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真的可笑

    说来奇怪, 宗主怎么就那么相信她呢?居然真的把答案给了她。

    要知道她只是个小小的筑基期,能干什么?她说去救枝一, 或者不救,宗主还真当回事了, 让她把答案放到生命树的心脏处。

    就没有怀疑过她的能力吗?

    如果没有魔修的话莫要说跑去心脏处, 便是在这场混战中能活下来都算她幸运。

    等等, 魔修……

    余玉反应过来, 估计是她常年跟魔修在一起,身上带了他的气息,宗主感应到了,所以才这么放心。

    啧啧啧, 宗主也是个心大的,就不担心她只是个端茶倒水的丫鬟吗?

    说的话大佬根本不当回事?

    好像是她自己说的,是和朋友一起来着。

    那么问题又回来了,她这么说宗主就这么信, 还真是对她一点没起疑啊。

    余玉胡思乱想了一会儿, 魔修已经带着她去了地下。

    魔修说树和人不一样,树只要还有根便能活,也即是说,枝一的心脏在根部。

    俩人一进入底下,便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似的。那树下盘踞了许多粗细不一的根部, 四处蔓延,像一个全绿的森林一般,发着淡淡的荧光, 很是漂亮。

    走着走着,魔修脚步突然一顿,“余玉,你先走,一直往前,不要拐弯,也不要回头看,我待会儿追上你。”

    余玉一惊,“有人进来了是吗?”

    而且那个人修为还不低,很有可能是化神期,要是元婴期的话魔修根本不用这么做,只需放出气息驱赶便是。

    元婴期和化神期之间隔了千山万水的差别,元婴期根本不敢跟化神期动手。

    魔修没回答她,只说,“跑快点,越快越好。”

    余玉点头,化神期之间动手,若是气息和炁但凡漏出来一部分,便能活活将她压死。

    筑基期在化神期面前就是个蚂蚁,随随便便就能捏死。

    这种战争她是帮不上忙的,不如依着魔修的意思,不给他添乱。

    余玉抱着宗主给的绿珠子,点了点头的功夫连忙乘上飞剑‘唰’的一声飞去老远。

    还站在原地的折清失笑,“跑的可真快。”

    那笑容未达到眼底,很快收敛下来,朝身后瞧去,“出来吧,我看到你了。”

    粗壮的树根处走出来一个人,那人摘下披风的帽子,一身的魔气外泄,肆无忌惮朝四周滚去,所过之处一片片的根枝萎靡,像中了毒一般。

    那人仰脸,遥遥望着他,瞳子里满是好奇,“我倒是不知道,我们魔界什么时候多了个化神期?”

    折清轻轻叹息一声,“是太久了没跟人动手了吗?都不知道现在的人打架之前还要絮絮叨叨几句?”

    那人周身气息一滞,随后‘哼’了一声,“我倒要看看你的嘴是不是跟你的实力一样硬!”

    他手往虚空之处一抓,便见一根长鞭陡然显现,在空中随意一甩,整个地下皆是空响,震的树根纷纷退让。

    远在百米之外的余玉也受了影响,耳朵被那一声荡出血迹来。

    她只来得及匆匆擦了一把,便连忙加快速度离开。

    化神期交手太恐怖了,跑那么远还是被人家随便一下弄的差点没从剑上掉下来。

    余玉心胸之中难受异常,剑飞的也歪歪扭扭,好半天才缓过来,笔直朝深处冲去。

    希望魔修能顶得住,给她争取点时间。

    *

    百米之外,折清黑白分明的瞳子斜斜朝后瞥了瞥,很快转了回来,脚步宛如信步游庭一般,轻轻抬起,重重落下。

    轰!

    四周蓦地以他为中心,亮起一条条线条,那些线条互相连起,拼成一个阵法的稚形来。

    姬冥只觉得浑身一重,像是顶了千斤在背一般。

    那人又是一脚踏出,周围空气再度一凝,像是整个静止了一般,空间都被压的扭曲。

    他脚下的树根‘咔嚓’一声碎掉,被过重的压力挤的塌陷。

    脚想从深陷的地方取出来,却发现抬不起来。

    如果说一开始只是开胃菜的话,那么现在便宛如背了一座山。

    轰!

