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小孩子的幼年Ⅱ

    小孩子的幼年Ⅱ

    1982年1月1日。

    从戈德里克山谷坐骑士公交去马尔福庄园没有什么需要特别注意的地方，只需要在最后步行近十五分钟，因为马尔福的私家领地不允许私自进入。

    1982年两个人的车票是多少钱哈利不清楚，因为是莉莉付的钱。哈利被包得严严实实躲在妈妈的怀抱里，看着妈妈拒绝了另一个还是很脱线的巫师递过来的巧克力和牙杯。她在司机踩下油门之后站得平稳，拂头发的动作很轻柔但是说出的话却掷地有声：“麻烦把这三层艳紫色大面包开得平稳一些好吗？不然车上的妈妈和小宝贝不仅会以为你没从霍格沃茨毕业，还会去魔法部询问你到底是不是持照上岗。”

    车瞬间平稳下来。

    莉莉抱着哈利对回头看她的司机微笑一下，坐下了。

    “另外，到马尔福庄园领地时你不用停，直接开到他家大门口……”

    哈利觉得那个司机一定吓到了，因为他的声音都在颤抖：“这个，我们一般没有人要去的话都不会在那里停的……”

    “我让你停你就停。”莉莉说，“出了事我担着，你开好你的车就行了。”

    哈利：“……”爸爸你知道妈妈这样吗？

    最后骑士公共汽车还是勇敢地停在马尔福庄园的大铁门之前，不过在莉莉抱着哈利下车的下一秒就好像身后有巫师举着魔杖要烧他屁股一样一溜烟消失了。

    一月份略微寒冷的天气里，沐浴在九点钟阳光下的马尔福庄园庄重大气，似乎还闪着光。

    哈利眨巴眨巴眼睛，似乎记忆里漆黑阴暗的马尔福庄园只是他某一天睡得不好时做的一个噩梦。

    只是，我现在是不是也在一个美梦里呢？哈利心想。

    莉莉抱着哈利看了看马尔福庄园，低头看着怀里的哈利微微一笑：“哈利喜欢这种房子吗？”

    “不喜欢。”哈利诚实地说，小胳膊搂紧了妈妈的脖子，“妈妈你头发香香的。”

    莉莉在哈利脸上轻轻地掐了一下，感叹小孩子的皮肤就像是刚出炉的蛋挞一样嫩：“走吧，儿子，妈妈带你去找小伙伴。”

    哈利：“……嗯。”

    莉莉看着马尔福家紧闭的大门，嘴角拉起类似少年詹姆斯那种不屑的，还有一点点傲气的弧度，像女王审察她的城堡一样走了过去。

    门前的雪在她脚下发出臣服的声响。

    “妈妈进霍格沃茨的时候纳西莎·布莱克和卢修斯·马尔福都快要毕业了。”妈妈低头看着哈利说，“现在他们的孩子却和哈利一样大。”

    哈利的小脑袋埋在莉莉的颈间，完全不知道妈妈的重点在哪里。

    装饰着马尔福家飞龙家徽的铁门在她还有两步近前的时候无声地向内打开，莉莉走过冬日草丛间平整的小路，而路的尽头恢弘大气的马尔福家宅门前站着卢修斯·马尔福，纳西莎则站在他的右手边，怀里也抱着一个裹着小毯子的小孩子。

    一个有着浅金色头发、白皙皮肤、蓝灰色眼睛的漂亮小男孩，正歪着头眯着眼睛打量站在他家门外的这两个人。

    哈利知道，随着这个男孩一天一天长大，他眼睛里的蓝色会一点一点退去，最终变成淡薄的浅灰色。

    就像他记忆里那样。

    卢修斯拄着他从不离身的蛇头拐杖，浅金色的头发垂在肩膀上，脸上的表情傲慢而又不屑：“我没想到来自波特家的客人居然会坐……”他说到这，停了一下，似乎在想什么，“坐那个什么勇士汽车出门，难道是波特家的家产都被詹姆斯·波特花费在成为魔法部傲罗上了吗？”

    “呵，卢修斯·马尔福。”莉莉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他，嘴里毫不留情地回着，“如果你要抱着你家德拉科幻影移行或者使用飞路粉，门钥匙之类的，我想纳西莎一定会拿魔杖戳死你的。哦，对了。”莉莉微笑着对纳西莎说，“这么半天了还没跟你打招呼呢。纳西莎，这么久没见你更漂亮了，德拉科也很可爱。”

