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江氏的祠堂。
魏无羡取了三支供桌上的线香,在烛火上燎了燎,点燃后插在灵位前的铜炉里。他和蓝忘机在供桌前的蒲团上跪了下来对着灵位跪拜三次,对灵位说道:“江叔叔,虞夫人,师姐,是我。我又来打扰你们清净了。】
看到灵位中竟然还有江厌离,魏无羡/江澄都不敢相信:“师姐/姐!”
江厌离按住激动的江澄,蓝忘机按住魏无羡,都各自对他们摇了摇头。
魏无羡和江澄勉强按捺住情绪。怎么回事?!师姐/阿姐也死了?!
【说完,魏无羡对跪在旁边的蓝忘机道:“我以前啊,可是这里的常客,虞夫人三天两头就罚我。”
蓝忘机颔首道:“略有耳闻。”
魏无羡道:“都传到你们姑苏去了,哪还能叫略有耳闻啊。不过这么多年啊,我还真没见过第二个女人像虞夫人这样脾气那么暴躁,动不动就因为一点小事,把我赶到祠堂来罚跪。哈哈哈……”
他忽然想起来,这里是祠堂,虞夫人的灵位就在面前,忙道:“罪过罪过罪过。”为了弥补方才的口无遮拦,又重新对着灵位跪拜了两次。
蓝忘机:“你不打算告诉江澄么?”
魏无羡沉默了一下,道:“不知道,至少现在不会吧。”
蓝忘机:“毕竟,你们也是兄弟。”
魏无羡:“我和江澄之间的隔阂渊源已久,没有那么容易解开。
正在这时,江澄从远处走到祠堂门外。
魏无羡:“……何况,这阴虎符毕竟是我创的,不管有没有金光瑶,都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听到这些,江澄凉飕飕地道:“魏无羡!”
魏无羡和蓝忘机见他来了,便从蒲团上站起来。
江澄走了进来,站在魏无羡旁边对他继续说道:“你还真是不把自己当外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带人就带人。你可还记得这里是谁家,主人是谁?”】
江澄江厌离都眉头一皱,为未来江澄脱口而出的话感到震惊。
魏无羡则是有些难过,没想到在未来的江澄眼里,他是外人了。
蓝忘机则难得情绪外露的担忧的看着魏无羡,毕竟魏无羡对莲花坞的感情有目共睹。
魏无羡则转头对他笑了笑,摇了摇头。
【魏无羡道:“我并没有带含光君去莲花坞的其他机密之地,我只是带他过来上几柱香而已,祭拜一下江叔叔和虞夫人。我们现在就走。”说完转身准备离去,却又被江澄的话叫住了脚步。
江澄道:“你确实应该好好跪跪他们,平白地到他们面前污他们的眼睛,辱没他们的清净。”
蓝忘机看了江澄一眼,道:“江宗主,请注意言辞。”
“我注意?”江澄冷笑一声,不客气地道:“我看是某人需要注意举止吧。你早就被我们家扫地出门了,你有什么脸面进来面对我的父母,面对我姐!”
蓝忘机:“江晚吟!”
魏无羡眉头一跳:“蓝湛!”他伸手拦住想要上前的蓝忘机,对他说道,“蓝湛,我们走吧。”提步便要继续出门。
江澄见此继续他的挖苦:“要走就走得越远越好,别再让我看到你们这些乱七八糟的人,出现在我的亡亲面前。”】
蓝启仁和蓝曦臣顿时眉头紧皱,但此时也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只能强行按捺住内心的不悦继续看下去。
【魏无羡原本已经要离开了,听到这一句,转身回去看向江澄,沉声道:“江澄,你要骂就骂我,不要带上别人!”
