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莱特林上神奇生物保护课的时候是个大晴天,不过在一月份晴天和阴天最大的区别也不过是看不看得到太阳了,阳光照在人身上没有多大感觉。海格照例点起了一大把篝火,火蜥蜴在里面来回穿梭着,火焰燃烧时不时发出噼啪的悦人声响——不管怎样,听着都是暖和的。
哈利跺了跺脚,他感觉自己一面冷一面热,好像一块忘记翻烤的肉。霍格沃茨本来积着厚厚一层雪的草地如今在连绵的太阳照耀下化的一塌糊涂,中午的时候就连着那些干枯的草一起化的软塌塌湿漉漉的,等到晚上就再冻的晶莹剔透。
禁林那些树也是这样,原本在放假前那些连绵的积雪在树枝上就好像一种美丽的魔法,像极了独角兽闪着银光的鬃毛。但是这回树枝上的雪变成了一个个小小的冰柱,也就小拇指粗细,在阳光下反射着一个亮点,还一点一点地往下滴着小水珠,小水珠落在未化的雪上,积少成多,又变成了一小块圆溜溜的冰——不得不说这样的情况下枯枝和落叶还真的不太好找。
哈利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斗篷,边角正如他所感受到的那样湿了,贴着他的裤子,也把裤子一点点地濡湿了。说实话斗篷和裤子都不算什么,主要是他的袜子和鞋,他现在也不知道它们到底是干的还是湿的了,因为他的脚几乎就要跟冰一样凉了。
还好,在哈利感觉那股凉气就要顺着脚冻住全身的时候,海格终于宣布下课了。他满心雀跃,在回到城堡泡进热水里的那一数瞬间才觉得自己真的活过来了。
德拉科把头上的大毛巾拿下来,穿上了斗篷:“去吃饭吧。”
“嗯。”随着身体回暖之后袭来的是巨大的饥饿感,哈利感觉他能吃下一整只鸡。唔,这么说起来他早上好像就吃掉了两个炸鸡腿,还有吐司熏牛肉什么的好多东西,但是那些东西早就因为抵抗严寒而消失的一干二净了。
路过大厅的时候哈利看到了外面天空中穿着显眼红色队服的格兰芬多队伍在训练着。“他们就要跟拉文克劳比赛了,所以凄惨的被剥夺了更多的休息时间。”德拉科顺着哈利的视线看了一眼,“如果输了,那他们就第八次与魁地奇杯无缘。”
“那要是赢了呢?”哈利问,但是在他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就已经想到了德拉科要说什么了。
“即使格兰芬多赢了斯莱特林,”德拉科果真就像哈利所想的那样说了,“他们也会败在我们手下,同样还是无缘魁地奇奖杯。”
“是是是,咱们是最厉害的。”哈利笑着,闻着香味跟德拉科走进了礼堂,坐到了他们两个常年坐的那个位置——对面是潘西和布雷斯,德拉科旁边是高尔,哈利旁边是克拉布。
当然,人是这些人,怎么坐就不是固定的了。
第二天,哈利一早上起来就把昨天晚上的酒足饭饱全部消化掉了,他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儿,挣扎着美好的周末是去看看格兰芬多的比赛还是接着睡个回笼觉——但是一分钟后他就被德拉科叫了起来,穿衣洗漱根本没由他再纠结。
“弗林特让我们全都出席。”德拉科纤长的手指系着斗篷上的扣子,“他不知道在谁那里学了句‘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想可能是在斯内普教授那里吧,反正他那个脑子绝对是想不到这样有哲理的话的。”
“斯内普教授?”哈利打了个小哈欠,抬手擦掉了眼角的生理泪水。
“据说是不止一次地暗示他必须拿下这次的魁地奇杯,”德拉科做了一个收入囊中的手势,“稳操胜券。”
这是一个一如既往的晴天,很适合进行魁地奇比赛。哈利坐在斯莱特林看台上回味着刚才吃的蔓越莓小蛋糕酸酸甜甜的口感,歪头跟德拉科说:“我中午还想吃那个蛋糕,你说蓝莓味的怎么样?”