    穿着奇怪鞋子的脚再次抬起,落下,阵法彻底完善。

    现在的他感觉头顶仿佛顶了一片天似的,重的脑袋都抬不起来。

    “这是什么法术?”他好奇问。

    折清根本不理,只抬起烟杆子,边抽边懒洋洋道,“有这个闲工夫絮叨,不如想想怎么破阵。”

    姬冥:“……”

    两次被嫌弃,泥人也是有火气的,更何况他是化神期。

    是这世间顶尖的力量,所有人见了他都要恭恭敬敬,即便是同辈,也不敢如此无礼。

    “我敬你是前辈,别给脸不要……”

    轰!

    周围又是一重,压的他颈椎弯下,发出咯吱咯吱,不堪受重的响声。

    血红的眼睛微微眯起,周身蓦地黑了起来,像是掉进了一个没有半点亮光的深渊一般。

    领域扩散开来,头顶上的压力登时卸了下来,轻松了许多,不过那阵法对他限制还是很多,原来可以笼罩百来米的领域,如今最多两三米罢了。

    差距啊,叫他看出了实力悬殊,不过他还是不死心,长鞭再度一甩,朝那人挥去。

    ‘啪’的一声巨响,折清没怎么样呢,远远逃跑的余玉又遭了殃,每次受伤的都是她。

    关键受伤了也不敢说什么,只得加快速度离开,用了极品灵石催动,桂月剑像一道闪电,‘唰’的一下又奔了百米之远。

    生命树实在太大了,她跑了三五百米,还是感觉离的很远,没有尽头一般,前面除了树根还是树根。

    余玉不敢松懈半分,一鼓作气又掏出一颗极品灵石朝不晓得目标在哪的前方跑去,反正魔修说了,只要不拐弯,一直飞就是了。

    要相信他,也要相信自己。

    飞的越远,手里的绿色珠子越烫手,它就像一个孩子见了娘似的,一开始是余玉带着它,后来变成了它带着余玉。

    余玉只觉得速度骤然一快,快到浑身发疼,皮肉里溢出血来。

    也根本来不及擦,就这么不晓得过了多久,前方突然陡然一空,从森林变成了一个湖泊。

    噗呲!

    她被下方吸了进去,掉进湖泊里,那湖泊不是普通的东西,甫一入体,便觉得浑身一阵轻松,随后受的伤一一修复,不仅如此,体内真元也是一阵动荡,开始疯狂炼化外入的东西。

    修为本来就卡在筑基期巅峰大圆满,那玩意儿一灌进来,瓶颈登时松动了许多,然后再松动,继续松动,到了最后余玉有一种它就像纸似的,一捅就破的感觉。

    余玉吓了一跳,连忙将真元停下来,封闭毛孔,不让那液体再灌进来。

    开玩笑,要是在这里结丹渡劫,会拉整个生命树一起嗝屁,还有外面那六个化神期,包括魔修,一个都跑不掉。

    被笼罩在雷劫之内,便视为想帮助渡劫之人,雷劫会生气,然后一视同仁,根据‘帮忙’的人修为调整,一路到化神期的九九八十一劫。

    这么多化神期的雷劫可不得了,小半个妖界都给它毁了。

    当然啦,外面那些化神期也不会让她在里头突破的,一旦发现肯定立马踏破虚空过来,一个眼神将她瞪死,修为低死的就是这么随便,没毛病。

    余玉咳嗽一声,从湖泊里站起来,环顾一周,很快发现了异样。

    那湖中央躺了一个人,只有半个身子,下半个身子是树根,与湖泊融为一体,长在里头了似的。

    余玉脚下挪了挪,移到那人身边,尖尖的耳朵,加上长相俊美的五官,应该就是枝一,和记忆里的面容微微有些出入,记忆里的人略微柔和,这人苍白中带着几分冷,面上线条更生硬几分。

    等等,好像哪里不太对?

    俊美的五官,脸部线条硬朗?

    余玉倒抽一口凉气,这不是形容男人的吗?

    可是枝一是女孩子啊?

    余玉连忙往她身上看去,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顺便感叹一下自己眼瞎,比她还大的胸居然没瞧见。

    再往上看,五官好像没那么俊,细瞧还蛮阴柔的,脸部线条也没那么硬朗。

    果然是看错了。

    余玉擦了擦汗,单膝跪进水里,水很是粘稠,如果猜的没错的话,这个应该就是宗主求的生命水。

    方才掉进来的时候没注意,吸进体内一些,不仅修为有所突破,伤也治好了,寿元也增了小千年的样子。

    她本来就有千年的寿元,现下是两千年,不错不错,这趟没白跑。

    余玉望向枝一的胸口,那里似乎被人击了一下,露出一个很大的口子,能从这边看到他身下的树根。

    啧啧啧,伤的好重。

    所以说这个就是为了宗主而受的伤吗?

