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尽管已经做了差不多一个晚上的心理准备,模拟了各种可能出现的情境,但在看见薛策睁开眼睛的这一刻,戚斐的心头还是铺满了一溜儿丧心病狂的“卧槽”,差点儿就当场蹦了起来!

    这真的不是在整她吗,为什么早不醒来晚不醒来,偏偏要在如此诡异的情形下醒来!

    代入薛策的角度去想象一下——刚从昏迷中苏醒过来,就发现自己的身体被五花大绑着,上衣被扒了,还有一只可疑的手正在急色地对自己上下其手(?)……好一出色魔大剧。

    最百口莫辩的是,她这具身体的原主,本来就是一个色中饿鬼、偷情成狂的人设。这下,薛策恐怕会觉得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再想起上辈子头顶飘绿祥云的悲惨记忆……指不定当场就要送她去见耶稣。

    系统凉飕飕地补充了一句:“这个支线任务昨天就发布了。是你自己硬要拖到他快醒来才做的。”

    戚斐竟是无法反驳。

    ……

    初醒时,从太阳穴迸发出来的那阵闪电般的剧痛,仿佛由上至下,劈裂了人的半边身子,让薛策几乎无法思考。喉咙和嘴唇一天一夜没有沾过水,喉咙干裂得仿佛要起火,弥漫着一股怪异的铁锈味。

    不远处的溪流的淙淙水声,加剧了身体里的焦渴。薛策头痛欲裂,从胸腔里发出了濒死般的嘶哑喘息,缓缓睁开了眼。

    几乎瞬间,他就感觉到自己正赤着上身,躺在了一片凹凸不平的粗糙石滩上:“……”

    长年累月下所养出的警觉心,并没有因为痛苦而迟钝半分。这种任人鱼肉的体位,向来是兵家大忌。他剧烈地咳了几声,猛地撑起了摇摇欲坠的身体。一坐起来,那条绳子就不堪拉扯,断成了几段,落在了石滩上,只在他这副躯体上留下了浅浅的红色勒痕。

    二人的体型悬殊本就摆在那里,他一坐起来,戚斐就一阵惊慌,下意识就往后退了半个身位:“呃,你别误会……我不是故意绑着你,也不是故意脱你衣服的,我只是想帮你换件干净的衣服而已。”

    薛策喘息了片刻,垂着头,声线嘶哑得如磨破的砂纸:“……你是什么人?”

    戚斐愣了愣,她都做好了随时转头就跑的准备了。没想到薛策的第一反应,不是对她喊打喊杀,而是问她是谁。

    不是吧,她刚才都把脸洗干净了,这张脸应该还是蛮好认的。薛策居然没有认出她来?

    系统:“这是灵窍被封闭的后遗症之一。一段时间后,他的视力就会恢复如常了。”

    戚斐:“……你说什么?”

    她昨天的确是偷偷想过“薛策只有当场瞎了才不会认出她来”这种事,但也只敢想想而已……难不成她的嘴巴突然开了光,就这样把薛策咒瞎了?

    系统:“也不能说是全盲,现在还是可以影影绰绰地看见一点轮廓的。”

    也就是说,薛策现在最多能分辨人畜和性别,多的就没有了。至少,肯定看不清她的脸的。

    系统:“是的呢。很棒吧?”

    戚斐:“……”棒你个大头鬼啊!这根本没什么卵用啊,既然迟早都要恢复的,现在也不过是把死期往后推了一点儿罢了。

    和系统对话了一阵子,在表面看来,不过是片刻功夫。蹲在旁边的薛小策已经代替了她,用稚气的声音答道:“我们?我们是好人。”

    在孩子的逻辑里,这个不怕火的男人在昨天晚上救了他们,算是好人。可他们也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将这个人从信阳城里搬了出来,自然也算是好人了。

    这个稚嫩的童音一传入耳中,薛策的身体便僵住了,呼吸陡然深快了几分。

    “没错,你不记得了吗?昨天晚上,我们在信阳城东的一间男娼馆里遇到了你,你晕在了地上。我们两个就一起将你抬出来了。这里是信阳城西南方向的一片树林,已经没有羯人追来了。”戚斐偷觑他神情,小心翼翼地说完,才试探性地将那件衣服拿近了点儿:“我刚才真的不是故意绑着你的。但我们抬了你一夜,实在是没力气了,只好用绳索将你拖到这里来了……那什么,天气这么冷,不如你先穿上衣服吧?”