    “哦，叫我西茜就好了。”纳西莎同样微笑着说，“哈利也很可爱，莉莉你也还是在霍格沃茨时候的样子，漂亮得让人嫉妒。”

    “快进来，别站在门口了。”纳西莎拉着莉莉往屋子里走去。

    和两个喜笑颜开的妈妈相比，站在一旁的卢修斯的脸色可不是一般的难看。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卢修斯。”莉莉在擦过卢修斯的那一瞬间突然压低了声音说，“魔法部的上班时间早就过了吧，就算马尔福家的家产为你换来了预备理事，你现在也还是要老老实实上班的，毕竟现在的你还不算在魔法部里手眼通天，要是传出什么不好的风声，那些人就算拿了你家再多的加隆和宝贝，也不好再留你在理事的位置上吧？”

    莉莉看着卢修斯掩饰不住怒气的脸，把之前他表现出来的傲慢和不屑都还了回去：“忘了说了，卢修斯·马尔福。在我的字典里除了鹿之外，就只有考得过我的和考不过我的，比我强的和比不过我的……”

    “很不巧，你也知道你恰恰就是比不过我的。”

    “卢修斯，你该去上班了吧。”走在前面的纳西莎回头说，“正好你不在家，我和莉莉好好聊一聊。”

    卢修斯看了看一脸理所应当的纳西莎，目光在莉莉身上转了一瞬，拐杖在地上重重地敲了一下，抓过斗篷走了。

    “哦，他就是这样，有的时候就会莫名其妙地闹些小脾气。”纳西莎无奈地说。

    莉莉把哈利放在沙发上，对纳西莎微笑：“詹姆斯只会在逗哈利的时候这样。”

    “嘿，莉莉！”纳西莎看着莉莉帮哈利拿掉围巾，脱掉外套，理顺被帽子弄乱的头发，“哈利的眼睛和你简直一模一样。真好，小龙就没有像我的地方。”

    “我觉得他长得还是有点像你的。”莉莉打量了一下纳西莎怀里的德拉科，“鼻子那里吧……这孩子嘴唇真是太像他爸爸了。”

    “对……”纳西莎刚说了一个词，她怀里的德拉科就不老实地动了起来，挣扎着要下去。“妈妈，我，我要下去。”

    哈利坐在沙发上看着德拉科像汤姆不想让他抱他还偏抱的时候一样扭动着挣扎，感叹人家那才是真正的奶音，自己还是差点……这种无聊的事情。

    毕竟他还是第一次受邀请来马尔福家，总该有点拘谨的……担心自己会不会碰到什么黑魔法用品或者……

    天！哈利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现在的话，伏地魔的日记是不是应该已经在马尔福家的某个地方呢……！或者还有可能在小天狼星插手之后马尔福家不那么得伏地魔器重了？

    纳西莎把德拉科轻轻抱下沙发，拍了拍他的小脑袋说：“小龙，妈妈之前放了小甜饼和牛奶在你的房间里，带哈利去吃吧。你还有那么多好玩的玩具，也可以和哈利一起玩，好不好？”

    德拉科眨眨眼，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因为神游而显得老老实实的哈利，很勉强地接受了妈妈的提议。

    “哈利是七月份出生的，比小龙小，所以小龙是哥哥哦，哥哥要照顾弟弟的知道吗？”

    德拉科应付着点了点头。

    要不是因为妈妈说的，他才不会让这个绿眼睛进自己的房间呢！弟弟什么的，他根本不喜欢！

    德拉科的房间在二楼。

    纳西莎抱着德拉科，莉莉抱着哈利，从一楼聊到二楼，最后两位妈妈把自己家的宝贝放到柔软的床上，亲了一下之后嘱咐德拉科要分给哈利小饼干和甜牛奶喝（小精灵悄无声息放上床头柜的）就走了，还细心地带好了门。

    “我一直想让德拉科有个玩伴呢，巫师家的孩子年幼的时候都是很孤独的。”纳西莎对莉莉说，莉莉则是笑着回了什么，让谈话更加顺畅。

    女巫师，尤其还是成为了母亲的女巫师之间总是有很多共同语言的，不是么。

    德拉科坐在床上，正想着是拿块小甜饼吃呢还是先玩一会儿，一歪头就看到那个绿眼睛也坐在他的床上了。

    德拉科对领地有很强的独占意识，特别是床……

    本来让这个绿眼睛进他的房间他就很不开心了，现在这个绿眼睛又坐在他的床上！！！

    哈利在走神的时候被妈妈抱上楼，一屁股陷进毯子里的时候根本不知道发生什么事，突然就被扑倒了。

    “谁让你坐我的床的，你起来！”

