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被放出宗正寺, 回家自省的消息太子最先收到。他搞不懂在没有新的人证物证的情况下,皇帝怎么会突然开恩呢?难道是发现了什么?可是手下人查了一圈并没有什么发现, 这反而让他更加担心。
“殿下, 听陛下说是有人帮了五皇子说情。”手下人刚刚从皇帝身边的太监那里得到的消息。
“有人帮老五说情?”太子马上让人查, 谁最近去见了皇帝。
皇帝每天见的人很多,除了前朝的大臣,后宫里的妃嫔也常去御书房送点茶水点心, 再有就是冯静苏最近去得比较勤,而且一待就是小半个时辰。
“云逸?她护驾有功, 父皇最近和她关系近些也正常。”太子觉得救命之恩,就算是自己的女儿, 也要刻意恩赏一下。可是围场回来这么多天,对于冯静苏的赏赐却迟迟没有下来。这当然不可能是皇帝忘了,估计着应该是有更大的恩赏。
一天之后,从御书房的小太监那里得到了确切的答案, 帮五皇子求情并且成功说动皇帝改变主意的人, 就是云逸公主冯静苏。冯静苏为了帮五皇子,甚至利用自己救驾的功劳换了一个恩典, 求皇帝将五皇子圈禁在自己府中自省。
“云逸竟然是老二那边的人。”太子喃喃自语道。
对于冯静苏, 太子还是很想拉拢的, 虽然他不是很清楚一个全是女子的书院到底有什么厉害之处, 但是看皇帝对于冯静苏的重视,他能感觉到拉拢冯静苏对自己是有好处的。如今得知冯静苏竟然在帮助五皇子,太子的心里十分不爽。对他来说, 不是站在自己这边的人都是敌人。对于敌人,还是消灭的好。
薛艾听说五皇子被放回府中圈禁,她的一颗心立刻悬了起来。趁着冯静苏又在晚上摸进了她的闺房,她赶紧说出自己的担忧,“苏姐姐,你帮助五皇子这件事不可能瞒得住人。就算太子不知道,二皇子也会让他知道的,这样太子一定会记恨你,你有没有想好对策啊?”
冯静苏看到薛艾的大眼睛里全都是担心,忍不住亲了亲她的额头,“我没有对策,等着你帮我想呢。”
薛艾这会儿可没有心思胡闹,她蹙着眉,“人家和你说正经的呢。”
“你说,我听着。”冯静苏依旧满不在乎的样子。此刻她坐在薛艾的床上,看着身边只穿着里衣的小狐狸,不知道是不是心境的变化,她觉得薛艾越来越漂亮了。
薛艾咬着唇,“总要想个办法卸去太子的戒心。”她够聪明,但是朝政的事情接触得太少,一时间只能看出危险,却想不出解决危险的好办法,急的不行。
冯静苏逗够了小狐狸,觉得再让她着急下去就不厚道了,于是让她上床躺到自己身边,“我教你啊……”两人躺在床上,冯静苏将自己的打算都告诉了薛艾,薛艾的眼睛越听睁得越大,听到最后,她扑到冯静苏怀里,“苏姐姐,你好厉害!怎么会想到这么多的?”
冯静苏捏着她的腮帮子,“你以为我在飞叶津只学武功的吗?这些东西都要学的。否则我凭什么以女子之身去争皇位啊?”
薛艾一脸崇拜状,“苏姐姐,你是不是书院里最厉害的弟子?”
提到这点,冯静苏的脑海里一下子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她摇摇头,“若论武功,我大概还能一战。但是说到这些谋略,书院中掌院最擅长,自然也是掌院的弟子最厉害。”
薛艾的手搭在她的腰上,“掌院有几个弟子啊?都那么厉害吗?”
“掌院门下两个弟子。一个是易国公主易迦辰絮,她不仅是掌院弟子,也是飞叶津书院的首徒,近几年出去都是直接代表出院的。”冯静苏边说边回忆,作为书院首徒,大师姐易迦辰絮远比她们这些弟子忙很多。
这些年书院夫子们都不大爱在江湖中露面,所以很多事情都是由辰絮代为处理的。在冯静苏看来,掌院是按照接班人的标准在培养辰絮,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辰絮一年前学艺满十年下山,掌院竟然同意了。
辰絮是易国嫡出公主,刚刚回国又被封为镇国公主,这种头衔可不是随便乱加的,这代表着辰絮在易国的地位仅次于皇帝和太子,已经凌驾于其他皇子之上了。这种情况下,辰絮还有可能回飞叶津吗?她觉得可能性微乎其微,尤其是在易国如今的危险局面下,辰絮大概会和易国共存亡了。
“苏姐姐!苏姐姐!”薛艾不满冯静苏的走神儿,身手用力摇晃着她,“另一个弟子呢?”
