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季淙茗立刻就说, “茵茵,你别被人骗了, 斐垣没事的我有好好保护他的”季淙茗说得十分坚定, 但却免不了担心害怕。
“斐垣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他怎么了茵茵你别吓我”
“他要屠龙你知道吗他竟然想屠龙啊”杨茵茵不可思议地大叫道, “他真的是疯了”
季淙茗却大松了一口气, 然后马上又抽了一口气“要命我还不知道要怎么屠龙呢完了完了斐垣要屠龙, 可我还不会屠龙术怎么办时间这么短,我要到哪里去学啊”
“对吧对吧他真的是疯了,正常人哪里等等”杨茵茵觉出了有哪里不对。
她伸手按住了季淙茗的肩膀,双眼严肃且认真地盯着季淙茗,生怕自己错过任何的一点微表情。
“你再说一遍你要干嘛”
季淙茗不明所以,但他是个很听话的孩子“我还没学屠龙术呢,茵茵, 你有认识的什么人会屠龙术吗我可以交学费的。”
“”
“我的错,是我的错”杨茵茵抹了一把脸,痛苦地忏悔,“对你这样的笨蛋还有所期待, 我真的是比笨蛋还要笨蛋的存在是我不好是我错将你们认成了正常人。”
杨茵茵一脸恍惚地踩着虚浮的步伐溜了, 留下一脸茫然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的季淙茗满头问号。
但马上, 他也没那个闲工夫去思考杨茵茵话里得意思了。
“屠龙术屠龙术,谁会屠龙术啊哦, 对了, 既然要屠龙, 那就还要买一把屠龙宝刀不知道系统商城里面有没有, 要是再有配套的屠龙术和屠龙功法就好了”季淙茗喃喃地说道。
季淙茗没有想那么多可能不可能,正常不正常的。
他只知道,斐垣想要屠龙。那他就努力去尝试屠龙就可以了。
季淙茗想要斐垣高兴,所以哪怕是龙,他也会努力屠掉
又在衙门混过了一天,斐垣卡着点下班准备回家。
“你干嘛呢”斐垣看着在院子里挥了一下午刀的季淙茗,问道。
季淙茗惯用的是剑,就是公园里老头老太太们每天在那比划的太极剑,季淙茗就是跟着爷爷从那练来的。
因为老头老太太不玩刀,所以季淙茗并不会用刀。
上面给衙役配的是刀,季淙茗就临时抱佛脚地向大哥请教了一下该怎么用刀。
想到这里,季淙茗就有些庆幸,幸好他几天前就开始练了,不然这会儿佛脚抱得也太临时了。
“斐垣,我没找到屠龙功法和屠龙术。”季淙茗怕误伤斐垣,见他出来赶紧收了刀,看向斐垣的脸色可怜巴巴蔫了吧唧。
“没有就没有吧。”斐垣一听就猜出是杨茵茵把屠龙的事情和他说了。虽然不知道杨茵茵是怎么说的,但季淙茗现在的压力看着不小。
其实季淙茗的压力并不用这么大的。但斐垣并没有把这话告诉他。任由他勤勤恳恳地在那练习。
“弄得满身是汗,臭死了”斐垣皱着眉嫌弃着,但却将他拉了过来,用袖子把他擦了脸。虽然是胡乱擦一通。
“我有点担心。”季淙茗忧郁地说,“斐垣,我是不是好没用。”
斐垣点头,季淙茗更想哭了。
笨蛋
斐垣有点想笑,但他也知道把握一个度。逗季淙茗虽然好玩,但也不能逗过头了。
“要是你什么都会,我就不要你了。”
季淙茗瞪圆了眼睛。
斐垣捏捏他的脸说道“可以再多依靠我一点。”
“”季淙茗的脸立刻就烧了起来,呐呐地说不出话来,圆溜溜的眼睛里闪闪发亮。
斐垣、斐垣好会说话啊
季淙茗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得有些过于快速,他吸气吐气吸气再吐气,努力想把心脏速率降低下来,但斐垣不离开他的视线,他的心脏根本就不听话
我的心脏有自己的想法,它不听话
谁更强,斐垣说实话没那么在乎,只是看着季淙茗一副很容易被这样欺负到的样子就顺势而为的这样说了。
本来只是顺口一说的顺势而为,但在看到季淙茗满脸通红心跳不止的样子,斐垣又想。以后可以让季淙茗多撒娇多依靠自己一下。
“走了”斐垣抿着唇,生硬地拉着季淙茗回去。
“等、等一下,我的佩刀还没拿”季淙茗手上拿的大刀是从系统商城里新买的,威风凛凛寒芒毕露,比他的剑沉多了,看着虽然只是一把普通刀的模样,但拿在手里是一个让普通人绝对只能拖着也移动不了的重量。
季淙茗也不知道它为什么这么重。但系统立马没有屠龙宝刀,他就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了一把价格最高的刀。
和他的剑一样,所以的属性都是问号。
秋天的天色暗得晚,深蓝的街道上季淙茗和斐垣并肩走着。
