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个简陋的密闭空间里就只剩下哈利和德拉科了,气氛有些沉闷,哈利坐在床上不知道该做什么,也不知道该想什么。
“哈利。”德拉科轻轻地,极轻地念着哈利的名字,走到床边,给了哈利一个拥抱。他的怀抱很温暖,霍格沃茨的校服长袍在哈利记忆中从来没这么柔软过,“别害怕,别难过……”他轻轻,极轻的吻在哈利的额间,唇瓣温热柔软,“我永远在,永远陪着你。”
他在起誓……哈利依然有点混沌的大脑中蹦出一个想法,他怎么这么可爱。
轻吻就像一滴雨落在额间。德拉科动了动手指。就在前一秒钟,有一滴泪水砸在了他的手背上,那泪水本身是带着体温的,但在从手背滑落的过程中变得冰凉。
“我知道。”德拉科听见哈利有些沙哑的声音,他的语气和自己的一样坚定,“我也会永远在你身边的……其实在之前我想了很多,比如说如果我赢了,我是说如果哦,那奖杯要放在哪里……”
“还有就是那一千金加隆要是用来和你一起出去玩又能去哪?或许我们可以先去银行把它们换成麻瓜货币,然后去伦敦玩一圈,去去游乐场之类的……”哈利说到这儿突然叹了口气,惹的德拉科很认真地看他。“虽然现在也不是不能去玩,可是总觉得意义不一样了……”
德拉科觉得心口暖洋洋的,但是他没有忘了莉莉妈妈的嘱托,于是很煞风景地尽职嘱托道:“哈利,睡一会儿吧。”
哈利点点头,又问德拉科:“你要跟我一起睡一会儿吗?”
德拉科有点犹豫,“我会压到你的伤口吗?”他有些担心地问。
“当然不会,上来吧。”哈利往里面移了移,拍了拍空出的床铺。
可惜这注定不是一个能安心入睡的夜晚,人们从策划一切的人口中得知真相,得知永远忠诚的小精灵被蒙蔽、被主人背叛抛弃、得知母爱到底有多伟大、得知伏地魔到底有多恐怖……居然能诱使一个儿子杀死父亲并将父亲的尸体变为白骨随意埋葬。
可惜哈利虽然没有拿出活点地图,一切的开始和结束却都和以前没有太大出入,让人不禁感叹,或许这次命运是照顾伏地魔的,彼得·佩迪鲁、伯莎·乔金斯、小巴蒂·克劳奇……他们一环套一环,最终就跟设计了几十年一样完美地完成了。
阿拉斯托·穆迪被送至病房,就在哈利旁边,他清楚地听着声音,但是本身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他睡不着,根本没法入睡。
纳威和他的奶奶在邓布利多的办公室里呆了很久,老迈的妇人因为无辜孩子的去世而流泪,但是她听着自己孙子的叙述却又笑了:“纳威,他们真的很爱你,不管他们在哪……”她皱纹横生的手轻轻摸过纳威的脸,越发地觉得他长得和他父亲很像,也很像他母亲。
她没法克制住自己的眼泪,尤其是在邓布利多对纳威说着:“你今晚的表现十分勇敢,你所表现的勇气,与那些在伏地魔鼎盛时期同他抗争至死的巫师们不相上下。你肩负起了一个成年巫师的重任,并发现你自己完全挑得起这副担子——你使我们对你抱有更高的期望”的时候,她无法克制痛苦,也不能抑制喜悦。
“好了,”邓布利多说,“你跟我一起到医院去吧,今晚我不想让你回宿舍了。你需要服一些安眠药剂,好好地静下心来……”
邓布利多在办公室门口看到了很多人,有韦斯莱夫人一家和赫敏,还有詹姆斯,莉莉,纳西莎,小天狼星和莱姆斯,他先嘱咐了奥古斯塔说纳威需要的是睡眠、清静和安宁,又对詹姆斯说,“先一起去校医室?哈利也在那吧,他睡了,哦,好……我需要先去处理一些事情,其他的一会儿我回来再聊好吗,很快。”
