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书回来的哈利真的没想到自己一打开门会看到这样一幅场景——他本来是想上来看看德拉科怎么样了,所以按理来说应该会是昏暗的房间、床上安睡着一个苍白的少年之类的画面。但是实际哈利看到的是一片凌乱,要不是德拉科就坐在床上,哈利还以为这一会儿功夫里有谁袭击了他们的房间呢。
衣柜和箱子都开着门,几套袍子丢在地上,毛衣裤子卷成一团在角落里,书桌上所有书都摊开了,羊皮纸在桌上地上乱飞,哈利还在床前的地上发现了他的零食盒子和日记本……幸亏哈利知道没人能打开它,不然现在就会直接吓晕过去,而不是在想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德拉科?这是怎么……”哈利走向床边,看到了德拉科脸上的表情——他本来想要说出口的话一下子全都卡在了嗓子眼。他轻轻咳了一下希望德拉科能注意到自己已经进屋了,但是德拉科就好像没听见一样,还是深深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眼睛里甚至都没有神采。哈利轻轻叹了口气,环视了一下乱七八糟的房间,决定还是先收拾一下屋子,等德拉科的魂回到身体里他们再好好谈一谈。
哈利一边叠着衣服一边觉得这场景似曾相识,好像以前也有一次他所有的东西都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就是因为金妮在找伏地魔的日记,难不成德拉科也是在找伏地魔的日记……哈利被自己这种想法逗笑了,一边笑一边在腹诽自己现在听风就是雨的状态。现在那个日记本应该好好地在纳威那里,而且他今天晚上就能发现日记本里的秘密。
哈利把叠好的衣服收进柜子里,书一本本合上整齐地摞在桌上,再把羊皮纸卷起来放在书旁边……就这样他一直收拾到床边,德拉科才恍然回神,意识到屋里除了他之外还有别的人——哈利正从地上捡起他的日记本,把它放回抽屉里。
德拉科顿时如遭雷击!想起自己之前做了什么之后耳朵羞的通红。
德拉科欲言又止的表情在脸上摆了足足有十分钟。他看着哈利在房间里穿梭,把他之前翻乱的东西收回去,一直不知道要怎么开口来解释这件事。
直到哈利弯腰把他俩的箱子推回床底下,一屁股坐在他旁边,问道“介意告诉我你在找什么吗?”的时候,德拉科通红的耳廓才变得和脸一样苍白。各种想法在他脑中一一闪现,但是没有一条是实话实说,所以他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只是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没找什么,就是一个绿宝石胸针,我突然想起来但是没找到,所以才……”
“那种小东西确实很容易弄没,”哈利虽然觉得奇怪但也没往深了想,“要不我再帮你找找,柜子底下和床底下找了吗?用没用召来咒试试看?”
“不用了不用了。”德拉科看着哈利疑惑的目光,也觉得自己表现的太奇怪了,连忙补救道,“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东西,找不到就算了。”
“好吧,随你。”哈利在心里想:你之前把房间翻成那样,看起来也不像是找不到就算了的样子啊。
“那你刚才在想什么?我叫你都没反应。”
“啊?没想什么,就是脑袋里一片空白的发发呆。”德拉科这么说真不是想瞒哈利,而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居然想了这么长时间,就好像从他坐在床上开始一眨眼就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一样,让他觉得这时间并不是他用的。
“好吧。”哈利耸耸肩,也知道这是德拉科不想告诉他的意思。他从床上站起来,朝德拉科笑了笑说:“那现在要和我一起再收拾一下吗?你连床单和毛毯都扯下去了。”
德拉科忙不迭地点头,站起来却眼前一黑,要不是哈利反应快扶住他估计就要摔在地上了。“要不要去庞弗雷夫人那看看?你之前下楼梯的时候就差点摔倒……”他担心地问。
“不用的,这次可能是坐太久了吧,”德拉科揉几下太阳穴,好让自己清醒点,“之前说上来睡觉也没睡,睡一觉就好了。”
哈利争不过德拉科,只能叮嘱他要是觉得难受就赶紧去看医生,然后让德拉科在旁边站着,自己飞快地把床铺好,直接叫他上去躺着:“睡一觉吧,吃饭的时候我叫你起来。”哈利帮德拉科拉了拉被子,又摸了摸他的额头,凉凉的。
德拉科把自己的手放在哈利的手上,闭上眼睛轻轻地说了一句:“有你在真好,哈利。”
“睡吧。”哈利说。
就像德拉科说的,他睡了一觉之后整个人都精神多了,晚饭的时候还把几个收到情人节贺卡的人小小损了一下,这也让哈利稍稍安了心。这么多年来他可是头一次体会到这种比较复杂的“担心一个人”的感觉,而且担心的人还是德拉科!要是以前有人跟他说他以后会为马尔福担心,哈利觉得自己可能会直接一个魔咒打得那人说不出话,却没想到现在……所以说这世界最美妙的一点就是世事难预料了,尽管这点也同时害人不浅。
天气越来越暖,开始有越来越多的人选在午后在操场溜一圈。草坪尽头平静的黑湖在阳光下泛着粼粼金光,只不过现在湖边还是有些凉,很少有人长时间待在那儿。
