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 有人求见。”
赵周原来依在榻上休息,闻言睁开眼, “什么人”
“对方自称是云州府的师爷,说是发现了一伙叛军,千辛万苦逃出来的。”
赵周终于来了点精神,眼神闪了闪“让他进来见我。”
齐师爷被带进屋内的时候, 顿时就大声哭了出来“主帅救命,主帅救命啊。”
赵周嫌恶地看了对方一眼,好脏。
齐师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在赤夏的经历,“那群刁民简直是无法无天。求主帅为小人做主啊。”
赵周抓住重点“对方有上千人之多,离此地不远,而且还私造铁器。”
齐师爷有点愣“是, 是的。”
如果不是距离近, 他也不可能来求救。云州府虽然也有军队,但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 有些东西还是别想了。
赵周嘴角露出一个笑, 用力拍在桌上“好。”
齐师爷
咋了咋了, 主帅气糊涂了。
赵周“来人,去叫崔捷崔拂。”这一次, 他要来招借刀杀人。
两刻钟之后, 崔家兄弟听着赵周的吩咐, 皱起了眉头。
让他们去剿匪
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只给两百人, 还是残兵, 武器都是破铜烂铁,若真对上匪,他们就是去送死。
赵周一个后仰,鼻孔朝天,轻蔑笑道“你们崔家不是世代名将吗,本帅相信你们。”
那句“本帅相信你们”,包含了十足十的嘲讽。
崔捷差点忍不住又“以下犯上”。但好悬忍住了。
因为他的冲动,哥哥已经吃过两次苦了。
崔拂心里也不是滋味,但他知道赵周开了口,就不会更改,对方明摆着整他们。
但他比弟弟机敏一些,他很快注意到厅里还有一个人,个子不高,浑身狼狈,对上他的眼神时外闪烁。
崔拂直觉此事跟对方有关。
他抱拳道“末将领命。”
崔拂带着弟弟走了,赵周心情极好,“去,再给本帅拿坛酒。”
“主帅,府里”回话的人咬咬牙“府里没酒了。”
“废物。”赵周大怒“没酒了就给我想办法。管你去偷去抢,给我把酒拿来。”
“是,是是,大人,小的这就去办。”
齐师爷刚出主帅临时歇脚的府邸就被人套麻袋敲晕了。
于赵周而言,齐师爷通报消息后就没有用处了,是死是活都无所谓。
所以他听到底下人说齐师爷不见了的时候,也只是懒懒地掀了掀眼皮子。
齐师爷再醒来的时候,是在破烂小黑屋里。一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问什么你就答什么,错一句,或者不答,就在你身上割一刀,直到你死了为止。”
齐师爷都快吓尿了,“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少废话,你是谁”
齐师爷犹豫,脖子上一疼,他立刻道“师爷,我是云州府的师爷。”
“山匪的消息是不是你带来的。”
齐师爷
“说”
齐师爷硬着头皮道“是,是我带来的。”
完了,他不会被人杀了泄愤吧。
没想到那道声音沉默后“对方有多少人”
这个问题没什么好隐瞒的,齐师爷立刻道“两千多人,他们只有两千多人。”
崔家兄弟的心沉到了谷底。
谁知这时候,齐师爷又道“不过他们护卫队只有三百多人,其他都是普通人。那些老人,女人,残疾的,不堪一击。”
崔家兄弟
这是怎么回事
现在的山匪都这么善良了,还收留老人孩子
崔拂沉吟道“胡说八道,现在这个世道,没钱没粮,山匪怎么可能养老弱。”
齐师爷感觉到脖子上的刀加大了力度,吓的直道“真的,是真的。他们领头的是个少女,还假扮仙人下凡。那些人修建邬堡,种地,修土墙,私造铁器,分明就是想自立为王,不臣之心昭然若揭,主帅派人去剿灭他”
声音戛然而止,齐师爷沉沉摔在地上。
“哥,怎么办”崔捷不如哥哥聪明,但齐师爷话中内容太让人震惊了。
不提其他,就说这个鬼天气,怎么能种地
难不成真是仙人下凡。
崔拂想了想“这个师爷估计也不是好人,带上他,我们一起去看看。”
就在刚才,他心里有了个主意。
希望那位头领当真如齐师爷所说的那般才好。
“喝”
一念一脚踹出去,张甜甜在空中划过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趴地了。
张宿听得都肉疼。
“一念,甜甜还小,你能不能”
不等张宿话说完,一念默默撩起了袖子,上面有个大大的淤青。
张宿不说话了。天知道,甜甜小小一个人,怎么杀伤力那么大啊。
隔三差五看这两人对掐,哦不,切磋,她也很胆战心惊的好吗。
她跟她哥哥就不会这样。
