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对角巷Ⅰ

    7月23日，哈利在早饭后才在爸爸妈妈共同的催促下打开昨天并没有特意留意的第二页信纸，仔细地把这个几乎背下来的一年级书单又看了一遍……然后他真的看到了与众不同的东西——

    “《妖怪们的妖怪书》？”哈利把把信纸对折塞回信封，脑袋还没反应过来这个突然多出来的诡异书名是怎么回事，就被妈妈塞了一个小罐子在手里。

    “时间紧任务重，”莉莉已经穿好了外套，正对着穿衣镜整理头发，“咱们直接用飞路粉到对角巷，然后先一起去古灵阁取钱，再……”

    “亲爱的。”詹姆斯站在莉莉身后半天终于忍不住打断她，“咱们到对角巷再决定行程好么，”他说，“每次出门前都计划好行程，可是你哪次……”

    莉莉瞪了詹姆斯一眼，抽出魔杖朝着詹姆斯身后的壁炉厉声道：“烈火熊熊！”

    “哈利，抓一把飞路粉，准备好——”

    当双脚已经站在对角巷那条鹅卵石铺成的细长蜿蜒的街道上的时候，哈利心中的郁闷难以排解。

    本来以为还能走破釜酒吧那条路呢。哈利一想着自己一年到头飞路粉不知道要撒多少回，但是那条路却只在“以前”的这一年走过一次，就觉得好可惜。

    而且不知道在破釜酒吧里能不能碰到纳威……哈利挠了挠头发，看着满是稀奇古怪店铺、巫师在其中川流不息的对角巷，嘴角渐渐扯开了一个大大的笑容，管他呢，纳威说不定是跟他奶奶来的。

    “哈利！”莉莉回头看哈利还站在路口，喊了他一声，“过来这边，咱们先去古灵阁。”

    “哦哦，来了。”哈利几步小跑过去，被一只手挎着莉莉的詹姆斯用另一只手牵住了。

    “走吧，”詹姆斯说，“一家人逛街的感觉真好。”

    走过卖飞天扫帚的店铺的时候，莉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鼻子差点粘在橱窗玻璃上的扫帚狂热者·波特父子拉走。

    “爸爸，”哈利回头留恋地看着好像在发光的橱窗，“是光轮2000啊！”

    “是啊，儿子。是光轮2000，我觉得咱家的扫帚应该换一下了……”

    莉莉毅然决然地使出了更大的力气把两人拉走了。

    这条路的尽头就是他们第一个目的地——古灵阁。那比对角巷里其他的店铺都要高上一些，雪白的颜色也更加显眼，虽然哈利不知道它为什么有点歪斜（他猜那一定跟这里发生过的那些暴力事件有关），但是他的目光很快就被亮闪闪的青铜大门旁站着的那个穿着猩红镶金制服的身影吸引走了。

    “妖精。”詹姆斯低头对哈利说。

    哈利跟在詹姆斯身旁走过古灵阁那扇镌刻着警告文字的银色大门，两个妖精向他们鞠躬，把他们引进了大理石厅堂。

    哈利拉着詹姆斯的手，跟在他身侧看着在长柜台后工作的百十来个妖精，看着他们用细长的手指拿起种种宝石、检验钱币、登记财产……许多双精明的眼睛透过目镜观察着他们。

    厅里有数不清的门，分别通往不同的地方，许多妖精指引人出入这些门。

    詹姆斯和莉莉带着哈利朝柜台走去。

    “早。”詹姆斯对一个闲着的妖精说，“我要从詹姆斯和莉莉·波特的保险库里取一些钱。”

    妖精目光严谨地打量了詹姆斯和莉莉：“您带钥匙来了吗，先生？”

    “带了。”詹姆斯从衣服兜里拿出一把金色的小钥匙。

    妖精接过钥匙，认真仔细地查看了一番，然后递还给詹姆斯：“没有问题。拉环，带波特先生一家去地下金库。”

    “哦，拉环啊。”哈利悄悄瞪了拉环一眼。

    去地下金库的工具还是哈利印象深刻的小铁路和疯狂的小推车，但是和以前不同的是，不管是詹姆斯还是莉莉都神色如常，丝毫没有像海格那样脸色铁青。

    金库里也是哈利熟悉的、成堆的金币、银条和堆积如山的青铜纳特，不，或许比记忆里更多。

    “好了，哈利。”莉莉进金库里取钱，詹姆斯则和哈利一起站在门口，他指了指满满的金库对哈利说，“你现在所处的位置，是位于古灵阁地下的波特家族金库。”

    “是爸爸妈妈和你的共同财产。”

