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宿奢侈的买了几个馒头给其他人吃,等他们有了力气,就让他们在城里喊话。
大意是他们手里有粮,再宣传一波张宿的身份。
怕其他人不信,张宿手一挥,怀里又出现了一堆青菜。
她甚至还给自己买了一套体面干净的衣裳。
真的没有哪个掌门混成她那个样子了,忒穷酸。
然而在郑香兰他们心里,张宿简直牛逼坏了。也不知道掌门怎么做到的,手一挥,要啥有啥。
神仙也不过如此了吧。
他们在城里走了几个小时,都没有人出来。一念道:“掌门,我们还喊吗?”他的声音已经哑了。
张宿有点心疼他,把装水的酒囊递过去,“快喝点水,润润嗓子。”
一念接过酒囊,仰头喝了两口。然后把酒囊还给张宿,张宿顺手递给郑香兰了。
郑香兰道:“掌门,没有人应我们,这个城里不会真的没人了吧。”
张宿也说不好,毕竟当初那场大火烧得还挺猛,但是除了在城里找,去外面寻找更加艰难,没必要舍近求远,总要先试试。
晚上,他们待在一个废弃的屋子里,一念待在张宿身边宽慰道:“掌门,一个城有那么大,不可能所有人都跑光的。那些躲在暗处的人,只是害怕暂时不敢出来罢了,明天他们应该就撑不住了。”
蝗群所过之处,寸草不留。哪里能找到食物。
张宿揉了揉眉心,身心俱疲:“但愿吧。”
一念不动声色的又靠近了一点点,刻意压低了声音道:“掌门,你今天消耗了那么多法力,肯定很累了,快睡吧。”
他拍拍自己的胸膛:“我一定会守好夜的,掌门放心吧。”
张宿看着他,少年眼眸清亮,目光坚定,里面流淌着一片赤诚,她几乎要被那真挚的眼神灼到,于是她垂下眼抿嘴笑了:“好啊,今晚辛苦你了。”
一念挺了挺胸膛,无声表示:我可以。
张宿低声道了句“小呆瓜”,随后靠在一念瘦削的肩膀上睡下了。
却不知道一念听到那句带着宠溺的称呼时,整个人都呆住了,真·变成了一个“小呆瓜”。
那声音又软又甜,仿佛含了无限的包容,温柔的,他有那么一刻,几乎都要陷进去了。
还好是差一点。
一念深深吸了口气,抬手把张宿的脑袋扶了扶,免得她不舒服。他收回手,冷不丁跟张宿腿边趴着的女童对上眼,女童凶狠的朝他龇牙。
少年眼皮子半垂,眼神轻慢,含着淡淡的不屑。这么个小孩儿,没必要放在眼里。
女童被他的眼神刺激,后背像狼崽子一样微微弓起,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吼声,少年抬起一只手,当着女童的面,捂住了张宿的一只耳朵。
女童瞬间老实了,最后不甘的瞪了少年一眼,恨恨地闭上眼睛,小身子蜷缩成一团,重新趴在张宿脚边。
一念收回目光,抬头看着头顶的月亮,那月亮又亮又圆,散发着淡淡的银色光辉,高悬于天际,让人可望不可即。
萤火之光,岂敢同日月争辉。
少年垂下眼,银白的月光落在他身上,除了虚无的光辉,没有一点温度。
………
次日,太阳尽职尽责的早早爬上来,又开始它辛辛苦苦普照大地的一天。
张宿简直快为它的勤劳感动哭了,您老好歹也歇歇,让其他人代代班啥的。
太阳说:我不。我要挣全勤,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少一天都不行。
张宿揉了揉脸,趁着刚醒,肚子还没意识到有多饿,练了一遍柔道。一念站在旁边跟着比划,这些招式虽然不够勇猛有力,但上手之后就会发现自有它的奇妙之处。
张宿练完以后,看着同样收招的少年,有点酸:“系统哥,我感觉一念比我练得好。”
系统:“宿主自信点,把感觉去掉。”
张宿:………
张宿转移注意力,摸了一把蹲旁边疑似看热闹的女娃的小脑袋。女童被摸得很舒服,还自发在张宿的手心里蹭了蹭。
这感觉更像了
等等,张宿快住脑。
张宿用力甩了甩头,才把不合适的画面和联想甩出去。
一念上前:“掌门,我们今天什么时候出发?”
