蜘蛛尾巷——看起来似乎废弃的麻瓜聚集区,不管是这些房子,还是那条河,都似乎只有像那只狐狸一样的动物或者人还生活在这,但是就跟那瘦骨嶙峋的狐狸一样,依然住在这里的人也不过零星几个——蜘蛛尾巷中发生过很多故事,但是不仅仅是那些故事让这里渐渐废弃。
长长的小巷中无数房子的窗户都用破旧的木板钉死,只有一户人家隐约从窗帘缝中透出昏暗的灯光。
这亮着的窗户也是这街上唯一的光源,纳西莎就像是一只飞蛾一样被吸引着……她快步走到门边,然后敲响了那漆黑的房门——几秒钟之后,门被打开了一条缝,西弗勒斯·斯内普从那门缝中看着他们,一双乌黑的眼睛中毫无感情,似乎对门外的访客毫无兴趣。但他认出了门外两个女人,甚至觉得她们脸上完全不同的表情很引人深思。
“纳西莎。”斯内普脸上并没有特别惊讶的表情,好像不知道她们会在深夜造访,又知道她们会在深夜造访一般。他把门缝开得大了一些,灯光也照到了贝拉特里克斯那张对比看来要黑得多的脸上,“你还带来一位令人惊讶的客人。”他平静地如此感叹着说,“深夜造访,嗯?请进吧——不管什么话都不能在门外说吧。”
贝拉特里克斯虽然一直看不懂斯内普,甚至觉得他这个人大有问题,但是奈何黑魔王如此看重他——于是她在进屋的时候简单地打了一个招呼,得到了相同的冷淡回应。
“你家里养动物了?”贝拉特里克斯皱着鼻子问。
斯内普关上门:“动物?”他的表情看起来有些莫名,“哦。”他点了点头,嘴角微不可查地勾着,说:“是有一些附近的动物,用来试验魔药用。”
贝拉特里克斯嫌恶地摇了摇头,显然是想起了之前的那只狐狸。
“这边请吧。”斯内普说着,引着她们走进了一间小小的客厅。这小客厅给人的感觉像是一间昏暗的软壁牢房、精神病院或监狱中墙上装有衬垫以防被监禁者自伤的房间……但是同时又有很多的书。但是这里如果用来看书的话又显得太过昏暗了。一张磨损起毛的宽大单人沙发放在房间的角落里,而一把老旧但坚固的扶手椅和同样质感的小桌子放在吊灯的光圈内。
斯内普看了看沙发又看了看他惯常坐着的扶手椅,最后还是选择坐在沙发上,同时他示意纳西莎:“请吧,有话坐下说。”因为房间里没有第三个可以坐着的地方,所以贝拉特里克斯很是那么一回事地站在纳西莎身后,眼睛像是恶狗一样紧盯着斯内普。
“好吧,”斯内普看着对面沉默的纳西莎,终究是先发问了,“你们长途跋涉总不是来看我的吧?我这里可没有什么马尔福或者莱斯特兰奇家那样的好货色招待你们——哦,不过小仆人倒是也有一个的。”他露出想到什么东西的表情,轻笑着,魔杖一指打开了书墙中的一扇暗门,一道窄窄的楼梯上一个小个子男人呆若木鸡地站在上面。
“想必你也看见了,虫尾巴,我们来客人了。”斯内普懒洋洋地说,“或许两位女士需要你给端来一点饮料?我记得应该是有些小精灵酿的葡萄酒吧。”
虫尾巴显然不认为自己是斯内普口中的“小仆人”。而斯内普微笑地看着虫尾巴跟纳西莎以及贝拉特里克斯谄媚,同时也吱吱地反驳着自己。但是……显然,虫尾巴说一百句话都比不上斯内普三言两语的威力强大:“我想我说的很清楚了,虫尾巴,端一点饮料过来之后回到你的小窝里去,或者放下饮料之后我帮你向黑魔王要一些比辅助我更加有挑战性的工作?——至于现在,不要让女士等太久。”
虫尾巴显而易见地蔫了下来,声音也不再那么强硬:“用不着你——我是说如果我愿意,我自己会跟黑魔王说的!”
