多了很多的信心。
“零点了对吗？”叶流萤的手还留在她脸上，食指指腹覆盖住了那颗痣。
她看着他，问得毫无缘由。
“嗯。”沈星洲摩挲着她的手腕，轻轻点头。
“生日快乐。”叶流萤说道。
“没有礼物不快乐。”沈星洲继续耍赖。
叶流萤用力按了下他的痣，“那你现在有了。”
“有什么？”沈星洲脑袋晃了晃，有点没反应过来。
“礼物。”叶流萤眨了下眼睛，俏皮地笑了。
沈星洲依然不明所以。
他眼底的困惑再明显不过，湿漉漉的眼神很奶，“是什么？”
叶流萤看得心里一软。
她凑过头，温柔地在眼上落下一吻，“奖励你一个女朋友。”
他条件反射地阖上眼。
浓密的长睫和他的心一同颤抖着。
作者有话要说：在！一！起！了！
沈狗会后悔没有说我喜欢你的！
让他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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