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怔愣看她, 随即想起她与清河王府素来关系不错。
“你莫要着急,他们并没有得手。”他轻缓道。
在这位帝王心里,仿佛只要没得手,就是没有做过。
“呵。”
此时华阳再提不起面对父亲的一点好心情了。
相较于对外很宠爱她的父皇, 萧娓安给她的安全感更多, 对她更好, 陪伴她更久。
她无法容忍, 有人企图伤害那个女人。
上位的人该有多么敏锐?
华阳不悦的姿态几乎不加掩饰, 一下便被人看了个透。
他也沉下脸来, 但到底是忍住了, 还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原来竟是要叫她拴住清河王府那一帮人,叫他们好好效忠九皇子,到了一定时候, 便慢慢的拿回他们手里的兵权。
这样卸磨杀驴的时候, 也只有他能做的出来了,华阳勾唇一笑。
“若父皇只为这事,那女儿知道了,便先走了。”
到底那还是她的父亲, 即便她心里再怎么愤怒,也将礼数做了周全,回头就一双眼睛水汪汪的去找了萧娓安。
她很少露怯,只是最近情绪起伏不稳定,更加容易委屈,这才一点事情, 她就怕娓安生气了, 毕竟要杀她的,是她的父亲啊。
“娓安娓安。”
萧娓安这段时日住在仰月楼的后院, 华阳知道,直接去了那地找她。
一进门就是眼睛红红的,很是委屈的样子。
萧娓安不由后退了一步,看向华阳目光惊悚。
华阳没注意那一点点的后退,直接扑上去抱着萧娓安。
“唔,有你真好。”
萧娓安:……
“你这是怎么了?”
“我父皇派人去对你们不利了,你怎么不告诉我啊。”华阳又心疼又难过。
但是她坚信,娓安不说肯定是怕她为难了,呜呜呜,好感动,娓安好好啊!
“没什么好说的。”
伤人的不是华阳,而是位上那个人,她自然不会告诉华阳,免得伤了与华阳间的感情。
可是华阳又高兴的不行,抱着萧娓安不停的磨蹭。
磨的人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才放下。
“父皇把封太子的圣旨给我了!”
她看着像是很高兴的样子,把她的筹码拿来跟萧娓安分享。
萧娓安也没想到皇上会这么做,皇上是个很重权的人,竟会这么早封太子,并且将封太子的圣旨交给华阳?
“你今日见了皇上,可有发现他有哪里不一样的?”
“父皇看着,身子仿佛不太好……”
说到这里,华阳有些迟疑,真的是她想的这样吗?
父皇身体不好了,所以将圣旨交给了她?
“那就是了。”
萧娓安这样神色莫测的说了一句,待华阳再要去问时,她又笑着不肯说话。
华阳皱着张扬的眉毛,“你怎么说的不清不楚的。”
萧娓安怜惜的看着她,傻孩子。
华阳公主去了御书房,并且带着什么东西出来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肖王耳朵里。
肖王听着下面人的回话精神一振,忙叫人去秦府喊了秦离过来。
“王爷找臣可有事?”
秦离半弯着腰,神色没有什么波动,仿佛面前的人并不是地位比他高的主子,而是一个普通人。
这让肖王觉得不悦,只是他现在还需要秦离,只能忍着。
“今日父皇找了萧匀殊去御书房,还给了萧匀殊什么东西,本王觉得,咱们不能再等了。”
萧匀殊从御书房带出来的是什么东西,他不敢说,毕竟他们的父皇,除了圣旨,也没什么别的东西好给了。
秦离眉头一皱,他不喜欢肖王对华阳公主的称呼。
那是他的皇姐,他却用这样的口吻直呼她的名字,让他听了极不舒服。
“可以,臣只希望,王爷若成事了,不要忘记答应臣的。”
他这样说,表情依旧沉静,一双眼睛却紧紧看着肖王。
肖王一愣,想起来自己曾经答应过什么。
心里不屑唾弃秦离。
一个阉人却还整日想这么多,做白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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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怎么不喜欢萧匀殊,萧匀殊也是皇室公主,怎么是这样一个阉人配得上的?
届时他只管赐两人一杯毒酒,一起去地下做亡命鸳鸯,也不枉他答应秦离要让他们在一起的话了。
肖王心里这样想,嘴上却应着,“这是自然,本王向来守诺,只要秦厂督祝本王夺得皇位,本王自然不会亏待了你的,你想要的,本王都会给你。”
秦离不为所动,“我只要她。”他这样说,眼里又显出几分偏执来。
肖王连连应着,两人就在那无人能靠近的书房密谋了一番。
待秦离走时,肖王已经派人去召集人马了,他要的,就是来个出其不意。
萧匀殊今日才接到圣旨,必定想不到他会反的这么快!