哎,不能想,一想心里就酸。回家之路道阻且长,她还有得磨。
她走神间,张甜甜已经爬起来,又冲向了一念。
小丫头被揍得可惨,屡败屡战,也不知道图什么。
张宿这个门外汉不懂,一念却惊心不已,别看张甜甜挨揍挨得多,但每次都在不同位置。换句话说,对方挨过一次揍的地方,就不会再挨第二次。
张宿已经回去啃她的大部头书了,知识就是力量,知识改变命运啊。
她考试前都没这么用功过
至于这两个家伙,她相信一念有分寸的。
一念把张甜甜提溜在手上,问她“之前教你的心法学会了没”
女娃顶着一脸伤用力点头,而后想到什么又摇了摇头。
一念“什么意思”
“我跟不上。”女娃没头没脑一句,其他人肯定一头雾水。
一念想了想之后,把女娃放地上“我想想办法。”
“药浴”张宿懵逼地从书里抬起头,怎么一会儿功夫不见,话题就拐了山路十八弯。
一念“张甜甜的悟性很好,可是体能跟不上。我想通过药浴给她打熬筋骨。”
张宿手一抖,差点把书页扯了,心想完蛋,一念最近听什么武侠故事了,还药浴打熬筋骨,那是唬人的。
张宿端了一杯水喝着,蹙眉思考怎么委婉告诉一念,武功是不存在的。
“当初掌门给我喂下仙药,助我脱胎换骨,从此身轻如燕。那等神药一念不敢求,只求一些药材”
“咳咳咳”张宿冷不丁听到这席话,让水给呛了个半死。
“掌门。”一念起身,给张宿拍背,助她顺气“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该在掌门喝水的时候说话。”
张宿摇了摇头“不怪你。”
她喉咙还痒得很,说话有些哑,眸中蕴着一点水雾,瞧着有两分可怜。
一念不自在的别开脸,轻轻拍着少女后背的手也不知不觉放慢了动作,近乎抚摸。
张宿语重心长道“一念啊,这个世界不存在什么绝世武功的。”她还想说打熬筋骨大可不必。但这话怎么听,怎么觉着她小家子气,连点药材都舍不得。
别看她一天到晚牛逼哄哄,那是因为有系统哥这个金大腿在啊。
说曹操曹操到,张宿也就心里一个念头,系统出声道“宿主要不要购买内功心法。”
张宿
张宿系统哥,你赢了
系统推荐道“轻功鸟度术,10000功德点。”
张宿“我选择购买一瓶修复剂,谢谢。”
当初觉得100功德点要了她半条命,如今才多久,她居然觉得100功德点很便宜。
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她有10000功德点做点什么不好。
她手心向上,凭空出现一管试剂,“你把甜甜叫过来吧。”
一念眉心一跳,“掌门”
张宿眼神温和“去吧。”
一念
一念脸黑黑地走了,回来时把张甜甜往地上一甩,小孩儿就地一滚,嘛事没有。
只有张宿看得心颤颤。
太糙了,这种养孩子的手法真的太糙了。
她摸了摸小孩儿脸上的伤,对她道“你把这个喝下去”
女娃二话不说拔了木塞,仰头将修复剂咕咚咕咚喝了。
张宿剩下半句“能治你的伤却会有些疼”愣是给生生咽了回去。
她真的不明白甜甜对她这种毫无底线的信任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说她救了甜甜吧,可是赤夏里那么多人,也没几个像甜甜这样啊。
甜甜最开始还能依恋地蹭蹭张宿的大腿,但很快就站不住了。
痛,身上每个地方都好痛。
不知痛从哪里来,却无孔不入。她蜷缩成一团,大汗淋漓。
张宿不是第一次见这种情况,但是,甜甜跟一念不一样,甜甜没中毒啊。怎么反应也这么大。
甜甜最开始不叫甜甜,她以前叫死丫头,祸头子,讨债鬼,她是家里的牲畜,出气筒,她曾经像狗一样趴在地上吃饭,缩在门后睡觉。
因为她是赔钱货,不能上桌子,不能靠近其他人,免得给其他人引来晦气。
有一次,她的头发被弟弟用力揪掉一大把,痛得哭出了声,吓到了弟弟,所以她奶用木棍把她打了个半死丢在外面。
那个晚上特别冷,夜风都浸入到骨子里。
又冷又疼。
“抱抱我”她抖着唇,声若蚊呐。
张宿看到她嘴巴在动,凑近了细听。
“抱抱我”
张宿听清楚了,弯腰把孩子搂怀里,张甜甜全身都痛,可是熟悉的味道包裹着她,她费力睁开眼睛,也只是睁出一条眼缝,对上掌门俯视的眼神。
小孩子其实最会看脸色了,第一次见到掌门,她就知道掌门跟那一家子人不一样。
她抢吃的,掌门没打她,也没骂她。
最凶也不过是一句老实点,否则就不管你了。
她害怕了,怯怯喊渴,掌门就把珍惜的水喂给她。
这世上怎么有这么好的人存在。
后来她明了,掌门不是凡人,是天上的仙人下凡了。
仙人拯救了她,那她的一切都是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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