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十七章

    虽说是已经让阎鹭去筹备婚礼事宜了,可阎鹤却还没想好怎么跟花藻说。

    这种事,在情绪气氛没能酝酿起来的时候,怎么好意思突兀地说呢。

    这个问题困扰着阎鹤,让他都没能在意早上打破的作息时间表。

    至于姚缪,对此已经没有第一次那样惊诧了,自古就有英雄难过美人关,他们boss自然也不例外。

    因为对老哥屡屡用去公司上班作为威胁,阎鹭俨然已经对公司有了某种无法言说的恐惧,所以要来找老哥,阎鹭坚决要等到下午。

    反正现在他哥变成了下午五点半准时下班,等到从蓝湾别墅吃过晚饭再离开,刚好可以开始他新一天的夜生活。

    一觉睡到中午,阎鹭在酒店叫了客房服务吃了午饭,换了衣服转着车钥匙,就下楼直奔约好的婚庆公司团队。

    这个团队有最优秀的策划人员,至今成功策划了多个豪门婚礼,是阎鹭最靠谱的兄弟给介绍的。可面对这么优秀成熟的团队,阎鹭还是吊炸天的表示并不是非他们不可。

    阎鹭:“知道要结婚的是谁吗?我哥!知道我哥是谁吗?鸿鹄集团的董事长!”

    婚庆公司负责人:“……是的是的,阎董的年轻有为仪表堂堂高洁傲岸风流蕴藉早已传遍海城。”

    前面几个词阎鹭还能听懂,后面的渐渐就听不懂了,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的挑刺儿,“什么风流不风流的?我哥那可是洁生自好冰清玉洁。”

    负责人假装自己说的“风流蕴藉”是用错了次,第一时间微笑着坦然承认“错误”,当即用二少所说的“洁生自好冰清玉洁”补充,也甭去计较阎二少的中文水平。

    阎鹭听得舒服了,晃着二郎腿摆摆手,满意点头:“得,彩虹屁吹得不错,把你们设计好的方案给我说说吧。”

    阎鹭没正儿八经谈过生意,可他无师自通,一来就借着老哥的名头耍一盘威风,给对方来个下马威,让他们别以为能糊弄他。

    先别说效果怎么样,反正阎鹭玩得挺高兴的。

    玩够了往老哥别墅那边开车的时候,阎鹭突然一拍脑门想起来,老哥结婚,该跟老妈说一声啊。

    阎鹤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在下班的路上给不知道又浪到哪里去的母亲试着打了个电话。

    没通,估计又是不知道把手机扔哪儿,卡作废了。

    阎鹤也就没再继续拨,非要找她的时候,直接停卡比什么都有效。

    花藻在家里玩了一天,有点腻了,阎鹤到家的时候就听闻姨说她在房间里玩水族箱。

    当听到闻姨说“玩”这个字时,阎鹤就有了不一样的预感,果断将等在门口跟他一起进来的阎鹭拦在了楼下客厅,自己一个人上了楼。

    进了花藻的房间,果然看见一条人鱼在水族箱里追着自己尾巴玩。

    哪怕水族箱的尺寸直接有一面墙那么长,可抵不住宽度只有两米多,对于身长两米左右的鱼小姐来说,转圈就有点逼仄了。

    看见阎鹤回来了,花藻终于不追尾巴了,原本闷闷不乐的脸上刹那间就有了光彩,“鹤鹤,你终于回来啦!”

    说完,花藻又晃着尾巴,迫不及待地跟阎鹤分享自己新涂的七彩尾巴,高兴满足得好像之前闷闷不乐的她是不存在的。

    站在门口的阎鹤突然意识到,对于花藻来说,岸上的一切都是陌生到让她新奇却更加不安的,唯有他是属于她的。

    阎鹤心头酸软,走上前,摸了摸趴在箱沿的花藻湿漉漉的脑袋。

    “很漂亮,不过涂完了这一次,这个月不准再涂了。”

    花藻“嗯嗯”乖乖应了,歪着头靠在箱沿上看他,满心满眼都只有他。

    阎鹤唇线抿成一条直线,顿了顿,而后接着说到: “明天我休息,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明天是周五,不过阎鹤觉得如果是带花藻出去玩,将周日的休息时间调到周五,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听闻可以出去玩,花藻眼睛一亮,情绪也登时激动起来,尾巴一晃就变成腿,蹬着水要爬出来。

    可惜进去容易出来难,那玻璃边滑不溜秋的,水面距离箱沿也有半个身子那么高,手撑在上面都不好用力。

    花藻扑腾了几下,反而把水花弄得到处都是,站在近前的阎鹤也跟着遭殃。

    抬手抹了把脸,阎鹤无奈一笑,上前拍了拍花藻脑袋,失意她别扑腾了。

    “来。”

    阎鹤双手往花藻腋下一插,而后一提,就把人给抱了出来。

    “下次别一个人进去玩了,房间后面旋转梯下去就是游泳池,以后想玩水我又不在,你就下午去游泳池里玩,下午家里没人。”

