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一言不合就自爆的精神震慑住在场众多妖魔后,晏危楼也没有再主动挑事。毕竟身上妖魂有限, 还要用来遮掩自身气息, 可经不起他几次挥霍。
他只一手将宿星寒拉住, 挡在身后, 目光笔直扫向面前几位妖王,似乎他们都是随时随地可能伤害到自己小美人的危险存在似的。
众妖王生生让他气笑了。
这里最危险的存在究竟是谁某人也未免太缺乏对自身的正确认知了。
如今整间宫殿都被毁了,他们站在外面大眼瞪小眼着实尴尬。要说惩罚晏危楼吧就担心这疯子再来一次自爆。若是不罚他, 也不知该如何收场。
还是联军的发起者灵王主动站出来收拾场面,他外形是一个儒雅中年人,一举一动也带着十足的人性“好了诸位, 不要忘记我们的目的。”
“大家聚在这里,不是为了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内斗, 是为了攻破青阳府城, 踏足人类疆域。有此目标在前, 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虎王之事,暂且作罢。”他眼神一扫晏危楼,“但玄洞山主也该表现出一些自己的价值。否则,总不能让虎王白死吧”
说着, 灵王看似和善地笑了笑。
几位妖王纷纷赞同点头。枭王更是直接冷声警告道“灵王说的对。虎王一死, 我们这边损失一员大将。你若是不能发挥出比他更大的作用,就休怪我等无情了”
“嗯”
晏危楼倏然一笑,歪头朝他看去, 神情是那么天真灿烂。黑漆漆的眼睛里却似有浓墨就要溢出, 带着跃跃欲试的光。
袅王下意识向后退了半步, 反应过来,顿时恼羞成怒,重重哼了一声,却也不敢再激怒这个疯子了。
“够了”
灵王微不可察地拧了下眉心,上前一步。一股厚重如山的威势顺着他下劈的手掌猛然压下来,仿佛将周围空间凝固。在场众妖王同时神情一凛,眼神多了几分凝重。
“此事就此打住,大家不必再提。至于玄洞山主”
灵王语气还是那么平和,却予人一种深不可测之感“还望你能以大局为重,诸如虎王之事,不可再有。”
几位妖王不再吭声。
晏危楼将工具人宿星寒拉到身边,脸上现出灿烂一笑“只要不得罪小美人,我可是很好说话的。”
两边都敲打了一下,灵王的神情也愈发缓和“那么,先说正事吧。”
在旁边重新找了一间面积小很多的普通宫殿,众人入座后,灵王这才开口“玄洞山主可知本王邀你前来的目的”
晏危楼“不知。”
“听闻玄洞山主擅长编织精神幻境,诱导人心,本命天赋也与此有关,不知可是真的”
听灵王这么一问,晏危楼隐约猜到了什么。不过,真正精通幻术和诱导人心的是霓裳夫人,至于他不知道暴力说服,物理诱导能不能行
当然,晏危楼前世曾经破入天人,因此神魂本质极高,想要感染其他人也并非难事,只是神魂气息一旦散发,他的真实身份就掩盖不住了。
灵王还在继续说道“如此,便有一桩重要的事情要拜托玄洞山主你来完成。”
心念急转,晏危楼表面却是毫无异状,笑吟吟地一口答应下来。
殿中气氛顿时一松,达成共识的一众妖王好像完全忘却了之前的不愉快,彼此之间和谐无比。
“玄洞山主果然深明大义”灵王笑着赞了一句,目光向旁边看了一眼。
边上的狐王会意,端起桌上一杯酒对着晏危楼举了举,解释起来
“事情是这样的,我们需要你来帮忙破除青阳府城的最后一层阵法”
青阳府府主齐礼修为虽不顶尖,但在阵法一道上却是宗师级人物。青阳府城的阵法有他坐镇,堪称固若金汤。
即便这人已经身死,青阳城的防御阵法无人操控显得死板,众妖王也是发动了大量的妖魔进行自杀式攻击,才将一层层阵法破开。
但没想到,这人居然在死前将自己的神魂炼成了阵灵,镇守在最后一层核心阵法中,一时之间,妖潮大军居然无法攻破,平白耗费了许多时间。
众所周知,入道境界的神魂还无法长存于天地,因此,那所谓的阵灵恐怕也存在不了多久便会自行消亡,最多不过是拖延妖潮大军一阵子而已。
偏偏他们却等不起。
说到这里,狐王从鼻子里冷哼一声“齐礼真是好算计若是不能尽早攻破青阳城,让他再拖延下去,说不得来自伏风氏的援军就要到了,那我等如今做的一切就全都付诸东流了”
说到这里,他那张狐狸脸上闪过一丝狡黠,眼珠子微微一转看向晏危楼“好在还有玄洞山主你这等精通精神幻术的高手,实乃天从妖愿”