张宿:“吃过早饭就出发。”
她手一挥,怀里出现了一个纸包,里面装着胖乎乎热腾腾的白面馒头。
饶是已经看过几次,但这种画面还是很有震撼性,张宿给每人分了一个半馒头,等他们缓慢又珍惜地吃完后,宣布:“走吧。”
郑香兰肚子里垫了东西,嗓门还是够嘹亮的,“馒头,馒头,又软又香的白面馒头。”
“清水,干干净净还带着甘甜的清水。”
“天行门第七十八代嫡传弟子张宿横空出世了。”
“馒头,馒头,又软又香的白面馒头。”
“清水……”
一念和女童手里高高举着两个干净的白面馒头挥舞。
某个残破的小屋,手指宽的门缝里眨巴着一只眼睛。随后,像是受惊似的,眼睛飞速移开。
“狗剩,你看到什么了?”
“狗剩,那道声音说得是真的吗?真的有馒头,还是白面馒头。”
名叫狗剩的少年用力点了点头:“是,是馒头,我看到了。”
他另一只眼睛坏了,只有一只眼睛还在灵动的闪着光。或许是太激动,他说话都有些结巴。
“我还听到什么天行门弟子张宿?是不是。”
少年重重点头:“嗯。”
“是高人,肯定是世外高人见我们活得太苦了,特意来救我们的。我要出去。”
“等等。”有一个男人拦住了他们,他同样瘦的皮包骨头,但四肢是健全的,没什么残缺。
他没饿昏了头,小声道:“这会不会是个陷阱,故意把咱们骗出去。”
当即有人怼道:“咱们能有什么,就算别人要吃了我们,我们都没有几两肉,反正都要死,老子不管了,老子就求一个痛快。”
话音落下,一个不高不矮的瘦削男子打开房门走了出去,他走路时一瘸一拐的,很明显腿脚有问题。
不过也很好理解,四肢健全的人基本能跑的都跑了,留下来的,多多少少都会有一些原因。
像屋子里那个四肢健全的男人,他身体没有残缺,可是他有一个年迈的老娘,留在城里,大热天好歹还有一个遮阳的破屋,可若是出去逃荒,他老娘都撑不过两天。
况且,真的逃出去了,又真的能搏一份生机?
前两天的蝗群过后,这世道只会更艰难。
男人犹豫间,陆陆续续又有两个人出去了。
这样的情况并不止发生在这个地方,张宿他们走着走着,面前出现了五六个瘦骨嶙峋的人。老的,残的,弱的。
然后数量慢慢变成□□个……十三、四个………十七、八个………最后停留在二十三个人。
赖麻子起初以为【张宿】是什么绝世高人,心里既期待对方拯救他,又下意识畏惧对方。
然而当他走出来,看到的只是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一个五六岁的女童,以及两个十二三岁的少年。
高人,不存在的。
但是少年和女童手里的馒头是存在的。
他当时眼睛就绿了,舔了舔唇,试探道:“小孩儿,张高人在哪里?”
不确定【张宿】所在,他还不敢动手。
张宿上前两步,厉声道:“在下就是天行门第七十八代嫡传弟子张宿,也是现任掌门,你找我有何事?”
听到少年的话,其他人都傻眼了,眼前这个只到成年人胸口位置的少年就是张宿?
闹呢。
赖麻子有点兴奋,但他贼胆不够大,所以他又问了一遍:“你真的是张宿?”
张宿挺直背脊,傲然道:“如假包换。”
一念看到赖麻子眼中一瞬间涌起的亮光,后心吓出一层冷汗。
她疯了,她怎么敢
完全没有一点掩饰
就算对方饿的半死不活,可人数优势就能碾压他们。一念甚至在思考,等会儿带着张宿从哪边逃跑。
一念还在思考,赖麻子爆发出一阵畅快的笑声,笑声里藏着满满恶意,他脸色扭曲,阴狠逼问:“小屁孩儿,交出粮食,我就饶你一命,否则别怪我杀人夺食。”
张宿勾唇,扯出一个讥讽的弧度:“有种你试试。”
赖麻子“呸”了一声,握着拳头砸向张宿,口中不干不净的吼骂:“去你娘的小杂”
“漱”地一声,利刃没入□□,猖狂的叫嚣戛然而止。
赖麻子轰然倒地,死不瞑目。
张宿幽幽上前,慢条斯理从赖麻子心口拿出匕首,嫌弃的在他身上擦干血迹。而后才缓缓地直起身,皮笑肉不笑:“我这人,最讨厌给脸不要脸的人。”
她站在阳光下,小小的一个人,浑身都软绵绵的,除了那双眼睛,像她手中的匕首一样锋利。
最重要的是,刚才那把匕首是怎么出现的。
恐慌在蔓延,饥饿和张宿外貌的欺骗性,终究战胜了一些人的理智。
“大家冲啊,她身边只有几个人,咱们一起上,杀了他们就有吃的了。”
几个中年人冲了过来,剩下的人还在犹豫。
在生存面前,人的底线可以无限降低。
张宿危险地眯起眼,手一挥,凭空出现一个黑色的圆球,在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炸了。
系统:“一共击杀4名的恶徒,奖励40功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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