    传闻既然这么传,肯定不是空穴来风,要不然枝一这么强,好端端的怎么可能受这么重的伤?

    没几个人能做到伤他。

    等会儿,怎么又用他了,明明是她……

    语气慢慢不确定了,因为她看到了枝一平坦的胸膛。

    ???

    怎么回事?

    余玉揉了揉眼,再去看,那胸又是正常的,女孩子的。

    她眨眨眼,心中有些疑惑,今儿眼花的次数是不是有点多?居然会看错人家的性别两次,罪过啊。

    余玉掏出绿色的珠子,那珠子越发的雀跃,似乎迫不及待想回到枝一的胸口似的。

    这到底是什么?

    里头藏了宗主的意志,迫不及待想杀了枝一,还是说这玩意儿本来就是枝一的,要回到她身体里?

    余玉还没想明白,那珠子已经带着她,朝枝一胸口引去,余玉的力道根本阻止不了它。

    绿珠子突然光芒大闪,愉快的往枝一心口钻,快进去的时候一双手突然握住余玉的手腕。

    余玉吓了一跳,本能朝后拽去,那双带着尖利指甲的手稳如泰山,一动不动。

    余玉使了全力还是没拉回来,手腕倒是红了,可见枝一的力道有多大。

    她慌了慌,很快镇定下来,隔着生命水看已然睁眼的枝一,“我没想害你,跟我没关系,我是帮一个朋友的忙,他说要把这个交给你,是我们宗主,不,叫玄清。”

    说宗主她肯定没有印象,她沉睡的时候宗主还不是宗主,但是说玄清她八成记得,因为宗主一见她便自曝了家门。

    那双带着绿色闪光的瞳孔空洞无神,似乎在看她,又似乎没有。

    许久许久,久到余玉浑身冒汗,几乎有些绝望的时候,那手才松开,枝一也闭上了眼。

    这是……看在宗主的面子上同意她放了吗?还是怎么地?

    余玉没考虑好要不要继续,毕竟她还没来得及喊枝一发个毒誓或者契约。贸然放进去,万一把枝一救活了她不认账怎么办?

    这东西她感觉只有两个用处。一个宗主为了杀她弄的攻击。一个是宗主和她之间和好了,并且后面发展成了感情,枝一为了救宗主而死,所以宗主想救她?

    好复杂啊,不是她这种小屁民能理顺的。

    余玉犹豫片刻,那手还是往回缩了缩,等魔修来了让他烦恼吧。

    这个想法刚出来,那绿色珠子蓦地带动她的手,钻入了枝一胸口。

    ???!!!

    完蛋了,进去了!

    余玉第一反应是拿出来,枝一胸口破的地方血肉突然蠕动起来,将她的手和球一起包了起来。

    余玉咬牙使了劲,那球没拿出来,反倒听得水下有人□□一声。

    很轻很轻,但确实有。

    吓的余玉连忙将手取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那珠子被枝条和血肉藏进枝一体内,很快那里的皮肉长好,就像从来没有受过伤似的。

    枝一的□□声更大。

    完了,她就要醒了。

    余玉心说自己把事情搞砸了,没来得及和枝一签订契约也没让她发誓,这时候醒来肯定不认账啦!

    但是……

    小命要紧,到底是化神期,不是她能解决的,去找魔修!

    不对,他那边已经有了化神期在纠缠,再去找他,岂不两个化神期,他对付不了吧?

    思及此,勉强冷静了下来。

    想起了一件事,枝一性子温和善良,没什么攻击性,除了伤过宗主之外,几乎没杀过人,也很少与人比斗。

    她救过枝一,枝一再怎么没良心也不会对她下手吧?

    虽然如此,余玉还是倒退了几步,退到生命水之上,一只手里握着桂月剑,警惕的望着湖泊内。

    化神期过于强大,现在她跑也是跑不了的,反而会让枝一以为她是什么贼人,直接灭了她,不如在这里等着,守着她醒来。

    这算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吗?

