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搞什么Ⅰ

    哈利揉着还隐约有点抽痛的肚子从盥洗室里出来，反省着自己今天早上到底吃了什么才会闹肚子，最后才心有不甘地承认是因为吃的太多太杂了，并且经过层层分析确认罪魁祸首绝对是那几个鸡腿和那一杯橘子汁。

    因为他平时那么吃早饭都没有事。

    “还是别对德拉科说了，”哈利边走边喃喃自语，这会儿已经过了下课的高峰期了，走廊里除了他之外只有零散几个学生一同往礼堂的方向走，“他要是问起来就先说可能是因为最近天气比较冷，有点着凉了……管他信不信呢，不信就再编一个理由……”

    哈利在想这个理由的时候根本没想到地窖里那温暖的壁炉和被窝里的暖炉，以及他脚上加了绒的鞋和身上莉莉手织的毛衣。何况霍格沃茨的冬季校服一直都是很厚的料子的，摩金夫人家的长袍一直都是物美价廉抗风保暖的。

    “中午先来杯热牛奶吧，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嘛，先补救一下……”哈利边想着午饭吃什么边晃荡着拐过拐角，抬眼本来想看一下的德拉科在哪，却没想到一抬眼就看见门厅那里乱成一团，场面大的就像是斯莱特林和格兰芬多对峙一样——

    好吧，事实上就是两个学院在对峙，剩下两个学院散落在四周安全位置看热闹。

    “搞什么……？”哈利抬脚快步往那边走，睁大了眼睛仔细看着，还没走到一半就看见德拉科右手在衣侧摩挲了一下——哈利极其熟悉他这个动作，这证明德拉科掏出了魔杖。

    “搞什么啊！？”他又嘀咕了一句，有点莫名其妙，但是这种莫名其妙只持续了几秒钟的时间，他就灵光一现，突然想起了什么！

    “混蛋！”哈利恶狠狠地骂了一句“去他的梅林”快跑起来。

    在他奔跑的同时，穆迪也出现在了他的视线中——他一瘸一拐地走下大理石楼梯，直叫哈利的心都揪了起来。

    在很多时候巫师间的攻击都是在电光火石那一瞬间的，少部分可能会优雅地摆摆花架子，表现的像是一个十几世纪的贵族或者绅士决斗，但那都是没用的。如果你想打败你的对手，那就“嗖”得一下给他一个缴械咒；如果你想和你的对手互相逗弄几次，弄出一些声响、颜色，或者为了视觉上的效果，又或者是要羞辱对方，那就可以用一些会发出很大声音，有着很绚丽的效果的，能把人击飞几米远的魔咒。或者来些类似咧嘴呼啦啦、.塔朗泰拉舞、门牙塞大棒之类的咒语，都是达成目的的不二法门。

    所以，当德拉科发射了那个效果类似烟火爆炸的咒语的时候，心里想的其实是给那个隆巴顿一点教训就好，毕竟这个咒语只能产生一些低温烫伤，庞弗雷夫人一点药膏就能治好。他也想了惩罚，分数扣一点也没什么，反正他都能给加回来；禁闭也没什么，基本上就是在斯内普教授的毒液之下看书，只要他做足了诚心悔过的样子就好……

    还有哈利那边，大概好好解释一下哈利也能理解他这种举动的吧……

    所以，在那个魔咒从魔杖中飞出去之前，一切后果都在他脑袋里。只是他算好了一切，就是没有算到新来的黑魔法防御术的教授会那么碰巧从这里经过，并且如此行事作风如此激进。

    穆迪教授手里拿着魔杖，直指一只浑身雪白的白鼬。门厅的空气好像凝结了，纳威觉得有点上不来气。聚集在这里足足有四个学院几百个闲人，他们这会儿都瞪大了眼睛，明显是一副不能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的样子。

    穆迪那只正常的眼睛和那只不正常的眼睛都盯着他的面前——一个扎着银绿条纹的，左胸口有着斯莱特林学院标志的男孩挡在他身前。这没什么，重要的是那个长着黑头发，绿眼睛的男孩手里紧握着一根魔杖，略微有点粗重地喘着气，但是握着魔杖的手却一点也不抖。

    这一切比那个魔咒更加电光火石，没有人看到哈利·波特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但是就在一眨眼之间，他就那么出现了。穆迪瞪着他，或许只是看着，但是他的看着远比别人充满杀意的瞪视杀伤力更大。但是哈利完全不怕，他不在乎，在他眼里这就是个冒牌货而已。他就站在穆迪对面，瞪着他，活像一只领地被侵占的狮子，不，或许更像一只直起身体，嘶嘶吐着信子准备攻击的毒蛇。

    “别碰它！”穆迪突然大喊一声，围观群众都吓了一跳，尤其是在哈利身后的克拉布和高尔——克拉布正准备抱起雪貂，高尔在给他打掩护——但是明显没有成功。

    哈利眯了眯眼睛，没有握着魔杖的那只手掀起了长袍：“过来。”他说，声音很轻柔，但是又有点强硬和无奈，“你别闹别扭。”他说完这句话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想什么，“有事回去再说。”