    阎鹤去浴室拿了条大毛巾过来,盖在花藻头顶一边给她擦头发一边跟她说话。

    他知道花藻不会一下子就明白这些事,不过阎鹤愿意反复地跟她掰碎了解释,就像花藻叽叽喳喳跟他解释海洋里的那一切一样。

    换了衣服吹了头发,两人收拾好下去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了。

    阎鹭坐在沙发上屁股跟有钉子似的,一会儿往左边歪,一会儿往右边歪,反正不得劲儿,时不时的就往楼梯上瞅两眼。

    看见挽着老哥手下来的花藻,阎鹭一阵唏嘘的同时,还有点小庆幸。

    之前来的时候,阎鹭比阎鹤早到,可车停在门口的时候阎鹭突然想到了电话里老哥那准备秋后算账的语气,突然打了个激灵,决定就在门口等即将下班回家的老哥。

    事实证明,他这点小心机来得太对了,闻姨都说老哥跟那小妞睡一块儿了。

    像他哥的性子,都放弃联姻决定跟花藻结婚了,那肯定是认真的。

    既然认真了,那当初他跟花藻的相识以及他曾经动过的那点心,就很可能被翻出来。

    阎鹭不怕挨揍,就怕老哥限卡,那样的话他还怎么出去嗨皮了?

    带妞开房都不敢找五星级酒店的日子,想一想就是黑暗的末日啊。

    阎鹭心绪不宁,还带着点心虚,眼神躲躲闪闪的不敢直视花藻。

    阎鹤看他那样子,心里反而更不舒服了,心虚什么?肯定是心里对花藻的想法还没抹干净!

    “你来做什么?”

    看他不顺眼,阎鹤开口的语气就难免带上了个人情绪,跟往日的平淡无波格外不同。

    阎鹭鹌鹑似的缩着脖子嘿嘿一笑,飞快地瞥了一眼好像没有骨头,整个身子都歪到他哥怀里的花藻。

    阎鹤防备地看了他一眼,侧身抬手,揽着花藻的肩膀低头轻声说了句什么。

    花藻仰头冲着他笑,满眼欢喜地点头,站起身转着脚步就噔噔噔往后花园跑了。

    那一身的欢喜,带动着脚步身姿好像都轻灵得跟精灵似的,加上花藻本就精致漂亮的外表,阎鹭一时没忍住,眼神儿跟着追了几秒。

    旁边的阎鹤冷哼一声,阎鹭这才吓得一个哆嗦,回神儿讪讪地笑,“大嫂……”真好看。

    半句话出口,阎鹭的直觉又一次闪电般冲出来捞他狗命。

    阎鹭嘴皮子抖了抖,啥也不说了,直接把手边的几个文件夹递过去,努力板着脸表示自己要严肃庄严的说正经事,“哥,这是星空婚庆给出的几个主题方案,你看看你们喜欢哪种类型,要是都不喜欢,就把你们想要的大概描述一下,回头我让他们改一改试试。要是改不出满意的,咱就早点换一家继续改。”

    不得不说这个决定是正确的,谈及婚礼,阎鹤没再去计较他刚刚的失礼,拿着文件夹认真翻看。

    “这些我回头跟花藻一起看看,你没什么事就先回去吧。”

    翻看了一遍,阎鹤想起还没跟花藻说这个事,心情有点纠结,就更不想让阎鹭跟花藻见面了。

    花藻对他的感情阎鹤自然不可能怀疑,单纯就是对阎鹭不信任。

    这小子可是去停车场停个车都能跟送上门的女人花个十几分钟拉一次裤子拉链的标准种马,满脑子不知装了多少脏的臭的,阎鹤现在是十分嫌弃他。

    阎鹭感觉到了来自亲哥的嫌弃,扁着嘴满脸委屈,“哥,你这是有了媳妇忘了弟。”

    阎鹤满脸冷淡地凝视他,张嘴,冷漠地吐出两个字:“呵呵。”

    说得好像他自己就多惦记阎鹤这个亲哥似的,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能有三百六十天在外面嗨皮。

    仅剩的五天说不定还要找时间溜出去跟女人厮混,阎鹤都怀疑他有性&瘾。

    被老哥的呵呵一笑撵出蓝湾别墅,阎鹭很快就兴奋得跟条二哈一样开着骚包的跑车奔向他的快乐夜生活。

    阎鹤则去了后花园,在游泳池边坐下,看花藻拿了只小黄鸭在清澈透亮的水底玩。

    恰好闻姨端着点心茶水过来了,阎鹤自己跳下水发出动静,捏小黄鸭玩的花藻当即就冲了出来,带着水花扑到了阎鹤怀里,“鹤鹤你看!闻姨给我的小黄鸭,很好玩的!”

    没有让闻姨看见在水底不需要换气的花藻,阎鹤松了口气,嘴角噙着一丝笑,抬手帮她把头发别到耳后,“喜欢?明天我带你去买别的。”

    闻姨走过来,把托盘上的东西摆到游泳池边的小圆桌上,笑着说:“大少明天休息吗?花藻小姐过来这么几天,确实该出去透透气了。”

    要是换了别的活泼小姑娘,早就出去玩了。

    不过闻姨也有点明白了,花藻小姐是初来乍到,对周围环境一点都不熟悉,语言跟习惯上似乎也不太懂。

    看来花藻小姐是为了大少才来的。

    在过来人眼里,这样的行为或许有点冲动,可花藻小姐对大少的感情,闻姨却十分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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