魏无羡明显不想让蓝忘机跟着他一起忍受江澄这些越来越难听的言语和扑面而来的恶意。
江澄讥讽道:“我有必要对他好脸色吗?魏无羡,你忘性可真大,那我就来提醒提醒你吧。当初就是因为你逞英雄,救了你身边这位蓝二公子,整个莲花坞还有我爹娘都给你陪葬了。这样还不够,连温氏你都要救,拉上我姐姐陪葬,你真是好伟大啊。更伟大的是,你还如此宽宏大量,带着这两位前来莲花坞。让你的鬼将军在我们家门前徘徊,让蓝二公子进来上香,存心给我、给他们找不痛快。”】
魏无羡脸色顿时白了,他没想到江厌离的死竟然跟他有关。
“魏无羡!你……”江澄顿时怒气上头,先前所想的通通抛在脑后,转头就对魏无羡吼道。
“阿澄!”江厌离打断江澄未说完的话,“事情经过我们都不清楚,但我相信阿羡不会也不可能害我!别忘了有人评论过你在迁怒!冷静下来,看下去,直到了解所有事情经过再下结论不迟!”看了那么多,江厌离多多少少也明白了些事情,他们看到,评论里也说过阿羡将来过得很苦,本来可以当他依靠的江氏没了,阿澄又喜欢迁怒,阿娘又将灭门的责任扣在阿羡身上,从未来阿澄的话当中也知他也把灭门的责任算到了阿羡身上。就算她的死真的和阿羡有关,但她也能确定错不在阿羡。而如今一切没发生,她必须阻止江澄在所有事情没清楚的情况下说出伤人伤感情的话,而在这里的人中也只有她能阻止。
江厌离的话在座的人都听到了,都对她投去赞赏一眼。的确,情况不明时单方面就确定事情对错是不可取的,尤其这事先前还看到过不同看法。金子轩也有点对他这个未婚妻刮目相看。
魏无羡的心勉强放下几分,他不知道事情经过,但他能确定他是宁愿自己死也不愿意伤害师姐的。但江澄那样说,他也很是怀疑师姐真的是因他而死,他不敢想象如果真的是这样,他该怎么面对师姐他们。
蓝启仁和蓝曦臣的脸色也不好看,他们知道要让魏无羡背负灭门责任肯定要给他找个原因,但没想到这个原因竟然是救了忘机?江澄话里的意思就是因为魏无羡救了蓝忘机,害得江家灭了门?!在责怪魏无羡为什么要救人?!
温情的脸色也不好看,她早就知道江澄对他们这一脉遇难袖手旁观的事,但没想到在未来江厌离死了,她的死因就是因为魏无羡救了他们一脉?所以他们不该被救?!她也不相信就魏无羡那副护姐样会伤害江厌离,那么肯定是牵扯到阴谋被算计了。而在算计中死亡,就因为被算计的人是魏无羡,而江厌离被算计死亡,错就成为他魏无羡的了?!
心里所思所想都在短短一瞬间,没有影响他们继续观看画面。
【他继续对蓝忘机讥讽道:“蓝二公子,你也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哪。堂堂姑苏蓝氏双壁,不顾蓝氏百年清名,竟然跟夷陵老祖魏无羡同流合污,真是让你叔父,让你哥哥脸上有光啊!”】
蓝启仁和蓝曦臣怒气上涌,没等他们说什么,画面里的魏无羡已经维护蓝忘机了。
【魏无羡强忍怒气,道:“江晚吟!你给我马上道歉。”
江澄冷嘲热讽道:“道歉?为什么道歉?为侮辱了你们这段伟大的知己之情吗?”
魏无羡猛地上前一步双手揪住江澄的领子,怒道:“你还有完没完!”
江澄继续刺道:“要打便打!怕你们两个吗!”
魏无羡却突然惊醒:这是云梦江氏的祠堂。他看了眼灵位,控制住自己抖着手放开江澄的衣领,踉跄退后一步。
蓝忘机见他步伐不稳,担心地上前扶住他的手臂:“魏婴?”
魏无羡强行按捺情绪,对蓝忘机道:“蓝湛……我们走。”
蓝忘机:“好。”扶着他走了出去。
江澄见蓝忘机扶着魏无羡走过水廊,到前方空地时,终于忍不住飞身上前落在他们面前:“站住!”
