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画面里的魏无羡还有心情抢花生吃,关心魏无羡的人的心里还是松了一口气的。瞄了一眼室内聚精会神看着画面的魏无羡,他们觉得画面里的那个魏无羡的动作神态都有些接近曾经的他。魏无羡上一世是心死自杀,他们还挺担心复活后的他会是什么想法。
看到魏无羡故意转过脸去不让蓝氏子弟看到他,蓝忘机神情一黯。哪怕神情动作再像曾经,已经发生了的事也不会被当做没发生过。
看到未来的自己说出“难道他也来了”,魏无羡用肩膀轻轻撞了撞蓝忘机,对他看过来的视线挑了挑眉,道:“上次画面里说我在想蓝湛,看来那时我真的是在想蓝湛啊。”
聂怀桑摇了摇扇子道:“真巧。看来魏兄你和蓝二公子很有缘分,刚重生就要碰到了。”
魏无羡摸了摸下巴,道:“不巧,有缘应该也只是人为制造的缘分,这可得感谢未来的聂兄你啊。”
聂怀桑神色一僵,猛地想起未来的自己干了什么好事。设计莫玄羽复活魏无羡,抛出刀灵到莫家庄,再想想后来一起查他大哥死因的魏无羡和蓝忘机。哦,刚才画面里他好像还买通了一个说书人讲魏无羡的故事,中间还不知道有多少事会是出自他的手笔。这个“有缘”也不算真的有缘了。可是他这个魏兄好像有些哪壶不开提哪壶啊,他大哥还在呢!
不过想到先前那块阴铁让他们看到的画面数量,要他一直不开口那是不可能的。反正已经注定他不能继续自在逍遥了,再说些不符合他曾经形象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被魏无羡这么直接点明未来的他做的事,聂怀桑还是被噎了噎。
【想起他上辈子最后见到的那个蓝家人,魏无羡看了看悬在腰间的莫玄羽的面具。略作思忖,他把面具拿起带上,远远跟在那群蓝氏子弟后面到了待客的厅堂。】
看着敞开的大门外那里里外外围着的人,金子轩道:“门外那些人是怎么回事?”谁家处理正事有那么多围观的人,听先前的说法,这次莫家庄是请人来除祟的,还是除的已经杀过人的邪祟。怎么莫家庄的人不关门以便除祟,还大敞门户,这是让那群人来看热闹的吗?
不止他,魏无羡觉得蓝忘机蓝曦臣和蓝启仁也有同样的疑问。他倒是明白几分,这些莫家庄的人这么是做出于炫耀心里的可能性非常大。听莫子渊的语气说法就知道莫家庄一大家子除了莫玄羽去了金麟台接触过法术,这里的人应该都只是普通凡人。蓝家的名气不小,这些传说中的仙师到来,对于莫家庄来说可不就是“蓬荜有辉”么。不管蓝氏的人来这里是干什么的,但对于能接待仙师,这些仙师还是来自非常有名的仙府的莫家人来说,这可是值得好好宣扬一番的大事。只是让人旁观他们待客已经是很克制的做法了,毕竟涉及到除祟嘛。
聂怀桑道:“打开门户方便让乡里乡亲的长见识吧。”这种事情话本里又不是没有,聂怀桑并不觉得有多奇怪。
随后看到堂里坐在主位上的是莫夫人,他们也猜到了这里做主的应该是她。再联想到莫子渊“表哥”的说法,看来这位莫夫人的丈夫是入赘,莫子渊是随母姓。而且看座位的位置安排,这位莫老爷在他夫人面前的地位低得很。莫夫人旁边的另外一席还坐着他们先前看到过的那个嚣张跋扈的莫子渊。
【 莫夫人面带微笑,对客席的蓝氏子弟道:“这次还要多些各位仙师,前来我们莫家庄除祟。早就听说姑苏蓝氏雅正为训,气度不凡。今日一见果真是名不虚传哪。”
魏无羡从侧门偷偷溜了进来,躲在一个柱子后面看着他们打官腔。
莫老爷听莫夫人说辞,附和她道:“正是正是。”
莫夫人看了他一眼就让他住嘴了,她继续道:“这说起来呢,我们莫家也算是有仙缘的,不比寻常人家。我们莫家有个小辈曾经也受过仙家指点,若是此次仙师在此能够再多盘桓几日,我们莫家……”
肯定是那莫夫人在想方设法将他那个“表哥”莫子渊和修仙世家牵桥搭线了。魏无羡不等她说完,忙不迭从柱子后出来跑到厅堂中央,举手道:“我在这!”