“另一个?”冯静苏嗤笑,“历国公主景含幽,那就是个凑数的。”
她丝毫不掩饰对于景含幽的轻视。两人同年进入书院,成为入室弟子。作为那一年弟子中最出色的两个,她始终觉得一定是哪个马虎的夫子将两人的名字写反了。怎么看自己都该是掌院门下的弟子,而景含幽那直来直去的性子才该是师父江封悯的弟子。
这种错位,她一直试图挽回,可是所有人都仿佛看出来不对劲,但是没有一个人提出来。后来她才知道,因为做决定的是掌院,所以就算错了,也绝对没人敢提出来,何况掌院做出的决定还从来没有错过。
“为什么掌院收了景含幽,而师父收了我?”有一次冯静苏实在不甘心,冒着被江封悯厌弃的危险问出来。
江封悯当然没有厌弃她,只是意味深长地告诉她,“决定是掌院做出的,必然有她的深意,你我师徒不必纠结。”
不必纠结?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差点断送了她的野心和梦想。好在后来她明白,掌院和师父是不分家的,所以虽然自己做不成掌院的弟子,但是掌院对于自己,对于师妹顾离的提点一直没有断过。所以她们三个弟子几乎是被两个师父教出来的。
没错,是三个,并不包括大师姐易迦辰絮。只有辰絮是掌院一个人手把手教出来的,师父江封悯从来没有插手过。表面上看起来,仿佛辰絮吃亏了,毕竟江封悯的武功说天下第一也不算夸张,但是书院内切磋时,自己和辰絮的胜负是三负零胜。
同门十年,除去辰絮早入门的一年和早下山的一年,两人同门学艺也有八年,竟然只对战过三次,而自己无一胜绩。这对于一向自律的她来说是件很丢脸的事,她总想做到最好,让掌院看到自己的天赋和能力,让掌院更改当初的决定,收自己为入室弟子。
对于师父江封悯,除了不太靠谱之外她没什么不满,但是她的野心让她更想学到掌院的纵横谋略。然而无论自己多么努力地练功,她还是无法战胜辰絮,很多时候,两人的胜负甚至不在于武功的高低,而是临阵对敌,辰絮就是有办法赢自己。
她去问过师父,师父只说这就是天赋。有些人注定要当赢家的,就比如辰絮,再比如掌院。可是自己也不愿当输家啊!师父说她将来不可能和辰絮有利益之争,所以不必执着于输赢。这句话她当时不服气,如今想来,倒也明白了。一个人采取什么样的对战策略,取决于对手是谁。就好像她,虽然对上辰絮多半都是输,但是对付国内这些人,她相信自己可以做个赢家。
冯静苏一想到书院思绪就飘得很远很远,薛艾却听出冯静苏对于景含幽的轻视。“苏姐姐,你和景含幽有矛盾啊?”虽然冯静苏回国时间不长,薛艾也看出来她是外柔内刚的性子,并不会轻易和人结仇,每每谈起书院里的师姐妹都是很思念的样子,为何独独对景含幽如此不屑?
“哪来的矛盾?我不过是看不惯她总跟在大师姐身后一副没有主见的样子罢了。明明自己的武功谋略都不差,却整天当大师姐的尾巴,也是大师姐惯着她,如今都下山了,易国和历国早晚必有一战,到时候不知道这两人会不会兵戎相见,成为生死仇敌。”
想到这里,冯静苏有点心疼自家师父。若是两个徒弟真的打起来,掌院那脾气肯定是要暴走的,到时候自家师父首当其冲,必然成了掌院的出气筒。她得记着易国和历国一开站就得写信给师妹顾离,让她看着师父不要总去掌院面前讨打,万一哪天玩脱了被掌院打死了多不值得。
薛艾听了冯静苏的描述捂着嘴笑,“听起来倒是很有趣的一对呢。”
“嗯?”冯静苏回神,低头看着自己怀里的薛艾,“你怎么听出来她们俩是一对的?”
薛艾意识到自己失言,赶紧掩住口不说话。冯静苏却不打算放过她,将她压到床上逼问,“还不快说,不然我就不客气了。”
薛艾看着压在自己身上的冯静苏,脸红得快要滴血了。“就是……感觉啊。只有互相喜欢,一个才会追着另一个,另一个也才愿意惯着对方啊。”她说完脸更红了,感觉就是在说自己和冯静苏的关系嘛。
冯静苏看着身下的小美人儿红扑扑的脸,一张小嘴开了又闭,闭了又开,花瓣儿一般的唇如此的诱人,她低下头,“小艾,你脸为什么这么红?”
薛艾感觉两人离得太近了,近到仿佛自己一张嘴,就能碰到冯静苏的唇。她抿着唇不开口,苏姐姐总是喜欢逗她,她才不上当呢。
作者有话要说:冯静苏:景含幽就是和凑数的。
景含幽:你是嫉妒我!
冯静苏:切!有本事你离大师姐远点。
景含幽:我不!师姐是我的!
辰絮:闭嘴!
冯静苏,景含幽:(委屈脸)
辰絮:静苏,我帮你争皇位,你帮我复国如何?
冯静苏:好啊好啊!
景含幽:我心里好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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