    靠近薛策时,她深吸口气,竭力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藏起了那一丝毛骨悚然的紧绷与战栗。唯恐呼吸的节拍乱了,就会让薛策察觉到她心里有鬼。

    薛策的眼型狭长,瞳孔色泽十分幽暗。纵然知道他现在看不见,但当他的视线扫过来时,戚斐还是会有一种被他盯着的感觉,一放下衣服,就飞快地缩回了手。

    薛策的手在地上缓缓摸索了一下,触到了那件衣服,没说什么话,就自己将衣服穿上了。

    戚斐暗暗松了口气。

    薛小策锤了锤蹲得有点儿麻了的腿,改为坐了下来,好奇地瞅着薛策,问道:“哥哥,你是哪里人呀?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

    薛策的嘴唇微微抖动了一下,仿佛想抬起手来,碰一下孩子,但又忍住了,想了想,低声说了一句话。

    这句话一听就与羯人的语言截然不同。戚斐一头雾水,可薛小策的双眼,却在瞬间睁得溜圆:“……!”

    系统:“他在用东岳妖族的语言和薛小策说话。”

    戚斐恍然大悟。不愧是龙傲天,还真聪明。

    原本对薛小策而言,他只是一个凭空出现、萍水相逢的陌生人。现在暴露出他会使用东岳的语言,不仅可以迅速与薛小策打开话匣子,还能防止她这个无关人员偷听。

    凭借对自身的熟悉,他握着那么多筹码,只要抖出一些薛小策的身世秘密,获得一个八岁小孩的信任,只是分分钟的事。

    果然,听了一会儿,薛小策的眼眶就倏地红了,急切地用东岳的语言问了几句话,不由自主就抓住了薛策的袖子。

    戚斐被晾在了一边,满脸迷茫。这一大一小的对话,在她耳中大概就是这样的——

    “%¥#*&%?”

    “#&*#*#&¥&*!”

    戚斐:“???”

    幸好有系统给她做了一个翻译总结:“薛策告诉薛小策,自己是他的舅舅,即是绫茉姬的弟弟,只不过一直都生活在北昭。最近回到东岳,才知道薛小策失踪了,特意来北昭找他的。”

    戚斐的手指动了动,装作迷茫的样子,心想这真是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一个答案。

    这样说了,就可以解释他为何会知道那么多关于薛小策的事了。再加上,薛策的相貌本就与绫茉姬几分相似,确实也很符合“舅舅”的设定。

    不过她可以理解薛策的做法。背后的真相太过残酷和沉重,八岁的薛小策无法承担,也未必理解得了。还不如别告诉他,在小孩儿的心里保留一块天真的净土。

    揪着薛策问了许多问题,薛小策的神色慢慢地从怀疑和警惕,转变为了激动,双眼毫无征兆一红,啪嗒啪嗒地就掉下了一串金豆子,扑到了薛策怀里,哽咽着哭出了声,口齿不清地反复说着几个词。

    薛策的眼眶也有些红,深吸口气,展臂搂住了孩子,顿了顿,又有些不熟悉地揉了揉孩子的后脑勺。

    薛策似乎没有和小孩子这种柔软又爱哭的生物相处过,像个新手爸爸。

    戚斐想。

    不过想想也是,他上辈子死的时候,也才二十一岁,刚成为大人不久,也没机会拥有自己的孩子。

    薛小策趴在了薛策怀里,嚎啕大哭。尽管这个怀抱硬邦邦的,和他娘亲的完全不一样,但这毕竟是几个月来,他找到的第一个可以保护自己的亲人。

    哭得急了,一张小脸憋得又皱又红,还 “啵”一下,喷出了一个鼻涕泡泡。

    直至将这几个月以来受到的委屈和欺负都狠狠地发泄了出来,他才慢慢地止住了眼泪,余光瞥见了旁边的戚斐,孩子使劲地擦了擦眼睛,笑中带泪地说:“姐姐,他是我的舅舅,他是特意来信阳找我的。”