厅中突然冒出来一个戴面具的怪人,所有声音戛然而止,魏无羡却仿佛对凝滞的场面浑然不觉,叉着腰觍着脸道:“我说谁叫我呢?这莫家最有仙缘的,不就是我吗!”说着他还拍了拍自己胸膛示意别人他说的就是自己。
莫夫人神色一恼,但显然顾虑着堂内的蓝氏子弟不好立刻发火失态,她压低嗓子冲丈夫道:“谁放他出来的,快把他弄回去!”
她丈夫忙赔笑应声,一脸晦气向魏无羡撇手赶他:“走走走!”
看他那副赶人的样子和周围蠢蠢欲动的仆从,魏无羡突然趴到了地上,一边双手拍着地面一边道:“我不走!我不走!我不走!不走不走……不走不走不走。”
蓝景仪险些笑出声来了,被一旁的蓝思追不赞同地看了一眼,当即正色。
门外的人都在窃窃私语,见莫夫人脸色越来越难看,莫子渊怒气冲冲走到魏无羡面前拽他,但怎么拖也于事无补。看着门外像是在看他笑话的众人,他脸色也难看极了。】
魏无羡看见画面里的自己撒泼,虽然知道事出有因,但还是在别人怪异的视线下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梁。想着室内看到他这样做的都有哪些人,他解释道:“我这是……在为莫玄羽出气呢,判定舍身咒的愿望完成要求,那个‘报仇’可没说做到什么程度。”
其他人倒没说什么,可是看画面里魏无羡的那个表情,不管目的为何,这样做他显然是乐在其中吧。那样子要不是碍着外人在,估计那个莫子渊早就用脚踹了。
【 闹成这样,蓝思追有些看不过去了。他上前扶住魏无羡的另一只手想扶他起来。魏无羡见他这样,愣了愣,随后一下子自己爬起来扑到一旁柱子上手脚并用地死死抱住。
莫子渊见状继续去拽他:“赶紧走!赶紧走!”
魏无羡道:“我,我不回去!”
莫子渊怒道:“走啊!别发疯了!”
见他把场面闹得这么难看,而且一时半刻也拉不走他。莫夫人赶紧说道:“我的这个侄子自小就犯疯病,请大家千万别见笑啊!”
莫子渊拉着魏无羡的手臂怒骂道:“你这死疯子!赶紧走!要不然看我怎么收拾你!阿童,赶紧把他带走!”他喊旁边的一个仆从一起来拽魏无羡。
见又来一个人拉他,魏无羡道:“要我走也可以,除非你把偷我的东西还给我。”】
聂怀桑道:“在这里的可是魏兄而不是莫玄羽。这个莫子渊恐怕怎么都没料到莫玄羽刚才才被他因其去告状了被他教训,现在还敢将这事捅到这里来,还是在这么多人面前捅出来。”
魏无羡皱了皱眉,撇嘴道:“理不在他那里,他应该又要打我了。”随后他轻哼一声,“不过如今的我可是清醒的,他若是能打到我我跟他姓!”
以莫子渊的脾性,说不过就打还真有可能。接下来的画面也验证了他们的想法。不过看到魏无羡明明没被踹到还一副被踹倒的痛苦样子,他们都有些无语。
聂怀桑道:“魏兄啊,画面里的你可是承认自己被打到了,你的姓……”
他的话虽然没说完,但谁都知道他的未尽之言。
魏无羡瞥了他一眼道:“口头上的打到能算吗!不过我那时的身份是莫玄羽,跟莫子渊一个姓也是姓莫。”
蓝启仁强迫自己不去看魏无羡的那副糟心样子,捋捋胡子,看着蓝思追的眼神里满是赞赏。
【闻听此言,莫子渊顿时气急败坏道:“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偷过你东西?我还用得着偷你东西?”
