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们还在琢磨题要从哪儿下手的时候, 赵清荼已经开始动手写了。
虽然只是先在稿纸上列出来,但是那刷刷动笔, 不带停顿的样子, 真的让人心很慌呀。
如果不是皇帝才公布了新规则,他们真的要怀疑赵清荼是背了答案的。
之前在考舍里, 大家都是被屋子隔开, 并不能看到彼此写的样子,虽然知道赵清荼每次答题答的很快, 但还没有个实感。
现在,他们深刻的体会到了那句话, 人和人, 是不一样的。
明明都是脑子, 为啥你的就好用这么多!
这般拍马不及的架势, 让他们也不再去想赵清荼有没有答偏题的可能性,开始低着头, 想着自己该从何处落笔。
魁首他们是不惦记了,榜眼、探花还是可以争取一下的。
而想要为难一下赵清荼的秦枢,看着写到兴起的赵清荼, 又看了看其他抓耳挠腮、冥思苦想的学子,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行吧,想难的人没难住,其余人经这一遭之后,还不知道要怎么腹诽自己呢。
不想再去看赵清荼气势有多么高涨的秦枢,没看多久, 就背着手离开了。
经过侧廊的时候,正好看见望着那边,一脸欣慰的卢筠蕙,“要去吃点心吗?你就算在这儿看着,她也不知道呀,等会儿考完了,再招呼就是了。”
秦枢想着这个要写一会儿,总这么站在这儿,多没意思,便邀请卢筠蕙歇着等会儿。
卢筠蕙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当初王柯岳武比的时候,你在干什么?”
秦枢眨了眨眼,似是想起了什么,脸红了一下,然后摸了摸鼻子,局促地朝卢筠蕙挥了挥手,“随你的吧,你就在这儿看着,我不打扰了。”
卢筠蕙一脸算他识趣的样子,又转头看向赵清荼。
瞧瞧她看上的姑娘,在这样的重要的时刻,闪闪发着光呢!
秦枢看着卢筠蕙那不自主露出笑容的痴迷样子,握了握拳头,他当初才不是这样的呢!
等到后面廷对的时候,秦枢都不想多抽赵清荼出来回答,真要让赵清荼一直说下去,那整个殿试,就成了赵清荼的个人表演!
最后结果公布,大家都觉得是在意料之中,并没有什么反驳的地方。
于是,打破古法,让女子为官的事儿,本来该闹的上下不合,偏偏因为赵清荼能力的强势碾压,一路出着风头被大家接受了。
赵清荼,成了芝兰国,第一个女状元。
也就在这个时候,边境告急,王柯岳被人下毒暗害,身受重伤,需要立刻回京治疗。
“秦枢,别慌,我已经让人去接应柯岳了。”卢筠蕙看着眼睛红的像兔子的秦枢,拧着眉去想到底会是哪一方动的手。
之前诸国来朝的时候,那些边国使臣已经被震慑住了,还表明要与芝兰国交好,现在是谁中途反水了吗?
卢筠蕙理着思绪,现在柯岳已经离开前线了,如果这时候,那边乱起来,该派谁去堵上这个空子呢?
秦枢握紧了手,努力不让自己哭出来,他不敢去想王柯岳受了多重的伤。
如果不是为了自己,王柯岳作为将军之子,虽然最后也需要上战场,但不需要这么拼的。
只是因为自己想要一个太平盛世,王柯岳就用汗用血为自己拼了个太平之国出来。
先皇在位的时候,边境还在动乱中,王柯岳自请上前线,让自己稳稳地坐上了皇位,有更多的时间,去让芝兰国变得国富民强。
现在,眼看着一切都向着预想中的方向发展了,王柯岳怎么可以出事。
赵清荼被叫来的时候,听到这个消息,也是愣了一下。
“需要我做什么?”安慰的话,她也不会说,只能说尽可能在别的地方,能帮上忙吧。
最近,她被调到户部整理账本,心里正有些想法呢。
“俗话说兵马未至,粮草先行,茗茗你在户部做好调动粮草的准备。如果,对方真的是有备而来,竟然能隐忍这么久,才爆发,肯定不容小觑。万一要拖战,我们也必须提前想着怎么应对。”
赵清荼想着全国的粮食大省,已经开始盘点各地要征集多少合适了。
更何况,某些有名的商户听到这个消息,可能还想跟着哄抬商价,这该压的还是得压着。
户部和兵部的人在接到命令的时候,也开始紧张起来。
调粮的调粮,招兵的招兵。
不怪卢筠蕙如此紧张,王柯岳风头太盛,在芝兰国就像定海神针一样的存在,若是让外面的人知道他倒下了,肯定会引起慌乱的。
在卢筠蕙的调动下,王柯岳被秘密安排回京城,开始养病。
而秦枢在听到前线已经丢了两座城池的时候,气的磨牙。
柯岳前脚刚回来,他们后脚就带这样的消息来,现在守在前线的将官,都是一群废物吗?