“好了,端酒去吧,你已经影响到了女士们谈话的心情了。”斯内普不耐烦地说,“哦,对了,如果让我发现你没有回你的小窝而是又在偷听——那你可能就要和你另一只手说再见了。”
接下来,在酒端在手里之后,他们质问,解释,嘲讽……关于自己和他人的那些问题,但其实一方是为了证明自己的猜测以及证明自己的地位,另一方则是好像实话实说一样地掩饰那些更深层的问题——房间里散发着浓浓的□□味,贝拉特里克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斯内普,等不及要抓出他什么毛病的样子——不过关于这,她显然是想多了。
不过很快,等到纳西莎开始谈及自己,谈及德拉科,整个房间的气氛都变得绝望而哀伤……一个母亲啜泣着哭诉她无力改变的暴行,为了她的孩子寻求任何可以寻求的帮助……
“你知道这个秘密,西弗……”纳西莎颤抖着说,泪水沿着她苍白的脸颊跌落在乌黑的斗篷上,“只有你能帮德拉科了……我不能再告诉其他人了,但是你,黑魔王相信你!如果是你的话肯定能办到的——”
斯内普看着纳西莎泪痕斑驳的脸,似乎不为所动:“我想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个计划——他打算最后再派我去办——如果德拉科成功,是的,失败也没关系,黑魔王没有下令他必须杀了邓布利多——但如果德拉科成功我就能继续隐藏自己的身份,从而在正义的阵营里获得更多有利的情报。”
纳西莎明白他话里的意思,她近乎崩溃地说:“是的——但是德拉科很可能会暴露自己,就算他真的能做成什么,他也很可能会有生命危险——黑魔王根本就不在乎德拉科是否会送命!”纳西莎声音嘶哑,眼泪从她那痛苦的眼中簌簌流淌,“但是我在乎!那是我唯一的孩子!我的……”
斯内普低着头,没有看纳西莎的眼泪,但他在短短的沉默之后开口说:“但我也许能……帮助德拉科。”
刹那间纳西莎看他的眼神就像看到了光,她就像一个溺水的人那样抓住斯内普的双臂,急切地问:“西弗勒斯——你,你愿意帮助德拉科?你愿意照顾他,保证他安然无恙?”
“我可以试一试。”斯内普语焉不详地说。
“如果你会在那里保护他……西弗勒斯,你能……你能立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吗?” 纳西莎声音颤抖,而斯内普再次沉默,直到贝拉特里克斯再次出言嘲讽——斯内普没有看贝拉特里克斯,他乌黑的眼睛紧紧盯着纳西莎那双沾满泪水的蓝眼睛,而她继续用力攥着他的手。
“当然,纳西莎,我可以立一个牢不可破的誓言,”斯内普轻声说,“如果这样你才能安心。”
最终,收拢了吃惊的贝拉特里克斯用魔杖点在斯内普和纳西莎交握的手上,牢不可破的誓言紧密地缠绕在他们相握的两只手,发出耀眼的红色光芒。
——“西弗勒斯·斯内普是否愿意照看德拉科·马尔福并帮助他完成黑魔王的意愿?”
“我愿意。”斯内普说。
——“你是否愿意尽你最大的能力,保护他不受伤害?”
“我愿意。”斯内普说。
——“如果德拉科眼看就要失败,那么……你是否愿意帮助他完成黑魔王所托未竟之事?”
“……我愿意。”斯内普在片刻迟疑之后说。
在纳西莎和贝拉特里克斯离开之后,在彼得·佩迪鲁依然被关在暗门之后被魔法隔绝房间里的时候,斯内普面无表情地走过昏暗灯光照着的走廊,回到自己的房间——原本躺在他床上依然带着狼的一些特征的莱姆斯正站在衣柜前穿衣服,一件白色的衬衫已经盖住了他那带着伤痕的身体。
莱姆斯听到打开门的声音,侧头看了一眼神色阴郁的斯内普,慢慢从下往上系着衬衫扣子:“你的胸前还有些纳西莎的眼泪啊……”
斯内普坐在床边,然后又靠着床半躺下。
“哦,对了,”莱姆斯说,“我刚才还听见彼得嘀嘀咕咕的声音,你又使唤他了?”
“他不知道你在这。”斯内普所问非所答地说。
“事实上,我也应该走了。”莱姆斯说,但是他很敏感地注意到了斯内普的眼神变得不那么柔和了,“哦,西弗勒斯……”他用感叹的声音说着斯内普的名字,“我不能在白天大张旗鼓地离开,那样可能会让我们都有危险。”
斯内普不理他,似乎丝毫不为所动一样冰冷地说:“看来这里只是你的疗养院?但这世界上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能在你不受控制狼变的时候看住你——”
“我们都有正事,你明白的。”莱姆斯系好衣扣,又重新坐在床上,“而且我不得不说你真应该换个地方住。当然我也不是说这个地方不好,在你愿意处理那条河的情况下……你也知道我在特殊时期嗅觉会异常敏锐,而这里,显然让我的鼻子很不舒服。”他说着揉了揉鼻子。
斯内普看着他,好整以暇地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而莱姆斯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我之前物色了一些房子……但是很多事情打乱了我的计划,所以,我想说的是……”莱姆斯思索了一下,“等到这些事情都结束了,你愿意跟我一起看看房子吗?”
“看来你好像挣了不少闲钱啊。”斯内普抱臂微笑,虽然那笑容里还是有几分他惯常的讽刺模样,但是也几乎展露了他不怎么展露的温柔,“莱姆斯·卢平先生。”
“看来你愿意跟我一起花这些闲钱。”莱姆斯挑着眉这样说,“虽然我还是怀念在霍格沃茨当教授时的待遇,嗯?”
斯内普显然懂了他话里的暗示,从他那舒展的眉头和依然上挑的嘴角就能看出端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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