    奶声变得尖声尖气，哈利感觉身上一沉，一个肉墩子结结实实压在他身上，两只手还抓着他的衣服。

    妈妈给他织的毛衣！！！

    哈利使劲一挺，翻了个身把德拉科压在身下，整个人都骑在他身上问：“你干吗？！”其实他想说的是“死小孩！”“没礼貌！”“知不知道爱幼啊还想打我！”

    “你才是，你干吗！”德拉科的嗓子又尖了一点，“你快点从我身上下去！”

    “什么啊你，明明是你先扑倒我的，你现在还说我，我就不下你能把我怎么样！”哈利骑在德拉科身上装无赖，没料到刚嘚瑟一下子，德拉科就差点把他撞了个滚。

    哈利这下子脾气也上来了，他每天在家里装小孩，还不能给小天狼星写信，脑袋只要一空下来就肯定在想以前那些事，天天都累得要死，还提心吊胆担心这担心那，好容易出躺远门放松放松还是去他以前最大的对头家，看着德拉科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他就一肚子火，正愁没机会发泄了。

    两个小孩子在床上滚来滚去，张牙舞爪的，把床单毯子都弄得揉到了一起，看起来特别地乱。

    “你干吗你！”哈利的衣服都让德拉科揪出了好多褶，看得他心疼死了，“我不想跟你闹了，你道歉我就原谅你！”

    “我为什么道歉！我凭什么道歉！”德拉科叫喊，“你又不是没推我，看我这胳膊都给你勒出红印子了！”

    德拉科一看自己手上的印子，顿时就委屈了，什么也没想直接就使劲推了哈利一下。

    本来还算大的床，哈利和德拉科闹这一会就从床尾滚到了床头，德拉科推这一下子直接就让哈利结结实实撞到了床头柜上。

    “嘭！”的一声闷响，哈利只感觉一片黑，脑袋晕晕的。他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就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自己脸上滑下去……

    难道是血？哈利心想。

    但实际上他一头软毛被浇上牛奶的样子真的有点好笑。

    视线渐渐清晰，哈利看到德拉科一张笑脸皱成了一团，正一脸惊慌地看着自己。

    刚刚这小子推了自己一下……哈利刚要说话，就感觉眼泪从眼睛里止不住地流了出来……话也说不出来了。

    不知道别人有没有过这种明明不想哭但是却止不住哭的时候，反正现在哈利是感觉很尴尬，还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不管这个身体现在是一岁还是两岁，里面的哈利波特都是一个十七岁的大男孩了，在死对头面前哭这种事怎么可能不尴尬。

    德拉科看着哈利皱着眉头，绿眼睛里泪水一个劲地往外流，疼得不行的样子，整个人都呆了，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脸皱得比哈利还要厉害。

    他不知道怎么办，只好学着自己磕到的时候妈妈的动作，小手在哈利的脑袋上摸了一下，说一句“宝贝不哭，痛痛飞了”，再摸一下，再说一句“宝贝不哭，痛痛飞了”……

    哈利根本反应不过来，只是迟钝地觉得自己的脑袋随着德拉科一下子一下子地摸真的没有那么痛了……

    是小巫师的魔法吗？哈利想着，伸出手把自己脑袋上德拉科的手拿下来。

    德拉科的手被哈利攥在手里也不敢拿回来，只是轻轻地问了一句：“那个……你，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

    哈利看着面前德拉科圆乎乎的脸，用同样的奶声说了一句：“只是有点晕，没什么事。”

    “对不起。”德拉科说。

    哈利呆住了。

    “我的小甜饼都给你吃，你不要生我气好不好。”德拉科讨好地说，“也不要告诉我妈妈好不好？”

    哈利看了看德拉科那双比金鱼还大的眼睛，最终还是屈服了。“……我不会告诉你妈妈的。”虽然有点羞耻于被马尔福的可爱收买，但是哈利最后还是不顾那可爱，认真地教育德拉科道，“不过你以后不能这样了，真的很疼的。”

    听到不会告家长，德拉科皱起来的小脸终于放开了，他笑着点了点头，答应了哈利，还友好地拿他的小毛巾擦了擦哈利弄上牛奶的头发，最后甚至小声招来小精灵把罪证收拾干净了。

    哈利看出了这孩子身上的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