各处将领守着的地方都是固定,就算偶有调度,那也是在有主将辅助的情况下,慢慢接手的。
现在守在最险处的王柯岳倒了,把其他大将调过去,能不能立马适应环境先不说,原来守着的地方,会不会乱起来,也是个问题。
就在秦枢权衡二者利弊的时候,引发动乱的原因,终于找到了。
与芝兰国隔着好几个小国的孟国,因为连年大灾,土地贫瘠,所以便开始了劫掠周边小国的行动。
靠着这个,让孟国狠狠地发了几笔财,后来野心渐起,便开始直接霸占周边小国的土地。
之前,这些事儿因为与芝兰国离得远,所以国内并没有听到太多消息。
再加上,对方只是对一些小国、部落下手,就算发展起来,也不会对芝兰国造成太大的威胁。
但是,谁又能想到,这样蛮干的孟国,临着要对付芝兰国的时候,换了个性子。
他们不再大肆攻打小国,而是偷偷派人潜入,然后也不知道许下什么重诺,让对方动摇了。
最后,还联合着布了个局,趁着王柯岳对合盟国没防备,让他受了毒伤。
如果不是王柯岳内力深厚,还有军医及时用药护住他的心脉,恐怕这次就直接栽在那群阴损家伙的手里。
如今,那里要对上的,可不单单是几个小国联合造反的事儿,还有那个虎视眈眈的孟国,在背后等着渔翁收利。
再又折了一员将领之后,那块地方简直是就是烫手的山芋,没谁敢去沾了。而敌方似乎越打越兴起,有种要一路打到京城的样子。
卢筠蕙思量一二,去找秦枢了。
“什么,你要去那儿!这怎么可以,你可没有带兵打仗过。”秦枢听到卢筠蕙的请命,惊诧地瞪着她。
现在,爱人已经躺在了病榻上,他有怎忍心让好友去涉险。
“之前柯岳打仗的时候,对那周边的情况,常常与我进行沙盘演练,他有几次战事受急,也是我帮他解决的。秦枢你别忘了,我除了跟着你一起学了帝王之道,还学了兵书谋策。
若不是我为女儿身,若不是我要为你稳住朝堂,此刻在战场上的将军,不止王柯岳一个。”卢筠蕙看了看挂在墙上的佩剑,这些东西,她也一日未曾放下过。
秦枢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然后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阿兰,我此生欠你的,永远还不清了。”
卢筠蕙勾起唇角,伸手揉了揉秦枢的脑袋,“傻蛋儿,我也不只是为了你,也为了这个国家。为了让它富足强盛起来,我费了太多心血,并不想因为一场战火,就把我为之努力的一切,都给毁了。
如果,你真的想报答我,那在我赶往战场之前,把真相公开吧。让我不再以你的皇后身份,守护着这个国家,而是以卢筠蕙的名义,为它拼命努力着。”
秦枢皱了皱眉,为卢筠蕙担心着,“你不是说要等我们手上的力量更强点儿了,让人都没有办法反驳的时候,再说这件事吗?”
卢筠蕙摇了摇头,“现在虽然引起的反应很大,但是外界的压迫,让他们也顾不上这些事了。除了我,任他们谁也不敢去那个‘火坑’。”
“你说的也有理,可是赵清荼那边怎么办?你不是还想着只要一公开,就和她成亲的吗?”很明显,秦枢这个时候,已经被劝服了,卢筠蕙有多少能耐,他知道,现在除了她,似乎也没有别人能堵上那个大窟窿了。
“茗茗?你就多给她安排点儿事吧,只要她一忙起来,就想不起我了。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死在那边儿了,你帮我好好照顾茗茗,给她安排个好人家,不,她想怎么选择,就随她吧,不要逼她做任何事。”卢筠蕙虽然常常和王柯岳切磋商讨,但带兵打仗的事,她毕竟只是跟着看过几次,自己亲手带着,还是第一次,多少心里还是有点儿没底的。
“呸,你这藕心狐狸,一定会好好回来的,等着你回来,让你给我当丞相。我还要给你和赵清荼主持婚礼,一定会特别盛大,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真的要成亲了。”秦枢瞪着卢筠蕙,伸手用力抓住她,好似如果不这么做,这个惊才绝艳的女子,就会这么消失了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髑”的地雷,么么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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