邓布利多说完这句话,又问:“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
“不知道,”纳西莎说,“但他们不可能回到霍格沃茨,现在一切都需要从长计议……”
“我知道,纳西莎。”邓布利多说完挥了挥手,转身朝校医室走去。
一群人脚步凌乱的来到病房的时候哈利正好从卫生间里出来,庞弗雷夫人给他拿了一套睡衣,又给他拿了一些睡眠魔药,由不得哈利现在还不想睡。
哈利先脱掉了自己沾上了土和草汁的衣服换上了睡衣,被庞弗雷夫人看着喝了小半杯魔药,又钻回帘子里去睡一会儿了。
德拉科似乎被考试折磨的够呛,睡得很熟,哈利下床上床稍微注意些都没有吵醒他。这会儿哈利喝了魔药,听着旁边韦斯莱夫人和比尔他们小声说着话,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而他醒来的时候,恰巧就是麦格教授和福吉吵的最凶的时候:“已经没必要看守小巴蒂·克劳奇了,邓布利多!”麦格教授冷言嘲讽,“部长确保了这一点!”哈利一边听着一边感谢这魔药的无梦配方,奇怪的是他听到了小天狼星的声音,就在附近,他和麦格教授站在同一战线上,说:“福吉他就是个傻瓜。”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邓布利多问。
“我们告诉福吉先生,我们发现是食死徒制造了今晚的事件,”斯内普低声说道,“于是他似乎感到他个人的安全也成了问题,一定要召来一个摄魂怪陪他进入城堡。他把摄魂怪带进了小巴蒂·克劳奇所在的那个办公室——”
又是一阵吵闹,不过最后麦格教授的声音盖过了福吉,不过这也不能扭转小巴蒂·克劳奇已经被摄魂怪亲吻了这个事实了。
“根据我已经掌握的各种事实,小巴蒂·克劳奇罪有应得!”我们的魔法部长福吉当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事,他反而觉得自己解决了危机和隐患。
詹姆斯在旁边冷笑了一声,这之后又是一阵争吵。随后福吉被邓布利多说的“小克劳奇已经帮助伏地魔卷土重来了。”这句话吓得不轻,立即矢口否认,脸上同时还带着勉强的微笑:“神秘人——回来了?别开玩笑,别开玩笑了,你怎么能把这样一个疯子的话当真呢邓布利多?外加一个孩子的话……”
“你一定在读丽塔·斯基特的文章,福吉先生。”哈利听到纳威轻声插话,他似乎吓到了不少人。神经大条光顾着吵架的詹姆斯和小天狼星这才反应过来把脑袋伸进哈利的帘子里——发现两个孩子果然都已经醒了(实际上德拉科是刚醒),这会儿正听得津津有味的呢。
“那就把帘子拉开听吧。”小天狼星说着拉开了帘子,福吉突然像是找到了同盟一样看着哈利,哈利也不知道这话题关自己什么事,就听他问:“正好,这里还有一个小勇士,那我们不妨问问他相不相信你们口中‘神秘人已经复生’的荒唐话。”
“有什么好不信的,”哈利像詹姆斯那样冷笑了一声,“虽然我不知道任何事,也抛开邓布利多教授不谈,我还是相信纳威啊,试问一个学生为什么要编这样的谎话?目的是什么?让你惶恐吗?可是那又有什么好处吗?影响工作效率吗?”
福吉被哈利这番话气得不轻,张口就来了一句:“你就跟你父亲一样,一样的……”
“嘿,”詹姆斯没好气地出声打断了福吉,但是哈利没等他说什么,就直接说:“是啊,大家都这么说,我很像我父亲吧,除了眼睛,眼睛像我母亲。”
小天狼星哈哈哈哈就笑了出来。
“你们真是无可救药……”福吉摇着头,“在我看来你们都决意要制造一种恐慌情绪,破坏我们这十三年来苦心营造的一切!一群疯子!”