斐垣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甚至从某一个方面来说他不是爱说话的类型。
季淙茗倒是开朗,和谁好像都有说不完的话除了斐垣。
一遇到斐垣,他的舌头就习惯性地喜欢打结,打一个结不够,还要打两个、三个。
“糖葫芦糖葫芦嘞卖糖葫芦嘞”
虽然已经是饭点,但为了生计的小贩还在外面奋力地叫卖着,斐垣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问“要不要吃糖葫芦”
马上就是饭点了,季淙茗从小就是妈妈的乖孩子,说不要吃饭前吃零食就绝对不吃。
但是
“要的”斐垣问的,哪怕是毒药他都会吃下去
斐垣看着季淙茗一脸像是要去赴死一般的决绝,忍不住笑了出来。
他发现,季淙茗真的很能给他带来快乐。
当扭曲的情绪渐渐被扭转过来时,斐垣有点能体会到人是为什么要恋爱了。
斐垣摸出了几枚铜钱买了一串糖葫芦,红色的糖浆上撒着白色的芝麻,季淙茗接过来伸出舌头在上面轻轻地舔了一下,很甜
“好好吃呀”季淙茗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的幸福,他只觉得自己想要爆炸了。但又舍不得爆炸。想再长一点,再长一点,再和斐垣相处得长一点
哪怕,斐垣最终会全部忘记也无所谓他会牢牢记住的记在心里,记在灵魂里。
“只是一串糖葫芦。”斐垣看着一脸满足的季淙茗,低头将最上面的那一颗咬走。
“”季淙茗呆住了。
“快走”斐垣含着一颗大山楂,被酸得皱起了眉,他将脸扭到一边,不知道是不愿意被季淙茗看见脸上因为酸而皱巴成一团的五官,还是为了隐藏在夜色下并不一定能看清的红晕。
这个时候,糖还是一种珍贵的东西,几文钱一串的糖葫芦糖衣算不上后,薄薄的一层舔几口就没了。于是酸得倒牙的山楂就把人给酸死了。
季淙茗看着近在咫尺的斐垣,什么害羞,什么担忧,什么忐忑全部被他扔掉了。用力地伸手将斐垣抱住,季淙茗将脸埋在斐垣的背上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我好喜欢你,斐垣”季淙茗大声地告白,“我不会再有比你更喜欢你了
”
斐垣被抱着,久久的不动,复杂的情绪在他眼里涌动着,最后,全部化成了笑意。
“笨蛋,那种感情,叫爱。懂吗”
季淙茗说“我爱你,斐垣。”
“嗯。”
斐垣的情绪,是诡秘又复杂的。他经历过很多事,在短暂的二十八个年头里,他经历的事情比普通人多一点,比普通人复杂一点,比普通人更不可思议一点。
所以他的性格,比普通人难懂一点,比普通人扭曲一点,比普通人更阴暗一点。
斐垣自己是不在乎比普通人多的那么一点的。很正常的,谁都觉得自己是最特殊的那个,我大概也只是那个自认为特殊的普通人罢了。
所以斐垣很放纵自己糟糕的情绪和性格。他接受事物的情绪是扭曲的,对外输出的情绪也是扭曲的。就好像他从不掩饰自己散发的恶意一般。
有点怪,有点让人觉得不舒服,有点难以相处,有点难以理解。
但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斐垣向来是我行我素的,他的世界是扭曲的。
在这个扭曲的世界里,他是唯一的中心。
我不会有错。
也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哪怕到了现在,斐垣也是这样认为的。
所以在意识到自己对季淙茗的不同时,斐垣接受得很快。
因为我不会有错。
没有犹豫,没有纠结,没有痛苦。
我喜欢季淙茗。
这样就够了。
这样还不够吗
连着季淙茗那根情绪管道慢慢扭曲。因为那根管子本就是扭曲的,所以只是在回到正常的状态。
但也仅限于连接着季淙茗的那根管子有了改变。
扭曲的斐垣,依然是扭曲的,只是因为多了一个季淙茗,稍稍有了一点正常人的感情。
“言哥,我们真的要跟着斐垣一起胡闹啊那是龙啊是龙啊他们要干的事情是屠龙啊动词是屠不是涂啊不对不对我在说什么鬼话就算是涂也够呛我们又不是哪吒,干不来这种事情的啊”杨茵茵要疯了。
“我知道,知道了”蒋消言随意地敷衍着,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不远处的小破房子。那个河神庙虽然是供奉河神的,但除了每年的九月十五日外,并没有什么人去参拜。
临仙城的河神邪性,是不是临仙城的人都知道这个事情。
杨茵茵看看蒋消言,又看看蹲守在另一边被灌木遮住她什么也看不见的斐垣和季淙茗,心脏砰砰砰跳个不停。