“那姓齐的自以为算计高明,却忘了一件事。没有阵灵的阵法固然死板,想要将之攻破也没有捷径可走。他自作聪明将一缕神魂炼作阵灵,却方便了我们反过来引诱阵灵”
狐王得意洋洋地将计划全盘托出。
“不过一缕残魂而已,神智与生前相比有着明显缺失,还能抵抗住精神幻术不成自然是任我们拿捏。”
他一番话将前因后果交代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便闭口不言,目光看向上首的灵王,一副唯其马首是瞻的姿态。
灵王心中满意,便微微颔首表示赞许。
“原来如此。”
晏危楼懒洋洋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目光不曾从身边的白衣人身上移开,只漫不经心转了转眸子,问道
“却不知要本王如何配合”
灵王道“很简单,本王手中有一枚灵丹,对神魂大有裨益,待决战之时,我们牵制住青阳府仅剩的三位大宗师,你便趁机服下灵丹,以幻术操控阵灵,一举夺取阵法控制权。”
“明白了”
自进入殿中以来,晏危楼便只同宿星寒一起窝在角落里,慢条斯理享用着灵果与美酒,一副醉心美色的样子。此时他也不起身,只悠哉悠哉将酒杯举至唇边沾了一口,目光斜斜自殿中扫过。
“既如此,决战之日再来找我。”
他神情微醺,目光里天然的傲慢却不加掩饰,拉起宿星寒便起身离席。
迟钝了半拍被拉起的宿星寒疑惑地看了他一眼,乖乖起身。
下一秒,他那张仿佛冰雪雕琢的脸上突然被人“吧唧”了一口,伴随着少年嚣张又慵懒的声音“好了现在就不要打扰本王和小美人去花前月下啦”
说到最后,晏危楼尾音拉长,轻轻调高了一个音调,配上他那亮闪闪迫不及待的眼神,竟有些天真无邪。
在众妖王无可救药的眼神中,两人晃晃悠悠出了殿门,沐浴在漫天星月光辉下。
自从被晏危楼一口“吧唧”在脸上,宿星寒整个人便僵住了。就像是牵线傀儡一样,全凭着晏危楼将他带了出来。
直到被那清凉如水的月光照在脸上,他才终于回过神来。
轰
晏危楼看着面前这张被绯色遍染的脸,在心中自行配了一个音。
他亲眼见着面前这人那张冷如霜寒如雪的脸上转眼间被红霞点燃,尽管只持续了短短两息便消散。
晏危楼忍不住轻笑起来,他神采飞扬,寒如冷剑的双眉下,一双眸子灿然若神,泻出发自内心的愉悦。
方才那一亲他也是临时起意,本质身为穿越者的他还曾见识过朋友之间玩笑时更亲密的举动,倒并不觉得这有什么。只是没想到明光这个古人竟是如此害羞,这反应可真有趣:。
若是一般人见此定然会免不了心虚,但晏危楼骨子里却比一般人恶劣百倍,见宿星寒如此情状,反倒是跃跃欲试更想戏弄他一番了。
他漆黑的双眸微微眯起,脸上的笑容不再是伪装出来的光明灿烂,反倒带着说不出的恶劣,比平日里更真实了三分。
宿星寒的脸色不知何时已经平静下来,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清清冷冷的样子,只是静静望着他,眸光微温。
好在晏危楼还记得正事,笑了一阵后,便强行忍住了想要继续戏弄对方的心思,低低传音道
“抱歉,明光,方才我不是故意的。”
宿星寒默默看他一眼,贴心地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演的逼真些。”
说着,他微微垂眸,苍白的唇抿出了些血色“而且,我不介意。”
天色已黑,四野一片寂静。白衣人安安静静站在月光下,衣如雪,色如霜。月光幽幽照耀在他脸上,他眸子低垂,长长的睫毛投落两片阴影。配合上他脱口而出的话,竟有些莫名的乖巧与委屈。
“”原本理直气壮毫不心虚的晏危楼,突然没来由产生了一种恶霸当街欺负了乖孩子的即视感。
为了掩饰这份莫名其妙的情绪,他干脆拉着人转身便走,向附近黑漆漆的原野中而去。
宿星寒一怔,没有挣脱“这是去哪里”
晏危楼轻笑一声“方才不是同那几个家伙说过了吗本王要带着小美人去花前月下啊现在当然要说话算话。”
宿星寒沉默下来。
“花前月下”自然是说笑的,晏危楼不过是想找个僻静的地方,方便两人商议接下来的事而已。
等找了个远离宫殿的小斜坡,两人并肩躺下来。一边望着天空之上幽幽的月光,晏危楼突然开口“关于灵王所说之事,你怎么看”
宿星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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