    不知道是不是灯光晃的，詹姆斯有一瞬间觉得在他说完这句话之后哈利的绿眼睛里闪着水光。

    “怎么样？古灵阁的疯狂小车是不是很刺激！”哈利刚从地下上来的时候，都觉得阳光有些晃眼，但是他心里其实很喜欢那种脚踏不到实地、风在耳边呼啸的感觉。

    “是啊。”他揉了揉眼睛，回答詹姆斯，“爸爸我想吃冰激凌，巧克力加覆盆子和碎果仁……”

    “想吃冰激凌？那要回答正确爸爸接下来问的问题才行哦。”詹姆斯坏笑。

    莉莉抬头，瞪了詹姆斯一眼：“走，宝贝，妈妈带你去吃冰激凌。”但是……父子俩都没有理她。

    “巫师界最苦但是最甘之如饴的工作？”詹姆斯站在古灵阁门口迎着莉莉尖利的目光问哈利。

    “古灵阁数金币摆宝石的妖精。”哈利学着刚刚看到的妖精那样珍而重之地拿起一枚金加隆，就连妖精的语气都尽量学得像，“只有愚蠢的巫师和愚蠢透顶的麻瓜才会用魔法等等玷污金子！”

    “哈哈哈哈！”詹姆斯笑着拍了拍哈利的肩膀，说，“好了哈利，你和妈妈去买冰激凌吃吧，爸爸必须在你妈妈眼睛喷火前去给你买瓶瓶罐罐，不然一会儿我就惨了。”

    “再见爸爸。”哈利跟詹姆斯挥挥手，“一会儿书店见，我会帮你把你的冰激凌也吃了的。”

    “臭小子。”詹姆斯笑骂。

    吃了一个最大份的香草坚果巧克力冰激凌之后，哈利和莉莉的下一个目标是摩金夫人长袍专卖店。

    不过，哈利猜妈妈只是因为那家店离着弗洛林冷饮店最近才决定先去那里的。

    莉莉推开门，门上挂着的魔法铃铛“叮当”响了几声，她伸手把哈利推到闻声走过来的摩金夫人面前。

    “是要买霍格沃茨学校的制服吗，亲爱的？”摩金夫人笑容可掬地问哈利。

    和哈利记忆里一模一样的摩金夫人穿着一身很有特色的紫色女巫魔法袍，不过她没有等哈利回答就接着自己刚刚的话说：“我们这里多得很，说实在的，现在就有一个年轻人在里边试衣服呢。”

    在店堂后边有一个面色苍白、瘦削的年轻人站在脚凳上，一个女巫正用别针别起他的黑袍。哈利看过去的时候，正好迎上那双灰色的眼睛。

    “中午好，莉莉妈妈。”德拉科说，“好久不见了，哈利。”

    “哦，中午好，小帅哥德拉科。”莉莉笑着说，“来买上学需要的东西？西茜和卢修斯呢？”莉莉比量了一下一同站在脚凳上的德拉科和哈利，郁闷地说，“哈利你还没有德拉科高。”

    “我爸爸在不远处那条街，妈妈到街上找坩埚和龙皮手套去了。”德拉科学着他爸爸那种拖着长腔、慢吞吞的所谓“上位者”的说话方式，“至于身高，我觉得哈利可能是后长型的，他还小呢。”

    “谢谢你了德拉科。”哈利看着摩金夫人在他身上的长袍上别满了别针，语气里却没有一点谢意，“我会努力长得比你高的。”

    摩金夫人的剪刀和针线麻利地工作着，莉莉在翻看挂在架子上的各类样品长袍。

    “好了，亲爱的们，你们的衣服都已经做好了。”摩金夫人轻声说。她手里拎着两只大袋子，里面装的无疑就是哈利和德拉科的巫师袍和斗篷。

    德拉科接过两只袋子，却没有递给哈利，而是自己全部拎着。

    莉莉看着德拉科拎着大袋子的两只手，挑了挑眉问：“德拉科，你接下来要去买什么？要不要一起走？”

    “好的，莉莉妈妈。”德拉科微笑着答应，“哈利，走吧，我帮你拎衣服。”

    哈利呆了呆，看着德拉科那双并不比他大多少的手，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知道就算跟德拉科说自己拎德拉科也不会给他的，于是只好默默地走在他旁边。

    “衣服都买好了，你爸爸估计现在也应该买完了天平和其他的了，我猜他也会顺便去隔壁给你买必备的药粉。那么我们下一站就去——”莉莉伸手指着，“奥利凡德买魔杖。”

    “好吗？德拉科。”莉莉看向一直很稳重地站在一旁的德拉科。

    “好的。”德拉科温和地回答，然后微微侧身避开了伺机而动的哈利想要拿袋子的手，“不重的，我拿着没关系。”

    哈利看了看他，缩回了手，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