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少了一些课,但实际上六年级的一切跟除了双休日都排得满满的以往几年一样——除了上课之外余下的时间更多的是用来翻书找资料写作业,而不是消遣。
而退出魁地奇球队给德拉科节省的训练比赛时间也让斯拉格霍恩占用了大部分——无聊地充满了趋炎附势的谈话大大降低了食物的美味,但还好煎熬总是一时的,而霍格莫德算是悠闲时光永远的主旋律。
开学一个半月终于迎来了一个可以名正言顺离开城堡散心的机会,即使霍格莫德对他们来说已经像是自己家的后花园一样熟悉。哈利的心情不由自主的开始雀跃起来。他对着德拉科就去霍格莫德都要干什么的讨论才进行了五分钟,德拉科就用禁言咒(混血王子的自创魔咒之一,能把人的舌头粘在上腭上)封住了他的嘴巴。
“如果你再吵这篇论文就分你五英寸。”德拉科阴沉地说。
哈利看了看那篇他在德拉科研究订购册子上装饰品的时候写完的论文,很明智的竖起手指在自己嘴前打了个叉,向德拉科表示自己绝对会安安静静的不发出一点声音打扰他。
而德拉科拽下哈利的手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才给他解开魔咒。
哈利十分信守承诺的在德拉科写作业期间都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看书,真的很安静,小小的房间只有两人均匀轻微的呼吸声和笔尖在羊皮纸上划过的唰唰声,所以等到德拉科写完论文回头一看才发现之所以一直都这么安静是因为哈利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抱着书睡着了。
“……唉。”他无奈地笑了一下。
去霍格莫德村的那天可真不是什么好天气,气温骤降不说还下起了雪,寒冷的风卷裹着雨夹雪,无情地呼啸在苍茫的大地上——但是这丝毫没有影响人们去霍格莫德的计划。裹着银绿相间围巾的斯莱特林情侣慢悠悠地走出城堡,最后还跟着一个穿着黑斗篷的大高个。
费尔奇和往常一样站在橡木大门口,一个个核对获准去霍格莫德村同学的名字并且用探密器在每个人身上反复地测来测去,但是当格林德沃走到他身边的时候,他像没看见一样问道下一个学生的名字。
格林德沃走过费尔奇,只听见哈利对德拉科说:“好像大多数的外来教授都能在他这得到一些不一样的待遇啊。”
“或者这只是出于对教授的尊重?”格林德沃反问哈利,又看向德拉科,“你怎么看?”
德拉科倒是没什么特别的看法,不过格林德沃问到他头上他也不会不回答:“所有猜测都有可能,怎么想都可以。”他说,“我想他只是觉得你不好惹所以……生物本能吧。”
去霍格莫德要一路步行,但当其他人顶着狂风和雨雪在后悔中艰难行进的时候,走在格林德沃后面的哈利和德拉科基本上感觉不到什么风雪,除了较低的气温之外他们没有感觉到任何不适。
而在这艰难跋涉之后最让他们难过的就是霍格莫德也像对角巷一样关了一些店,其中就有往常应该最火爆的佐科笑话店——不过格林德沃对笑话用品没有什么兴趣,在粗略扫过整条街之后简单明了地朝着蜂蜜公爵走去。
哈利和德拉科跟在格林德沃身后走进蜂蜜公爵,只感觉一股弥漫着乳脂糖香味的温暖气息扑面而来,刚才经历的寒风好像一下子远去,再也找不到踪迹了。
哈利和德拉科买了一些糖果,哈利还买了一根超大型棒糖羽毛笔,当然这些东西最后跟着格林德沃那满满一兜子糖果一起结了账,并且格林德沃还在三把扫帚帮他们两个买了两杯黄油啤酒。
他自己喝的是火焰威士忌。
“真的像是有烈火从你的口腔一直烧到胃里。”格林德沃朝哈利递了递杯子,“小哈利,要不要尝一口?虽然比不上德国的酒但是……”
“谢谢。”德拉科打断格林德沃的喋喋不休,替哈利谢绝了他的酒杯,“我们还没到可以喝这种烈酒的年龄。”
“那你们在德国喝的是白开水吗?”格林德沃挑挑眉,说完又灌下一口酒。
他们很快就喝完了酒,又坐着听了周围人聊了一会儿天——不知道是本来这次来霍格莫德的人就不多还是他们来的时间不对,总之在三把扫帚里没有看到多少熟悉的面孔。
“回去啊。”哈利打了个小哈欠,格林德沃把酒杯放在桌上,低头凑到哈利耳边小声说,“那个性感的老板娘不太对劲啊……”
哈利用眼神跟德拉科示意了罗斯默塔,对方挑眉微笑露出一个带点小邪恶的表情。
哈利眨眨眼
“嘿,德拉科。”一阵来自外面的凉风贴着地面吹过,德拉科朝布雷斯和潘西点了点头。
潘西看看正在围围巾戴手套的哈利,问:“你们已经要走了?”