魏无羡道:“对对对!你是没偷,你是抢!”
莫子渊见门外的人对他指指点点的,怒火冲头,提脚便踹。蓝思追见状微动手指,拈了滴茶水打偏了莫子渊踢出去的那脚。
魏无羡却啊的叫了一声,放开柱子倒在了旁边桌上,并滚了一圈翻躺到地上,仿佛真的被他踢翻了似的。他躺在地上捂着胸口看了周围的人一眼,双手拍地大喊大叫起来:“疼死我了!疼死我了!”说着他爬起来,扯开了衣襟正对大门外的众人继续道:“你们快过来看看呀,我不活了!莫家大娘子因妒生恨,全家合起伙来欺凌莫玄羽这个侄儿!我不活了!”胸口端端正正的一个青黑色脚印,正是先前被莫子渊踹出的那个。
围观的众人看戏正看得津津有味,见到脚印后就纷纷议论起来。
“这脚印总不可能是莫玄羽自己踹的吧,再怎么说他也是莫家的血脉,这亲戚当得也太狠了!”
“是啊!当初刚回来时分明还没疯得这么厉害,这八成是被逼疯的。”
“对对对!”
莫子渊听不下去了,他跑上前去拽了一下魏无羡道:“你这个死疯子!谁给你的胆子?!给我闭嘴!”
魏无羡假哭几声,扁着嘴道:“你让我闭嘴也可以,先把拿我的东西还给我。”说着摊开手掌伸到莫子渊面前,见他不理,魏无羡又道:“不然,你跪下给我磕几个响头也可以。”
莫子渊气得眼睛都瞪大了几分,他左右看了看,拿了桌上的一个酒瓶就朝魏无羡砸去,魏无羡连忙闪开。他看了一眼砸在地上碎裂的酒瓶子,指着莫子渊对门外的众人道:“你们都看见了吧,他偷东西还打人,丧尽天良啊!”
见莫子渊还想动手,蓝思追上前一步道:“这位公子,有话好好说。”】
魏无羡道:“思追真的挺不错的啊,我明明表现得一副疯子样,他不仅没有嫌弃嘲笑,还愿意帮我。”
他先前在《莲花坞1》里就看见未来的他说过思追挺不错的。如今出现思追的画面虽然不多,但这几处思追的仪态,话语,行为都很正,可以看出他是个很有教养的人。
看到蓝思追的做法,蓝忘机神情缓和,他记得在那个大部分是他护魏婴的配曲画面里,看见金陵过来时,蓝思追、蓝景仪和他一起挡在了魏婴面前,评论里还称他们为“蓝氏护魏队”。
【 见莫子渊处理不好莫玄羽,莫夫人只能自己出马了。她走过来对蓝思追道:“仙师,这位是我妹子的儿子,这儿有些不好使。”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她还指了指自己的头,“这莫家庄人都知道的,自小就犯疯病,常说些怪话,千万不能当真的。”
魏无羡接口道:“谁说我说的话不能当真啊?我再给你们说一遍啊,你们今后要是谁再敢偷我的东西,我断他一只手!听到没!”
莫子渊当场就要打他,莫老爷赶紧吼住他:“住手!
见莫子渊停手,魏无羡顺手拿起桌上的一个酒瓶道:“我先走了各位。”说完他就穿过门外看热闹的众人离开了。
围观人群原本都在幸灾乐祸今遭莫家丢人丢大了,见莫家几人气成那样,也都尽皆作鸟兽散,生怕一不小心被殃及池鱼。
见厅内怒气极易爆炸,蓝思追忙转移话题,满脸严肃地说起正事:“莫夫人,正事要紧。今晚便借贵府的西院一用。请千万记住,傍晚以后不要再出来走动,更不要靠近那间院子。”
莫夫人气得发抖,被他说起正事也不好发作,只得道:“是,是,有劳,有劳……”
莫子渊冲到门外没看到魏无羡的踪影,本身就在气头上,此时又听到莫夫人轻而易举放过这茬,转而说起其它,他冲过来不可置信道:“娘!这疯子在人前这么污蔑我,这就算了?!你说过的,他只不过是个野种……”
莫夫人喝道:“闭嘴!”