    反正先熬过这关再说,等魔修解决了那个化神期,过来接她时再提契约的事。

    魔修的话比她好使。

    余玉等了一会儿,便见那浅浅一层不知道算小溪,还是池塘的水里有妖露出脸来。

    先是一个鼻尖,顶破了水面似的,随后整张脸露了出来,然后是头发,脖颈和肩头。

    那双空洞无神的眼中光芒一闪,带着绿色的瞳子上下转动了会儿突然看向她。

    余玉更紧的握住手里的桂月剑,虽然她晓得自己的攻击或许连化神期的一根头发都伤不了,但是不握剑没有安全感。

    余玉张张嘴,正待与他说话,便听到磁性沙哑的声音问。

    “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

    这么熟稔的语气?认识吗?

    余玉咽了咽口水,没敢有半点心里想法的表现,老老实实回答,“外面有六个化神期,可能是七个,来时也遇着一个,被我朋友拦住了。”

    先扯个虎皮,她也是有化神期朋友的,最好给她留条小命,用来威胁一下魔修啊,换取个功法啥的魔修应该……肯的吧?

    语气慢慢开始不确定了。

    魔修会愿意吗?

    搞不好觉得解决了一个麻烦精,正中他下怀呢。

    还是努力自救吧。

    “是玄清让我来的,那个绿色的珠子也是玄清给我的。”

    魔修的大旗好像没有宗主的旗子管用,方才枝一半梦半醒,意识未完全清醒的时候,她提了玄清,枝一便放了手。

    枝一应该是在乎宗主的。

    宗主好像也是,要不然不会救她,如果所料不差的话,宗主手里那个才是关键的玩意儿。

    枝一没说话,他微微倾身,一头黑发至背后滑落,掉在前面来,挡住了平坦的胸膛。

    ???

    “你不是女孩子吗?”太过吃惊已经忘了人家是大佬,她是菜鸟,没资格这么直接问她,还是他现下还是个疑问。

    枝一从水里站起来,‘她’没穿衣裳,余玉连忙背过身避嫌,身后传来窸窸窣窣衣裳摩擦的声音,和水声,也不晓得这般过了多久,枝一才开口说话。

    “我们树妖大多数都没有性别。”

    余玉余光瞥去,枝一已经穿好了衣物,正勾着头系腰带。

    “可男可女,雌雄同体。”

    余玉突然想起上辈子老师教的,树的雌雄关键在于花儿,花儿有单性花和完全花。

    单性花只有一种性别,也即是说,需要配种。完全花是雌雄同体,不需要。

    难怪总觉得奇怪,一会儿看他像男的,一会儿又像女的。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算男的还是女的?

    该叫他姐姐还是哥哥?

    大家都叫他生命之母,跟着叫?

    “余玉。”

    ???

    余玉大吃一惊,“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枝一仰着头,将一头黑发从衣物里抽出来,甩在身后,“你将真元输给我的时候,看到了我的记忆,我自然也能看到你的。”

    余玉:“……”

    是哦,这种临时的契约是双方的,她能看到枝一的,枝一自然也能看到她的。

    枝一在带耳环,两个红色的方布,上面画着仙鹤,底下挂着麦穗,细细长长,一直到肩上。

    还戴耳环,所以说他本心里觉得自己是女孩子?

    只有女孩子才打扮。

    枝一戴好了耳环,食指在眉心抹了一下,登时一道嫣红落下,更显得惊艳。

    所以肯定是女孩子,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打扮自己,实锤了。

    “余玉。”

    兴许是刚刚那一声被余玉打断,枝一又喊了一声。

    余玉不敢怠慢,连忙答应道,“怎么了?”

    “玄清……”迟疑了一下继续问,“还好吗?”

    *

    妖界的东方,一道绿柱之前,有人前脚落下,后脚便一下踏空落入别的空间。

    那人未待反应过来,又换了空间,从妖界直接给他换到了魔界。

    他大怒,“哪个杀千刀的!”