    刚才,孩子已经和薛策复述了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包括昨晚逃出信阳的细节,过程与戚斐所言没有多大区别。薛策的神色略微缓和,没有刚才那么戒备了,转头看向了戚斐,干裂的嘴唇缓缓动了动,声音有些虚弱,却是平静而诚恳的:“谢谢你。”

    戚斐忙不迭摇头:“不谢不谢,我才要感激你呢。昨天多亏了你,我才活了下来。”

    薛小策注意到了什么,说:“舅舅,你的嘴唇出血了,喝点水吧。”

    薛策咕咚咚地喝了许多水,身子微微一晃,从地上站了起来。戚斐作势关心:“我来扶你吧。”

    他似是不喜欢和人有身体接触,声音低而冷淡:“不必了。”

    戚斐本来就不是真心想扶他,就是清楚他这一点,才故意这么说的——开什么玩笑,她和他之间又不是言情小说的男女主角那种甜甜蜜蜜的关系。她更不是抖M,躲他都来不及呢,怎么可能真的想靠过去。

    就在这时,树林里忽然传来了一阵纷杂的马蹄声,惊飞了不少晨起的鸟儿。

    戚斐略有些讶异,转过头去,就看见了溪水的对岸,几辆马车从树林里钻了出来,停定了。几个家仆搀着一个身材矮胖的公子下了地,看样子,也是从信阳里逃出来,想在溪边装点水喝的。

    薛小策有些紧张地抱住了薛策的腿:“舅舅,对面来了好多人。”

    他们能看见对方,对方自然也将他们三人收入了眼里。

    那矮胖的公子一眼便看到了溪边的戚斐,眼中闪过了一丝惊艳的神情,忍不住整了整衣襟,似乎想趟过溪水,和她说话。

    戚斐却想到了昨天晚上的那个羯人,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就往薛策的身后躲了躲。

    那矮胖的公子这才注意到,她的身边还跟着个七八岁的孩子。而且那孩子的鼻子和嘴唇的形状,和旁边那个高大的男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这肯定是一对父子。

    而这位有着神女之姿的姑娘,看模样顶多十五六岁,不可能生得出一个七八岁的小孩,她应该是那个男人娶回来的填房。

    矮胖的公子自认为很有眼色地给他们三人判定了身份,有些遗憾这姑娘已经婚配了,但说话的语气倒是正经了很多,向他们打听了起来:“姑娘,你们也是昨晚从信阳出来的吗?”

    戚斐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

    “实不相瞒,我们也是昨夜逃出来的。”这矮胖公子倒也是个怜香惜玉的,热心地说:“这荒郊野岭的,也找不到一个投宿的店。我们正要南下去涿丹城。如果姑娘……小夫人不嫌弃的话,我们可以捎带上你们。”

    听见“小夫人”这三个字,薛策的神情浮现出了一丝古怪。

    估计是想起了前世的夫人了吧?

    不巧,现在站在你面前的还是同一位——戚斐如此腹诽。

    系统:“叮!剧情提示:请宿主想办法答应下来。”

    这么一想,就错过了解释的时机。

    矮胖公子盛情邀请,戚斐也不想露宿荒野,就小声地和薛策商量:“我们偷的马车坏了,这个地方很荒僻,不如就听他们的,请他们捎带我们一程吧。”

    薛策沉默了一下,拱手道:“那就有劳公子了。”

    矮胖的公子也拱了拱手:“兄台客气了。”