莫子渊从来没有吃过这样的亏、丢过这样的脸,更没被母亲这样斥责过,满心愤恨,咆哮道:“这疯子死定了!”说完他就朝门外跑去。
莫夫人尴尬道:“仙师,请。”叫人带着他们去西院了。】
魏无羡笑了:“这莫夫人快要气疯了吧。”
莫夫人是莫家庄做主的人,放其他人进来应该就是她示意的,从这点就可以看出她是个极好面子的。若只有自家人,她对莫玄羽的说法态度绝对不止这样,可偏偏莫玄羽是在众目睽睽下闹事,有那么多双双眼睛盯着,况且仙家中人蓝思追还护着莫玄羽,她多少要顾虑自家的形象,心中有所忌惮的情况下便只能自己憋屈自己了。
【魏无羡在厅堂内发完疯出了大门后,找了个无人的回廊栏台坐下,他靠在柱子上喝了口带出来的酒,嫌弃道:“怎么跟水一样啊?”说完他放下酒瓶,抬起左手手腕瞥了一眼,伤痕没有任何淡化好转的迹象。即是说,给莫玄羽出一通气这样轻微的报复,远远不够。他不禁思索道:难道真要莫家满门全灭?!
魏无羡顿时蹙起眉头,寻思着还能怎么做。偏头却见不远处有几名蓝家子弟经过,他们手中还各拿着一个黑色画有纹路的旗子。那旗子格外眼熟,魏无羡想:召阴旗?
他起身跟着他们到了西院,他躲在一个柱子后面,看着这群少年肃然商议着怎么布置召阴旗。
见他们布置手法颇为熟练,魏无羡心想:玄门百家纵使对我喊打喊杀,可夷陵老祖做的东西却是照用不误的……】
画面还贴心的浮现出了召阴旗的介绍,在座的几人看过后,都为魏无羡的本事惊叹,也明白了那些蓝氏少年的想法。他们在这布置旗阵,并在厅堂内就告诉主事人让他们管束好莫家庄众人,不要其他人靠近这里,必然是想将邪祟引到此处,一网打尽。
看其他几人看自己,魏无羡道:“先别这样看我,这东西是未来的我做的可不是现在的我,我现在最多有过类似想法,但具体该怎么做还没想。”
江澄皱眉道:“你现在就有想法了?!”这个召阴旗很可能和魏无羡的诡道有关,虽然用处很大,但……
魏无羡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的想法可多了去了。”
江澄的确知道,魏无羡曾经有许多异想天开。不过现在这些异想天开有些能归类到切实可行的“奇思妙想”里了。
魏无羡继续道:“我当初只是想过,如果有什么东西能吸引邪祟自己来就好了。我也没想到我还真的弄出了召阴旗。除了这点,我还想过有什么东西能指出邪祟的方位就好了,就像罗盘那样。你们说我后来会不会也弄出了这种罗盘,我现在觉得可能性很大。”
江澄翻了个白眼:“可把你骄傲的。弄出个召阴旗就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
魏无羡没继续搭理江澄,他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看着画面里的自己道:“我这疯子装的真是有模有样的,能从话语到行为都让人觉得这是个疯子。我怎么这么有才呢,装疯卖傻都能干正经事。不过这蓝景仪……”不怎么像是出自姑苏蓝氏的,行为话语都不那么雅正。
蓝启仁先前就发现这个问题了,只是没想到现在被魏无羡点了出来。他盯着蓝景仪的脸仔细看了看,也不知道蓝景仪现在出生没有,其父母是谁。看蓝思追和蓝景仪的行事,他们应该是蓝氏下一辈的领头羊,其资质必定不错。也不知道蓝思追和蓝景仪分别是谁教导的,他看那个思追就很满意,并在心里决定若是知道了蓝景仪是哪家的孩子,他必定多多留意,好生教导。
【趁着他们商议的时候,魏无羡跑过去想将其中一个召阴旗取下来,站在屋檐上的蓝景仪见他动手,喝道:“干什么?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见他手不停的摘旗子,蓝景仪大惊:“别乱动,这不是你该拿的东西!”