    四周没人回应,那传送阵是单向的,也就是说,他现在要从魔界赶去妖界。

    “……”

    *

    妖界的东边,那人原来踩着的地方有人轻飘飘落下,拍了拍手道:“解决了一个,还差西边。”

    他头上挂着一个小门装饰品,装饰品的里头钻出一个脑袋和两只小手,捧着下巴哈哈大笑,“你可够阴险的,不费吹灰之力解决了一个。”

    黑色斗篷下白发蓝眼的少年笑了笑,“是他自己粗心大意,进了道器里头都没发觉。”

    大门赞同的点了点头,当然啦,也没忘自夸一下,“我的传送门也厉害啊,一下就把他传送去了魔界,没个一两天回不来。”

    “嗯。”玄清敷衍的附和两声,“你最厉害了。”

    大门登时更加骄傲,没神气两下整张脸又垮了下来,想起了别的,“你说小余玉行不行啊,你也没说清楚,万一她误会了怎么办?”

    “如果她朝枝一攻击,被枝一一招干掉怎么办?”

    “如果她和你几千年前一样,身上带着那些东西又怎么办?枝一不会放过她的。”

    “不会的。”白发蓝眼的少年一口否定,“她不会犯和我一样的错误。”

    大概是三千多年前,他被枝一带回洞府,开始了非人的折磨。

    枝一会一边用蜡滴他,用鞭子抽他,一边给他讲故事,一只孔雀的故事。

    她说那只孔雀很漂亮,会一只妖对着湖面跳舞,偷偷的,不让任何人看见。

    那只孔雀还很臭美,每天把自己打扮的很漂亮,然后听别人夸他,夸的他挺胸抬头,自信满满。

    有一天,那孔雀从河里捡到了一个小玩意儿,是上游的丢下来的。

    很小的东西,像是一个人的画像,底下绑着棍子,只要一动棍子,那小人的手脚便会动。

    他对这玩意儿很感兴趣,到处去问,才知道这是人间界的东西,从哪时起他便开始向往人间界。

    有一天,他偷偷的拿着那东西,顺着河一路向上,离开了妖界,去到了人间界。

    他看到了烟花,糖人,花灯,所有美好的东西人间都有。

    他无忧无虑在人间奔走了几天,因为过于出色的容貌,所过之处无一不引起轰动。

    渐渐的开始有狐狸精降世,专勾男男女女魂魄的消息传了出去,引得修仙界众多修士前去抓妖。

    他们明明晓得那妖没有作恶,但是那妖太过漂亮,如果卖去拍卖行,最少可得百万的灵石。

    百万灵石对于一个修士来说诱惑力很大,那些人禁不住,联手将他抓了起来。

    拔掉了他赖以生存的锋利爪子,剪掉了他过长的尾摆,给他戴上手铐脚镣,送上拍卖台,因为稀少和完美,一千多万灵石成交。

    买他的人是个元婴期,将他困在紫府内,每天把他从狭小的角落里抓出来施暴,不顾他的意愿亲他,吻他,咬他。

    他疼的狠了,便会反抗,越是反抗越惨,用蜡滴他,用鞭子打他,生生将他虐待至死。

    那修士觉得可惜,一千多万的妖儿叫他几天玩死,便想着将那孔雀的一双眼睛挖出。

    每次那孔雀用一双眼睛瞪他,他便会觉得全身血液瞬间沸腾,有走火入魔之势。

    那眼睛应该是某种瞳术,将其交给炼器师,发挥它最大的作用,搞不好可以卖个几百万或者几千万。

    别小看那几息叫人血液沸腾的能力,若是使的好,说不定可以反杀对手,卖个几百万绰绰有余。

    如此他最多只花一半的钱便玩到了一个极品的妖儿,多划算?

    那双眼睛被炼器师打磨成了宝玉,镶在一条抹额上,抹额有清心去杂念的作用。

    宝石相反,一旦激发,可使人全身血液沸腾,短暂走火入魔之势。

    抹额被摆放在精致的盒子里,店家来来回回介绍了许多次,但都因为价格太贵,无人拿下。

    再后来那家店来了个白发蓝眼的贵公子,贵公子不差钱,只听说了功效之后连问都没问材质便买了下来。

    从此那条抹额戴在了贵公子干净白皙的额头上,贵公子还在那家店买了一套软甲。

    软甲有很强的防御功能,是将成了妖的蛇皮剥掉,鳞片一片一片拔下来,在缝合上之后打造而成,和抹额一样,都是一等一的绝品。

    再后来呀,那个贵公子戴着孔雀眼睛做的抹额,穿着蛇妖鳞片做的软甲来到了满是妖的地方,求一个妖交换东西。

    玄清到现在还记得那妖当时的表情,三分讽刺三分讥笑,和三分凄凉。

    她说。

    “真是可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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