“挺不错的,”德拉科嘴角勾着一抹就像阳光一样温暖的笑容,“不过突然想吃莉莉妈妈做的草莓冰淇淋了,还有刨冰,那个上面可以加上你最喜欢的蓝莓果酱。”
“或者不这么奢侈,直接来一杯最简单的冰镇西瓜汁。”哈利畅想着,舔了舔嘴唇,“真希望夏天再快一点来。”哈利和德拉科这边在大谈菜谱,而就在他们两个热火朝天地说着好吃的的时候,霍琦夫人已经吹了哨子宣布比赛开始。
格兰芬多和拉文克劳看台上一齐爆发了一声持续了很长时间的欢呼声,斯莱特林也保持着自己独特的风格喝着倒彩。
不过这次,哈利拿着望远镜看着比赛场中,心想没有了乔丹关于火□□的强力广告这场比赛也是少了很多乐趣呢……不,不对,还少了三个伪装成伏地魔的傻瓜。
哈利嘿嘿笑了两声,目光专注地看着格兰芬多的那个找球手到处乱飞,看了一会儿觉得没什么意思,于是又去看双胞胎打球去了。说实话双胞胎真的是格兰芬多一道亮丽的风景线,不说打游走球时那帅气的动作,单单是那头红发就够吸人眼球的了。
这场比赛大概进行了将近一个小时,拉文克劳的找球手秋·张到底还是个女孩,明显不如男孩皮糙肉厚敢于横冲直撞,哈利端着望远镜做最后的总结,格兰芬多那个找球手最后在仅仅离里面几英尺的地方抓到游走球的姿势很有他当年的感觉嘛。
——哈利说的是那个最后摔下扫帚的姿势。
就在这场比赛借由摔倒的找球手胜负已分的那一刻,格兰芬多看台就爆发了经久不息,刺痛耳膜的尖叫声。德拉科放下望远镜伸了个懒腰,脸上的表情就像真的看了场用来消遣的比赛那样轻松。哈利跟在他身后走下看台,走过大部分不在乎和小部分在嘲讽着的斯莱特林人群,在离着欢呼拥抱的格兰芬多红色队员区十几英尺的地方慢慢地在草坪上踱步,享受着一月带着一点冷意的小风和开始温暖起来的阳光。
“回去是不是要写作业了?”哈利煞风景地问了一句,“咱们有作业要写吗?”
“……没有。”德拉科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咬牙切齿的,不过这种感觉在他下一句话里就变成了调戏一样的嘲笑,“你是假期写作业没写够,手一放下笔就不酸了吗?居然这么想着写作业。”
心里默默想了三遍确定了这周真的只有教授收作业没有教授留作业的哈利咽下了一口血:“我只是担心落下作业,你又不是没写过那些个几张羊皮纸的论文,这要是真落下了什么熬一晚上不睡都补不完。”
“那是你。”德拉科头也没回地给了哈利一记重拳,等到沉默了一分钟的哈利缓过来劲儿来了就又往他心里塞了块糖,“再说你哪次作业写不完我没帮你写,我现在学你的字体比学我父母的还像。”
“说的好像我没模仿着你的笔迹给西茜妈妈写过信一样。”哈利反驳,“也不知道是谁感冒发烧躺在医院的病床上还非得让我回信说‘一切都好’,也就是我从小和你在一起,要不然别人画你那龙飞凤舞的几个字都得画上几个小时。”
“是是是你最厉害了。”德拉科回头看了哈利一眼,没憋住,笑了。他这一笑哈利也跟着笑,小虎牙一呲眼睛里都闪着星光一样。
德拉科看着笑得灿烂的哈利,觉得心里又充实又平静,感觉还很不一样,就像是抹了果酱之后香甜柔软的面包。
只可惜,哈利的好心情持续不了一天,或者说是只持续在德拉科面前的时候。
深夜十二点,他在床上翻滚了几个来回都没有睡着,脑袋里被无数乱七八糟的想法填满,满到他头痛。他想海德薇应该早已经叩响格里莫广场十二号的窗户了,他下午给小天狼星写信的时候本来想说很多,但是最后也不过是在那一张羊皮纸上写下了短短的一句话——
[你这天来了,那他会像我们所想的那样不出现吗?]
其实他真的很喜欢给小天狼星写信,因为只有在给他的信里才能说出那些不能对别人袒露,又只有他们两个明白的事情。但是这件事,明明在家里的时候他们都已经说好了,谈妥了,彼此都明白一定是那个猜想的……但是哈利还是没办法不去想,不去担心。
“这是一个抉择性的夜晚,”他在被窝里小声对自己说,“过了今天,今年的那些发生了的和没发生的事情就都能尘埃落定了,别担心,天很快就亮了……”
这是人一生中无数个夜晚中普普通通的一个,或许对于格兰芬多的魁地奇球队来说有点不同,他们今天打败了对手挺进了总决赛,这就是一个庆祝到了午夜也不想睡觉的夜晚。而对哈利,在这个格兰芬多打赢拉文克劳的夜晚,他一夜没睡,没有办法从窗户中辨别是否日出,他的眼睛就牢牢盯着墙上的钟,数着它划过的每一秒。
虽然他知道即使出了什么事,罗恩的尖叫声也不会穿过格兰芬多塔楼传到斯莱特林地窖,传到他耳朵里的。但是他就是睡不着,他知道这应该仅仅是无数个平静夜晚中的一个,他比谁都明白,彼得·佩迪鲁的爪子飞快地抓挠着地面,就像一只真正的老鼠那样——但他的目标不会是霍格沃茨的。
就像他之前问小天狼星“彼得·佩德鲁到霍格莫德仅仅是路过吗?”,小天狼星回答他的那句不是玩笑的玩笑,“或许他只是想去看看,不是说和故人一起走过的街道,而是说故人的孩子。”
“得了吧,他又不是你。”当时哈利是这么跟小天狼星说的,“要是真像你说的这样,那我谢谢他还有这份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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