魏无羡加快速度,边摘边嚷,:“不不不!我就要这个!我就要这个!”语气像足了疯子。
摘下旗子他抱怀里转身就跑,蓝景仪见状跳下房顶拦在他面前,比着拳头道:“还不还?不还我打你了!”
魏无羡抱着旗子死不放手:“我不还我不还!我就要我就要!”
蓝思追本来在安排旗阵布置,见这边事态发展成这样,连忙走过来压下蓝景仪举着的拳头,道:“景仪,算了,好好拿回来就是,何必跟他计较。”
虽然是驱赶,却是好意,语气也和那些家仆大为不同。
蓝景仪道:“我又没真打他!你看看他,把旗阵弄得一团糟!”
魏无羡趁他们说话,已迅速检查完了手里这面召阴旗:纹饰画法正确,咒文也不缺,并无错漏,使用不会有差池。只是画旗的人经验不足,画出来的纹咒只能吸引最多五里之内的邪祟,不过,也够用了。
蓝思追稳住了蓝景仪,走过来对他微笑道:“莫公子,天快黑了,这边马上就要抓邪灵了,你还是快回屋去吧,夜里危险。不管晚上听到什么动响,请千万不要出来。”
魏无羡转头打量这少年,见他斯文秀雅,仪表不俗,衣襟绣有蓝氏云纹。他突然想起另一个同样仪表不俗,也穿着绣有这种蓝氏云纹的衣服的人。
回忆涌上心头,魏无羡的心情突然有些难过,他慢慢蹲了下来。
蓝思追见他这样,也跟着蹲下来,扶着他的手臂担忧问道:“莫公子,你怎么了?”
魏无羡也只是沉默片刻,快速收拾好表情又成了他们眼里的莫疯子,他哼道:“不就是面破旗子嘛,谁稀罕呀!”他站起来把手上的召阴旗扔到地上,还碾了一脚,“我画的都比他们好!”
他碾完哼着奇怪的声音拔腿就跑,步伐特别好笑。蓝景仪捡起旗子抖了抖灰,被他这番操作弄得差点气笑了,也不好去追究他踩旗子的行为,道:“真是个疯子!”
蓝思追道:“别这么说。还是做好我们自己的事吧。”】
画面里的魏无羡在看到蓝思追衣上绣着的蓝氏云纹后,有其他画面闪过,而那闪过的画面明显是魏无羡此时想的。
江澄和江厌离作为和魏无羡看过同样情景的人,当然一下子就认出了那闪过画面里的没露脸的人是谁。其他几人没见过但也能猜到,那前行的人就是蓝忘机。
他们纷纷用你懂我懂魏无羡不懂的眼神互相看看,聂怀桑甚至还露出了个一切尽在不言中的笑容。
魏无羡内心啧了一声,也不急着了解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这画面是透露未来的事,他可不信他自己不知道其他人却知道的事只出现一次。
【 入夜,西院,蓝氏子弟各自按特定站位站在屋顶上等待邪灵。
莫子渊带着一个仆从偷偷溜过来,躲在檐下偷看他们。
仆从阿童有些害怕:“少爷,仙师说过我们必定不得出门,不可来西院。”
莫子渊道:“不来怎么找那疯子算账?!”见廊下插着的那排迎风招展的旗子和蓝氏子弟手中拿着的一样,他指着离他最近的那面旗子对阿童道,“去,把那黑棋子给我拿过来!”
阿童道:“可……可仙师说……”
莫子渊打断他:“蠢货!他们是怕被人偷了珍稀法宝,所以才故意恐吓。你看看这些仙师,每个人都拿着黑旗子呢!快去呀!”