紧接着,他又派人去淮南王在京城的府邸,通知了安福郡主。
比起秦离,安福郡主是他的另一张王牌。
虽然安福人跟个疯子似的,但架不住人家家有兵权啊,清河王又远在边关,简直太适合他动作了。
安福郡主彼时正在钓月阁与人厮混,听了自家小厮来报,才勉强从轻月身上爬起来的。
轻月本是一脸淡漠甚至还有些不耐,结果一听那小厮说是肖王派人来找,他立马紧张的拉住了萧轻潋的手。
萧轻潋垂眸看他,眼里还有未散去的笑意。
“哟,怎么了这是,舍不得本郡主啊。”
轻月脸皮子薄,这种话要他怎么好意思说出口呢,耳朵尖尖都红透了。
萧轻潋就爱看他红透了脸的样子。
弯下腰看他,“怎么不说话了?那我走了?”
说着做出要走的样子。
轻月又拉住她,“舍,舍不得,我舍不得你。”
又轻声音又小还磕磕绊绊的几个字,就让他整张脸都爆红了。
萧轻潋少见他这样,稀罕的把人抱住又亲又捏的,直弄得轻月唇角不由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这才作罢。
她又直起身子,看着轻月锐利的锋芒都平和下来。
“我该走了,这几天也不知道有没有时间来找你,你可得好好照顾自己,再瘦了本郡主饶不了你,知道吗?”
轻月眼睛一瞪,不敢置信的看着萧轻潋,他,他都说舍不得了,她怎么还要走!!!
大约是他这模样可爱的紧,萧轻潋控制不住的就去摸他的脑袋,揉一揉再揉一揉,又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你再睡会儿,我会跟你们管事的说好的,不给你接客,你乖乖等我回来。”
眼见她又要走,轻月手动的比脑子更快,一把又扯住了人。
“你,你别走,你再陪陪我,我想跟你在一起。”
他声音不再像往常的清冷,反而带了些软糯乖巧。
萧轻潋心动的不行,一张精致妖艳的脸都要揪在一起了,很想答应他,可是事情不做好做漂亮了,两个人哪还有以后呢?
“你乖乖的,等我回来,一定好好陪你。”
轻月少说这些软话,她听了也难得放软了嗓音再去回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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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想让安福郡主去掺和那些事情,可是人家是郡主,本就身处漩涡离中心很近的位置。
要全身而退并不容易。
最后她还是走了。
走出钓月阁,在马车里的第一件事,就是喊了悄无声息进入马车的暗卫。
“去通知安定郡主,肖王等不及了。”
那暗卫领命离去,萧轻潋嘴角都勾着惑人的笑容。
去了肖王府,肖王果然是等不及了,因知她的人马就在城外,便紧赶着要她召集人马,今晚就动手。
萧轻潋笑着应了。
什么时候动手对她来说都无所谓,当然是越早越好了,越早弄掉这个肖王,她就能越早跟她家轻月双宿双飞了。
当晚,萧轻潋聚集了人马。
肖王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弄的入宫令牌,一路畅通无阻,直逼皇帝的寝宫。
当时的皇上正与之前封的乔妃躺在床上睡觉。
外头动静一起来,就将浅眠的老人家吵醒了。
皇上从床上爬起来,苍老的脸上透露着不满的情绪。
“外头怎么了?这么大的动静?”@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他问的是身边守夜的小太监,那太监颤颤巍巍的说不知道,要出去看一下。
然后人才走到门口,就被一把刀架在脖子上划了一下,从此倒在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老皇帝一脸惊恐的看着门口倒下的太监,暗红的血流出来,将铺了狐毛的地面染的一片血红。
“是谁,来人护驾,快护驾!”
他就这样胡乱的喊着,然后眼睛死死盯着外头踏进来的一只腿。
直到那人露出全面,竟是他的六子!
“肖王,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要弑父吗!”
肖王爱惜羽毛,可不敢担这样的名声,反驳道,“儿臣不敢,儿臣只是来向父皇要一些儿臣该拿的东西。”
“你觉得有什么是你该拿的!”
皇上看着外头灯火通明,自己的六子手里还拿着剑,色厉内荏的问他。
肖王勾唇一笑,“比如说,父皇现在在睡的这张床?”
他就这样说出了自己的目的。
让床上的皇帝瞪大浑浊的双眼。
“你,你,你放肆!朕是皇上!”
“皇上谁都可以当,况且父皇的年纪,也已经大了不是吗?”
“父皇,您老了,也该考虑退位让贤了。”
老皇帝气的要喘不过气来,直骂肖王混账,眼睛却滴溜滴溜的转着,像是在等些什么。
肖王一眼看出了他父皇想的,开口嘲讽道,“父王莫非还等着谁来帮您?清河王叔去了边关,光凭华阳皇姐一个人,可救不了您。”
“是吗?那加上我,够吗?”
清冷的声音由远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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