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你要干什么？”瞄见他的动作，小侯爷吓得魂不附体，话都说不利索了，蹬着腿连连后退，后背紧紧抵着墙壁，警戒地盯着他，“我可警告你，昨晚是酒后乱……”
面颊飞起一抹红，他顿了顿，略过去那个字，轻咳一声，紧紧皱着眉：“青天白日，你若是再敢胡来，我可要叫了！”
昨晚就像是噩梦一般，他死都不要再重来一遍。
要是林将军敢扑上来，他一定会一头撞死在后面这堵墙上。
极度紧张之下，小侯爷竟然没有深究，昨晚上林将军为何会出现在这里，以及林将军是否喝醉了，两人究竟是怎么发生关系的。
“你穿我的。”已经解到最后一颗扣子的手不着痕迹顿了顿，林将军低着头，继续面无表情褪下衣衫。
察觉到小侯爷的害怕和抗拒，他抬手就将衣服扔在小侯爷的脚边，人是没再往前进一步了。
甚至身子还略退后了一点。
拉开距离，凝滞的空气似乎都重新流动起来，小侯爷吞了吞口水缓解喉间的干涩，呼吸都顺畅了许多。
他定定看着那件外衣许久，一脸嫌弃地撇开眼。
什么破烂衣服，灰扑扑的，比自家下人穿的颜色还要难看。
而且！
他怎么能穿他的衣服！
要知道，小侯爷现在看到林将军就浑身发抖，嗅到林将军的气息就不自觉想要咬牙，若是再穿上他的衣服，那昨晚的画面一定会像在脑海中来来回回放映，折磨死他的！
小侯爷抱紧了胳膊埋下头，无声拒绝。
“你若是不穿的话，难道要光着走出去吗？”
瞧瞧这说的什么话？
就算是来嫖的恩客，都不会这么不要脸吧。
小侯爷气的脸都红了，狠狠瞪他一眼，又纠结地看了那坨衣服好几眼，最终还是屈服了。
一时的阴影，总好过一辈子都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不知为什么，拿的时候有些心虚，小侯爷冷哼一声，非常刻意地挺了挺身板。
他颇为嫌弃地用两根手指捏起床上的衣服，极不情愿地慢吞吞往身上套。
随着他的动作，被子顺着肩膀滑落下来。
昨晚光线太暗看的不是很清楚，这会才发现那一身伤痕真的是触目惊心，几乎都没一片完好的地方了。
林将军眼角一跳，指尖不自觉轻轻捻了捻，指腹似乎还残存着那滑嫩嫩的触感。
悄悄将手背后，不敢让小侯爷看见他疑似回味昨晚欢愉的小动作。
稍微一动作，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痛的，小侯爷打小就是被千娇百宠长大的，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尤其是下半身，疼的都已经快不是自己的了，小侯爷恨不得当场腰斩了自己。
他气哼哼摆弄撕扯着衣服，一副要将衣服撕碎的凶狠模样，就好像手里攥着的是林将军，而不是林将军的衣服。
林将军眼神暗了暗：“要我帮你穿吗？”
“你？！”笑话，要不是他，自己怎么会如此凄惨，小侯爷吸了吸鼻子，掀开眼皮看他，漂亮的眼瞳里泪水汪汪。
“嗯，我尽量不弄疼你。”敏锐地察觉到小侯爷的脸色变了，林将军改口道，“尽量不碰到你。”
火热的体温，粗糙的大掌，堪比野兽的力气，犹如大山一般的重量，每一样都让小侯爷心悸不已，根本不敢回想昨晚的自己到底经历了什么，又是怎么活过来的。
小侯爷哪敢让他再靠近，吸了吸鼻子：“我自己会穿！”
但身上实在太疼了，就连抬胳膊的动作他坐起来都无比费劲，更不用说弯腰穿裤子了。
五官皱巴巴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看着就要落下来。
林将军一把拿过衣服，低着头不看他：“你这样要穿到猴年马月？还是我来吧，我保证不碰到你。”
逞强只会加剧自己的痛楚，小侯爷是个娇气的人，他受不了丁点疼痛，即便不情愿，也只好让林将军动手了。
林将军见他低着头，咬着下嘴唇不说话，就知道他同意了，略向前进了一点。
“你说过不碰到我的！你可要说话算话！”
“嗯。”别说不碰到自己，林将军甚至没抬头看他。
小侯爷心气不平，哼哼唧唧还想为难对方，但嗓子太疼，脑子也浑浑噩噩，想不出也说不出尖酸刻薄的损人话，只好抿着唇皱着眉做出一副凶巴巴的模样。
但穿衣非常配合，让伸手伸手，让抬腿抬腿，毕竟肌肉真的太疼了，完全不想做任何不配合的多余的动作。
“哎呦……”小侯爷忽然低叫一声，一只脚直接踹在了林将军的胳膊上。
脚丫子本就软趴趴的，力气小，速度又慢，林将军一只手就抓住他的脚踝了。
圆润的脚指甲，白皙近乎于透明的肌肤，微微凸起的青色血管更显脆弱，脚背上的淤青也更为明显。
林将军嘴角抽了抽，似是想起来为什么脚上也会有斑驳的痕迹了。
“你别碰我，疼！”声音依旧沙哑，但小侯爷已经勉强能适应了，就是跟刀刮喉咙似的，疼的厉害，不想说话，他脚趾戳了戳林将军的胳膊，“放开。”
指腹上厚重的茧子比麻布还要粗糙，像是要生生刮下来自己的一层皮。
好不容易穿上的衣服有些大，不仅不贴身穿在身上还难受，哪哪都不得劲，小侯爷娇气的眼泪又要掉下来了。
他扁了扁嘴，不等林将军放手，加重了力气一脚踹开他的手，手撑着床小心翼翼挪到床边，侧弯着腰使劲去够床下的鞋袜。
生怕他一不小心就从床上摔下来，林将军虚虚拦住他：“你别动。”自己则是半蹲下来，抓过他的脚小心帮他穿鞋袜。
实在是腰太难受了，他弯不下去，小侯爷就由着对方服侍了。
在穿第一只脚的时候，小侯爷另一只脚就踩在林将军的膝盖上，硌的脚心有点疼。
“哼！”他撇了撇嘴，不就是个糙汉子嘛，浑身硬邦邦的，抱着也不舒服，那些姑娘真嫁给林将军后一定会后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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