然后又是一阵刀光剑影的争吵,不过,再怎么争吵,怎么证明,无论是人证还是物证——逐渐清晰的黑魔标记,都无法让福吉相信伏地魔就要东山再起了,也不能改变小巴蒂·克劳奇已经完全失去了作证作用这个事实。吵到最后,福吉几乎已经和邓布利多分道扬镳了,不过比起他的怒不可遏,邓布利多看起来并不是很在乎的样子。
“来吧,让我们出去谈吧。”邓布利多招呼着带着病房里的大人们,“至于小孩子,如果你们想要守在这儿就找个床早点睡,当然我是更希望你们回各自寝室的。”
“知道了教授。”
就在有事情忙的大人们离开校医室没多久之后,哈利又被灌了小半杯睡眠魔药。虽然他想表示自己好像不至于跟纳威一个待遇,但是可惜,庞弗雷夫人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哈利在第二天早上和德拉科离开校医室,纳威看起来还要在那里呆上一段时间。回到地窖之后他好好收拾了一下行李什么的,然后跟爸爸妈妈、小天狼星、莱姆斯一起吃了一顿午饭,他们一会儿就要离开霍格沃茨了。纳西莎在昨天晚上就离开了,似乎是有什么急事。
“真是有的忙了,哈利。”小天狼星在离开之前对哈利这样说,莉莉给了哈利一个拥抱,又抱了抱德拉科,“等你们两个回家过暑假,好了,过几天见。
而哈利在其他人都在自顾自说话的时候悄悄凑近小天狼星,轻声问出他最疑惑的那个问题:“为什么金飞侠……”
“是的哈利,”小天狼星看了看四周,悄声回答他,“门钥匙的魔法是不对金飞侠这样的魔法生物起作用的,詹姆斯把他带来给你只是想要你借着波特家族的金色获得一些助力。”
哈利若有所思。
“昨天晚上跟邓布利多说了一夜我真是要困死了。”小天狼星突然高声跟莱姆斯抱怨,斯内普教授在门口送他们,马车就等在那儿。
在学校里剩下的时间本来是用来等成绩的,可是哈利没有成绩要等,就跟大家一起随便玩玩,还跟克鲁姆一起打了好几场魁地奇,被虐杀的很开心。
如果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的话这真的会是哈利最怀念的一年的,他要到了克鲁姆的好几个签名,有几个还签在了他特地搞来的保加利亚队队服上。
海格和马克西姆夫人的关系也变得比较奇妙,哈利当然知道是为什么,邓布利多总是深谋远虑,但是伏地魔却是阴险狡诈。
几天后,在学院杯的典礼和一学期的最后一次相聚——离校宴会上,所有人,三个学校一起哀悼塞德里克·迪戈里。
礼堂里鸦雀无声,邓布利多的目光落在赫奇帕奇长桌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赫奇帕奇长桌上。邓布利多声音里饱含沉重和遗憾:“又是一年,这一年本应很快乐……但伤痛往往来的这么突然。今晚我虽然许多话要对你们大家说,但我们必须先面对我们内心的不舍——我们失去了一位很好的朋友,他理应得到荣光,在鲜花与掌声中享受这顿晚餐,可他美好的生命却在这个夏天戛然而止——我希望大家都站起来,举杯向塞德里克·迪戈里致敬。”
哈利心脏骤痛,他在念出“塞德里克·迪戈里”这个名字之后喝干了杯里苦涩的液体,巨大的黑暗笼罩在他无力的灵魂上。
“不管大家之前如何,我想通过这一年你们都很了解塞德里克——他的死使你们大家受到了震撼,不管你们曾经是否认识他,又是否了解他,今天我们都坐在一起,为一位朋友的离开感到痛心。”邓布利多锐利的蓝眼睛里带着泪光,“但是我必须告诉你们,你们有权知道他的死亡不是三强争霸赛的又一次事故——”
哈利抬起头,望着邓布利多。
“塞德里克·迪戈里是被伏地魔杀死的。”
礼堂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人们左顾右盼小声交谈,哈利则显得十分平静,他看着邓布利多,想着果然,这世界上也就他敢如此坦荡地把这公诸于众了。