阿童被推过去,他不敢多想连忙摘了一面旗子就跑回来,和莫子渊一起又偷偷回去了。】
修仙之人有点常识的都知道这种东西没半点本事最好不要放在身上,因为它起的作用就是让拿着它的人变成邪灵的靶子。
他们都知道这召阴旗是干什么的,此时看到莫子渊的做法,都觉得他在作死。若是魏无羡和那群蓝氏子弟没有及时发现他身上揣了召阴旗,这莫子渊还真是凶多吉少。
而此时魏无羡已经晃回莫玄羽那间屋了,他白天就在这莫家庄晃了好几圈,没有意外的话他此时不会再出来了。那群蓝氏子弟全都闭眼聚精会神的感应和等待邪灵,那被取走的召阴旗又是在檐下,很难引起他们的注意力。若是这个邪灵来的晚,并直冲蓝氏子弟而去,莫子渊才可能逃过一劫。
【莫玄羽的屋内,满地狼藉无人收拾。魏无羡视如不见,他靠坐着在这里勉强干净点的柱子旁边地上,将面具取下放在一边,拿起刚才回来时随手摘的柳叶吹奏起来。
夜晚,悠扬的调子传出很远。蓝思追本来站在屋顶凝神戒备未知的邪灵,听到这只曲子,他对蓝景仪道:“景仪,这首曲子好熟悉,好像是姑苏的调子。我们是不是在哪儿听过?”
蓝景仪道:“不会吧,吹得这么难听,我可没听过。”】
魏无羡道:“蓝湛,看来先前《半生你我》里的评论没说错,我的确是在想你了。”他吹得调子是先前玄武洞蓝忘机唱给他听的那首歌的。这种调子,在先前十六年后的画面里他都吹过好几次了。此时用的虽然是柳叶,曲调也不那么准,但他还是一听就听出来了。
蓝忘机神色一滞,他留意了下说这句话的魏无羡的神情,却没能在他脸上发现自己想要的那种,他继续沉默不言了。
聂怀仔细桑看了看画面里的魏无羡的表情,又瞄了眼室内盯着画面说话的魏无羡,他这个魏兄对蓝忘机的感情好像也不那么纯知己,至少十六年后的不是。
【魏无羡吹完一曲,喃喃道:“蓝湛。”
曲子停了没多久,蓝思追便见莫老爷带着几个家仆朝白天见过的那位莫玄羽莫公子屋子那边去了。
一路上还有仆从嚷嚷道:“直接拖出来!报官!”旁边几个仆从应和。莫老爷却大声怒道:“报什么官,蒙头打死!”仆从连忙应声答是。
见远处东堂灯火通明,吵吵闹闹,蓝思追猜到事情有变,和蓝景仪对视点头,带着所有的蓝氏子弟一起去了东堂。
魏无羡正沉浸在自己思绪中,外界便有阵阵喧哗把他从思绪中拉了出来。一阵杂乱的脚步混着几句反复重复的话:“……冲进去,直接拖出来!”“报官!”“报什么官,蒙头打死!”
他看向门口,几名家仆已踹开大门闯了进来,整个院子已经火光通明。冲进来的人没有再说什么,在莫老爷示意下,其中两个仆从扑过来扭住他的手臂推着他朝东堂走去。
因为猜测到有大事发生,魏无羡没有反抗。他一路呼着痛,被人直接压到东堂。进了东堂,仆从猛力一推,好巧不巧他跪扑到两名蓝氏少年面前。他刚才话都没说就被仆从拖出来了,也就没来得及戴上面具,或者说是完全没想起来。直到此时他的脸现在被这两名少年面对面瞧了个正着,他才想起这事。他一惊忙转过脸,心道:完了,莫家人没见过长大的莫玄羽,可是姑苏蓝氏的人可别认出我来。
蓝思追魏无羡跪坐在地上偏头遮遮掩掩的,以为他是被吓到了,他蹲下去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道:“这位莫公子,要不你先起来。”
见状,魏无羡就知道可以不用遮脸了,显然这些蓝氏子弟曾经没见过他,蓝氏也没有防他防到拿他的画像给蓝氏后辈认脸。他点了点头爬起来站到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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