    上了马车后,戚斐才知道这位公子姓林,祖籍涿丹,是个生意人,此番只是来信阳察看丝绸的品类的。在羯人攻城的时候,他们正要启程回涿丹。这五辆马车中,只装了林公子一人和六七个家仆,多载几个人完全是绰绰有余的。

    在马车上度过了一个晨昏,天色逐渐昏暗。行到山坳时,天上不期然地飘起了鹅毛大雪,寒风呼啸。马车的竹帘不断翻飞,拍击着门框,发出了“啪啪”的声响。冰冷的雪水渗入了门缝,濡湿了坐垫。马匹也几乎睁不开眼睛。

    这么大的雪,自然是无法赶路的。在马车里休息也不安全。一个身强体壮的家仆冒着大雪,去了前面探路,回来报称山里有一座寺庙,里头只有一个小和尚在看守。对方说可以将寺庙借给他们,暂避一夜风雪。

    林公子连忙说好。

    等马车逆着风雪,来到那座山中寺庙门前时,天色已经彻底昏暗了下来。

    林公子吩咐仆从把马车停好,并把马匹都安置在了马厩中,向那位小和尚多番告谢,这才带人进入了寺庙中。

    院子的积雪很深,没过了薛小策的小腿。薛策一弯腰,就将他抱了起来。戚斐接过了林公子递来的雨伞,连忙跟了上去。

    也许是她去过的庙宇比较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座寺庙,总觉得比起那些香火鼎盛的庙宇,这里稍微有些破落冷清了。远远就能看到,偌大的内殿上,供奉了一尊巨大的榆木神像,那五官被岁月磨蚀得有些模糊。神像的前方摆放着一个功德箱。形态各异的长明的莲花灯座立在了木门边,烛火跳跃,不甚明亮,有一些甚至是熄灭的。

    而且,寺庙里的人数和那个家仆说的也有些出入。除了那名小和尚外,这里还有好几波避雪的人。估计是在他们之前抵达寺庙的。

    那几波人三三两两地坐在地上,把蒲团都瓜分了个干干净净。其中一伙是上山砍柴却不幸被大雪堵在了山上的村夫,另外一伙也是从信阳逃出来的,有男有女,为首的是一对中年的夫妻,身边还坐着一个白皙而高瘦的青年,像是他们的儿子。其余人则应该是家仆了。

    当戚斐在石阶上轻轻抖下了伞上的雪沫,走入殿内时,立即便有不少人的目光朝这边看来,明目张胆得有些过分。

    戚斐怔了怔,故作镇定地微微偏过了头,往薛策的身边靠近了点儿。

    说来也有些矛盾,她内心并不想和薛策靠得太近。可置身于这样的一个乱世,一个陌生的地方,却觉得待在薛策旁边,反而是最安全的、最不会被麻烦找上门来的。

    薛策站在殿上,身形颀长,犹如一尊无法撼动的武神。虽是年轻,面无表情时,眉宇间却笼罩着一股冷淡而威沉的气度。再加上光线昏暗,他只是走得慢的话,很难察觉到他的眼睛看不清。虽然没有任何武器在身,但只要有眼力见的人,都该看出他并不是绣花拳腿。

    见戚斐主动挨了过去,发现他们是一起的后,某些眼神终于没那么放肆了。

    戚斐三人在内殿寻了一个避风的角落,在那儿坐了下来。蒲团已经被分光了,好在林公子从马车上搬了一些垫子下来,好心地分给了戚斐他们。戚斐连忙道谢。

    佛门净地不得杀生,再说了,这么一个风雪肆虐的夜晚,谁都没胆子进入漆黑的山林里找吃的。小和尚平日一个人打理这个地方,厨房中没有储备多少斋菜。好在,戚斐的包袱里还剩一点儿干粮,三人分着吃了一点。

    当夜,他们就蜷缩在这个角落里休息。薛策睡在外侧,薛小策理所当然地躺在了中间,还将戚斐让进了最里面的靠墙的位置。

    午夜寂静,风雪打在树梢上时,发出了“扑扑”的闷响声。戚斐面朝墙壁,闭着眼睛,却没什么睡意:“系统,既然已经来到这里了,为什么没有触发剧情?”