他上前几步单手揪住魏无羡的衣领:“怎么,你刚才不是很横么?不是要打么,打呀!”
蓝忘机伸手抓住江澄揪魏无羡衣领的那只手腕:“放手。”
江澄瞥了一眼蓝忘机没理他,继续看着魏无羡。
蓝忘机直直看着江澄,手紧了紧,又重复了一遍:“放手!”见江澄不肯放,他直接用另一只手打开江澄的手,重新扶住有些摇晃的魏无羡。
魏无羡头晕目眩,目光带着丝茫然,鲜血慢慢从他的鼻中流出。
蓝忘机眼睛瞪大几分,他紧张地看向魏无羡:“魏婴!”
魏无羡抬头看了蓝忘机一眼,又见江澄也带着几分惊楞看着他。魏无羡后知后觉感到鼻下似有东西爬过,他举手一摸,摸到了一指的猩红。
魏无羡喘了口气,缓了缓头晕,低声对蓝忘机道:“蓝湛,我们走吧。”
蓝忘机:“好!”他扶着靠着他勉强站立魏无羡离去,与江澄擦肩而过时不避不让撞开他的肩膀继续向前走去。
江澄又惊又疑,见两人要走,道:“站住!”转身一道紫电旋即游出,击向他们。
蓝忘机怒道:“滚开!”
他气势大盛,半转身用未出鞘的避尘挥开了这一击。两样神兵相击,声响刺耳。
魏无羡被这声音和余波一震,双目慢慢闭上,顺着蓝忘机扶他的手倒了下来。蓝忘机感觉到异样,略带惊慌地转头,连忙伸手将魏无羡揽入臂弯,顺着魏无羡倒下的那股力道轻轻将魏无羡放在地上,让他靠在自己的膝上怀中。】
“不是?我未来有这么脆弱么?”本来看到画面里的自己流鼻血魏无羡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他长到现在可没少受伤流血,但没想到后面自己就晕了,晕了?!
几人觉得他的关注点有点迷,这里的重点不该是蓝忘机的样子么,都担心紧张成什么样了!还有蓝忘机护你护得可真仔细贴心。
至于江澄说的打架,魏无羡和江澄本来都不怎么在意,毕竟他们一起长这么大就没少打过架。只不过画面里江澄的态度和剑拔弩张的气氛,与他们平时玩闹很不一样。不知具体情况的他们都不由提着一颗心,想看接下来的画面能不能给出一些解释。
【江澄因避尘回击而踉跄背过身,并未看到这一幕,愤怒之下他转身再次发出一击紫电。眼看着就要伤及两人,正在这时,一道身影从一旁跃下,用身体挡了这一击。
江澄定睛一看,发现刚才被击飞出去的不速之客竟然是温宁。
温宁爬起身来,慢慢向江澄走去。
江澄见温宁还敢过来,登时勃然大怒:“谁让你到莲花坞里面来的?!你怎么敢!”
他再次一鞭击向温宁,温宁没有反抗,任由自己被紫电击飞。
探得魏无羡只是疲倦至极加气急攻心,暂时昏迷,蓝忘机这才转开目光,看着眼下这一幕。
温宁半跪在地上,猛地抬起头来,眼中带着一股不罢休的固执。他重新站起身来,向江澄走去。
江澄愤怒的看着他:“你想干嘛?!”
温宁站在江澄面前,伸手将手里的一样东西,递到江澄面前。】
温情看到温宁被打了两鞭,顿时忍不住了,她握紧温宁手腕对他说道:“你傻不傻,不知道还手么,你不是人人害怕的‘鬼将军’么?!”
温宁唯唯诺诺的,不敢开口。
魏无羡:“这不是我的随便么,这是要干什么?”