尽管公诸于众才是他们该做的事。
“敬纳威·隆巴顿,另一位忠诚的朋友。”邓布利多说着事情最简单的真相,哈利跟着大家一起敬酒,认真地听着邓布利多说的每一个字,他说我们只有团结才会强大,伏地魔制造冲突和敌意的手段十分高明,我们只有表现出同样牢不可破的友谊和信任,才能与之抗争到底。
“我相信——我真希望我是弄错了——我相信我们都将面临黑暗和艰难的时期。礼堂里你们中间的有些人已经直接受到伏地魔毒的残害,你们许多家庭都被弄得四分五裂——请记住塞德里克。当你们不得不在正道和捷径之间作出选择时,请不要忘记一个正直、善良、勇敢的男孩,就因为与伏地魔不期而遇,就遭到了这样悲惨的厄运。”
“请永远记住塞德里克·迪戈里。”
返程的那天天气十分晴朗,虽然已经坐着霍格沃茨特快看了很多次沿途的风景了——从白天到黑夜以及各种天气下的,但是哈利依然期待着坐着这趟车回家,或者是来学校。
不过在车上也发生了一些让他心情很好的事情,他去卫生间回来的时候突然被乔治(还是弗雷德)叫住了,和他们在纳威他们的车厢里聊了一会儿。
“卢多·巴格曼给你的金币也是小矮妖的吗?就是在世界杯上赌注那个……”弗雷德问哈利。
“哦,是,”哈利想了想,“不过我忘记放哪了,反正最后收拾的时候就剩一个钱袋子了。不过我爸他们的应该不是,他和小天狼星都比较,嗯,擅长打架,用不用魔杖都赢的比较多。”
“哦。”乔治眨眨眼,看了眼弗雷德又看了眼哈利,“对了,我想问……我们这个夏天还可以去你家拜访吗?”
“当然啊。”哈利有点奇怪,“为什么不能来,我家有房间,你们长住都可以,他们一定很欢迎你们来……如果写信慢的话我们还可以打电话,有的时候他们放假放得很突然的。”
“好!那说定了。”两人莫名兴奋。
“嗯,”哈利突然想起来些事,“对了,你们的本钱是不是也要不回来了?”乔治和弗雷德苦兮兮地点点头,“哦,那正好我这里有几件克鲁姆签了名的保加利亚队服,全新,我要签名的时候跟他说是送朋友的,正好送给你们吧。”
哈利眨眨眼:“虽然我也没什么钱,不过这个东西应该还挺紧俏吧,一会儿别忘了上我那去拿。”
乔治和弗雷德茫然地张大了嘴,然后下意识地点头。
看着乔治和弗雷德呆呆点点头的样子哈利不由笑道:“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我刚才买的南瓜派还没吃呢,先回去了啊。”
“哈利,”纳威在哈利出门之后突然追出来叫住他,眼神游移,“我有点事想告诉你,就是比赛之后……我在墓地看到马尔福和你那个叔叔了,他姓布莱克是吧?”
“哦,”哈利点点头,“我知道了,也谢谢你之前没有说出去,虽然说出去也没什么……”
纳威很不解地“啊”了一声。
“这世界上的很多事情,虽然危险但必须有人去做啊……”哈利冲纳威摆了摆手,“不说了,德拉科还在等我呢,我回去吃派了。”
“哦,拜拜。”纳威呆愣愣地点点头,回到车厢里才想明白哈利是什么意思;而离他们不远的那个车厢里,哈利打开车窗,一个小东西机灵的窜了进来,在德拉科眼前上下跳着。
哈利伸出手让金飞侠停在自己手心上,笑着看德拉科,身后飞快后退的夏日景色都成了背景,“忘了跟你介绍了,这是我大哥,罩我们一家很多年的。”
“你当我傻啊。”德拉科在哈利额头轻轻弹了一下。
哈利撇撇嘴,但转眼又笑了起来:“不信算了,来,这个给你吃。”
德拉科稍微有点嫌弃地想要接过,但是哈利却飞快地把那一口南瓜派塞进了自己嘴里,并且向他露出奸计得逞的表情。
德拉科摇着头笑了起来。
窗外明媚的阳光照着绿草如茵的大地,空气自由清新,火车鸣笛声响彻在四野,美好的暑假又要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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