从贾斯廷和差点没头的尼克被石化后到今天时间已过去了四个月,现在似乎每个人都认为那个攻击者,不管他是谁,已经永远洗手不干了。这几天学生们再也没有在吃饭的时候听见皮皮鬼唱他那首“哦,隆巴顿,你这个讨厌鬼”了,这是一个好现象。
三月里,几株曼德拉草在第三温室开了一个热热闹闹、吵吵嚷嚷的舞会,这使斯普劳特教授非常高兴。“等它们想移到别人的花盆里的时候它们就完全成熟了。”她对哈利说,“然后我们就能使医院里那些可怜的人都活过来。”
哈利在忙着用小扫帚把曼德拉草身上掉下来的土扫回花盆里,听到斯普劳特教授这样说的时候他脸上展开了温柔的笑容:“那就好。”
二年级学生在复活节假日期间就应该选择三年级的课程了。按照常理来说这件事应该是慎重对待的,但是发课程介绍的斯内普教授刚转身走出地窖,德拉科就把他的表递给了哈利:“顺便帮我填了吧,你选什么我就选什么。”
高尔和克拉布看德拉科已经行动了,也就不再矜持了,他们把表放在哈利面前的桌上,说:“你和德拉科选什么我俩就选什么。”
“万一我们选的都是很难的课程呢?你们两个会挂到教授的名单上不能毕业吧。”德拉科毒舌地说。
“还有什么课会比魔药更加难吗?”高尔疑惑地问,克拉布摇摇头。德拉科看了看他俩,撇了撇嘴发起呆来。
哈利腿上放着德拉科的表格,手里拿着自己的。他看着写满了各种课程的羊皮纸,仔细研究了起来。这期间莉莉和詹姆斯还有小天狼星、莱姆斯都给他寄来了信,简要地对一些课做了说明,并且都在最后表示相信他自己的选择。
德拉科那边也收到了好几封信,哈利曾经想过把德拉科最近的状况写一封信跟西茜妈妈说一下,但是德拉科知道哈利这个想法之后对他一顿批评指导,总结起来就是“我没事,不用写信让我妈妈担心”。哈利在之后也观察了德拉科好几天,见他只是时不时发呆犯困,再也没有出现过之前那种精神恍惚的状态之后也就没跟家里人说这个事情,要知道他以前在魁地奇训练最紧的那段时间也是天天恨不得睡死过去。
最后,哈利选了和以前差不多的课,其中最让他犹豫的就是占卜学,但是考虑到特里劳妮教授的特殊性,哈利还是选了这门课。德拉科对哈利选的课一点异议都没有,照他的原话来说,只要没有研究麻瓜这种课他上什么都无所谓。
斯莱特林本年度最后一场比赛是和拉文克劳。那天风和日丽,温暖而凉爽。被弗林特狠狠操练了几个月的斯莱特林队又一次赢了,大家都说魁地奇奖杯今年也是斯莱特林的囊中之物,连同学院杯一起。
不过魁地奇奖杯的最终归属,还要看格兰芬多和赫奇帕奇比赛过后的最终成绩。
格兰芬多比赛那天也是一个适合打魁地奇的好天气。哈利跟在德拉科身后爬上看台,看着周围兴奋的人群,哈利已经做好了刚上来就下去的准备——五分钟后,就像他想的那样,麦格教授突然快步走到赛场,用魔杖指着自己的喉咙朝着看台的方向宣布:“比赛取消了。”
人群霎时和球队一起躁动起来,哈利沉默地听着耳边充斥的不满的嘘声和愤怒或者不解的喊声,心中涌上的愧疚和无力感让他眼前一片漆黑。他不知道自己这种行为到底对不对……但是,总归不是错的。
麦格教授继续喊话:“所有的学生必须返回学院的公共休息室,在那里学院的负责人会告诉你们更多的情况。请大家尽快离开!”
“咱们也走吧。”德拉科和哈利说。哈利低头看见麦格教授走到格兰芬多看台叫走了纳威和罗恩,于是也和德拉科走下看台。
人群十分拥挤,哈利和德拉科足足用了将近一刻钟才回到斯莱特林休息室。石门一打开,他们就看到了正站在里面等着他们的斯内普。
斯内普用冷冰冰的目光细致地数了数人数:“好了,所有人都回来了,现在请你们闭上全是问题的嘴。”原本只有叽叽喳喳小声谈论的休息室顿时静的只能听到呼吸声。斯内普很满意地点点头,从袖子里拿出一卷羊皮纸。“学校现在有了新的规定:所有学生晚上六点钟以前必须回到自己学院的公共休息室。任何学生不得在这个时间之后离开宿舍楼。学生每次上课都由一位教授护送。在没有教授陪伴的情况下,任何学生不得使用盥洗室。所有魁地奇训练和比赛都被延期。晚上不再开展任何活动。”
“教授,为什么要这样?”稚嫩的一年级勇敢地问出了问题。
“学校里又发生了攻击事件,就在魁地奇比赛之前,”斯内普难得没有生气地解释说,“是双重攻击,受害的是两个女孩,一个拉文克劳,一个格兰芬多——如果事情继续发展那么结果我们大家都清楚,除非策划这些攻击行为的罪犯被抓住。”斯内普轻声嗤笑了一下,所有学生都脊背一凉,他们再熟悉不过斯内普这样的表情,这意味着他要开始无差别喷射毒液了……
“如果在座的各位脑袋里装的不是南瓜汁的话,想必已经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了……”
“受害者里面……”哈利顿了顿才说,“没有一个是斯莱特林的学生。”
“答对了,波特,但是我不会给斯莱特林加分的。”斯内普看了他一眼,声音更冷了一些,“我想现在其他学院一定都在说着关于斯莱特林的一些话,一些猜测和处理建议。我想如果我是邓布利多的话,赶出去一个学院而保全整个学校这种事我一定会做的。但是很不幸我不是邓布利多,而且我还是斯莱特林的院长——所以我想趁着我还是这个学院的院长的时候提醒你们一句,”看到所有的人都噤若寒蝉,斯内普的表情变得有些阴沉,“最近不要出去惹事,我想只要你们不去惹事就不会有人来惹你们。虽然我不认为你们中真的有什么继承人,但是还是要例行公事地说一句,如果你是,站出来;如果你知道,也站出来。”
哈利看了看其他人的表情,垂下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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