“嗯。”哈利说,“趁着才刚喝暖和一点……天气太糟糕了,继续呆在这边也没什么意义,还不如回地窖呆着,起码暖和,还能躺下睡一觉。”
“你们也别玩得太晚,天气只会越来越糟糕。”他叮嘱着,布雷斯懒洋洋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哈利在走出三把扫帚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但是人头攒动,他没有看到凯蒂·贝尔和她的朋友在哪,倒是看到了头发显眼的罗恩,也就是看到了他们三个。
他转过头看了德拉科一眼,德拉科朝他笑了下。
“走吧。”哈利说。
同时在心里想:就算是……也不会出事的……吧。
他们踩着风雪回到城堡,回到壁炉火旺但是挤满了人、弥漫着湿衣服的气味的地窖:“烤火还是洗澡。”德拉科问哈利说。
“洗澡。”哈利选了对他们两个都最方便的那个答案。
这个时间级长浴室里当然不会有人,德拉科一边脱着衣服一边跟哈利说:“我不知道一切是不是跟你知道的一样……但罗斯默塔中了夺魂咒,我利用她,利用凯蒂·贝尔……不过从你的眼神里我就已经看到这件事的结果了。”
哈利想了想,说:“邓布利多不在学校。”
“今天刚离开吧。”德拉科滑进池子,靠在池壁上懒洋洋地伸展着四肢,“其实我最开始就知道到这种做法很难成功……这东西在送到邓布利多手里之前肯定会落到别人手里……”
“这一切跟你脑海中的一样吗?”他问哈利。
“……”哈利把脑袋沉进水里,冒了几个泡之后才浮上来,似乎已经做好了心理建设,“基本上……如果有四个人目睹了凯蒂·贝尔出事的全过程,并且明天这一事实与风言风语就传遍了整个学校的话,那大体上就没什么差别。”
“世界运转自有其规则?”
哈利把粘在额头上的头发往后搂了一下,露出光洁的额头,一双绿眼睛好像含着氤氲的水汽。他漂浮在德拉科周围,好像只是在享受着泡泡热水澡。
“谁知道呢……”哈利的声音混杂在他扑腾水的声音中,变得有些模糊不清,“但是我知道这世界最不缺的就是变数。”
“对吧。”
“嗯。”德拉科看着墙上沉睡的美人鱼,点了点头。
就像哈利说的那样,有关凯蒂·贝尔出事的消息第二天就传满了整个城堡,到处都充满了各种猜想,但是当事人已经离开霍格沃茨校医室转到圣芒戈魔法伤病医院去了。
但是跟大多数人不同的是纳威、罗恩和赫敏,他们讨论的问题已经脱离了问题的表面,直达别人不知道的核心,也是最主要的一个问题——凯蒂要把那条项链交给谁?
邓布利多没有在周一出现在礼堂,但是哈利在下午收到了一只纸鹤,它看起来很有目的性,在地窖门口跟着随便哪个说出口令打开门的人身后来到屋里,然后直直飞到哈利面前,落在桌上。
“看起来有点像魔法部传递消息那一套。”哈利捏起那只纸鹤,对德拉科说,“你觉得它是不是来自八楼的呢?”
“还会有哪。”德拉科说。
哈利打开纸鹤,果不其然在上面看到了邓布利多那独特的纤长花体字:[凯蒂·贝尔已确认没有生命危险,即使这样,我还是希望小马尔福先生行事能再小心谨慎一些。]
哈利把信递给德拉科,说:“就按你想的去做,我保证那是我所知道最小心谨慎的了。”
德拉科把那薄薄的纸丢进壁炉里,火光一闪,任何痕迹都消弭在灰烬中。
而哈利看着那闪动的火焰,在想着他其实除了已经发生过的那些事,什么也不能保证。
这世界上一切事情都是有迹可循的,但是那踪迹往往隐藏在蛛丝之间,也同样细微得如同蛛丝一般。
但同时,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不可预测的,就像十六年前的他不知道他和德拉科会成为今天这种关系,就像很多年前的邓布利多不知道他去孤儿院见到的那个容貌精致的男孩会成为有史以来最危险的黑魔法巫师一样。
这才是世界,每个人都是无法预测的脉络。
有人知道你的过去和现在,但没有人知道你的未来。他们不知道你的远方,不知道你会落脚何处,又成为怎样的人。
一切不可预测,但是一切又都有迹可循,就像汤姆·里德尔早在十一岁时就已明显表现出来了残酷、诡秘和霸道的天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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