【 蓝忘机定睛一看,那东西正是魏无羡的佩剑随便。
温宁定定看着江澄,举着它,道:“□□。”
他口气坚决,目光坚定。全然不是以往那副呆呆怔怔的模样。
江澄道:“我警告你,如果不想再被挫骨扬灰,就立刻把你的脚,从莲花坞的土地上挪开,滚出去!”伴随最后一句的是向温宁再一次挥去的一鞭。
温宁还是没反抗,被击飞趴在了地上。他抬起头来,目光没有一丝退缩,狠狠将随便在地上一杵,爬了起来。
他一步一步,脚步坚定,目标明确,站在了江澄面前。温宁再次把剑横在他胸前,声音高扬,喝道:“动手,拔!”
江澄心中一阵躁怒:“拔又怎么样?!”他竟然真的照着温宁所说的,右手握住随便的剑柄,用力一拔。
一把雪白到刺目的剑身,从古朴的剑鞘里脱鞘而出,剑身中央的那一条红线,鲜红而醒目。
蓝忘机看着拔出的随便,满目震撼。】
魏无羡:“拔剑很奇怪么?蓝湛你那是什么表情?”
其他几人也有些疑惑。
【江澄瞪大了眼睛,低头盯着自己手里这一柄闪闪发光的长剑,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他不可思议的问温宁:“封剑解除了?”
温宁道:“封剑没有解除!直到现在,它还是封住的。若你把它插回鞘中再换人来拔剑,无论换谁都是拔不出来的。”
江澄脑中和脸上都一片混乱,道:“为什么?那为什么我能□□?”
温宁道:“因为这把剑,把你认成了魏公子。”
江澄厉声道:“什么叫把我认成了魏无羡?怎么认!为什么是我?!”
温宁更厉声地道:“因为,现在在你体内运转灵力的那颗金丹,是他的!”
温宁想起了当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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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上,温宁将蒙着眼睛昏迷的江澄靠在自己身上,问他姐姐温情:“姐,他不会醒过来了吧?”
温情戴着遮脸黑纱帽,道:“不会的。”说完,她转身看向旁边的一颗粗壮老树,取下纱帽,道,“出来吧。”
魏无羡从老树后走出来,黑衣长披风。他定定的看了江澄一眼,转头对看着他的温情道:“换丹吧!”】
魏无羡正要感叹自己的随便竟然封剑了,就听见江澄突然阴阳怪气的说道:“魏无羡,你真伟大啊,换了丹这么大的事你居然把我给瞒着?!”
其他几人也没想到,在未来魏无羡把金丹给了人还不说,而收丹的人竟然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用的丹是谁的。
不过现在不是分精力争论这些的时候,他们的精力主要还是要放在画面上。画面里的对话不能漏听,因为你不知道你漏听的那几个字会不会就是重要信息。
【听到这些,蓝忘机不敢相信的低头看着靠在他怀里的魏无羡,一时间心绪翻涌复杂至极。他只能定定的看着魏无羡的脸,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能说什么。
懵了好一阵,江澄才一手死死的握紧随便剑柄,一手摸向金丹所在的腹部,喝道:“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温宁镇定地道:“我没有胡说。”
江澄道:“你给我闭嘴!我的金丹……我的金丹是……”
温宁道:“是抱山散人给你修复的。”
江澄道:“你怎么知道?他连这个也对你说?”
温宁道:“没有。魏公子从来没有对任何人提起只言片语。我是亲眼看到的。”
江澄怒喝:“撒谎!你在场?你怎么可能在场!当时上山的只有我一个人,你根本不可能跟着我!”
温宁道:“我没有跟着你……”
江澄额头青筋暴起,道:“……撒谎!”
温宁道:“那你听听我是不是撒谎!你上山时眼睛上蒙着一条黑布,手里拿着一根长树枝,快到山顶时经过了一片石林,饶了快半个时辰才绕过去。”温宁脑中想象着当时的画面,嘴上也一直说着当时的情况,“这个时候你听到了钟声,钟声惊走了一片飞鸟。你把树枝紧紧握在手里,像握剑那样……”
江澄突然抖着手抛下随便,任随便落到地上。
温宁继续说着他未完的话:“……钟声停下来的时候,有一把剑抵在你的心口,你听到了一个女子的声音,命令你不许前进。”
他们同时想起当时的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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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问江澄:“来者何人?所谓何事?”