蒋消言是个不要命的,只要能打架,管它是龙还是人,干就是了
但杨茵茵自认为自己还是个正常人,她虽然脱线了一点,戏精了一点,狂妄了一点,还每一项都还在正常人的范围之内啊
哪像这三个人,一个比一个疯得厉害
回去吗
杨茵茵怕死,她怕极了。好不容易通过了那么多场副本,只要挺过这个副本,运气再好点别那么频繁地进s级副本,她的人生甚至能因为猎杀场变得精彩纷呈起来,荣华富贵也根本不在话下。
“艹干就干怎么都是屠龙,积分不翻倍给说不过去吧”杨茵茵咬牙。
虽然害怕,但实际上她早就有了准备,要不然也不能跟着他们一起到这里来。
s级副本是个小概率的事情,在杨茵茵过去的几十场副本经验里,这也才是第二次进入s级副本。上一次s级副本她稀里糊涂地就通过了,虽然死了几百人,但她就是毫发无伤地通过了。
那一次的副本经历给杨茵茵留下了很严重的心理阴影,但她也知道,只要还在猎杀场这个系统里,她就不可能真正逃过s级副本。
与其害怕着不知道何时会死的经历,倒不如主动出击,万一就躲避了必死的结局了呢
虽然在屠龙的这个背景下,她的这个愿望显得有些天真、不切实际。
但万一呢
“傻愣着干嘛进去了”
看到一群身体僵硬的侍从从破房子里离开,四人立刻起身窜了进去。
破屋并不大,一个新娘几十个陪嫁和祭品在里面挤挤挨挨地坐着,祭品坐在最外围,然后是陪嫁,最后是新娘。每一个人的衣服都是喜庆的红色,只是正红色大红色和深红色的不同。
每一个人的手都被绑了起来,手里捧着一个圆溜溜的透明珠子,作为祭品的小孩们最是活泼,叽叽喳喳地凑在一起说着话,大一些的陪嫁低着头,靠着身边的姐妹,神情悲哀,至于正中间盖着红盖头的新娘,则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表情。
“这个衣服好滑呀是全新的呢”
“还绣着花呢好漂亮好好看呀”
“你说,这个衣服给我们穿完,还能让我送回家去吗我妹妹还没穿过新衣服呢”
“他们人可真好呀让我们拿着这么好看的东西,给我们吃饱还给发新衣服”
“我弟弟要是也能来就好了”
“”
季淙茗趴在墙上听了一会儿,这个破屋子是真的很破,不需要费任何功夫就能将里面的动静听得一清二楚。
“进去吗”
季淙茗眨了眨眼睛,扬手洒了致幻的迷药,斐垣趁机剥夺了他们的五感。
本就麻木的少女们变得更加呆滞,外围贴在一起说话的小孩卡壳了一下,嘴巴张张合合继续发出声音,但眼里没有任何的焦点。
身穿大红嫁衣的河神新娘被围在正中间,她还是那样端端正正地跪坐着,娇小的身体在层层叠叠的红嫁衣下显得更加渺小。
蒋消言推了还在傻愣的杨茵茵一把“快去啊”
杨茵茵哭丧着脸“我还没结过婚呢第一次的嫁衣就要以这种形式,好不甘心啊呜呜呜呜”
季淙茗安慰道“没关系的,这是假的。”
杨茵茵更难过了“呜呜呜呜呜”
“啧”斐垣皱眉。
季淙茗看斐垣要生气的样子,连忙说“茵茵,没事的,等你嫁人的时候,我送了比这更好看更华丽的嫁衣怎么样还用龙鳞给你当做首饰”
杨茵茵眼前一亮“真的”
季淙茗用力点头,还伸手和她拉了拉勾“不骗你”
悲伤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杨茵茵立刻跑到河神新娘的身边,用技能在周围弄了个屏障,开始扒新娘的嫁衣。
斐垣三人也要做准备,他们要混在陪嫁的人群里。
充当祭品的全是六七岁懵懂的小孩,陪嫁的则全是十五六岁的少女。三人的身高都远超这些少女,只能用高级的幻术符咒充当遮掩。
杨茵茵有些可惜,因为这些都是送给河神的礼物,所以哪怕是陪嫁和祭品的衣服也都是上好的料子极好的做工,精美的设计。比新娘稍次一点的大红色很好看,杨茵茵本来还期待着三人的女装状态,但似乎这个方案从一开始就没被考虑过。
直接用高级幻术符代替,顺便挑选三个少女,照着她们的形象设定好,再往身上一拍变装成功
这样的成功率比杨茵茵作为替身扒衣服化妆要来得高明多了,但杨茵茵却觉得没有一点趣味性可言
“不是亲身上阵的变装没有一点灵魂”
斐垣说“我们要的是成功,不是灵魂。”
杨茵茵一噎,竟无法反驳。
“明明就是你小气不让我们看茗茗的女装”杨茵茵愤愤不平地嘟囔着。
斐垣没有理会她,充耳不闻,只是让蒋消言把四个被替代的少女拖后屋后藏进草丛,为了以防万一,又加上了一层迷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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