    系统:“还不到时候。”

    系统这么说,戚斐就知道它不会剧透了,便没有再问下去。百无聊赖下,她看了一下自己的【HP评级】,就略微惊讶地发现,它居然从B级降成了B—。

    戚斐:“???”

    不是吧,她整个下午都坐在马车里打瞌睡,血条这也能掉?

    系统:“从你和薛策相遇的那一刻起,【HP评级】就被正式激活了。”

    戚斐:“……”也就是说,之前在火场里滚来滚去,这个等级都没有浮动,不是因为它稳定,而是之前根本还没有激活使用!

    系统:“如果宿主想让它维持在较高的水平,请务必多与薛策进行身体接触,或是提升阶段性好感,【HP评级】都会酌情上升。”

    戚斐:“……”兄弟,你这是在强人所难吧。

    这才一天多,她怎么可能有胆量碰他?

    寺庙的地很硬,又很冷,甚至还没有昨天晚上的那辆马车来得柔软。戚斐缩成了一团,迷迷糊糊地睡到了半夜,忽然被鼓胀的小腹憋醒了。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望见四周黑漆漆的,借着幽暗的月色,勉强能看清路况。

    寺庙的茅厕就在后院的马厩旁,正打算悄悄爬起来,却忽然感觉到了拉力——原来她的一片衣摆,不知何时被薛小策的一只胳膊压住了。

    戚斐轻吸了一口气,正要抓住薛小策的手臂,将衣服抽出来。说那迟那时快,她的指腹不过堪堪擦过了薛小策的皮肤,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扼住了,吓得戚斐双眼圆睁,差点叫出声来。

    薛策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将她的手捏得死紧,冷冷道:“你想做什么?”

    他手很大,指腹长了很多粗茧,必然是在长年累月的习武中留下来的。就这么圈住了她的手骨,仿佛稍稍一用力,就可以将她的骨头捏成几段。

    戚斐快速而小口地吸了口气,勉强按捺住了心慌,小声解释道:“我的衣服被他压住了,动不了……”

    薛策的眉头仿佛动了一下,像是听出了她声音的颤抖,才慢慢地松开了她的手。半句话也没说,就躺回去了。

    一获得自由,戚斐就如蒙大赦,立即弹了开来,后背紧紧地贴在围墙上。

    手腕的皮肤火辣辣的,不用看都知道,被薛策那只手劲那么大的“铁砂掌”招呼过,明天肯定会浮现一圈印痕。

    而且,被他这么一吓,她那丝可怜的尿意全都憋回去了,完全打消了上厕所的念头。

    反正还有不到几个小时就天亮了,戚斐咬唇,最后还是怂怂地缩回了原处。

    原来不仅是她在戒备着薛策,他也一直在防备着她。

    戚斐暗想。

    不过也是。在前世的信阳城破之夜,男娼馆里,并没有她这个人的出现。他自然不会像傻白甜薛小策那样,对她的示好和跟随深信不疑。

    也许刚才,在她以为他早已入睡时,薛策还一直醒着。

    就是可怜了她。大半夜的,被他这么粗鲁地一捏手腕,真的要吓死人了。

    戚斐动了动肩膀,按着胸口,平复心跳后,忽然想到了什么,看了一眼【HP评级】,便发现,它还真的从B—上升回了B级。

    戚斐:“……”

    果然,只要和薛策的身体发生接触,就能提高这个杀千刀的血条级别——哪怕是这么粗暴的捏手腕,也凑效。

    说实在的,薛策对她的戒心,即使一直持续到永远,对他也不会产生什么坏影响。

    可是她却不能这么潇洒。绑定了这么一个坑爹的系统,有了诸多限制,假如一直不能和他自然地进行身体接触,她的头发和小命,都绝对撑不了多长时间。

    或许她该转换一下思路,一味躲避是没出路的。既然薛策现在是盲的,还暂时认不出她来,那么,她能不能……趁这个机会,多刷一点儿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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