    斯莱特林们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在哈利说完这句话之后，有一抹白光“嗖”的一下就消失在了哈利的长袍内。

    “……哦。”

    穆迪那只假眼骨碌碌转着，打量着哈利：“波特，你这是要对抗教授？”

    哈利左手托在腰间，紧抿着嘴，握着魔杖的手却一点也不抖，杖尖直指穆迪，毫不退让地反击道：“就在你掏出魔杖指向你的学生的时候，你就给了我反击的权利。”

    “我违规了，可是你也违规了。”哈利稍微活动了一下脖子，眼睛从穆迪身上转到围观众人身上，又从格兰芬多队伍前神色稍微有点躲闪的纳威，赫敏和罗恩身上移走，最后微微侧头，声音听不出喜怒，“那么，现在能有人跟我解释说明一下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吗？”

    算是处在漩涡中心的布雷斯抢着说：“我们和他们之间发生了一些很不愉快的口角，涉及到攻击家人。虽然可能都不是故意的，毕竟都年轻，火力旺盛嘛。但我承认是我先开始的，德拉科应了我几声，然后他们就说了德拉科的父母——他们似乎在世界杯的时候就结了什么梁子——德拉科很生气，就想教训教训他们，然后……就这样了。”

    “世界杯？”哈利挑挑眉，腰上能感知到那一团柔软而又温暖的小东西。他手指在上面轻轻点了两下，意思是回去跟你算账。

    德拉科好像有一瞬间僵硬，哈利笑了笑，带着点恶意攻击的味道对穆迪说：“我想丽塔·斯基特说的对，穆迪教授，当你再也不能区分普通握手和蓄意谋杀之间的差别时，你就应该退休了。当然，如果你能好好读读并且遵守《霍格沃茨教师守则》的话，我想这份工作已经足够你养老了。”

    穆迪抽动嘴角，整张脸扭曲可怕：“你说话还真像你父亲。”

    哈利没有理他这句调侃：“况且，如何定义背后攻击，也要看情况的啊。如果你被别人侮辱母亲之后，还能拍拍那个转过去的人的肩膀再打他……如果是，那我也无话可说。”

    哈利敏锐地注意到穆迪的表情在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变得无比奇怪，在心里了然地笑笑。

    “那现在，我代表德拉科，哦不，还是代表刚在那些活力旺盛气血方刚的斯莱特林吧。”做事不顾后果，哈利在心里补了一句，又侧头问了一下，“我能代替你们吧？”布雷斯点了点头，看向四周之后给了哈利准确的答案，“当然。”

    “代表他们向你们道歉。”哈利收回魔杖，用右手收于小腹，用一个很别扭的姿势弯了下腰，“很抱歉刚才的出言不逊，但顾忌事出有因，双方都有责任，所以这件事咱们能就此揭过吗？”

    “当然当然，”纳威这会已经没有了和德拉科对骂的气势，整个人又变回了一株温和的大叶植物，“我们也有错，很抱歉。”

    “哦好。”哈利挑挑眉，“那现在我们只剩下一个问题了，教授。”哈利把德拉科从怀里捧出来，温柔并且小心翼翼地放在地上，“能请您解决一下你的气血方刚所犯下的错误吗？毕竟我们大家都知道霍格沃茨是不允许用变形咒惩罚学生的。”

    “哦……”穆迪挠了挠他杂乱的头发，似乎也觉得自己应该下这个台阶，于是他抬起魔杖指着地上的那只小雪貂。片刻之后，随着噼啪一声巨响，德拉科被哈利扶着从地板上站起来，铂金色的头发有点散乱，披散在他此刻通红的脸上，哈利觉得他应该真的气得不行。

    “天哪！”哈利听见鞋跟在楼梯上当当作响，然后麦格教授吃惊的声音就响了起来，“穆迪教授！我刚才是看到了什么？！”

    麦格教授想必是在楼梯上看到了什么，比如说是穆迪把雪貂变回德拉科之类的。哈利心里的小恶魔挥着尾巴，想着时间虽然有点偏差，但是还是刚刚好的。

    “你好，麦格教授。”穆迪平静地说。

    麦格教授风风火火地走了过来，语气激动：“穆迪教授！我想邓布利多教授一定跟你说过教授能做和不能做的事吧？其中命令禁止的就有使用变形作为惩罚！”

    “哦哦是吧。”穆迪回答说，“我记不太清了，但是这个学生真的需要好好的教导一下，我认为我——”

    麦格教授忍无可忍地打断他：“我们可以关禁闭，穆迪！或者报告当事人所在学院的院长。”

    “但是这件事情已经结束了，”哈利在旁边插了一句，“从各种方面上来说都达成了共识，我们也不会追究穆迪教授动用变形咒的事情，同时希望他能好好读读《霍格沃茨教师守则》。”

    “哦？”麦格教授很诧异，但是在众人灼灼的目光下还是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那现在，我们可以去吃饭了吧。”哈利说，“我想礼堂里的那些人一定很好奇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