江澄:“晚辈是抱山散人之徒,藏色散人之子,魏婴,特来求见抱山仙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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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浑身颤抖,温宁扬声道:“你马上停住了脚步,看上去很紧张,隐隐还有些激动。这女子的声音压得很低,问你是何人,为什么到这里来。你回答……”
江澄紫电闪烁白光,他咆哮道:“闭嘴!”
温宁也咆哮道:“……你回答,你是藏色散人之子,魏婴!你说了家门覆灭、说了莲花坞大乱,你还说了你被化丹手温逐流化去了金丹。那个女子反复询问你关于你父母的问题,等你回答到最后一个的时候,忽然闻到了一阵香味,然后,你就失去了知觉……”
江澄看上去恨不得要捂住自己的耳朵了:“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温宁道:“我不是说过了吗?我就在那里。不止我在那里,魏公子也在那里。不光我和他,还有我姐姐,温情,她也在那里。”他用发着抖的声音的继续说道,“江宗主,你真以为那是什么抱山散人的隐居之地?那只不过是夷陵的一座荒山!”
江澄声嘶力竭地吼道:“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你胡说八道!”他眼中含泪,上前揪住温宁的衣领,“你为什么撒谎!那我的金丹……我的金丹为什么会被修复?!”
温宁道:“你的金丹根本没有被修复!
江澄放开他的衣领,后退着吼道:“不!不!”
温宁道:“江宗主,你猜到了吧!你之所以会以为它修复了,是因为我姐姐,岐山温氏最好的医师温情。”温宁他上前几步,走到江澄面前,“……她把魏公子的金丹,剖出来,换给了你!”
听着这一切,蓝忘机一动不动地看着魏无羡的脸,眼泪溢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
江澄脸上顿时一片空白。】
在座的几人也大都脸色一片空白,蓝忘机哭了?!
江澄的金丹还真是温家人弄没的。不过化丹手温逐流?蓝启仁和蓝曦臣脸色严肃了起来,小辈们可能不清楚,但身为长辈的蓝启仁和宗主的蓝曦臣怎么可能不知道。他们印象中被称为“化丹手”的只有一个,叫赵逐流,看来赵逐流不仅入了温家,连姓都改了。
蓝启仁和蓝曦臣对视一眼,他们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凝重表情。
【温宁道:“你以为,他之后为什么再也不用随便?真是因为什么年少轻狂吗?难道他真的喜欢,别人明里暗里指着戳着脊梁骨说你没有礼貌没有教养吗?因为他就算带了也没用!他没了金丹,灵力不支,一旦把剑拔出,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江澄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下,他嘴唇发颤,想起了当初再见后的一幕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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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楼上,江澄将随便抛向魏无羡:“你的剑。”
魏无羡不假思索的伸手接住,在接住后却顿了顿,仿佛才意识到接到的是什么。他勉强露出一丝笑意,垂目看着手中握着的剑,用手指轻轻的摸了摸剑鞘上的“随便”二字。
清河不净世,江澄拉住魏无羡的手臂:“魏无羡,随便都替你找到了,今日为何不配?”
魏无羡转头看他:“都说了不想。”
江澄:“以后这种大场合不许不带佩剑!”
莲花坞,江澄坐在主位上擦剑,魏无羡拿着一个黑色小酒坛,坐到他脚旁的台阶上:“你说这一天到晚,要擦多少遍你的剑啊。”
江澄停下擦剑,看他:“你的剑呢?多久没擦啦?”
魏无羡表情动作都有一瞬间凝固。】
回忆的画面也出现了,魏无羡仔细看着未来的自己,失去了意气风发神采飞扬的那种色彩,整个人显露出几分百无聊赖的沉寂。在别人看不见或看不清的地方,脸上会有一闪而过的难过抑郁,但也会很快被他自己遮掩过去。但没有金丹究竟是什么感受,这是现在的他体会不到的。还有“指着戳着脊梁骨说你没有礼貌没有教养”?他的未来就生活在这种环境里么?而且他不配剑的真实理由说不出口也不能说出口,但要想别人不朝他金丹方面想,他又会怎么做呢?
江澄闭了闭眼:“为什么不告诉我?!”他嘴上这样问,却也知道此时没人会回答这句话,而他自己其实也大概知道为什么。
【江澄呆呆站在原地,想着这一幕幕。
温宁:“还有修诡道术法!你以为,他为何会突然转而修习诡道术法,成为人人喊打的夷陵老祖?是因为,他没有了金丹,根本无法再立足剑道!就是因为这样,实在是没有别的办法。”
江澄又想起当初发生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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莲花坞,江澄大步向门外走去,魏无羡追上去搭他的肩膀:“江澄!别那么生气……”
江澄随手给他一手肘:“走开!”
魏无羡却被他这一肘直接推到了地上。
江澄有些疑惑的看着倒在地上的魏无羡:“怎么了?酒喝多了,灵力都稀释了?你看看你现在,还说什么要辅佐我重振江氏!”
魏无羡目光愣怔的看着一处,随着江澄的话语咬了咬牙关强忍茫然抑郁,见江澄走过来,他猛的回神一手撑在地上稳住自己,一手握笛横在他与江澄中间:“别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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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澄狠狠的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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夷陵荒山山道。
“江澄!”
江澄蒙着眼,拄着根长木棍,听到身后魏无羡的呼喊,他微微侧头。
魏无羡道:“只有这一次机会,下次千万不能这样冲动了!”
江澄没有停下脚步,他背对着魏无羡向他挥手道别。
魏无羡在他身后默默地看着他远去的背影。】
魏无羡故意调节气氛:“未来的我随便一推就倒了,这样也很强?那‘诡道’究竟是什么啊?”
都当他在自言自语,没人搭理他。
【 江澄睁开眼睛,神情呆呆的。一时间,在场的几人都静默不语。
蓝忘机先动了,他满脸泪水,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祠堂,眼神冰冷中流露着无声的杀意。最终,他狠狠握住避尘杵在地上,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杀意。蓝忘机把魏无羡的手臂搭在自己肩上,半抱半扶带着他起身,让他将全身重量靠在自己身上,带着他离开了莲花坞。】
蓝启仁和蓝曦臣都惊呆了,他们第一次看到蓝忘机如此外露的负面情绪,而且还是冰冷的杀意。他们看得出,当时的蓝忘机是真心起了杀意。
蓝忘机自己自然是明白这点,若只是金丹的事,又是魏婴自愿的情况,他最多不喜江晚吟。但杀意?中间一定还发生了什么!而且魏婴失丹之事竟然瞒着所有人?!连他也不知道!那当他看到魏无羡不配剑且转修诡道时他会怎么做?他无比确定他会劝魏婴继续修剑道。那他的做法就是在以为你好的名义反复伤害着魏婴么?
【江澄呆在原地没有动作。温宁回头瞄了离开的蓝忘机魏无羡一眼,就上前几步把随便从地上捡起,合入鞘中,推到江澄胸口前,道:“你拿着这把剑,去宴厅,去校场,去任何一个地方,找任何一个人,找他们拔剑。你看看到底有没有人能拔得出来!你就知道我到底有没有在撒谎!”
江澄愣愣的看着剑没有动,口中喃喃重复不会的三个字。
温宁继续道:“江宗主,你这么好强的一个人,一辈子都在和人比,可知你原本是永远也比不过他的!”
江澄边听边摇头:“不会的……不会的……不会的!”他一直重复这三个字,仿佛能说出口的只剩这三个字了。
他突然抢过随便,吼道:“你们都在骗我!骗我!”然后他抓着随便,跌跌撞撞地朝宴厅的方向奔去。
温宁就站在原地看着他状似疯狂的跑开,狠狠闭了闭眼,然后转身追向离去的蓝忘机和魏无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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